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過了書信,秦少游卻是微微愣了一下。n∈,
裡頭的內容,大致是和秦少游與韋玄貞差不多,只不過……裡頭卻有那麼丁點的出入。
很多東西,只要稍稍幾字之差,就足以要人性命。
只是……看到這裡,秦少游卻是遲疑了。
他抬眸,猛地道:「王先生當我是什麼人?」
王琚卻是臉色平淡,道:「殿下,有些事,當斷不斷、反受其害?」
秦少游冷笑:「若是讓我兩面三刀,倒也罷了,秦某走到今日,也絕不是什麼好人,長袖善舞,我這個魏國公,是理應去做的事,可是王先生卻把我去學那來俊臣、周興那樣誣告於人,秦某萬萬做不到。」
王琚卻是據理力爭:「魏國公,學生這封書信,自是為了公爺謀劃,那韋玄貞眼眸飄忽,說起莊子財富的時候,滿是驚嘆,可是舉止卻帶著鄙夷,可見他垂涎於莊子中的財富,可是同時,又對公爺不懷好意……公爺,有些事……」
秦少游卻是嘆口氣,道:「我能明白王先生的意思,那姓韋的,固然不是什麼好東西,可是王先生莫要忘了一件事,一個人可以不行善,也可以為惡,可是有些惡,卻是萬萬不能做的,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等到你習以為常,最終會成為什麼樣子?做事固然要不擇手段,只要能大功告成就可以了,這不正是周興和來俊臣發跡的路子嗎?可是秦少游雖然出身卑微,可是這樣的事,卻還是不屑為之,我是憑著實打實的功勳才有今日,怎能與那些小人為伍。」
話說到這份上,王琚也只好苦笑,卻是道:「那麼學生再去潤色一二。」
他默默的回到了側房。又是提筆,開始書寫。
秦少游則是站在他的一邊,負手在一旁看著。
待一封書信寫完,書信中的東西,自是原原本本的將今日的經過說了一遍。
王琚吹乾了墨跡,將書信送到了秦少游面前。
秦少游搖搖頭:「不必看了,待會兒發出去就是了。」他抿抿嘴:「王先生似乎生氣了?」
王琚道:「學生哪裡敢動怒。」
「果然是生氣了。」秦少游搖搖頭,道:「那我向你賠禮致歉好嗎?」
王琚道:「學生受不起。」
秦少游嘆口氣:「有些事……」
王琚正色道:「國公乃是我家主公,學生自然一切憑國公的吩咐,所以……國公不必和學生……」
他口裡雖是這樣說。可是方才秦少游的斷然大喝卻似乎還是讓他有些下不來台階。
秦少游道:「王先生,你我雖是主客有別,可是我一直將你……」
王琚卻不肯聽,道:「學生有些乏了,這裡不宜久留,該回到自己的宅子裡去。」
他抬腿要走。
秦少游卻突然從背後叫住他:「王先生。」
王琚極不情願的駐足,只好回頭:「主公還有什麼吩咐。」
他現在叫主公,顯然又疏離的意思,意思是說。自己明白了自己的身份。王琚這種人,作為世家子弟,本就心高氣傲,況且他捨身刺殺武三思。更說明此人是個敢作敢為之人,他雖是為秦少游所脅迫,而為秦少游效力,可是這些日子來。秦少游待他如上賓,漸漸的,讓他對莊子有了歸屬感。本來這主公和門客之間,相處的倒也是愉快的很,可是秦少游那一番大喝,確實是讓他面子有些掛不住,王琚自認為,自己是真心為秦少游謀劃,可是秦少游一句你將我當做什麼人,卻是嚴重的傷害到了王琚,你把我當什麼人,莫非我就是那樣的人,這一切,難道不是為了你好?
秦少游朝他笑,笑的居然很天真爛漫。
這讓王琚有點摸不著頭腦。
秦少游道:「王先生,我請你吃冰吧。」
「……」王琚下巴要掉下來。
吃冰……
你當是哄小孩子嗎?我王琚滿腹經綸,因刺殺武三思而名動天下,你居然當王某是三歲稚兒?
真真豈有此理。
王琚心裡痛罵,可是心底深處,不免生出一絲暖意,他鬼使神差:「好啊。」
「要豆子的還是八寶的?」
「八寶。」
秦少游拍拍腦袋:「太平公主就喜歡吃豆子的,其實豆子確實很好吃。」
王琚怒道:「學生要吃八寶。」
「好吧。」秦少游雙手一攤,無可奈何:「我去冰窖取,找一根大的給你。」
說罷,他一陣風的跑了。
看著這個傢伙的背影,王琚真真是無言以對,他發了老久的呆,思來想後,也沒琢磨出,自己居然會被棒冰被人拐了去。
不過……
管他呢……
似乎是被這種沒心沒肺的逗比氣氛所感染,一直緊繃,滿腦子陰謀算計的王琚此刻也輕鬆起來,重新落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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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少游跑的飛快,半途卻被莊子外操練女護衛的阿尼瑪瞧見,她不由大叫:「夫君,注意腳下。」
「噢。」秦少游丟下一句話,便不見了蹤影。
見秦少游心急火燎,阿尼瑪心裡咯噔一下,以他對夫君的了解,即便是洛陽城裡著了火,他也能淡定從容,可是今日卻是如此心急火燎,莫非是出了大事。
一下子,阿尼瑪什麼心思都沒有了,她和秦少游本是一體,自然不禁要擔心。
可是很快,秦少游卻是捏著兩根棒冰飛快又跑回來,阿尼瑪目瞪口呆,截住他:「出了什麼事?」
秦少游氣喘吁吁,笑呵呵的道:「吃冰啊,殿下吃不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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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玄貞特意去了龍門一趟。
韋妃近來都是深居簡出,他這個做爹的,平時也極少去探望,不過難得來一趟,卻也極少去見太子。
韋玄貞清楚,自己沒有巴結李顯的必要,因為李顯這個人性子孱弱,早就被自己的女兒給治的服服帖帖。
見到了韋妃,韋妃正在梳頭,她對著銅鏡中的自己,韋玄貞進來,說了一聲下官見過太子妃。韋妃抿抿嘴,對著銅鏡笑了,道:「噢,父親怎麼今兒有空?」
韋玄貞道:「下官剛從孟津那兒來。」
聽到孟津二字,韋妃卻是一下子面色凝重,她手揮了揮,身後為她梳頭的宦官立即退避到了一邊,韋妃這才側過頭來,看了一眼自己的父親,道:「怎麼說?」
韋玄貞道:「這孟津,果然是名不虛傳,如今孟津內外,盡都成了秦家的私產,所到之處,那秦少游大興土木,四處都在壘建高牆,徵發的民夫,足有數千人,來往的商旅,更是不計其數,孟津一個小縣,如今竟不在州府之下,財貨出入,無以數計。」
韋妃的眼眸里,掠過了一絲熾熱。
她是個權利**很強的女人,她眯著眼,不禁道:「賣點兒茶葉、棒冰之類的小玩意,竟有如此的身家?」
韋玄貞正色道:「這茶葉卻絕非小玩意,這是一本萬利的買賣,我聽一些商賈說,秦家的茶葉,一斤的成本不過數十錢,可是兜售出去,卻是十倍、百倍的獲利,如今一年下來,賣了何止是萬斤,單單與突厥人貿易,就已非同凡響。」
「這就難怪了,難怪這秦少游能締造出一支強兵來,如此身家,真是讓人料想不到啊。倒是聽說,李令月那小妮子,似乎從中,也得了偌大的好處?」
「這倒是聽說了,那築城的錢財,就有三成是太平公主出的,這個城築起來,沒有數百萬貫怕也不成,如此巨大的財富,公主殿下卻是輕而易舉拿出了三成,由此可見一斑。」
韋妃眯著眼,臉上雖是帶笑,手卻是在妝檯上打著拍子,道:「那秦少游是什麼樣的人。」
「似乎,他很想巴結龍門宮。」
韋妃笑了笑:「還有呢?」
「還有就是,此人粗鄙的很,叫人生厭。」
韋妃咯咯一笑:「可是偏偏,這樣粗鄙的人,卻是富甲一方,連父親都不禁生羨,又手握重兵,環伺洛陽,偏生又得對他笑臉相迎,是嗎?」
韋玄貞愕然一下,尷尬道:「這是權宜之計。」
韋妃臉色突然一冷:「這不是權宜之計,我直說了吧,你上當了。」
韋玄貞愕然,不禁道:「太子妃的意思……」
韋妃冷笑道:「那秦少游早就巴結上了咱們龍門宮,只不過,他攀上的不是你。」
韋玄貞愣了一下:「下官還是不明白。」
韋妃目光幽幽,從櫻唇中吐出五個字:「是太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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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送到。(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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