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蹤諜影 第四百四十三章 釜底抽薪

    這是聶左他們第一次來雷豹家，家很普通，是一個普通小區，兩室一廳六十多平方的家。已經是晚上，雷豹叫了樓下的烤魚外賣，幾瓶啤酒，小趙也過來了。戴劍聶左和張美玲坐下來，大家邊吃邊談工作。

    雷豹聽完幾個調查結論，放下筷子問：「也就是沒法告了？」

    張美玲點頭：「是的，我們找不到罪名。」

    雷豹沉思不語，許久後問：「你們覺得秦局有一天真的當了市長，是好事還是壞事？」

    「是好事又是壞事。」戴劍道：「好事是他有野心，他要做一個有為的被歷史記載的人，加之監督系統完善，市長權利也受到一定限制，好事。壞事是，匹諾曹不知道會要求他做什麼。秦局沒有選擇，如果斷然拒絕匹諾曹必然身敗名裂，所以無論匹諾曹提出什麼要求，他都會儘可能去完成。」

    雷豹道：「釜底抽薪不就可以了嗎？」

    「怎麼抽？」

    「匹諾曹。」

    聶左驚嘆：「雷隊，好想法，但是誰知道匹諾曹是誰？」

    雷豹道：「第三屆黑白對抗，出現一個k財團，老闆是個女的，叫碧翠西，已經聲明幕後老闆是匹諾曹。這也許是匹諾曹第一次公開派遣勢力亮相，我認為有機會。」

    聶左道：「碧翠西我們打過交道，有點蠢，但是是自大導致的蠢，我不認為有機會。」

    雷豹道：「我不是要將匹諾曹定罪，而是要抓個把柄，條件很簡單，放棄對秦局的三個要求。」

    戴劍問：「雷隊，你的想法是？」

    雷豹搖頭：「我不知道舉辦地是哪裡。如果是法律比較健全的國家，有機會。我去一趟，碧翠西有案底。因為是外交官有豁免權，所以被她逃過一劫。我就盯著她。盯死她。必要時候可以用點手段。」

    「手段？」

    「死盯爛打。這是早年我們警察對付黑老大的一個策略。」雷豹道：「司法進行需要一個過程，我們要尊重法律，明知道他是黑老大，但是沒有證據將他定罪，我們就不能主觀抓他。怎麼辦呢？盯死了，四組人，二十四小時盯住你，哪怕你超速20。就馬上攔截你。當然，我們也需要一個藉口，比如有間接證據認為黑老大有點嫌疑。在兩個月，24小時不間斷的盯梢後，黑老大終於按耐不住，攻擊了警察，被逮捕。我們名正言順拿到搜查令，對其各產業進行搜查，最終將其定罪。」

    戴劍沉思：「碧翠西畢竟是來做事情的，如果你們死盯。肯定會影響她的工作。但是你能肯定碧翠西是k財團真正老闆，而不是煙霧彈？我覺得雷隊想法可行，但是就我對碧翠西和戴維斯的接觸來看。我認為碧翠西只是幌子，真正負責和匹諾曹單線聯繫，指揮k財團的人，應該不會是碧翠西。」

    雷豹看聶左：「聶左，來……我敬你一杯。」

    臥槽，又多了一個警方臥底的身份，聶左拿礦泉水：「先說事，我再考慮喝不喝。」

    「不用你做其他的，你和匹諾曹是冤家了。這次又是評分裁判……別和我說被撤了。我認為你能找出k財團真正的負責人。匹諾曹的戰略已經制定，某人是匹諾曹派遣出來的大將。即使這位大將的身份被敵人所知曉，那也不會臨場換將。聶左。你找出這個人，然後接下來是我的事。」

    聶左沒有馬上回答：「為了個秦局，至於嗎？」

    「不至於，我很忙的。不過，內務局已經第三次警告我了，我現在有七個月的假沒休，如果我今年之內不休假超過兩個月，那麼他們會要求把我停職。」這不是矯情，而是一種工作態度。比如雷豹，高風亮節，不休假，全心全意為市民服務。但是你不能要求所有人都和雷豹一樣，而因為雷豹這種行為，給自己贏得了名聲，而對正常上下班休假的人造成了心理壓力。而且根據學者研究，長期沒有休假的工作，會導致身心疲憊，不僅影響身體健康，還會影響心理健康。市政府不要求公務員出英雄，只要求做好本職工作，不鼓勵加班。之所以這樣是因為在a市曾經發生一件很有爭議的事件。

    對外辦公的行政人員是六點下班，有一位新調來辦事員六點三分後看還有人排隊，辦事員繼續工作，後面的人一看，不解散繼續排隊，於是造成了九點才下班。一個星期過去了，來辦事的人同樣很多，他們不再看時間，而是排隊，其他的工作人員六點一到就下班了，導致了浪費時間排隊的人不滿，進行質問。工作人員回答，他工作結束，除非市政府有要求加班，否則不加班。有人將此事放在網上對比，輿論一邊倒的支持那位加班的辦事員，認為他態度好，工作認真，為市民著想，同時批評了不加班的工作人員，就五個人，二十分鐘的事情，為什麼還要別人第二天再來排隊呢？特別是他說的，我沒有義務加班這句話頗受爭議。

    最終結果讓輿論更不滿，市政府解僱了加班的人員，宣布非市政府要求，非特殊部門特殊原因，不得加班，更不得義務加班。這件事造成了很久的爭論，市政府的解釋是，公務員是有標準線的，一個人超過標準線，會給其他人帶來壓力，那就會造成沒有標準線。後來雖然沒有說服輿論，不過大家也適應了這個節奏。公務員上班期間辦事，下班時間不辦事，不再懷有僥倖心態排隊，見時間不夠到自己辦理，走了明天再來。

    死板的規則會導致人情味缺乏，但是公務員最不需要人情味，拿薪水做事就可以了，變成一台冷冰冰的機器最好。機械效率這是市長在自己微博上寫的。

    刑偵一隊屬於特殊部門，自主決定加班。但是長期不休假會被警告，雷豹這幾年來，就算是過年都在上班，累積的假期超過了七個月，所以被強制休假。內務局說了一句話，這地球沒了你雷豹，一樣會轉。

    閒著也是閒著，出國旅遊一趟，順便抓抓壞蛋。

    聶左笑道：「雷隊，你三十好幾了，還是孤家寡人，休假七個月，不想著去找個妹子，反而還想抓壞人。你這是不是典型的職業病？」

    三十好幾，這刀真疼。雷豹想起了一個小時前老娘打來的電話，明擺告訴他，沒有找到女朋友就不要回家了，也不要給父母打電話。這話說的非常冰冷，雷豹甚至讀出了點絕望之感。父母並不以自己職位為榮，而為自己三十五歲還沒有女朋友為恥。

    戴劍緩和氣氛：「找個洋妞不錯的。」

    張美玲搖頭：「不可能，雷隊應該有不少女性喜歡，英雄情結總會有。但是剛開始是喜歡你的英雄氣質，後來更喜歡你是個體貼的男人。雷隊你做不到，你每周能不能拿出24小時和女朋友在一起？如果做不到，雷隊你就孤獨終老算了，免得還禍害人家女孩。」

    雷豹很認真問：「24小時，睡覺時間算不算？」

    張美玲看聶左：「你和女朋友在一起的時間有多少？」

    「正常情況下，平時我和麥妍，每天都有兩到三個小時在一起。周末我們幾乎是一起過，再忙也一起過一天。找點節目，一起下廚，出去遊玩等等。」聶左道：「雷隊，這a市沒了你雷豹，還是a市。」

    雷豹想了一會：「黑白對抗最多一個月吧，我還六個月呢。吃東西，不要說這些事了，煩。」

    小趙知道雷豹是有女朋友的，曾經有。一位是刑偵一隊的技術人員，在一起後因同部門不能戀愛規定，技術人員自己犧牲，調離了刑偵一隊，兩人在一起時間劇減，數月後分手。還有一位是一個案件的證人，白富美，有錢的女人，雷豹有了前車之鑑，擠出時間交往了一個月，互相很滿意，準備見父母。但是白富美要求見父母之前，雷豹調離刑偵一隊。理由很簡單，自己不想隨時擔心雷豹的安全，同時也希望雷豹有更多時間陪伴自己。雷豹痛苦了好幾天，和白富美分手了，那時候隊內人對雷豹有些敬而遠之，他們覺得和雷豹不是一路人。也導致了雷豹朋友不多，和看起來最友好的威仝，其實也不是好友。

    為什麼呢？雷豹不是聖人，從一方面說雷豹也擁有野心，成就感的野心，在社會舞台上體現自己的價值。另外一方面，雷豹每天頭腦都在為工作而運轉，難得休息。即使下班，腦海里還在構想，推測，推理，梳理……這就導致其容易冷場，容易冷場的人一般交際比較少，朋友也不多。

    雷豹一直話不多，但是和聶左戴劍聊天說話時候，話就多一點，有一種君子之交的感覺。好吧，反過來說，他們從不聊天，都是說案件，說案件那話當然就多了。比如當說到雷豹單身的事，雷豹一句煩就過去了，示意大家不要說了，那大家如果有好的對象介紹也會因此打住。

    一個煩字，冷場了，雷豹要去黑白對抗休假決定了，接下來聊什麼？乾杯，喝酒，散場……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