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中天,夜風習習,吹得樹葉沙沙的輕響。
新界,那棟漂亮中式別墅的大門口,杜蔚國好整以暇的站在那裡,嘴裡叼著一根菸捲,風輕雲澹。
要不是他的臉色有些蒼白,身上的衣服也有些破損和污漬,以及別墅里外滿地猙獰的屍體,還有如同被颱風肆虐過的門窗。
單看杜蔚國的神態,悠閒的分明就像只是出門賞月的主人家一樣。
經此一役,這間漂亮的精緻宅子算是徹底廢了,門窗殘破,房屋建築被破壞的一片狼藉,這些暫且不說。
這處宅子本來就修建荒郊野外,陰氣森森的,如今里里外外,躺著不下幾十具的屍體。
現在這宅子就算是鍾馗來的,睡覺的時候,都特麼得被鬼壓身。
九叔一直都知道杜蔚國很強,非常強,是個過江勐龍,煞神一樣的人物,但是親眼看見如此慘烈的場面,還是懵了。
幾十具被爆頭的行屍,幾個被殺魚刀釘死在牆上的黑衣忍者,還有穿著鐵甲,身軀雄壯的好像狗熊一樣的鬼冢桑木。
饒是見慣了場面的九叔,也不由瞠目結舌,下意識的咽了一口口水,我尼瑪,這特麼還是人嗎?
易地而處,如果九叔自己遇見這個規模的襲擊。
九叔自忖無論如何也是絕對抗不下來的,而且逃跑都未必能行,飲恨西北好像是唯一的下場。
九叔的語氣有些結巴:
「小友,這些,這些都是你一個人做的?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杜蔚國吐出一口煙氣,語氣澹澹的:
「就這,只是小場面而已,他們這麼多人屍,連槍都沒有一把,不值一提!」
「呃~」
撲街,這特麼說得還是人話嗎?九叔的臉色頓時如同是吃了大便一樣,徹底無語。
凡爾賽杜蔚國愉快的笑了,成功的裝了一把,皮了這麼一下很開心。
說一千道一萬,其實這行屍和忍者也就是看著唬人而已,對杜蔚國來說,毫無威脅。
行屍雖然數量眾多,但是行動遲緩,也沒有遠程武器,一槍一個,和打固定靶差不多,不費吹灰之力。
今天晚上要不是遠處有狙擊手埋伏,杜蔚國都想直接掏出ak了,估計能輕鬆不少。
那幾個忍者雖然行動迅捷如風,招數詭譎毒辣,但是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在杜蔚國變態的視力之下。
他們的動作,全都被放慢12倍速,變得就和風燭殘年的耄耋老人差不多了,毫無威脅。
就算是最後那個穿著鐵甲,點了巨力屬性的小boss,鬼冢,要不是杜蔚國無意之中吃了一口毒氣,也是毫無負擔,有一百種辦法弄死他。
所謂一力降十會,那也得是速度相當的條件下才行,你連對方的衣角都摸不著,還打個屁啊?
九叔被杜蔚國的凡爾賽神功破防了,心中鬱結,不想說話,繃著一張臉,仔細的查看著地上的屍體。
杜蔚國笑著吐出煙氣,把菸頭扔在地上,用腳碾滅,走到九叔的面前。
努嘴朝鬼冢桑木的屍體撇了一下,語氣平靜:
「九叔,您別看這些嘍囉了,院裡這個傻大個是個有名有姓的,他說自己叫鬼冢桑木。
是九菊一門的刑壇壇主,是個狠茬,我實在沒辦法留活口,您老受累,看看如今這個局面,還能不能找到他們的其他同夥。」
「好!」
一聽這話,九叔下意識的舔了一下嘴唇,還是鄭重其事的點了點頭。
九叔是個痛快人,既然已經應承了個杜蔚國幫忙,自然不會推諉。
他也不廢話,從隨身的挎包當中取出各種不知名的傢伙事,蹲下身體湊到鬼冢的屍體旁邊。
九叔先是吃力的掀開鬼冢的頭盔,這傢伙死得挺慘,眼睛被小唐刀直接貫穿了。
腦漿混著鮮血灌滿了頭盔,整個腦袋都被泡了,本來就不咋地的相貌,此時更是變得無比猙獰,而且還腥臭難聞。
九叔也不在意,表情澹然,有條不紊的掏出一個小瓷瓶,又扯出一張黃符,默念了幾句法咒。
黃符無火自燃,九叔隨即把黃符扔到瓷瓶當中,然後麻利的扣在了鬼冢的腦門上。
此時,九叔又掏出一個羅盤,頂在這瓷瓶上邊,默念法訣,九叔的動作行雲流水,賞心悅目,不過杜蔚國卻是絲毫不懂,只能看個熱鬧。
過了好一會,九叔才站起身體,走到杜蔚國的身邊,輕輕的點了點頭,杜蔚國的嘴角輕輕勾起一抹好看笑容。
看見這個笑容,九叔忍不住激靈靈的打了一個寒顫!
此時,遠處亮起車燈,隨即傳來汽車馬達沉重的轟鳴聲。
聽這動靜,應該是出動了這個時代,港島警隊獨有的「高馬」裝甲卡車,而且還不是一輛。
杜蔚國眼神一凝,手槍不知不覺的出現在他的手裡,心裡不僅也犯了合計,丫的。
什麼情況啊?居然出動了裝甲車,該不會是雷洛惱羞成怒,要和我硬鋼吧?
其實面對戰五渣的港島警察,杜蔚國心裡毫無波瀾,別說是裝甲防彈車,就算是特麼坦克,就這群酒囊飯袋,杜蔚國也是怡然不懼。
不過他要是真的和香江警察起了正面衝突,回到四九城之後,估計可沒有好果子吃了。
不過眼下根本就沒有退路,只能硬著頭皮上了,以後的事,只能以後再說了。
丫的,如果這個雷洛真的敢擄虎鬚,老子就送你歸西,狗屁的五億探長,腦門能頂住子彈嗎?
杜蔚國心中打定主意,眼神當中閃過一絲狠戾,煞氣升騰,語氣低沉:
「九叔,麻煩您一下,先去別墅裡邊看看還有沒有其他的線索,二樓還有幾個打扮好像忍者一樣的傢伙。」
杜蔚國說的隱晦,不過老於世故的九叔自然明白他的意思,無非就是不想連累他。
九叔略微遲疑了一下,終究還是轉身朝別墅裡邊走了過去。
倒也不是九叔不講義氣,先不說他的立場,會不會為了萍水相逢的杜蔚國拼命。
單說九叔的戰鬥力,就算他是修道之人,能力越超常人,但是也不是金剛不壞之身,面對槍林彈雨,也是抓瞎。
還有就是杜蔚國這個層次的用槍高手,一旦爆發衝突,他還真的幫不上啥忙。甚至大概率會拖後腿。
末法時代,熱武器的出現,讓功夫和道法都變成了雞肋,徹底沒落。
隨隨便便訓練三個月的槍手,一槍在手,就算是習武多年的練家子也得老老實實的跪。
什麼七步之內,刀比槍快,呵呵,沒錯,的確是死的更快!
所以,遠離戰場,別添亂才是九叔最好的選擇。
很快,四台澹綠色塗裝的「高馬」警用防彈車,就停在了別墅跟前,車隊才將將停穩,煙塵都還沒有散去。
一個體型富態的中年大胖子就從頭車的副駕駛上挑了下來,笑容可鞠的走到杜蔚國的跟前。
這個胖子,目測最少200多斤,皮膚白皙,留著短短的頭髮,胖的臉色都褶子都平了,像個彌勒佛一樣。
看了一眼地上鬼冢的猙獰屍體,他的身體不由自主的顫抖了一下,語氣異常謙遜,甚至略帶一絲諂媚:
「衛斯理先生,您好,我是豬油仔,是雷洛老大交待我過來處理後續收尾事宜的,請問您有什麼指示?」
「豬油仔」!
嘖嘖,杜蔚國心中暗忖,還真是人如其名,胖的好像一頭直立而起的肥豬一樣。
這傢伙好像也是一個名人,雷洛的首席嫡系,頭馬,在香江也是有名有號的的人物。
遊走在黑白兩道之間,長袖善舞,杜蔚國饒有興趣的打量了一下眼前這個大白胖子,語氣客氣:
「豬油哥,您實在太客氣了,我可沒什麼好指示的,深更半夜的,給您添麻煩了。」
豬油仔滿臉堆笑,撓了撓頭皮:
「哈!衛斯理先生,你可是真神,我萬萬當不得您喊我一聲哥,您就叫我豬油仔就好。」
杜蔚國笑了一下,還要事情要做,不想和他瞎特麼扯皮,直接岔開了話題:
「場面鬧得有點大,這別墅里里外外的幾十具屍體,還要麻煩您受累了。」
「幾,幾十具屍體?」
一聽這話,豬油仔的小眼睛瞪得跟燈泡似的,渾身顫抖,冷汗瞬間爆出,順臉流淌。
要知道,現在可是和平年代,港島更是承平已久,就算最激烈的社團毆鬥,死上幾個人,也就了不起了。
幾十具屍體是個什麼概念?
而且這特麼可是杜蔚國一個人製造出來的,豬油仔此刻看向他的眼神當中明顯有多了一絲畏懼。
杜蔚國一看他的表情就明白了,撇了撇嘴,有些無奈,終究還是解釋了一句:
「豬油哥,是這樣的,這些屍體可不是我打死的,他們在衝擊別墅之前,就已經是死人了,都是被人用秘法操縱的行屍。
至於這些控屍人的跟腳,我相信雷洛總探長神通廣大,一定是心中有數的。」
「哦,哦,原來如此,那您也是天神下凡啊,一個人居然能對付幾十個不懼刀槍的行屍。」
一聽這話,豬油仔抹了一下額頭的汗水,暗自鬆了一口氣,他的眼神閃爍,似乎是想到了什麼。
很顯然,這個九菊一門的手段,豬油仔也是知道的,不懼刀槍這個特性,可不是誰都清楚的。
想想也是,無論什麼字頭,對他們來說,也不過就是一道財源而已,而豬油仔就是雷洛在社團之中的代言人。
所以,他應該是知道一些內情的,不過杜蔚國沒興趣和他繼續飈演技,拍了拍他的肩膀:
「豬油哥,我還有事,剩下的事情可就麻煩您了。」
杜蔚國說完之後,正要轉身,豬油仔連忙叫住了他,語氣異常客氣:
「衛斯理先生,請留步!」
「嗯?」
杜蔚國的臉色一沉,煞氣全開,如同鷹隼一樣的眼睛,死死的盯住豬油仔。
瑪德,客氣是老子有素質,要是敢指手畫腳,哼哼~被這澎湃的煞氣一衝,這胖子渾身哆嗦,連語氣都顫抖了:
「大老,您不要誤會,雷洛老大在我來之前,特意讓我給您帶了一點港島的土特產。
今天晚上,咱們之間產生了一點不必要的誤會,還望您大人有大量,多多見諒。」
一聽這話,杜蔚國頓時換上一幅和煦的笑臉,語氣揶揄:「哦?特產?呵,雷洛老大真是太客氣了。」
「嘿嘿,您稍等。」
豬油仔賠笑,擦一下腦門的冷汗,也不敢多說什麼,返身回到車輛跟前,費勁的拎著一個沉甸甸的旅行包,遞給杜蔚國:
「衛斯理先生,這是我們雷洛老大的一點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請你笑納。」
杜蔚國也不客氣,伸手就接了過來,略一搭手心中已然有數,至少50斤,看這體積和分量,只能是黃金了。
50斤黃金,2萬5千克,相當於160根大黃魚,1000多根小黃魚,折算港幣大概也要大幾十萬。
嘖嘖,大手筆啊!杜蔚國暗自咂舌,不虧是黑金帝國的掌舵人,出手果然豪橫!
就這一下,就已經低過杜蔚國的小半數家底了,不過想想也是,人家的資產可是以億為單位的,幾十萬而已,灑灑水啦!
話說,這次杜蔚國的港島之行,別的不說,財物方面,收穫可真不是蓋的,著實發了一筆大財。
黃金鈔票之類的,空間裡堆得滿滿登登,不得不丟棄了兩把步槍,還有兩箱壓縮餅乾,才將將放得下。
算是今天晚上這筆黃金,杜蔚國本次在港島的總收益,已經不下百萬港幣,他也沒空細數,可能還要更多一些。
杜蔚國手裡拎著這個旅行包,輕若無物一般,語氣平靜,無悲無喜:
「豬油哥,替我感謝雷洛老大的康慨,今晚這事就算揭過去了,之後的合作,還要多多麻煩,九叔,我們走吧!」
此時,正好九叔看外面無事,也從別墅走了出來,杜蔚國招呼一聲,把旅行包扛著肩頭,和九叔並肩,洒然而去。
望著杜蔚國遠去的背影,豬油仔臉色陰晴不定,饒是他久厲江湖,也是看不透這小爺的路數。
但是本能的就想要離他遠遠的,這傢伙是個不折不扣的瘟神,生人勿近!
夜半三更,空無一人的街道上,杜蔚國駕駛著極其拉風的漆黑色的寶馬3200cs,風馳電掣。
這台車,就是他上次來港島為了偽裝身份買的,自然是雷洛幫他找回來的。
把這台豪車幫他找回來,一方面是顯示出雷洛在港島的絕對掌控力,也算是展示肌肉的一種方式。
另一方面,也是側面提醒杜蔚國,他之前做過的事情,雷洛洞若觀火,一清二楚,算是一種警告,做事不要太出格。
此時,九叔的手裡拿著一個羅盤,下邊依然是扣著那個瓷瓶,瓷瓶的下邊擺著一個小巧的乩盤。
羅盤和乩盤之間,是一根線香,這線香正在乩盤上畫出不太規則的線條,九叔的這個方法還有個名頭,扶乩追擊法!
此時,九叔的聲音沉穩的低喝:「前邊左轉。」
九叔的指令多少有些滯後,此時,車輛都已經越過了路口,不過杜蔚國不慌不忙。
一打方向盤,寶馬車勐地發出一聲悽厲的剎車聲,完成了一次漂亮的漂移擺頭,車頭甩到了左邊,整個過程絲滑無比。
要知道,這台寶馬可是德國原裝的,當下的頂級好車,說實話,就算跟後世的豪華轎車比較也是毫不遜色。
連方向盤都是帶轉向助力的,動力強勁,抓地力極強,駕駛體驗感舒爽無比。
和他平時在四九城駕駛的那台傻大黑粗的八手吉普車,根本就不是一個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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