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士發了一通不小的脾氣,差點把紅臉道長直接送去投胎了,遣散眾人,實際上是他們把紅臉道長拖出去療傷後,道童再也忍不住,,一把掀了棉被拉開我褲襠。
「師父你看該怎麼辦!」
老道士大驚失色,白眉毛白鬍子氣得翹起來,指著我褲襠一把揪住他徒兒耳朵就要發作,突然,眼睛咕嚕嚕一轉,額頭橫紋擠出三四條來,捋著鬍子笑得合不攏嘴。
「哈哈哈,來,告訴本座,是誰念動符咒將三清鈴請出來的?」
我努努嘴,肯定不是我,這還有什麼懸念麼。老道確認真的是他徒兒的傑作,一把拍道童腦門上狠狠揉搓,欣慰到極致以至於還嘆了口氣,將那三清鈴從我褲襠里拿下,說了句,『給我留飯』就要走,道童眼疾手快一把將他攔住。
「師父,師叔里有內鬼,在你們趕來之前三清鈴就已經被取出來過!知道三清鈴下落和地點的,只有您和幾個師叔。」
老道士神色從容,似乎早知道:「 乖徒兒了,難道你以為師父什麼都不知道嗎?只是沒算到你們動作如此之快,天意!天意啊,現在老夫最大的顧慮已經被你們解決,等著老夫勝利凱旋的消息吧!啊哈哈哈哈 」
老道士揣著三清鈴哼著小曲離開後,我吃了個早飯洗了頓熱水澡換了條褲補了個覺,道童行動與我一致。醒來後,讓梅奶奶拿出我的衣服給他換上,他扭捏了一下,還是接受了。
「你這袍子又大又破,別洗直接扔了吧!」
「別,這原本是我師父的,我找他要了三年才要到!」
「誒……你師父可真疼你!」
雖然是在揶揄他,卻也體會到雖然不在父母身邊,但我過的真的很幸福,同樣是養娃兒,梅奶奶當我親孫子一樣,他師父當他撿來一樣。
等到太陽再次落山最後的期限要到了,老道士還沒回來。 紅臉道士中午就已經等得不耐煩, 操起趕鬼鞭就去找他們掌門,其他幾個兩個等了會兒覺得無聊也去了,只有戴眼鏡背葫蘆的那個,一壺清水不緊不慢從中午嘬到天黑。
天色已近黃昏,梅奶奶在廚房忙活晚飯,啃著餅乾牛肉乾魚片干坐在門檻上等,如果事情還沒解決明天一早村子就要被淹了,哎!一想到這點頓時覺得魚片都不香了。
道童吹著泡泡堂說我沒耐性,瞎操心,他師父和四個掌教全出山,這麼強大的陣容要是全死了他就直接還俗。被他這麼一顆定心丸吃下去,好奇問他這麼多大爺大伯都是幹什麼的,掌教是什麼,真的像電影裡演的那些飛檐走壁的故事一樣麼。
道童冷哼一聲,他不知道什麼是電影,開始跟我從頭說起。
四位掌教分別是江西龍虎山符籙派掌教張存放,就是背上背葫蘆戴眼鏡那個,他是道教四大天師之一張道陵的第四代孫遷徙到龍虎山的第一百三十二代嫡系傳人,他不去尋掌門是有原因的,一旦他師父仙逝繼任者又沒長起來,武當掌門之位橫斷,他們龍虎山的掌教會立刻頂上去,成為新的武當掌門,免得道家群龍無首。這是早就定好的規矩。
「那他會不會就是那個內鬼?」
「不會!」
「為什麼這麼肯定?」
「我師父說,這世上他只信兩個人,一個是他師父,一個是他師弟。我師父的師弟就是龍虎山符籙派掌教張存放。而且他身上背的紫金葫蘆,也是上古神器之一。他是有能力取出神器的,所以那晚將神器挖出來又放回去的人肯定不是他。」
這麼一說,還確實是這個理兒。
「我師父烏梅老君是武當掌門,統領各門各派道教傳承, 也兼著正一派的掌教,正一派可以吃葷,不用留長髮和鬍鬚,和平常人無樣。正一還分有茅山,靈寶,輕微,淨明,尊的都是天師靈位尊像。除開這幾個,其他流派例如絡腮鬍子陳掌教的全真總教,張泉秀的全真南宗,南北宗融合後這兩位就是一家了;我師父的師弟——龍虎山張存放的符籙派,紅臉的赤道師叔是內丹派,他們都是有嚴格宮規,要斬除七情六慾,不進葷腥,不飲酒,不妄邪,靜坐苦修。「
「既然正一不用續發, 你師父還把頭髮鬍子留成那樣兒,我看他那身道袍松垮拖地,一看就是臨時不知從誰身上扒下來的!」
「你說對了,是從大塊頭赤道師叔身上扒的,師父說世人皆是先敬羅衣後敬人,行走江湖,行頭也是很重要的,不然化緣都沒人理。」
「還是不太懂,好複雜!」
「簡單講,從他們平時的行為能區分,像神經病的就是正一,像正常人的就是其他道派,如果發現哪個門派又要錢又要命的就是邪教。知道了嗎?」
「知道了,你就是邪教,你要我命還搶我零食,你是邪教。」最後四個字我簡直是點著他腦門說的。
「死胖子,老子今天不打死你……」
結果讓他失望了,還沒開場我只覺兩眼一黑,栽倒在地,呼吸都沒了。
「死胖子學會裝死了,餵…餵…怎麼沒有生氣了?」
道童扇了好幾個耳光,見還是沒反應不像我平常的作風,慌神了,急扒我眼皮子吹氣,但凡還有點意識這樣都會眨巴眨巴,卻還是沒反應。
「遭了!」
道童壓著我,掐著我,丫的狂扇我耳光。朦朧中我做了個夢,夢到村口喇叭又響起,村長找我們過去看電影,還是美利堅大片。我抱著鍋巴奶糖瓜子餅乾很開心的跟著人群往大禮堂跑,途中一條惡狗突然衝過來,咬住零食就跑,把我給氣的撒腿就追,電影也不看了,然後……然後……追到家怎麼我的身體會躺在地上。
「……天道昭彰,律令九方,還不回魂等待何時,急急如玉令!」
突然一股極為蠻橫的力道拖拽著我往前傾,一睜眼:「你下來。」
「不下來,勾魂那股力道太狠,你魂魄還浮著,還要再壓會兒。」
直愣愣盯住壓在我身上的道童,那副咬咬切齒的模樣,跟搶我零食的那條狗挺像的,但我不會告訴他:「勾魂?我被勾魂了?!」
道童點點頭,壓在我身上的力道小了些:「不止是你,方圓百里的生氣我都感覺不到了。」
「那我奶奶呢,梅奶奶沒事吧!」
「管不了那麼多了,快去找師父他一定有辦法。」 道童皺著眉頭,拉著我就往外跑。
「放開,我要去找奶奶。」
「沒用的,快跟我走,天亮前趕緊找師父!」
一路拖拽掙扎,還是擰不過他那把子邪力氣,但我的體重還是讓他拖得氣喘吁吁。在經過大禮堂時,突然想起那個夢,拽住道童將夢境告訴他,他說了句『怪不得,你看!』吐了口唾沫在我兩眉之間一抹。
霎時間,眉間一涼眼前一陣模糊後,又分外清晰起來,連月亮都比往常大了。路上憑空多了很多人,匆匆忙忙的人影都在往同一個地方趕,大禮堂。
「梅家小胖,還不快去電影要開場了哇!」何大嬸扭著大屁股,笑眯眯從我身體穿過。
怎麼回事,怎麼涼颼颼的穿過去了。白面黑子也往這邊過來,黑子能下床了嗎?白面醒了嗎?
「老大老大,我們先去給你占位子,你可快點!」
「別去,別去!」大叫著想要抓住他們,卻被道童死命拖著。
「小胖啊,你沒拿零食啊,奶奶先去給你占給好位置,你回去記得把門關好啊!」
「梅奶奶,別去!奶奶……」
一抓一空!
頭一次!無能為力束手無策的感覺快要把人撕碎,眼睜睜的,看著一張張熟悉的面孔從身邊遠遠消失,卻什麼都做不了。
「不是已經取出三清鈴了嗎?為什麼?為什麼他們還要死,嗚嗚嗚嗚~~」
「哭什麼苦,他們還沒死吶!」
「啊還沒死啊!」 在他袖子上抹了把鼻涕,破涕為笑。
「沒看見有人把十二道招魂幡挪到裡面了嗎!強行招納生魂這麼厲害的缺德禁術,趕緊找到師父,抓到那個招魂人讓我開開眼界,好想學啊不知道師父會不會!」
人活著就會有生氣,山川大地一草一木也有自己的生氣,修道之人達到一定境界便能細分哪些生氣是正常的,哪些生氣是么蛾子,很多山精妖怪平日裡可以幻化人形在人間行走,可一旦遇到道法高人就會被一眼認出無所遁形。可人如果在活著的時候,強行用法術將肉身與生靈撥離,無論那家流派都是嚴令禁止的,這樣操作短則毀人靈氣,醒來會變笨;如果長時間回不了魂,那就出人命了,而且魂魄只能游離世間,得不到投胎的機會。
一拍腦袋,覺得道童說的有理,「對,找師父,找師父!」
「你們怎麼在這兒,」嬰靈蹦跳著落到跟前,腦門上的杏黃旗一搖一搖十分扎眼。
「還沒去投胎啊!」和道童異口同聲。
嬰靈蹦到我們跟前,看著大禮堂的方向嘆了口氣:「別提了~~,我弟大早醒來從爹媽那兒知道了我的事,他媽的竟然給老娘立了牌位放在桃樹下面供著,搞得老娘好感動,就想乾脆多留一晚再走,結果一覺醒來發現不對勁,招魂幡沒了,我弟我全家的肉身也被強行抽走生靈,這不我剛安頓好他們肉身就跟著來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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