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姿解釋道:「去年不是開始流行抗日劇嗎?龍套死不過來,我一次來夜店,就順口問阿寬,他幫忙找了幾十個人去湊數。他是紅粉世家保安,後來考了演員證,就入了黑保安,白天演龍套,晚上當保安。我帶入行的哦。」余姿頗有得意之色。
所以人家到現在還得打零工,龍套中的龍套。聶左心中這麼想,口上卻道:「那當然,在演藝圈,你要提攜一個人,不就一句話的事。」
「喂,我在幫你。」余姿立刻聽出聶左話語中的意思。
「行行,我錯了。」聶左問:「阿寬怎麼說?」
「他說沒問題,但是要交錢,一天兩百塊,他說,不是他做主,是一個叫雞哥的人收錢,雞哥是老街的地痞,三進宮的人,承包了幾家夜店黑保安的活。」
「謝謝余姿。」聶左回答,問:「宮志是什麼時候開拍?」
「十天後。」余姿哀嘆:「我前天才知道,女主角競爭很激烈,竟然還有一線明星願意零報酬出演。」
聶左疑問:「為什麼?這電視劇不僅不符合歷史,也不符合邏輯。」
「但是符合收視率,現在人就愛看這些。紀錄片是符合歷史又符合邏輯,有人看嗎?」余姿道:「我經紀人和我說,雖然最近我有些名氣,但我要拿第一女主角可能有點難。所以正在想辦法聯繫一線男明星,看能不能搞個緋聞,提高我的人氣。」
「這個事情……」聶左打電話:「林少,果野集團是不是有個影視公司?有沒有一線男明星?」
林少有氣無力回答:「知道現在幾點嗎?」
「起床尿尿。噓……」聶左吹口哨。
「說,說完我就睡覺。」林少不想抬槓,一抬槓自己就睡不著了。
「余姿,你知道嗎?」
「沒聽說。」
「現在你知道了,她需要一個男明星搞緋聞。能不能整個?」
「靠,你以為就你想的出來,現在預約緋聞的檔期都排到了年後。什麼朋友呀?親不親?親就給你安排一個。」
「親,我親妹妹。」
「你妹……好,明天我讓人聯繫……叫什麼?」
「余姿。」
「恩,掛了。」
「等一下。最後一個問題。」
「說。」
聶左問:「你睡覺時候舌頭是卷的還是直的,舌尖頂在哪個部位?」說完掛電話。
林少莫名其妙,電話一扔,閉眼睡覺,然後感覺舌頭的存在。伸直、彎曲……感覺放哪都不給勁,不自然。折騰了二十分鐘沒睡著,越來越精神,林少大怒,坐起來,拿起電話給聶左發消息:「四隻老鼠排隊逛街,第二隻說前面有一隻老鼠,第三隻說前面有兩隻老鼠。第四隻說,前面只有一隻老鼠,為什麼?」不讓我睡。你也別想睡:又不是第一次同歸於盡。
「林子勛?」余姿道:「這傢伙好像不是好人,聶左,你怎麼認識的都是壞人?「
聶左回答:「我認識你。」
余姿:「……」
送余姿到家,聶左開車離開,考慮了一會,還是給秦雅撥打了一個電話。秦雅接電話:「顧問好。」
「睡了嗎?」
「沒有。」
善意的謊言,聶左道:「我需要一個人資料。這人綽號雞哥,三進宮。」聶左想過尖子同夥接走尖子的可能。但是聶左分析發現,尖子現在處境非常危險,要馬上接走尖子對同夥來說太危險。尖子應該會先找個落腳點,而後等待同夥的安排。尖子人生地不熟,唯一熟悉就是紅粉世家附近了,應該也知道雞哥收錢藏人的規矩。
最少今晚尖子是安全的,警方還沒有開始大肆收捕,等明天新聞通緝令出來,雞哥肯定扛不住,會把尖子賣了。所以尖子明早之前就會離開。現在是凌晨一點多,只要拿到雞哥的資料,自己就有機會。
長槍已經還了,善良之槍被聶左藏在車裡,蕭雲本就打算將這把槍送給聶左,見聶左有用,就順便和長槍放在一起。如果尖子沒有逃脫,聶左會將善良之槍一起還了,但是尖子沒有伏誅,自己必須攜帶防身武器。
聶左將車停在露天停車場,戴上矽皮面具,將傑克面具放在口袋,換了外套和鞋子,離開汽車。路邊攔了一輛出租車,前往夜店一條街。
……
如聶左預料一樣,尖子和同夥都沒有辦法在第一時間將尖子撤離,尖子就躲藏在老街內,他也知道,持續不了很久。一旦警方全市發出通緝令,對普通人囂張的不行的雞哥會第一個把自己賣掉,因為雞哥扛不起這麼大的罪名,出來混不就為了錢嘛……
凌晨四點,夜店的紅男綠女已經很少了,有的已經去了賓館,有的沒有發現合適獵物悻悻離開,有的已經醉倒,有些人則在散步,舒緩下心情,長時間在夜店並非是一件讓人快樂的事。
尖子穿上風衣,悄悄的離開了住所,他住在三樓,黑保安們在一樓喝酒。大家看了他一眼,並沒有人詢問,尖子輕鬆的離開了老街。耳麥中傳來一個聲音:「碼頭已經全部被封鎖,出城的車輛都被設卡檢查,廣海花園住宅區對面有一條綠道,有個位置本是八十年代漁民的碼頭,只能從那你接你,五點之前必須到達。」
「明白。」尖子走到公交站點,看路牌,不需要乘車,廣海花園距離這裡只有三公里。尖子不肯定夜班的出租車司機在開工前是不是見過自己照片,尖子走到夜店對面的湖邊,這邊就有一條綠道,直接通向目的地。
夜店一條街,過馬路,然後是人行道,接著是綠化帶,平鋪三米,向下斜鋪七米,種植有樹木,鋪蓋小草。由於和夜店一條街距離這麼近,這裡經常發生野戰的事。也有不少從夜店出來的男女不想回家,躺在草地上數星星,甚至是在草地上睡覺。
尖子目不斜視卻是眼觀八方,化身為晨練慢跑者,在綠道開始慢跑,掃視過一對對綠化帶的男女。他離開不遠,聶左從綠化帶坐了起來,將身邊女人手放到一邊,藉助樹木的掩護跟上。這女人是聶左救下來的,這妹子喝的不醒人事,可能和同伴分開或者單身一個人,在草地歇息時候,竟然醉倒,有人見此,上前揀屍,所謂揀屍已經是夜店一種文化。聶左恰巧路過,順便認了個女朋友。當他監視到尖子離開宿舍,由老街從湖邊方向走來時候,他回到綠化帶,發現那妹子還在,順便利用上了。
步行一公里之後,綠化帶已經都沒人了,路燈昏暗,有一些地方綠道是用木板橋架設,尖子突然停步,他聽見了十幾米外有人踩踏木板橋的聲音。這裡有一片柳樹,很茂密,夏天知了的叫聲很大,但是尖子仍舊是聽見了手槍子彈上膛的聲音。
尖子轉過頭,看見了聶左,聶左佩戴著傑克面具,雙手持槍,槍上有消聲器,慢慢的靠近自己。走到五米位置,聶左撩起後背,拿出一幅手銬扔在地上。尖子低頭看手銬,問:「警察?」
戴劍給的傑克面具,內置聲音轉換器,聶左道:「你的手槍在你袖子中,你一拿手銬,手槍就會滑入你手掌心,接下來,你可以使用後倒姿勢射擊。整個過程,除了頭部之外,你的要害都可以保護的很好。」
尖子沒有再說話,袖子中滑出手槍掉在地上,將手槍掃到一邊,雙膝跪下,拿起手銬,雙手放在背後扣上,並且半轉身,讓聶左過目。
聶左道:「你可以一搏的。」
「有意義嗎?」尖子問:「可以告訴我你的代號嗎?」聶左背誦出這段話,尖子已經知道聶左的身份。
「灰狐。」聶左回答。
尖子點頭:「沒聽說過,很高興認識你。你一定很奇怪我為什麼背叛。」
「為了錢?」
「……是的,為了錢,但是為了錢還不足以讓我主動背叛。」尖子道:「你和我一樣吧,是被強行送去訓練營的?你恨那地方嗎?」
聶左回答:「我不喜歡那地方。」想說服自己,還是想趁機逃跑?
「我恨那地方,我們出生就註定我們要成為戰士,沒有其他的選擇。我不了解什麼拯救地球和人類的高論,我只知道他們訓練我,只是為了讓我去殺死我不認識的人。我很迷惘,為什麼我要做這些事?實習時候,我作為一名僱傭軍和教官一起加入了非洲某軍閥,我恨那場戰爭,我恨黎明,現在全球都在健全法律,法律對dk已經具備了相當的約束力,為什麼還要我們去殺人,去賣命?黎明不願意接受世界變化帶來的規則變化。他們遇見dk,第一個思考問題是,殺了他還是放了他更有利殺死更多的dk,而不是這人幹過什麼?」
聶左道:「這不足以你成為叛徒的理由。」
「加上為了錢呢?」尖子反問。
聶左道:「為了錢,很多人可以干出任何事。」
「每月兩千美元,又要求我們對自己身份保密,能選擇什麼工作?」尖子道:「我希望自己生活好一些,我喜歡能娶的起我心愛的女神,我希望我能給她穩定的生活基礎。我不想為自己辯駁,我確實幹了應該下地獄的事,我只請你不要折磨我,痛快的送我上路。」(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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