這天晚上,劉嘉年隨便找了個理由,沒有與孫濤他們一起出去玩,他來到了沙灘酒吧。在停車場,他看到了那輛嶄新的奔馳跑車,一模一樣。看來凌晨時,自己瞥見坐在奔馳車上的女孩真的是韓雪,自己沒有看錯。
劉嘉年帶上棒球帽,在酒吧二樓一個不顯眼的位置坐下,靜靜地看著韓雪在舞台中央演唱。
她的歌聲變得節奏感更加明顯了。歌聲所表現出的感情也更加豐富了。
劉嘉年心裡暗暗佩服韓雪在這裡做駐唱,演唱能力提高了許多。
他同樣注意到,樓下正中央的座位上有中年男子打賞韓雪的演唱,然後對著韓雪笑著打打招呼。韓雪報以微笑。
就這樣,劉嘉年從晚上10點多,一直坐到了凌晨兩點鐘,酒吧準備開始打烊,他才準備離開。
韓雪和左越從酒吧出來,兩人邊聊幾句邊上了車。
左越臉上掛滿笑容,韓雪臉上卻依舊很冷漠……
不遠處的停車位上,劉嘉年從車上看著韓雪與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上了奔馳跑車,引擎聲音轟鳴,車子慢慢加速……
下班了,他們是要去哪裡?劉嘉年有種不祥的預感,難道已經同居了?
他發動車子,想要跟在後面查看究竟,但很快他便冷靜下來。已經分手好久好久了,自己為什麼還要這麼關心韓雪的生活?
如果韓雪真的與這個男人同居或者開房了,又跟我有什麼關係?那是她自己私人的生活,我為什麼還是忍不住想要去了解?想到這裡,劉嘉年長長地呼一口氣,然後看著奔馳跑車跑遠,消失在路口。
回到家後,劉嘉年躺在床上,還是有些忍不住想要知道韓雪到底跟著那個男人去了哪裡,這種好奇的心理越來越強烈,他於是立刻翻身起床,打開筆記本電腦。
昨天凌晨的時候,奔馳跑車在開往城西世紀大道的方向,那今天他們也應該出現在這個方向。劉嘉年於是開啟了黑客軟體,他相信通往世紀大道方向的交通監控裡面肯定能夠找到奔馳車的行蹤。很快,他便黑進了交通系統,可以隨意查看道路上的監控畫面了。
從沙灘酒吧附近的監控攝像頭開始,劉嘉年從畫面中找到了奔馳車的影子,然後依次切換道路的攝像頭,緊跟著不放,這樣便清楚地了解奔馳車的行蹤了。
畫面不斷地切換,劉嘉年最後發現,奔馳車從世紀大道上開下去,進了市郊。那裡沒有交通攝像頭了,所以無法跟蹤下去。
劉嘉年已經知道奔馳車去了哪裡,韓雪的家。因為他去過韓雪家裡一次,所以清楚地了解路線,他的心裡也完全放鬆了下來。
男子是送韓雪回家的,那他送到之後,肯定還要按照原路返回世紀大道,然後回自己的家吧?劉嘉年的猜想沒有錯,十幾分鐘後,奔馳車再次出現在畫面中,從模糊的圖像里可以看到,這次車內只有男子一個人的身影了。
他只是送韓雪回家,我應該沒有什麼擔心的了。
就在此時,劉嘉年電腦屏幕上立刻出現了危險報警。劉嘉年查看詳細內容,不由地皺起了眉頭,他的電腦正被人監控著!
劉嘉年仔細查看過每一個文檔,他可以確信正在監控自己的人不是學校的那個神秘人,而是郭嘉安全局!他們還在搜找GOST軟體!
劉嘉年心裡不由地倒吸一口涼氣,幸虧從被查的那天開始,自己再也沒有用過GOST。
經歷過一個多星期與韓雪的點頭之交,中年男人終於忍不住了,他把服務員叫住,然後對著服務員耳邊說了幾句。
服務員意會,立刻通知了賈政彭賈老闆。
賈老闆把韓雪從後台叫了出來,說客人想跟她說幾句話。
韓雪一開始自然不知道是誰,只是覺得奇怪,客人和自己沒有交集,有什麼話好說的?韓雪隨著老闆沿著舞台側面走過,朝VIP的桌位走來,當她看到是這位連續一個星期都打賞自己的中年男子的時候,臉上還是努力露出一絲笑容,畢竟面前這位先生給自己增添了更多的收入。
中年男子見韓雪走過來,越來越近,不自覺地把墨鏡摘下來,慢慢站起身來,瞪大眼睛看著韓雪。
「馮先生,這是我們酒吧的美女駐唱韓雪。」老闆掛著職業的微笑介紹道。
「你好,馮先生。」韓雪努力保持著微笑,主動打聲招呼。
「你好,你好。」馮先生很殷勤地主動伸出兩隻手來與韓雪握手。
韓雪沒有拒絕,只伸出了右手,被馮先生雙手握住幾秒鐘便輕輕抽了回來。
「韓小姐唱得歌真是好聽動人。我是每天都想來聽一遍。」馮先生眉飛色舞地說道,「來,韓小姐,請坐。」
韓雪看看老闆,老闆點頭示意,然後她才有些拘謹地坐下來。
舞台上的阿凱老師見到韓雪到酒桌招待客人了,不由地皺起了眉頭。
台下的左越,見到韓雪坐到了馮老闆身邊,眯著眼睛,一臉的陰沉。
「韓小姐看起來很年輕啊。」馮先生繼續說道。
「我今年19歲。在讀大一。」
「哦,正青春的好時候啊!韓小姐是哪個學校的?」
韓雪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說道:「我在夏州大學音樂系。」
「哦。」馮先生一副吃驚的模樣,「怪不得韓小姐的歌聲如此動人,原來是就讀名校的優秀學生啊!」
韓雪尷尬地笑了笑,她有些後悔說出自己是夏州大學的學生了,一個名校的學生居然在酒吧陪酒,傳出去都是不好聽的。
「哎呀。」馮先生一聲嘆息,然後繼續說道,「以前我讀書的時候,一直想著進夏州大學這樣的好學校。沒辦法,誰讓我自己笨呢,高考不行,最後只能讀個職業學院。這一直是我心裡的遺憾呀。」
韓雪尷尬地笑笑,不知道該該說什麼才好。
賈老闆哈哈一笑,道:「馮老闆太謙虛了,你哪裡笨了。一時的高考失利,也埋沒不了你這個金子啊!馮老闆創業打拼到整個夏州市最大的製造企業,可是全夏州少有的模範榜樣啊!」
馮先生一抱拳,笑道:「見笑,見笑。現在製造業可比不過網際網路那幫臭小子嘍。」
「來,為了學生時代,我們也應該干一杯!」馮老闆說著給韓雪倒上一杯酒,然後舉起自己的酒杯來與在座的幾個人碰杯。
韓雪自然不能不給馮老闆面子,也舉起酒杯來與大家碰杯,然後小抿了一口。她酒量不好,所以不敢一下子喝光。
賈老闆一口氣喝乾酒杯里的酒,向著在座的各位示意一下,然後帶著抱歉的口吻說道:「馮老闆,不好意思。我還要去忙店裡其他的事情,先失陪一下。」
「沒關係,下次再坐下來一起喝酒。」馮老闆很高興地看著老闆站起身來。
「韓雪,馮老闆這麼看重你,你多陪馮老闆喝幾杯。」賈老闆臨走前,拍拍韓雪的肩膀叮囑道。
老闆突然藉口離開了,韓雪心裡有些慌了,自己不認識這位馮老闆,該怎樣來應對?同樣,她心裡也有些不樂意了,自己是來做駐唱的,不是來做陪酒的。但想到馮先生給了自己一個星期的打賞,也有接近5000塊錢,就當做陪他喝幾杯作為感謝吧。
「謝謝馮老闆連續一個星期的打賞。韓雪敬你一杯。」韓雪說著,拿起酒杯來與馮老闆主動碰杯。
馮老闆高興地一口喝乾杯里的酒。韓雪努力喝下一口,但這酒的味道對她來說太重,太嗆人,所以只是喝了一口便放下了酒杯。
「唉,韓小姐,說是要敬我一杯的,可不能杯里剩酒哦。」馮老闆笑著提醒道。
韓雪尷尬地一笑:「不好意思。」她再次舉起酒杯,屏住呼吸,努力連續喝下兩口,酒杯空了。
馮老闆高興地拍了拍手:「這就對了嘛,韓小姐。」說完,馮老闆繼續給韓雪倒上酒。
韓雪連連擺手,道:「馮老闆,我酒量不太好。不能再喝了。」
馮老闆突然板起臉來,假裝不高興起來。
韓雪有些擔心自己惹客人不高興了。
馮老闆剛才還板著臉,看到韓雪閃爍的眼神後,又立刻由陰轉晴,安慰道:「酒量不好,就要多多練習嘛。社交的時候,酒可是必不可少的,你現在還體會不到酒的重要性,以後慢慢就知道離開酒,社會上是很難混下去的。」
韓雪乾笑一下,沒有說話。
「韓小姐是不是特別喜歡唱歌啊?」
韓雪點點頭。
「怪不得來這裡做駐唱。」
「我來做駐唱是為了多掙點錢。」韓雪誠實地回答,「所以馮先生給我的打賞,我都非常感激。」
「哦?」馮老闆來了興趣,「怎麼?你很缺錢嗎?」
「為了給弟弟治病,家裡借了很多錢,我需要還。」韓雪有些悲傷地說道。
馮先生臉上的神色變得詭異起來,他眼珠子轉了轉道:「你弟弟的病好了嗎?」
「嗯。基本上已經好了。」
馮老闆感嘆一句:「能治好病這就是萬幸啊!你家裡欠多少?」
「也不是特別多。」韓雪沒有說具體的數字,她意識到自己不應該說這些事情的。
見韓雪說話模糊起來,馮老闆沒有繼續追問,反而講起了自己以前的事情:「十幾年前,我自己開始創業,我想做OEM,給其他公司貼牌做產品,我當時不缺信心,不缺人,也不缺機遇,但就是缺錢!一分錢憋倒英雄漢呀!我跑了十幾個大老闆籌錢,結果都沒人願意幫我!沒錢做不了事情呀,就在我最艱難的時候,一個高中同學,混的不錯,借了我100萬,創業錢呀,經過多年打拼,才有了現在的成就!現在我乘100倍把錢還給我那高中同學!」
馮老闆話鋒一轉:「現在你需要幫助,不管多少,我都願意竭盡所能地支持你!」
「謝謝馮老闆,我自己都會慢慢掙回來的。」韓雪說道。
「好樣的!」馮老闆突然抬高聲音說道,「我最欣賞你這種靠自己努力來照顧家的女孩!」
「韓小姐這種品質在當今社會是難能可貴。你父母有你這麼優秀的女兒一定會感到自豪!我對韓小姐本來是一見如故,現在更讓我對韓小姐刮目相看。你看我現在也沒有子女,韓小姐做我乾女兒如何?」
韓雪愣住了,沒想到馮老闆突然有這樣的提議。
馮老闆繼續慫恿道:「你看,我這麼認真地找你來說,只要你答應,我一個月給你10萬零花錢,你弟弟所有的醫療費用,家裡所有的開銷,我全部報銷!」
韓雪似乎明白了馮老闆什麼意思了,他這不是在找乾女兒,是在找小三吧?
「馮老闆,請問您結婚了吧?」韓雪問道。
馮老闆有些尷尬地笑笑說道:「家裡有個老婆子,不過合不來,不提那些辛酸事了。」
韓雪立刻明白了馮老闆的意思,她心裡充滿了對眼前這個事業有成男人的鄙視。
「不好意思,馮老闆,我不能答應。」韓雪說完,想站起身來離開。
「你不是缺錢嗎?」馮老闆態度變得冰冷地問道。
「是,我是缺錢,但是我不需要您的幫助。」韓雪冷漠地回答。
「如果你沒有這種想法,為什麼要編弟弟生病,家裡缺錢,你要出來掙錢這種俗套的故事?」馮老闆的話如尖刀般刻薄。
韓雪沒有再做任何解釋,徑直匆忙離開了……
韓雪剛剛走入後台,左越便走到跟前,關切地問道:「你和馮老闆聊了些什麼?」
韓雪慌張地搖搖頭:「沒什麼。」
「你神色不對。他是不是說了什麼難聽的話?」左越看看韓雪受了委屈的模樣,變得有些憤怒,「媽的,敢在這裡撒野,找死!」
說著,憤怒的左越握緊拳頭,準備衝過去和馮老闆理論。
「他沒說什麼。他只是想讓我留下來多喝幾杯,我酒量不好,就回來了。」韓雪拉住左越,說完,朝洗手間匆匆走去。
剛洗手間,眼淚再也忍不住了,嘩地哭了出來,自己家庭不幸地遭遇,在馮老闆這種人的嘴裡居然變成了編造的謊話。
自己本來是敞開心扉,說出了實話,在別人眼裡居然是俗套的故事,騙錢的藉口。
在這個冷漠的世界真的不能輕易地對陌生人敞開心扉。
(100更了,歡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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