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央和旺財已經站在門前等候多時,一人一狗,顯得他高挑的身影更無比寂寥,他甚至和旺財同步連打了多個哈欠,昏昏欲睡。
見衛驍和霍晚絳歸來,他眼睛睜得滾圓,甚至激動地小跑迎上:「怎麼回來的這麼晚?天黑後我在鎮子上找了你們三遍,又怕若我不在家,你們回來沒見著我,又要跑出去找我。一來二去,我只好站在門口等你們。」
說罷,他貼心地取下霍晚絳後背的背簍,自己背上。
方才的事實在不方便與他說,否則他會不安的吧?
霍晚絳只能寄希望於衛驍,她眼神閃躲,眼睫胡亂對衛驍撲了幾下,衛驍才笑吟吟道:「我們越采越遠,回來時不忍打擾阮娘,就找了個攤位隨意對付了幾口,這才回來晚了。」
凌央渾身都放鬆了:「那就好,還以為你們遇到意外,把我擔心壞了。」
……
霍晚絳泡了個熱水澡,洗去今日的疲倦和灰塵,早早回房躺下。
叔父那封信,說沒有半分觸動是假的,但也僅僅是觸動了,無法動搖她現在想法。
長安再好,那也是帝王將相、公卿大夫的長安,卻不是她的長安。
凌央還未回屋,想必是在和衛驍夜話吧。
她沒有多想,畢竟方才衛驍就已經替她隱瞞此事,凌央沒有看出端倪,更不會追問。
可院內西南角新搭建的茅草涼亭里,衛驍和凌央面對面坐下,凌央把一盤復熱得燙手的饃、粟米菜粥及蒸魚一條、炭烤彘肉一盤推到衛驍面前:「累了一日,小舅舅餓了吧?」
衛驍微訝:「你怎麼識破的?」
他沒跟凌央客氣,伸手抓起一個饃,就著魚肉大口吃起來。
凌央笑道:「方才阿絳那般心虛,我便知道你們定是有事隱瞞。也難為舅舅讀懂了她的神色,替她瞞了我。」
衛驍邊吃邊答他:「不錯,是有事,不過算不得什麼大事。我既主動選擇替她瞞下,就不會告訴你了。」
凌央不急,拿出十足的誠意催問,再三保證自己不會又說出去,衛驍被他煩得受不了了,擦了擦嘴,才告訴他:「霍家的人來找她了。」
「霍家?」凌央雙眉俱揚,「也對……連天子都來暗中接濟我,遑論霍家。」
衛驍:「天子?你是說當今天子?何時的事?」
凌央:「你出門押鏢的時候,還是曹恆親自來找我的。天子已知我下落,同樣命曹恆暗中接濟,我給拒了,怕她知曉此事心中難安,我就沒告訴她。想必她今日,便是如我拒絕天子一般,拒絕了霍家吧?」
衛驍點頭:「不錯,霍霆給她的條件實在誘人,可即便這樣,她還是堅定地選擇了你。文玉,你們當真是一對彼此經受過考驗的患難夫妻了,你要珍惜她。」
他平日一向對凌央和霍晚絳的關係不予評價,今夜破天荒地像凌央的父兄一樣交待凌央,有些反常。
凌央便好奇問道:「霍家到底給了她什麼好條件?」
衛驍:「說出來你肯定不樂意。」
凌央滿臉輕鬆:「小舅舅但說,我是那種小肚雞腸的人麼?」
衛驍:「霍霆信上所言,若是她和你過夠了苦日子,一定要回長安。屆時,不管薛逸姬無傷等人願不願意,霍霆都會拿刀架在他們脖子上,逼著他們娶她。」
凌央握緊拳頭,在案上用力一砸,後槽牙咬得極緊:「薛逸!又是薛逸!哼,阿絳這輩子、下輩子都不會看上他的。」
沒想到霍霆居然來真的,凌央暗自慶幸,幸虧他現在待霍晚絳很好,否則她當真跑回長安,就有得他後悔了。
衛驍被他逗笑,起身也要準備回房:「行了,是你自己要聽,說了你又不高興。她也沒吃東西,想必此時更未入睡,你去看看她。」
凌央攔下他:「舅舅再過三日是不是又要出門押鏢?」
衛驍:「嗯,這回出去,恐怕要過年才能回。你放心,你的生辰,我不會錯過。」
凌央壓低聲音問道:「舅舅追查之事,進度如何?」
衛驍雙唇緊抿,鼻中沉沉呼出一道鼻息:「我思路雖對,可妖婦當年出身的村落,村中老人死的死、遷家的遷家,這麼多年過去,查起來不是一日之功。她的真實身世,恐怕就夠我查十年二十年了。」
凌央道:「舅舅別擔心,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何況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總有一日咱們會查到的。」
衛驍:「但願。」
與他互道安寢後,凌央端了份小碗的粟米菜粥回房。
他剛進屋,粟米粥的清香就鑽進了霍晚絳的鼻腔,喚醒她的味蕾。
霍晚絳吸了吸鼻子,在床上翻了個身,假意睡了過去。
凌央聽到了床上動靜,暗笑她可愛又可憐,便把粥端到床邊放好,單膝撐在床沿上,俯身去探她:「別逞強,餓的話起來對付幾口。」
霍晚絳還欲裝睡,可粟米粥就在咫尺之距,惹得她肚子咕咕叫起來。
凌央索性直接圈住她的腰,把她從里側拽出:「吃吧,我不笑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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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拽,霍晚絳滿頭烏髮在床鋪上攤開得更寬,反射著屋內燭光,又滑又亮。
她不爭氣地撐手坐起身,伸手去夠粥喝。
凌央這才發現,她眼睛略紅,眼底似臥蠶微微鼓起,連眼皮上都帶著粉嫩的色澤。
他知道她為何而難受,怕她知道舅舅方才泄密了,便沒主動問她。
等霍晚絳喝完粥,他又端來溫水讓她漱口。忙活完這一切,他才躺回床上,伸手滅掉燈,合好紗帳。
窗外沒有月光,夜風會鑽過窗戶縫隙吹進屋內,入了秋,夜間要蓋上薄薄一層被子了。
他們本是各蓋一床,互不打擾。可凌央一想到霍霆開出的條件,便很難入睡,他知道,她也是一樣吧,在被子裡微微地翻了好幾個身。
凌央直接從自己的被子裡鑽到了她被下,從她背後圈住她,堅硬寬闊的前胸緊緊貼著她。
他只說了一句:「阿絳,你真是全天下最傻瓜的小女郎,是我凌文玉一個人的女郎。」
他的氣息全部呼出在霍晚絳的後頸。
現在不像夏季那麼熱,凌央的身體依舊滾燙無比,可貼近她時,她再也不難受了。
她起了層薄薄的雞皮疙瘩,反握住他的手,一遍一遍摸摩挲著他腕上舊傷,沒有轉身回應他。
這便夠了,二人都很默契,都心知肚明了一切。
他聞著她的頸後香,再不能自抑,伸出舌尖,在只能聽到彼此呼吸聲的黑夜裡,慢慢吻舔起她滑嫩的細頸。
二人的氣息都驟然加重,凌央喘著粗氣,起先他只是邊親邊舔,到後面他能感受到懷中嬌軀的顫抖和蜷曲。便張開嘴,輕輕咬向那片變得濕漉漉的雪膚,像叼著勝利品的獵豹,用他兩顆尖尖的虎牙,加重力道嘶磨起來。
直到懷裡的人嚶嚀一聲,他才松嘴。
可他沒打算就此放過霍晚絳。
霍晚絳被他翻了個面,又被他親起嘴,還是一樣的步驟,到後面時他又沒忍住想咬她。
但怕弄疼她,他便硬生生止住了,只能在別的地方作亂。
凌央把手慢慢伸進了她的衣襟之中,握住那團挺翹綿軟的軟肉,力道由輕到重撩撥起來。
他很早就想這樣觸碰她、親近她,今夜終於圓夢,意料之內的,手感好得不可思議。
霍晚絳的呼吸早已凌亂,雙手勾住他的脖子,一個勁搖頭。
院子裡還有兩名長輩,尤其衛驍就住在隔壁,她放不開和他做這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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