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海諜影 第131章 禍起蕭牆之內

    夜幕下仰望的天空,是無盡的深沉和幽邃,那閃爍的如同星光燦爛的明亮,絕對不是星星,是航班。

    今夜,陰,看不到星空,燈火通明的機場,進出起降的航空港,還在徹夜不息地忙碌中。

    來也匆匆,去也匆匆,等待航班的旅客,在三層航站樓,或擠擁、或稀疏,這些場景如果反映在機場數百個攝像頭上,就是神色各異的面孔,人世百相,盡收眼底。

    目標:女性。

    準確目標:美女。

    面部識別軟體和安檢的相通,在安檢有力無力的蓋戳,查證時,實時的圖像傳回到機場安全部門,門外駐守著幾位西裝男,機場專清了一個房間,安全局來人,永遠是神神秘秘,你不會知道他在幹什麼,或者這個樓道里,連隔壁都不清楚已經駐進了安全局的人。

    「第十一個了……嗯,高鐵站,發現了八個……一共十九位了。」

    管千嬌打著哈欠,伸了個懶腰,面部識別軟體又發現一個,和證件對得上號,正是那位被搶過包的崔瑩,正急色匆匆地過安檢,提著老大的一個行李箱,估計是糗事敗露,又另覓出路了。

    「幹嘛呢一直傻待這兒,都快十二點了。」包小三打著哈欠,挪挪屁股問著:「董哥,要不派兄弟們搶兩把去。」

    「沒文化真可怕,這地方你都敢搶。」耿寶磊翻了他一眼。

    「那得動手了,再不動手,雞都飛了。」包小三道。

    管千嬌瞪了他一眼斥著:「你有點長進行不行,怎麼什麼時候都噴米田共。」

    「把你拽得,好像真是安全局的似的……又**沒有加班費,拼成這樣幹嘛呢?」包小三道,這時候,正踱步沉思的董淳潔被打斷了,也被氣到了,他指揮著屋裡一位特勤道:「再聽到他說話,找塊抹布,把他嘴塞上。」

    「是。」那漢子一敬禮,不懷好意地盯著包小三,包小三終於不敢吭聲。

    那邊還有個該吭聲沒吭聲的,仇笛一直看著被警方傳喚的數十人資料,似乎在等什麼,可一直沒有等到,等得他焦慮不已。

    不經意,老董又坐回了他的身邊,看了看那位特勤,示意著,那人知趣地退出去了,現在這四個小團體,反而是他無條件信任的人了,他小心翼翼問著:「你覺得她一定會來?」

    「如果是她,肯定就會……否則這麼大動靜沒反應,就說不通了。」仇笛道。

    「這次……最終還是沒包住,原佰釀和松子料理的女服務生、酒師絡繹不絕地跑路,這說明,她們還是有消息來源……前腳燕登科剛回去,地方上人就堵上去了,要沒那幾個賬戶啊,我看他們敢把燕登科給放了。」董淳潔鬱悶地道,這只能證明一件事:仍然有人泄密。

    「叛徒這東西,那個年代也盛產,不必太過介懷。」仇笛笑著道。

    「你說會是誰呢?」董淳潔好奇地問了個蠢問題。

    仇笛一笑回道:「反正肯定是和你一條戰壕里的。」

    「你別擠兌我……我承認,我們的組織里是有這樣那樣的毛病,是有這樣那樣的問題,但你也不能否認,每每危難時刻,最先挺身而出,最先以血銘志,仍然是我們這些佩戴著國徽的人,現在基層罵聲一片,其實反過來想想,真回到以前政治掛帥的意識形態生活里,誰又願意?在這個上面,不能以偏概全……壞分子,永遠是一小撮。」董淳潔道。

    這話惹得管千嬌以一種欽佩的眼光仰望的老董,仇笛目不斜視地警告著:「嬌啊,別聽他忽悠,他差點把我的小命給忽悠走。」

    「那你還跟著?」老董反問。

    「咦?你不答應了嗎?以李從軍這個身份花的錢,以及用線人身份撈到的錢,概不追究……這麼好的動機,非讓我說出來,你們證明,老董說了,他要辦不到,他就是王八蛋。」仇笛笑道。

    「哎董哥,給我們獎金不?」包小三期待地問。

    「仇笛,見者有份,不能獨吞啊。」耿寶磊提醒著。

    「有多少錢啊?」管千嬌樂了。

    老董苦臉了,趕緊拱拱手讓大家噤聲,外面還有人呢,他壓低著聲音說著:「人得有點理想……」

    「有點追求……」

    「不能老往錢眼裡鑽……」

    包小三和耿寶磊,齊齊學老董說話了,氣得老董不吭聲了。

    仇笛訓了句,讓兩人歇一邊去,他伸手拍拍老董的肩膀道著:「不管怎麼說,你是好樣的……還有費哥,你們最起碼改變了我的看法。」

    「這話才對……咦?不對呀,你拍我肩膀安慰我,這不我說的話麼?」老董一愕,順著撩了仇笛的腦袋一下子,兩人相視而笑,或許已經進入了惺惺相惜階段,這基情看得管千嬌直咧嘴:「哎呀,仇笛怪不得你不找女朋友,原來喜歡男朋友。」

    「是啊,還喜歡老點的。」仇笛補充著。

    這年輕人一塊逗嘴,老董算是受不了,他起身踱了幾圈,又心緒不寧地坐下了,仇笛知道他擔心什麼,搶白道著:「耐心,老董,你都熬幾年等一個機會,現在可就剩幾天甚至幾個小時了,這都熬不住?」

    「怕溜了啊。」董淳潔道。

    「那現在抓,頂多是通.奸的事,有意思麼?」仇笛道。

    「這個女的,份量究竟有多重?」董淳潔問,對於嫌疑人,接觸最近的莫過於仇笛了。

    「很重,但未必能重要非抓不可的程度,而且,恐怕找不到涉案的證據……她應該是******的中間人,或者還是第三方安插在中野惠子身邊的棋子……甚至可能和段小堂的死有關。」仇笛連連判斷道。

    「這麼重大的案情,敢不敢放啊?」老董為難了。

    「問題這麼重大的案情,都是猜的。不可能再找到證據了。」仇笛刺激了一句。

    得嘞,現在為難了,抓容易,但抓到實質性的證據就難了,兩人分析,在這群與官員親密接觸的女人中,藏著目標,這個目標可以直指幕後第三方,但第三方沒有出現的時候,又不敢動這個人,只怕證據軼失,這個案情將永沉海底。

    「來了……我說嘛,她應該出現嘛。」仇笛道。

    此時,B29屏上,一位清涼夏裝的美女正過安檢,交的證件和立拍的照片吻合,名字是:

    晉紅。

    「不對呀,這個女人連嫌疑人名單都沒上,是你加進去的……松子料理的大堂?長安外國語學院畢業,畢業就一直就職於這家餐飲公司,簡歷蒼白的像一張紙嘛……查不到,什麼也沒有,而且就是長安人,伍安縣的……」管千嬌快速收集著有關這位女人的資料,不過旋即發現,幾乎沒有什麼資料,即便龐大的國安大信息台,也沒有找到任何能關聯到晉紅的資料。

    「憑什麼懷疑她?」管千嬌不懂了。

    老董慢吞吞地道著:「就憑仇笛在中午猜測,這個女人,會在今天出走……高鐵、機場都布控了,就為了確認這個猜想的正確……不錯啊仇笛,未卜先知啊。」

    「不要太驚訝啊,我還約過她呢,不是她提醒,我都不知道中野死了……還真別說,漂亮,真漂亮……放大一下……瞧瞧,她戴的什麼表?」仇笛問。

    「歐米茄。」管千嬌道:「值點錢吧。」

    「呵呵……這可不像一個打工妹的派頭。」仇笛道。

    「還用說嗎,涉案的女人,十有八九都是干那事的。」管千嬌不屑地道。

    「不,她不是,男人對女人的感覺,是女人永遠不會懂的。」仇笛笑著道,這話惹得管千嬌白了他一眼,很看不慣他神神叨叨地樣子,董淳潔卻是手一直在得瑟,都忍不住想下手了,不時地看著仇笛,生怕這個重要嫌疑人就此銷聲匿跡,過了安檢,到了候機廳,屏幕顯示,她打了一個電話,四下張望著,又去了一趟衛生間,出來後,很快排上了登機口。

    「我都忍不住了啊,到現在為止,地方警方都沒有對這些涉案的女人布控,等命令下來,我估計就該飛個差不多了。」董淳潔憤憤道著,這個時間差抓得很準,等著天亮開始查吧,又是一地雞毛。

    「你到底是想抓間諜,還是想抓雞啊?」仇笛剜了一眼。

    「你!?」老董憤然指指他,被噎住了。

    「越老越糊塗,出了事先動的,肯定是探路的炮灰……正主在這個時候,絕對不會動,你別忘了那個內賊,明知道有另一組在查,敢出來冒險?」仇笛問。

    「好好……聽你的,你指揮。」老董不知道被說服了,還是被氣著了,撂挑子了。

    仇笛得意地洋洋的一捋袖子,看看眾人,一掃剛才的發愁姿態,對大夥說著:「我突然間很有想裝逼的衝動……本接任領隊發布第一條命令:老董請咱們吃夜宵怎麼樣?」

    好好……包小三、耿寶磊齊齊鼓掌,甭指望這幾個貨有正形,老董悻然道著:「成,吃,點頓大餐,撐死你們得了,什麼光景了還能想起吃來。」

    就這說話的功夫,晉紅順利地登機,飛機起飛,直上雲宵,虎視眈眈的安全局外勤,沒有採取任何行動,坐視著這個「線人」猜測的嫌疑人,大搖大擺地離開了長安………

    ………………………………………

    ………………………………………

    辦案的找不到線索難過,可找到線索,並不意味著好過。

    因為兩個貌似無足輕重,已經被傳喚又釋放的嫌疑人,結結實實讓行動組難過了。

    甭指望休息了,兩位領頭的陳傲、徐沛紅一直在和地方協商,走了一批又一批,桌面協商間隙,電話不斷,從市到到省里到京城,一個個問候的電話都來頭不小,意思也都一致:這種事,低調處理。

    可偏偏有個人不低調啊,燕登科被目擊「槍擊」的事嚇得三魂六魄去了個差不多,從進來嘴就沒歇過,葷的素的一古腦往外倒,而且只怕審訊室里沒人陪他說話,為啥呢,害怕啊。

    因為恐懼生出來的勇氣真是不容小覷,他捅出來的事讓段小堂的經歷又蒙上了一層傳奇色彩,這傢伙就是個倒賣酒的,曾經和燕登科是把兄弟,估計是當二道販屢屢被查積累的相當豐富的經驗,某一日突發奇想,要是能把傳說中神通廣大的相關部門全部收買下來,那豈不是要做長安第一人了?

    這種想法大部分有野心的人可能都有過閃念,但段小堂不同的是,居然嘗試著付諸實踐,從收買管稅員慢慢,一步一步,收買到市里乃至省里,許是長安古風薰陶的緣故,這貨倒有幾分雅骨,靠著摸索打靠出了長安這樣獨一無二的佰釀酒莊,想想看啊,美酒為媒、美人獻媚、期間輔之以品書觀畫,可全部都是雅賄,多強大的意志,也架不住這麼腐蝕啊。

    於是乎,小到副科、中到正處、大到省級,燕登科交待了他知道的二十多人,姓名、職位、升遷之路,以及喜好什麼樣的酒、什麼樣的女人,他是如數家珍?你不信……我連他們的性僻好都知道,那誰誰喜歡****,一次無二妞不歡;那誰誰誰,有戀腳僻,老舔姑娘的腳趾頭;那誰來著,對,還有個當警察的貨,從派出所都到市局了,我們是看著他升起來的,在我們那兒晃了幾年,酒錢嫖.資一毛錢都沒付過,還得我們給他錢買官………

    張龍城、李小眾輪番問話,聽得兩人都是心驚膽戰,此時想想陳傲讓交給地方處理也未嘗不是個好辦法,這一地雞毛的可咋整,總不能因為通.奸把官場清洗一遍吧?就想這麼幹,也不在國安的職權範圍啊。

    隨著線索一條一條的浮現,協商也在龜速進展著,商議之下,只得邀請反貪、紀檢、公安幾部門同時介入,共同監督,但一談到共同辦案,地方上又縮回去了,都說多頭管理恐發生政令不暢的事,其實誰也清楚,這種事要麼別摻合,要麼就一家摻合,否則你想做手腳都不可能。

    協來商去,照樣結果不明析,直到凌晨四時才定了往下查的基調,不過很快問題就來了,第一批傳訊的涉案失足女崔瑩、楊鳳玉、秦某等數人均告失蹤,連楊鳳蘭交待的一個重要中間人晉紅,也在傳訊前數小時,乘機離開長安,去向不明。


    忙碌了一夜的行動組人員開始胃裡泛苦了,誰也知道要遭遇慣性的泥沼了,這是有人傳消息、有人幕後策劃,用的是慣常的拖字訣,結果就是,任你有千鈞之力也會被拖到筋疲力盡,外來的恐怕誰也等不及那些流鶯歸案,最終還得交回地方處理。

    官僚,是效率的最大殺器。

    其實這就等於輸了,輸得很徹底,天亮時分行動組幾位碰頭時,個個被鬥敗的公雞,後台和前台銜接不暢,上下無法聯動,在這個陌生的城市,你就再大的權力也會被消彌於無形,更何況,還有一雙不知道藏那兒的眼睛盯著這裡的一舉一動,時刻傳著消息。

    更可惡的是,現在保密局內外都駐守上警車了,連買早餐的外勤都被地方警察跟著,透過窗外,能清晰地看到泊成一列的警車,以及那些無所事事,晃蕩在周圍的便衣。

    「哎…這是把我們畫地為牢了啊。」都寒梅站在窗前,哭笑不得地道。

    「這個時候,誰也怕醜聞曝出來,參與過的想拼命自保,沒參與過的,也想拼命遮掩,所以我們這些想以正視聽,就要成眾的矢之了。」李小眾道。

    「好像方向都錯了啊,據燕登科交待,中野惠子才是主謀,李從軍,也就是田上介平,一直是跑腿的角色,而且還負責勾引涉世不深的女生往佰釀送,那這樣講的話,抓莊婉寧也是錯的,怪不得她一問三不知。」張龍城道,他心繫的是間諜的事。

    「沒有那麼簡單,我和李從軍照過面,花天酒地是他的一面,冷血無情是他的另一面……他開槍殺兩個偷獵者的時候,眼皮都沒眨一下……那絕對不是第一次殺人了。」戴蘭君道,李從軍的份量不是最重的,但也絕對不輕。

    「燕登科反映出來的情況,就是這個樣子……他們是靠這些女人建立的裙帶關係為經營謀利,中野惠子,肯定是籍此便利乘虛而入,拿到他們想得到的情報……但是還有個問題,她用日籍的身份不合理啊,這個會引起警惕的……噝……這中間有斷層,應該還有我們不知道的人。」張龍城道,畢竟是從事過職業,敏感性還是有的。

    「恐怕永遠不會知道了,就知道,也沒機會抓到了。」李小眾道。

    這一句說得諸人心生黯然,沒錯,這麼大動靜,再笨的蛇也要被驚了。

    徐沛紅和陳傲也是一夜未眠,匆匆趕來時,行動組諸人卻是連討論的興趣也沒有了,最出格的是戴蘭君,誰也沒理會,像是失魂落魄一樣,木然地回到了休息的房間,把疲累的自己扔在床上,聽著嗡嗡直響的腦袋,很快沉沉睡著了。

    她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中又回到了南疆,夢中在和仇笛同騎一馬,在沙漠上飛馳,仰頭是碧空驕陽、附身是剽悍的情郎,她覺得抱緊了能給她那麼踏實和安全的感覺,兩人就那樣,在沙漠上奔著,在放聲地喊著、在忘情的吻著……驀地,砰……一聲槍響,她眼見著仇笛額頭中彈,她驚恐地看著四周,卻怎麼也發現不了誰開的槍……

    「仇笛……仇笛……仇笛……你別死,都是我害了你……」

    戴蘭君在床上痙攣著,哭著,亂蹬著。

    「蘭君,醒醒……醒醒,緊急集合。」

    都寒梅奇也怪哉地看著,推著戴蘭君。

    刷聲戴蘭君從噩夢中醒來,披頭散髮,一身虛汗,夢中的恐懼讓他大喘著氣,驚恐地看清都寒梅時,才慢慢暫驚省回現實中。

    「緊急集合。」都寒梅道。

    「哦,我洗把臉。」戴蘭君道。

    她匆匆地奔進衛生間,同住地都寒梅在門口看著她,脫下套,洗著臉,那怵目的傷口,讓都寒梅頓生憐憫,她輕聲問著:「這是南疆受的傷?」

    「對,被自己人傷的。」戴蘭君抹了把臉。

    「自己人?」都寒梅愣了。

    「你學心理學,不會不知道,最可怕不是敵人,而是自己人吧。」戴蘭君擦了臉,匆匆邊走邊問:「什麼事緊急集合。」

    「剛剛接到消息,李從軍開口了,七處派來兩個行動組15分鐘後抵達機場……省廳和地方國安的力量,已經包圍了現場,我們任務是做好現場的策應的甄別工作……」都寒梅道,戴蘭君驚得驀地駐足,這可是個峰迴路轉,晴天春雷,一下子興奮了,都寒梅也興奮了,笑著道:「可能我們這次要載譽而歸了。」

    匆匆直進行動組,一行人坐在電腦前,準備著對比資料,等著開始,幹過這行的都知道,沒有攻不破的情報網,就像炸樓一樣,只要找准爆破點,一瞬間就能讓這座大廈瞬間坍塌。

    不管是找到重要的知情人,還是找到重要的證據,那些提供情報的就無所遁形了。

    「一號,一號,報告你現在的位置。」

    「我們剛下飛機,預計25分鐘趕到現場。」

    「注意安全………」

    「是。」

    「二號,二號,報告你們現在的位置。」

    「我們在機場高速,預計20分鐘趕赴現場。」

    「注意,拆爆組先上,務必確認安全。」

    「是……」

    「A組,報告你們的情況。」

    「一切正常。」

    「B組,報告你們的情況。」

    「封鎖完成,一切正常。」

    徐沛紅和陳傲交叉指揮著,地方和京城兩拔警力,直到這種時候,誰也不知道目標,等到最後五分鐘的時候,陳傲看看表喊著:「接駁現場,通訊碼XC987789…………田上介平交待的是他們的轉運處,武器、資金、設備以及留存的資料,這也正是第三方勢力不惜殺人滅口的原因,有這個東西在,他們就永遠不是安全的,同樣有這個情報網在,他們可以源源不斷得到境外的支持……起獲的東西就直接運回七處,從現在開始,所有人,不得擅離崗位一步。」

    屏幕一個一個點亮了,數十個分屏把整個區域照得毫無死角。

    地點,高鐵站租賃倉庫。

    時間,上午十時整。

    整個倉庫停運,路面清出五公里,全副武裝的特勤如臨大敵,探測器開路,機器人探路,一步一步靠近角落裡的C08倉庫。

    嘩,門被剪了,探測在門開的一剎那,嘀嘀響了,隊員匯報著:「發現爆炸物品。」

    「拆爆組,上。」陳傲吼著。

    在分屏里能看到,這個能容納兩輛卡車出入的大倉庫推著大大小小的箱子,箱子的隔離形成了一個天然的空間,就像個搞批發的商戶,不過在拆爆組的火眼晴睛下,設置的炸彈陷阱無所遁形。

    「聚合物炸彈,體積零點四方,引爆源連接照明電源……請求指示。」

    「拆爆!」

    這是一個漫長,而又讓人心焦的過程,炸彈掩藏了一條線直聯照明電源,這是預防闖入人員的陷阱,就堆在一堆箱子中間,特勤一個一個挪著箱子,小心翼翼,用時二十分鐘,才打開了裝著炸彈的箱子。

    紅藍綠標線,閃爍的燈光指示,炸彈還在工作著。

    「是聚合物炸藥……美制RTX工廠級主板……多用於工程類爆破。」王卓看著屏幕,分辨出來了貨色,他提醒著:「陳處,建議移到無人位置引爆,這種結構沒有研究價值。」

    陳傲看了王卓一眼,發布著移出引爆的命令。

    引信拆除後,兩位特勤小心翼翼地移著炸彈箱子,同伴把兩人連人帶箱子抬上車,生怕顛簸引起爆炸,兩人要一路護著炸藥到安全引爆的地方。

    外勤清路、後車緊隨,警車開道,飛速馳向北郊一處灘涂區,封鎖十分鐘後,轟地一聲驚天巨響,似乎連行動組的屏幕也震動了似的,每個人的心裡都是緊緊一抽。

    十一時一刻,正式進入,清理的物品一件一件擺出來了,槍支、子彈、數十件;地下室運上來的箱子裡,全是設備,用於追蹤的、偵聽的,還有大量測繪儀器,經緯儀、全站儀、電波測距、雷射坐標等等,琳琅滿目地擺了幾十件。

    所有的東西擺出來,占了一大片地面,標識,拍照,最引人注目的應該是半箱錢加護照了,這個化身多人的間諜,光護照就有七八本,從這個租賃倉庫,五分鐘到高鐵站、二十分鐘到機場、3分鐘路程就上高速,看來不僅僅是中轉站,還是個安全屋,那兒常年出入的都是貨車司機,誰能把一個不起眼的倉庫和間諜聯繫到一起呢?

    最後起出的一件物品,很意外,是一件女裝,連衣裙子,胸口綴滿了亮晶晶的琥珀石,外勤在請示著是不是證物,陳傲回話一併列入。

    「哦,想不到,一直找的東西在這兒。」徐沛紅長舒一口氣道。

    糾結在眾人心中多日的謎題,最終沒有解開,不過答案並不難,陳傲道著:「應該提前能想到啊,嘖,陸路、空路交通都方便的地帶……方便他們行事,這傢伙武器、設備、飛行器什麼都有,總該有個大點的地方存放吧?經營這麼多年……哎,失之交臂啊,這是局裡花大代價才讓他開口的……」

    邊說邊嘆息,肯定是允諾了條件才換來了妥協,最起碼肯定不是極刑了,這一點讓陳傲很是失望似的,他道著:「辛苦了啊,同志們,余案交給地方處理,咱們接下來的任務,是照單抓捕……凡涉嫌泄露機密、為境外間諜提供消息的,一個不漏。」

    沒有撈到這個功勞,似乎有點鬱悶,他踱步到門外,叼了支煙,推開門,朝抽菸的李小眾要火,徐沛紅隨手遞給了神情黯然的陳傲,出門安慰了兩句。

    起獲、標記、拍照、運輸,過程進行的很快,但並沒有想像中快,到午時,標識的檢測剛剛做完,陳傲安排著輪班休息吃午飯。

    說是吃飯,時間頂多十分鐘,一般是狼吞虎咽塞嘴裡,抹一把就回到崗位上,事急時候,恐怕都沒時間出辦公室,也許今天註定是個不平常的日子,戴蘭君和王卓輪班吃飯途中,兩口沒嚼爛,一樓餐廳里警報毫無徵兆地響起來了。

    黑色的,四級警報,這是個很少亮起的警報。

    兩人相視一愣,嚇得扔下碗就往辦公室跑,邊走戴蘭君問著:「黑色警報!?……有人觸發了射頻信號攔截?」

    「對,內鬼通風報信,就在我們中間。」王卓驚恐地道。

    等匆匆回到辦公室,已經聚全了,數他們倆來的最晚,王卓有點激動,手顫抖奔向他的電腦,簡明扼要的匯報著:「有部未登記的手機,12點32分通過話,時長34秒……剛過去四分半鐘。」

    「查!看來今天要從這兒開刀了……陳局馬上就來了,我可是交了份好答卷啊,查……就在我們中間,肯定是把剛剛知道的情況泄露出去,讓幕後跑路了……查,馬上查。」陳傲驚恐地尖叫著,歇斯底里地失態了。

    朗朗晴日,頓起陰霾,消息就在一室之內,封隊的警衛是不能使用通訊工具的,即便有聯繫必要的人士,都必須登記,出去的電話那怕是私事在這裡也要留存錄音,居然在這種環境下出現泄密,一個組相視懷疑,人人自危。

    「接照保密工作條例,我必須向上一級如實匯報,在命令未下達之前,請各位不要離開這個辦公室。」

    說話的不是陳傲,而是王卓,保密員和職責和領隊是分開的,而他的職責也僅限於向上一級匯報。

    「現在,包括我,請大家把身上的通訊工具交出來……包括武器的彈夾……請稍等一會兒,陳局正在來的路上。」王卓道,他默然無聲地站起身上,把自己的配發手機放到面前,看著大家,然後一個接一個,拿出手機,放好,有外勤職責的戴蘭君、張龍城,把子彈退膛,彈夾交出。

    這些東西,全部被王卓戴著手套一樣一樣放進保險柜,然後一個行動組,像泥塑木雕一樣坐著等待。

    因為命令是:馬上中斷正在執行的任務。命令發布的即時,行動組的電腦屏,一下子全黑了。高鐵倉庫正在進行的任務,指揮權立時切換。二十分鐘後,一列車隊直駛進保密局大院,挨著正門、樓層、全部戒嚴……………R11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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