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寒哲獨自一個人站在房間的中間,轉眼看了一眼四周,悠悠地嘆了口氣,這才走到門口打開了門。
不想任母此時正將耳朵緊緊地貼在門口偷聽,他這一開門,任母猝不及防,身體失去重心,結果就踉蹌著朝前跌去。
郁寒哲手疾眼快地扶住了她,疑惑地問:「伯母,您怎麼在這裡?」
任母立住身形,臉面耳赤地清咳兩聲,這才說道:「沒什麼。是晚飯好了,特地上來叫你們下去吃飯。菲菲呢?趕緊叫上她一起下去吧!」
郁寒哲微笑,「菲菲在洗澡。」
任母的臉上閃過一抹驚喜,立即將他將到一旁偷偷摸摸地問道:「寒哲,你老實告訴我,這一次你是不是已經搞定菲菲了?」
郁寒哲嘴角的笑容加深,「當然。」
任母一聽,大喜過望,拍著胸口笑,「這就好這就好。看來我現在真的可以完全放心了。」
「伯母,我們別在這裡說了,省得菲菲聽見了,又以為我們合夥在算計她了。咱們下樓吧。」郁寒哲笑著提醒。
「對對對。菲菲最討厭別人在背後議論她了。咱們趕緊走。」任母急忙壓低了聲音,轉身退出房間。
郁寒哲也退出房間,並且將門輕輕闔上,和任母一起下樓。
陳路東看他們倆一起下樓,不由奇怪地問:「乾媽,怎麼就你們倆個?菲菲呢?」
「菲菲在洗澡,很快就下來了。」任母一臉紅光笑嘻嘻地說。
陳路東皺眉,起身將任母拉到一旁,低聲問道:「乾媽,幹嘛這麼開心?郁寒哲做了什麼事讓你這麼開心了?」
「什麼啊?他根本就沒有必要討我歡心,因為他這個人從頭到腳都讓我看了喜歡。」任母樂呵呵地說。
陳路東癟嘴,「看樣子,以後我在乾媽眼裡沒地位了。」
「別瞎說!他是我女婿,你是我乾兒子,你們倆在我的心目中都一樣重要!乖。別瞎想,走走走,幫乾媽布置餐桌去。」任母笑著拉著陳路東往廚房走。
郁寒哲見狀,急忙起身隨在身後,「伯母,我也來幫忙。」
「好好好。你們都乖!」任母心花怒放。
只覺得這是任菲失憶過後她最開心的時候了。
任菲洗完澡下樓來,看到的便是陳路東和郁寒哲圍著任母打轉其樂融融的場景,不由悠悠地嘆了口氣。
看來,以後這種情形會是家裡的常態。
只是怎麼看怎麼違和。
若是換成他就好了,一定會是極其賞心悅目的一幕。
不過,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她不會允許自己走出那一步……
她深吸一口氣,強打精神笑著走過去,「媽,我也來幫忙吧!」
「行了。你就別插手了。不是才回來嗎?長途跋涉不累嗎?趕緊坐一旁歇著吧!」陳路東不由分說地將她摁坐在椅子上。
任母也笑著說道:「就是。你啊,今天精神看起來特別不濟。即便睡了一下午,看著還是懨懨的。不用你說,我也猜得到,昨晚你和柳眉在一起通宵達旦地狂歡沒有睡覺吧?」
這話一說出口,任菲心跳得厲害,不自在地抬頭看了一眼郁寒哲。
只見他嘴角噙著一抹優雅而溫柔至極的笑,正低頭擺著筷子,並沒有看她。
她暗鬆了口氣,有氣無力地趴在桌上,「嗯。婚前最後一個單身夜嘛,用來睡覺多不划算,當然得通宵達旦地狂歡了!」
任母寵溺地笑著拍了一下她的背,語氣裡帶著警告,「婚前你放肆一點我不管,可婚後一定不能再這樣了。即便要出去和朋友玩,也得帶著老公一起去。無論做什麼,倆人都一起,家庭才會幸福和睦,知道嗎?」
「知道了。」任菲無奈地點頭。
陳路東看得直搖頭,「乾媽,我怎麼覺得結婚一點都不好玩呢?結婚前,多自由啊,一個人想去哪就去哪。結完婚後,什麼自由啊,獨立的個人空間啊,啊,統統都沒有了。想想就可怕。我覺得我還是別結婚了。一個人單著挺好!」
任母懊惱地打了他一巴掌,「胡說八道些什麼。你知不知道你的這番話要是給小林聽了,她得有多傷心啊。人家小姑娘可一直等著你去把她娶回家呢!我也一直等著她成為我的乾兒媳婦呢!你可千萬別給我掉鏈子!」
陳路東聳肩,故作輕鬆地笑,「我們都還年輕,結婚不急,最起碼過個十年再說吧!」
從前沒進部隊,從來不知道責任和義務為何物,進去後,在部隊的教育,還有現實的歷練下,他越來越清楚地知道什麼是責任和義務,更清楚自己下一步該如何走。
在國家面前,什麼愛情婚姻,甚至家庭,都得退後。
這是對國家負責,對自己愛的人負責,也是對自己負責。
經過深思熟慮,他已經決定在等任菲結完婚後,便與林雨涵見面跟她好好談談分手這件事情。
她一定會受傷,一定會恨他入骨,他想避免,卻避免不了,不過主意一定,絕不會改變。
畢竟長痛不如短痛,趁著他們的感情還沒濃郁到失去對手就要死要活的時候提這齣分手,是對林雨涵的負責。
他真心不願意看到某一天林雨涵變得跟任菲一樣面目全非……
「切!你以為你是誰啊?人家小林那麼好的一個姑娘,憑什麼等你十年?」任母瞪他。
陳路東笑道:「如果她真心愛我,就一定會等。」
「你就作吧!」任母無語地搖頭,「你一天不定下來,你媽就沒法安心!」
任菲聽到這裡,突然說:「媽,乾脆就把我和寒哲的婚事定在這星期六吧。」
「啊?星期六?今天都星期二了啊,這會不會太倉促了一點?你怎麼突然急起來了啊?」任母一愣。
郁寒哲眸光深深地看她,並不說話。
陳路東也覺得不對勁,皺眉問:「任菲,你今天有點奇怪。」
任菲被他們的目光看得恨不得找條地縫躲起來,可是卻知道這次絕不能迴避,所以強作鎮定地笑,「怎麼就奇怪了?我是覺得反正都定下來了,不如早點結婚好了。而且,媽,您方才不是說我們做子女的終生大事一天不定下來,你們做長輩的就一天沒辦法安心嗎?我是個孝順的孩子,當然想讓您早點安心啊!您安心了,我爸安心了,大家都安心了,我也就安心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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