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藝一個人扛著一個小木車走了進來,這一看就知道是來送禮的呀,太明顯不過了。
武媚娘也嚇到了,他以為韓藝就是送點布匹什麼的來,其實送什麼並不重要,她也不缺這點禮物,關鍵你得送啊。
韓藝進得門內,將那輛木車往邊上一放,微微喘著氣,向武媚娘行禮道:「韓藝見過昭儀。」目光一瞟,今日武媚娘身著慢束羅裙,露出雪白的雙峰,那條溝真是深不見底呀,看得韓藝還捏了把冷汗,可別跳出來了,那可就尷尬了。
武媚娘倒是沒有注意,因為這很正常,在唐朝露胸還象徵著一種身份,因為不是人人都可以露的,笑道:「快快免禮。奉茶。」
「是。」
這必須好生款待。
韓藝一看,差點沒有笑出聲來,暗想,看來她已經急壞了。喝了一口茶,緩了口氣,道:「真是抱歉,我前日便想前來道賀,但是不知送什麼禮物給昭儀合適,於是在屋內苦想一日,終於想出一個點子來。」說著,他手往邊上一伸,道:「這就是我特地被昭儀未出生的皇子準備的嬰兒車。」
這才剛剛診斷出,天知道是男,還是女,但是男的總比的女的好。
武媚娘聽得心中一喜,她當然也希望是一個皇子,又聽得嬰兒車,不禁好奇,目光望向那輛小木車。
韓藝立刻解釋道:「這嬰兒車是我一種為皇子年幼時,做戶外活動提供便利而設計的工具車。我以為這嬰兒雖然小,但也與成年人一般,如果總是待著屋裡,那也會悶壞的,適當的出去走走,讓他見見外面的世界,對於嬰兒的成長有著莫大的好處。等到皇子出生之後,昭儀便可推著皇子與花園走走。」
說著,他還演示一下如何操作這嬰兒車,當然,這嬰兒車可不就是幾根木頭,上面都是包著綾羅綢緞的,這些綾羅綢緞也就是武媚娘當初送給他的,他這也是借花獻佛了。
貼心啊!
這真的非常貼心。
這韓藝不禁送了禮物前來,而且還花了一番心思,因為如今沒有嬰兒車,武媚娘肯定認為是韓藝費盡心思才想到的,感動的要命,對這嬰兒車也是喜愛的緊,趕緊從臥榻上下來,「這嬰兒車真是稀奇,我能否試試。」
這一旁丫鬟急忙走上前扶著她。
韓藝笑道:「當然可以。」
武媚娘走上前來,推著這嬰兒車,想像著今後推著自己的兒子漫步在御花園內,這是一種何等的幸福,心中怨氣,一掃而空。
韓藝看著她高興的模樣,暗自得意,韓藝,婦女之友,你果真是名不虛傳。
武媚娘玩了一會兒,方才肯鬆手,見韓藝還在一旁站著,於是伸手道:「韓藝,快快請坐。」
「多謝。」
韓藝坐在邊上的凳子上面。
武媚娘也坐回臥榻上,開心的笑道:「韓藝,你真是太有心了,我非常喜歡這嬰兒車,相信陛下也會喜歡的。」
韓藝笑道:「昭儀喜歡便好,我就怕這禮物太寒磣了。」
「怎麼會了。」
武媚娘急忙道:「光你這一份心思,已經是難能可貴了,我真不是如何謝謝你是好。」
韓藝道:「昭儀言重了,這只是我們這些為人臣子的一份心意罷了,何足掛齒。」
武媚娘聽得一嘆,道:「要是人人都如你這般想就好了。」
韓藝一怔,看了武昭儀一眼,笑道:「昭儀是否在為滿朝文武的淡漠而感到生氣?」
因為這裡就一個貼身丫鬟在,武媚娘也沒有隱藏心中的怒氣,鳳目一睜,道:「難道我不應該生氣麼?那都是一些什麼臣子,就算他們看我不起,但這孩子好歹也是陛下的,這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呀。」
韓藝微笑道:「話雖如此,但我認為這對於昭儀而言,反倒是一件好事。」
武媚娘一愣,道:「此話怎講?」
韓藝笑道:「如果大家都寵著昭儀,都以禮相待,再加上陛下的寵愛,這反而會令人同情別人,即便昭儀後來成功了,那麼針對昭儀的輿論肯定不好,因為從人的本性來看,都是習慣同情弱者的。到時人家就會想,是不是昭儀你欺人太甚,云云之類的。然而,如今這種不公的待遇,可以幫助昭儀你博取許多同情,即便昭儀你到時有所動作,那大家也能夠理解,畢竟你也是為了自保。」
這個別人還能是誰,不就是王皇后。
武媚娘聽得沉吟起來,道:「那依你的意思是?」
韓藝道:「強在內心,弱在其表。」
道理就再明白不過來,先把自己偽裝成一個受欺負的人,到時你要幹什麼,那就有理可循了,我不是權利薰心,要奪後位,我是實在逼到沒辦法了,才被迫反擊的。
現在大家同情的都是王皇后,這對武媚娘其實是非常不利的。
如此說來,這似乎也不是一件壞事。武媚娘心裡瞬間好過多了。
韓藝眼眸一轉,又道:「其實昭儀還可以在此事上面,大做文章的。」
武媚娘道:「快快請說。」
韓藝道:「按照常理而言,不是應該大擺筵席慶祝嗎?」
武媚娘點點頭,道:「但是就算設宴,那也只是自取其辱。難道你是讓我自找這不痛快,博取大家的同情?」
「當然不是!」
韓藝笑道:「昭儀可不要忘記,前些日子,那一場山洪可是死了不少人,這陰霾都還沒有過去,在此時設宴,的確也有些不妥。昭儀何不建議陛下,將這設宴的花費,以及陛下給你的賞賜,拿去送給那些死者的家屬。如此一來,既可以找個台階下,又可以獲得人心,還能博取不少的同情。」
武媚娘聽得眼中一亮,這倒是一個好辦法呀,一舉兩得,還能化解尷尬,哪裡還有半分怨氣,喜不勝收,這真是因禍得福,笑吟吟道:「韓藝,你還真是有辦法。」
韓藝道:「多謝昭儀誇獎。」
一旁的貼身丫鬟見武媚娘心情好了起來,趕緊見縫插針道:「昭儀,該是時候用膳了。」
武媚娘正與韓藝聊得開心了,不禁眼一瞪,你這也忒不懂事了。
韓藝急忙道:「昭儀,如今身子是大,你可得保護好自己,如果連自己都不珍惜自己的身子,那你就更不能奢望別人來幫你珍惜了。」
武媚娘聽得稍稍點頭,道:「你說得不錯,我真是意氣用事了。」
心中怨氣一消,這胃口就上來了,還真覺得有些肚餓。
一旁的丫鬟趕緊將飯菜呈上。
韓藝也起身道:「昭儀請慢用膳,韓藝就先告辭了。」
武媚娘正覺得聊得開心,道:「若無事就再坐一會吧,我還有些事想請教你。」
「是。」
韓藝又坐了回去。
這屁股剛剛坐了下來,就聽一尖嗓子喊道:「皇上駕到。」
韓藝急忙又站起身來,不到片刻,就見李治陰沉著臉走了進來。
「微臣參見陛下。」
韓藝急忙行禮。
武媚娘也趕緊從臥榻上下來,李治一見,急忙上前扶住武媚娘道:「你有孕在身,這些就免了吧。」
「多謝陛下。」
李治就看向韓藝,道:「韓藝,你何時來的?」
武媚娘笑道:「韓藝是來給我們的孩子送禮物來的。」
那是柔聲細語啊!
李治都已經被武媚娘埋怨了一整日,回來的時候,心裡還在打鼓,如今武媚娘語氣大變,真是如遇春風,又見武媚娘神態顯得十分高興,心裡總算是安穩了下來,笑道:「是嗎?」
武媚娘立刻親自上前,雙手抓住嬰兒車的推手,道:「這便是韓藝送給我們孩子的嬰兒車,等到皇兒長大之後,我便可以陪著陛下推著皇兒在御花園散步了。」說著是一臉神往。
李治也沒有見過這嬰兒車,而且他也年輕,對於這些新事物非常感興趣,東看看,西看看,道:「這車子倒真是有趣呀。來來,讓朕來試試。」
說著他也興致勃勃的上前,推了推那嬰兒車,連連點頭,讚不絕口。又朝著韓藝道:「韓藝,這是你做的?」
韓藝點點頭道:「回陛下的話,這是微臣親自做的,但因材料有限,做得不是太完美,若是將四個輪子換成銅質的,那便更好了。」
「不不不,你能有這份心思,已經不容易了。」
李治又瞧武媚娘開心的模樣,感動的稀里嘩啦,早知如此,早就應該叫韓藝來了,道:「韓藝,朕真是太感激你了。」眼中泛著淚光,好似在說,幸虧有你啊!
「能為陛下效勞,那是微臣的榮幸。」
韓藝說話時,又露出一個我懂你的眼神。
兩個男人的眼神,哪裡逃得過武媚娘的雙眼,不免顯得有些尷尬,雙頰生暈,一手攬住李治的胳膊,道:「陛下,你看韓藝如此有心,我們是否也應該有所表示。」
「賞。一定得賞。」
李治說著,又不知該賞一些什麼,向武媚娘問道:「媚娘,你拿主意吧。」
武媚娘眼眸一轉,道:「陛下,我想將當初陛下賜予我的馬車送給韓藝。」
韓藝一聽,我去,這真的是奇瑞QQ換大奔啊!
李治也覺得應該如此,終於來了一個道賀的了,不大賞怎行,也好叫那些沒有來道賀的羨慕羨慕,非常爽快道:「行,就依你,另外,朕到時再另行賞賜。」
哇!一個馬車還不夠,還賞,這一趟真是賺大發了。韓藝心中暗自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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