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縣近些日子最大的談資便是糧鋪東家的事,兩家糧鋪的東家都姓王,一新一舊,新的紅火,老店雖人來人往挺多,可看熱鬧的更多。老店裡的夥計每天除了應付來扯八卦的客人,還要盤算著店能不能開下去。
吳掌柜被王修晉推著去了王東家的門上,吳掌柜就想不通了,王修晉咋那麼心大,就不怕王東家緩過氣後,調頭跟他搶生意?說什麼多個朋友總歸比多一敵人強,可「同行是冤家」也不是隨便說說的。吳掌柜在心裡搖頭,只覺王修晉還是太嫩,即是應下幫忙,吳掌柜可不會落了王修晉的影子,和王東家扯話時,點明了王修晉的提示,他能幫王修晉的也就這麼多了,希望王東家是個知恩的。
王東家對吳掌柜千恩萬謝,送走吳掌柜後,顧不得身子未痊癒,備上大禮便去了縣衙,等人從衙門出來,整個人變得精神了不少。又備了些薄禮去了梧縣一直沒有停了他家糧鋪貨的商人家中,對他們又是一番千恩萬謝,最後才尋到雜貨鋪,他和吳掌柜並不熟,可就是不熟之人,為他指了明路,王東家自然要過來拜訪,順便請吳掌柜幫忙引見王修晉。
吳掌柜想著糧鋪里還有於掌柜在,便沒讓王東家過去,而是請王修晉過來。王東家哪裡能讓,即便對方是個小孩子,對方也算是間接幫了他,他哪能等著對方上門。吳掌柜反勸不用想太多,不等王東家再開口,便讓夥計去隔壁請人。
王修晉今兒進城給大哥送些東西,順便再給長姐捎些東西回去,這次王舉業並沒有跟著進城,而是被他留在家裡,跟著父親識字。王修晉非常誠懇的請求父親,讓其教王舉業什麼當問什麼不當問,什麼當說什麼不當說。王老六也不白教,向小兒子提了個條件,若是大兒今年不中,下次鄉試,便由王修晉去。王修晉想都沒想便應下了,去就去,又沒說要認真學了再去。
進城見了大哥,王修晉並沒有提起此事,而是讓大哥專心讀書,家裡一切都好,鋪子裡生意也過得去。王修晉可是做好了虧三年的打算,其實鋪子也不算虧,卻也沒賺多少,但額外的收益也使得王修晉不再為沒錢而發愁。派鋪子裡的夥計去買東西,王修晉見隔壁的夥計跑來請,跟於掌柜說了一聲,便抬步去了雜貨鋪。
和吳掌柜打過招呼,吳掌柜立刻給兩人做了引見,王修晉打量對方,對方也在打量他。王修晉只在心裡感嘆,對面的人長得挺精明的,怎麼看也不像是個會被人忽悠住的,怎麼偏偏就栽了?
王東家看著王修晉,怎麼看都覺得對方有著書生樣,應該坐在學堂識字,日後應是舞文弄墨,想想其父的身份,王東家感嘆,書香門弟就是不一樣,即便做生意也染不上銅臭。
相識之後,王東家也說明了自己的來意,非常鄭重的向兩人道謝,甚至還講了一下自己以前小心眼,想要對王修晉打壓一番。王修晉搖手,只說對方只是想想,並沒有做,心仍宅厚。兩邊互相吹捧,吳掌柜心中暗翻白眼。
王東家想請兩人去酒樓吃酒,王修晉直接回拒,他還是半大的孩子,哪能去吃酒,便尋了個藉口先走了。走了門,心裡對王東家的評價低了幾分,此人不能用好與壞評說,他頭上大大的負數,還有心思請人吃酒,到底是久經生意場,當說是心寬。
王修晉躲了,吳掌柜本也想躲,卻被王東家連勸帶請的不好再拒絕,便隨著王東家去了酒樓。王東家其實還有事相求,如今生意已然是這樣,他把跑了的小舅子給告了,能追回多少便是多少,其他的地契房契什麼的,他想變賣,給供貨的能補多少補多少,若有餘,便去他鄉做個小生意,若沒有餘,就回鄉下,他妻子家中還有幾畝薄田,回家種地去。王東家相求的便是鋪中的夥計,既然不想再做下去,便要早些為夥計尋個下家。提起夥計,便想到原來鋪中的掌柜,不由得長嘆,直道自己識人不清。
吳掌柜聽著直搖頭,心中也是感慨萬千。對王東家的決定,也不好勸什麼,王東家心生退意也不難理解。「可有下落?」
&人雖是狡猾,可能去的地方卻不多,膽子也不大,跑不遠。而且我也與錢行的老闆打過招呼,若有人去換銀票便招呼一聲。」王東家說完後,又開始道謝,「縣令大人是位好官,待我報官之後,也布置一番,並言明近期破案。」
&休妻?」吳掌柜聽著王東家的意思,似乎還準備和正室過下去。
&夫人打我窮時便跟著我,若不是我心盲納妾,也許就沒有此等下的事。」王東家搖了搖頭,「不提這個了。吳大哥,我再敬你一杯。」
王修晉回到家中便見母親還在院子裡,連忙要推母親回屋。母親現在每日中午的時候出去曬曬太陽,然後便是指揮著女兒做這個做那個,還要考教,時不時還會教女兒一些後宅的事。王修晉每從城中回來,便會講了一些瑣事說給母親聽,若是後宅的八卦,王夫人便會把女兒叫到身邊,問她當如何處理,開始王琇芸總是心善這個忍,那個讓,被母親好是一頓罵,有的事可忍可讓,但人是有底線的,一味的退縮怎麼行。
當初王修晉聽說王東家的事後,便跟母親講了,王琇芸在一旁聽得臉紅,王夫人便問女兒,若是她當如何做,王琇芸想了很久,一邊是丈夫,一邊是弟弟,雖說是過繼的弟弟,可也是弟弟,肯定是有感情的,左右都為難。王夫人看著女兒的樣子,氣得不行,戳了一下女兒的頭。「我問你,那苟且的兩人可能是第一次嗎?敢在正室的房中做這種事,那正室怕是早就知情,雖說被關在內室,可若她大聲呼叫,下人能聽不到?」
&可……」王琇芸張了張嘴,那不是她弟弟,而那女子只是個妾室……
&什麼可,別忘記,你出了門,扣上的是夫家的姓,你就是夫家的人。你娘家兄弟有能耐,夫家會高看你一眼,若你娘家兄弟沒能耐,還需要你夫家幫襯,那麼你得看看娘家兄弟到底是不是那塊料,若是個扶不起的人,你還幫什麼幫,累得最後自己無所依,被休回家,你兄弟能收容你,但是妯娌能容?」王夫人說完一長串的話後便覺得有些累,「你好好想想。」
當時王繡芸並不能理解母親的說法,王修晉倒是明白,女子和男子的地位本就不同,母親教訓長姐也是為了她好。
推母親回屋後,王修晉又提起王東家的事,王夫人對小兒子在王東家的事上辦得不錯,能幫上一把便幫一把,吃酒什麼的拒絕得更沒錯,小兒子才多大,雖說已是家中支柱,可也是小孩,哪能早早就吃酒。想到小兒子要抗起一個家,王夫人胸口便疼,自己身上掉下的肉能不疼,可她的身子就這個樣,至於相公,若不是為了孩子們,回村發現丈夫無為後便想將相公踹出門。
&大哥在書院如何?」家中有多少錢,王老六沒數,可王夫人卻能算出一些,卻沒跟相公提過,她知兩兒賺錢不易,如今家中的生活遠比在京城時舒服,哪裡能讓相公再起歪心。
&起來不錯,和裡面的學子似乎也合得來,大哥想要請父親去給學子講學,被我拒了。」在母親的耳邊小聲的說著,擔心被父親聽了去。王修晉覺得眼下還不是時候,他擔心父親去書院再說些什麼不該說的話。
&了也好,讓他在村里教教舉業。」王夫人點頭,「跑了一天也累了,去歇歇吧!」
王修晉扶著母親回到床上,攏了攏被子,才離開。出了屋後,和劉姐說了兩句,天氣越來越涼,午後早些讓母親回屋才是。劉姐立刻應下,又把今兒家中發生的事主動說了說,才問晚上吃什麼。
京城皇宮
得了大米的皇子,可沒把米送進御膳房,他怕廚子把米貪了。運進宮的米都堆在了自己院中的小廚房內,餘下沒運進來的,皇子分別存在幾處私宅中。自打有了新米,皇子食量相較以前大了不少。
這日,天子從御書房出來,原本打算去轉轉,走了幾步,不知怎麼想起王宰相,然後便想到的新糧,「南邊的糧應該收了吧!」
&皇上,第二茬都應種上了。」跟在天子身邊的太監立刻回話。
&有新米運進京?」天子嘴上問話,走的方向已經變了,哪裡還是去後宮的路,分明是去皇子住所的向方。
幾個太監互相看了看,皇上這是要去皇子那邊?
皇子的院子裡,米香飄出,皇子每次都會院子裡聞一聞,沒想到這米蒸煮的時候會這麼香,聞著便食慾大開。可惜父皇只能吃蒸熟後的,卻聞不到此等香味,不過蒸熟後的味道也不錯。皇子此時還在美,卻不知他給皇上送的米,至今還未入皇上的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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