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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修築分水石壩的五百位貴霜後生全數散去,我們也回到了對岸的營地。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聽說商隊今日上路,夥計們早早的便把所有的行囊收拾妥當。
餵飽馬匹,備好途中的飲水乾糧,就等著我這位頭領的歸來了。
所以過河之後,我和蘇叔、朵兒等人沒有片刻的停留,跨上各自的坐騎就直奔陀歷山間的婆羅門神廟而去。
前去迎接商隊的新成員、這個天竺部落的棄女麥田鹿小姐。
阿南都祭司的早間祭祀禮已經結束,正躺在神殿前面的一個搖床上閉目養神。
左右各有一位手執芭蕉蒲扇的年少侍女,在給他搖扇祛暑、驅趕蚊蠅。
奉行苦修的教派長老竟會如此享受,不禁令人側目。
幾位僧兵領著我們走進巨石壘砌的山門,侍女低頭在祭司大人的耳邊輕言了幾句。
這位陀歷部落的尊者並抬腿從搖床上站起身,整好僧衣面目安詳的迎上前來,與我們雙手合十互致問候。
田鹿小姐說過她是神廟殿前的焚香侍女,自小在這裡長大。
不知也如眼前兩位妙齡女子這般,近身伺候過這個乾癟的巫師,想到這裡不覺心中一陣噁心。
「尊貴的使者先生!濕婆天神今晨傳話,陀歷大河上的地漏已補,念你等東方商賈不知我羅門教義又心懷慈悲,也就不再追究!梵天大神更是宣先生為陀歷壩神,要我在龍口坳的灘前立一尊神柱,並要每月率眾前去祭祀!我正要派人把諸神的旨意告訴先生!」
言畢,高貴的祭祀大人盡然躬下身去,以手觸碰我的雙足。
嚇得我渾身頓時起滿了疙瘩,正欲躲避後退,卻被一旁的蘇叔以劍鞘重重的推了回去。
擔任翻譯的朵兒說到立我為壩神時,不由的捂嘴爆笑了起來。
等瞅見祭司大人如此待我,更是欲罷不能蹲在了地上,滿臉被笑意憋得通紅。
「小姐、少主不可放肆!祭司大人正在給您行禮!在羅門教中只有卑微者見到長者才行如此的大禮!」
蘇叔知道其中的規矩,用于闐國吐火羅官話低聲對我和朵兒呵斥道。
我們趕緊收起了笑意,向祭司大人長躬還禮。
阿南都大人是凡間的祭司,而我如今已被他們的梵天至尊封為壩神進入神級的行列。
地位從此尊卑有別,他才會對我行如此大禮。
這個壩神或許就是東方諸神中的土地爺吧,總之比祭司的級別要高。
在東方漢地,造福一方的清官離任時,當地的百姓都會送萬民傘,立功德石碑。
如今我在這陀歷河口分水築壩,也算是功德一件,神柱即功德碑也!
如此作為不知道是這位祭司大人神經錯亂後的胡言亂語,還是真為婆羅門諸神的旨意。
反正我到是甚為受用,差點飄飄然飛到了天上。
「多謝大人的抬愛,石壩建成所有的功德都屬於大人,我們只是從旁協助,結下一點善緣以求途中的諸神佑護!今日前來一是向大人告辭,另外是來接田鹿小姐!」
幸虧還有一點自知之明,稍稍穩定心緒之後,我便向阿南都祭司長躬行
禮,敘說了前來拜會的目的。
「先生如今在天庭雖有神位,但要等到第一個雨季來臨,受到第一輪洪魔電母的加持之後才可獲得神識和神魄。雨季還有幾天就要到了,先生何不等到那時再走?」
行禮寒暄完畢,阿南都祭司親自引領我們參觀他的神壇大殿,一邊誠懇的問道,也把我羽化升天的功利之心徹底打回了原位。
這個巫師行事詭異顛來倒去,沒有章法可循。
似有悲憫之心的長者,有些行事作為又毒如蛇蠍。
明明是得道苦修的羅門教高僧,但又像是滿口妄語、睜眼說瞎話的江湖騙子。
威嚴時如王者,荒誕時如頑童。
這個老頭如果不是長期裝神弄鬼走火入魔,便是對我等別有所圖,一時還很難判斷。
「祭司大人,能不能讓我們先見見田鹿小姐?」
神殿窄小暗黑,所供奉的諸神也是千姿怪異,朵兒無心再看,小心翼翼的對阿南都祭司道。
「田鹿女侍背叛諸神正在接受懲罰,心志暫時關閉。前去探視沒有問題,就怕你等受到了驚嚇。」
阿南都祭司關切的答道,領著我們走出了神殿,揮手招來了十幾位僧兵。
「尊貴的客人要見見田鹿女侍,你們帶他去吧!」
這時廣場的祭壇上長號聲「咕咕」響起,新的祭祀禮又要開始了。
這婆羅門教供奉的神仙太多,專司祈禱、祭祀之禮的祭司大人,每日這樣焚香祭拜的活動,據說一場連著一場。
如此忙碌哪有清修冥想的時間,腦袋不出毛病才是怪事。
祭司大人雙手合十行禮後匆匆而去,他的兵士把我們領到神殿旁邊的一處地堡之中。
順著巨石台階向下行走,腳步聲引起了怪異的回音。
不時有微微的嘆息聲從四面傳來,我全身的毛髮頓時倒豎了起來。
「大哥,我害怕!」
朵兒死死抓住我的胳膊哀聲的低語道,食指冰涼瑟瑟發抖,看來嚇的不輕。
「秦沖、薩冰!你倆在出口處把守!以防遇到不測!」
蘇叔大聲的吩咐道,身邊諸位兄弟沉重的喘息聲也打破了這種夢魘般的死寂。
「嗨!」二人應命,提著長刀轉回了地面。
僧兵在前面帶路,我們四人小心翼翼的跟在後面,手握劍柄不敢有絲毫的大意。
眼睛慢慢適應了地底的黑暗,四壁的燈火也多了起來。
終於到了關押田鹿小姐的那間牢房,一個在地底鑿出的石池。
我的心臟差點崩了出來,朵兒更是驚悚萬分的嚎叫了一聲倒在了我的懷裡。
蘇叔和劉真兒更是「阿彌陀佛阿彌陀佛」的禱告個不停。
但見池中滿是碗口般粗細的各色毒蛇,腥氣熏人,發出了一片「嘶嘶」之音。
可憐的麥田鹿赤著雙腳,穿得還是朵兒送給的那件米色夏裙,呆呆坐在池底的一塊大石上。
圓睜的雙眸沒有任何生機,如同活死人一般。
一條大蛇正從田鹿的領口鑽出,很快又爬到了臉上,對著她的鼻孔吐著長信。
我再也看不下去了,悲愴難受的如同萬
箭穿心一般。
「嗖」的拔出長劍,準備躍入池中救出這個可憐的女子。
「少主不要衝動!田鹿姑娘目前中了羅門教的巫毒之術,血液冷卻、氣若遊絲!毒蛇不會攻擊她,只是在幫她洗卻有罪的靈魂!你這麼一救真會要了她的性命!」
蘇叔一把抱住了我的雙手,急切的低語道。
「鍋盔!快扶少主出去!小姐快醒醒!」
鍋盔早已嚇癱了,朵兒已自個杵著劍鞘跌跌撞撞的向外奔去。
我們畢竟是祭司大人的貴客,幾個引路的僧兵見此情景,趕緊上前把我們一個一個扶出了地堡。
這個鬼地方,我真是一刻也呆不下去了。
出了地堡一剎那,我有一種逃出生天的感覺,陽光下的自由真是太好了!
一盞茶的功夫,我們四人才慢慢恢復了過來。
朵兒坐在地上捶著胸口一個勁的乾嘔,而我和蘇叔、鍋盔三人則是面色慘白衣衫不整,刀鞘分離狼狽不堪。
在上面把風的秦沖和薩冰二人不知何故,詢問又無人理睬,只好訕笑著把各自的酒囊取下遞給了我們。
酒壯英雄膽,幾口烈酒下肚之後出竅的魂魄才慢慢歸位。
祭司大人今日的第二個祭祀禮結束了,正在信眾的簇擁下向我們走來。
也不知祭祀的是水神、穀神,還是我這個剛剛受封的「壩神」。
此時在我眼裡,這個阿南都祭司已是一個比十萬羅馬鐵軍還要可怕的魔鬼。
擔心祭司近身施法巫毒之術,把我們也送進那個阿鼻地獄般的蛇池之中。
便揮手讓秦沖牽來了坐騎,遠遠對著阿南都祭司長躬行禮。
然後翻身上馬,絕塵而去。
出了神廟的山門,快馬奔過林間的小道,最後終於回到了達麗羅川的麥海之上,我才感覺自己完全活了過來。
艷陽高照朗朗乾坤,啥樣的妖魔鬼怪也近不了我的身了。
半盞茶的功夫,蘇叔、秦沖他們才追了上來。
「大哥!那個老巫師說五天後雨季來臨,那個時候我們才能接回田鹿姐姐!」
朵兒緊拉著韁繩,氣喘吁吁道。
「他娘的!這個鬼地方,還要老子待上五天?」
我憤憤的罵道,一邊用馬鞭抽打著兩旁的麥穗。
「巫毒之術五日後才能解除,田鹿姑娘要到那時候才能活過來!」蘇叔從旁解釋道。
「少主!只需你一聲令下,秦沖一日之內便可蕩平這個魔堡!我倒想看看是那個禿驢的巫術厲害,還是咱這大漢國的刀術厲害!」
秦沖這位昔日迦南義軍的騎士主帥,又拔出了他的長刀對著日光吹了吹。
這個傢伙並非虛言也,安條克、貝羅埃亞戰場,秦沖的長刀出鞘便是百十個羅馬人的頭顱落地。
「阿南都祭司還說,到時他會送你一件最珍貴的禮物!」朵兒接著道。
「還有禮物?啥樣的禮物?」
南風漸起,北上的羽雲開始堆積,這北天竺的雨季真是要來了。
「忘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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