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2077年,末世第三年,王進背靠著牆喘著粗氣,已經是第三年了,他覺得每活一天都是在挑戰著極限,身邊的朋友戰友越來越少,變異的植物,動物卻是越來越多,仿佛是要把人類從地球上趕出。王進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壓下突然湧上心頭的恐懼,咬了下舌頭,血腥味在口腔里迴蕩,似乎只能這樣才能讓自己清醒且理智,他不知道這次還能不能活著回基地,跟他一同出來的十人,被變異植物吞食了三人,其他幾人因為逃亡而分散。
拼命讓自己冷靜下來,快速的打量四周,以求能找到一處暫時安全的地方,從末世開始至今,沒有絕對安全的地方,即便是安全區內,也時常會發生各種植物或是動物攻擊人的事,能吃的東西越來越少,變異了的動物不能食用,植物亦是如此,為了生存甚至吃起同類,可,仍是不安全,很多人得了怪病死去。人類存活的三年,已經將能吃的東西全都吃光,為了活著,依舊在不停的嘗試。
王進覺得自己大概要命絕於此,回想從末世開始到現在的三年,王進覺得自己夠本了,沒有成為亂鬥的犧牲品,也沒有淪為食物,更沒成為實驗品,沒有友人的背叛,他應該慶幸。他累了,走不動了,他不知道活下去還能挺多久,沒有可以喝的水,沒有吃的食物,人類還能走多遠?閉上雙眼,似乎看到了死神在向他招手。
宏元二十四年,國強民富,京城街道上來往人流密集。商販的吆喝聲,茶館裡傳出的喝好聲,來往之人交談聲,仿佛在向世人訴說著此時的人們的安居,當朝君主的明治。當朝宰相王大人府後宅院內,王大人不停的搓著手,來回的走動著,時不時的伸著脖子屋內望去。
屋內的情形是忙而不亂,床上的女子咬著木條一頭亂髮,哪裡還有貴婦的模樣,身邊伺候的人端著熱水,站在穩婆身邊,還有個丫頭不停的給婦人擦試頭上的汗,奈何擦得速度再快也比不上流出來的快。
&人,用勁,已經看到頭了。」接生的穩婆催促著。
咬著木條的婦人搖著頭,握著被子的手能看到上面一條箱的青筋,「啊!」因為無法再忍住疼痛,婦人大叫出聲。
&了!生了!」穩婆見了孩子的性別後,忙道喜,「恭喜夫人,賀喜夫人,喜得麟兒。」剛生下孩子的婦人歪在床上,一臉疲憊,望著穩婆抱著的孩子,嘴角勾起了笑容,雖不是她的第一個孩子,卻仍讓她喜悅。身邊的丫頭賞了穩婆紅包,便去外面報喜,王大人聽了立刻表示府內上下全賞。
睜開眼睛,望著紅木的房梁,他是被人救了嗎?現在居然還有這麼古老的房梁設計,救他的是什麼人?躲在這裡就不怕鼠輩們攻擊嗎?王進想要動,卻發現他身無力,且發軟,倒沒有多想,只覺得是多日未進米水造成。聽到腳步聲,王進便順著聲音望了去,只見一身著素色不知是哪個年代的女子走過來。待女子進到身邊,王進覺得非常詭異,對方在他腳下的位置,居然離他這麼近。
&少爺睜眼了。」時刻注意著的丫頭,欣喜的叫了一聲。
沒去管女子說了什麼,王進想要踢腿,為什麼他變小了,奈何新生兒的身體還配合不了大腦的傳達令,想要踢腿不太行。被女子輕飄飄的抱起,頭靠著女子柔軟的胸前,王進呆住了,大腦死機。他,他,他,他,女,女,女>
不能怪王進的反應,活了近三十年,前二十幾年只知道學習,不知道搞對象,等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才發現他喜歡的是男人,然後為了不騙婚,自然就拖著,拖來拖去的,末世便來了,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爺,夫人,小少爺的眼睛好大好亮。」丫頭把小少爺抱到夫人的面前。婦人忙接過去抱在懷裡。王進還沒來得及慶幸,又轉到另外一人的懷中,死機的大腦重啟失敗。王大人瞧著夫人懷裡的小兒子,直到有意思。
&爺,兒子的名?」婦人點了點小兒子的臉蛋,小兒子肉嘟嘟的樣子很是可愛。
&名添丁,我王家再添一丁,大名為修晉。」王大人看著小兒子,古人有抱孫不抱子的說法,可他的小兒子可愛得不得了,讓人忍不住想要抱抱。要說小兒子有什麼好模樣,倒也不至於,可就是招人稀罕。
被婦人抱著的王進,打了個哈欠,他覺得自己睜開眼睛的方式不對,應該再睡一覺,也許睡醒了,他就應該在該在的地方,而不是這裡,跟做夢似的,也許就是在做夢吧!因為現實太殘酷,他心底的渴望成了夢境。
婦人看著懷裡的小兒子睡了,便壓低了聲音問些旁的事情。王大人見兒子睡了,而妻子還在做月子,也不便久留在房子,和妻子說了幾句,便讓妻子休息養身體。要說王大人絕對是痴情的人,滿朝上下,就他一個內宅里只有一位夫人的官員,想當初不是沒有人想他的後院送人,可奈何王大夫說什麼都不同意,甚至還不惜辭官,才打消了皇上想要指婚的想法,皇上感念王大人是個有情有義之人,還特別給王大人封了個雅號,立個牌坊。
王進再一次在襁褓內醒來,這一次他是餓醒的,此刻還不會說話的王進只能靠哭聲引起大家的注意,只不過一開口便收不住,像是要把上輩子沒有流過的眼淚在此時道盡。末世的艱辛,苦痛等等複雜的,且負面的情緒讓王進痛哭不止,這可嚇壞了伺候的人。正在坐月子的婦人抱著痛哭不止的小兒子,心疼得不得了,催著人去請大夫,大夫來得快,可孩子本想無病,大夫也束手無策。
跟在王夫人身邊多年的老奶娘,提意要不請個道士來看看,王夫人卻沒應,抱著兒子慢慢的哄著。王進哭累了,也就不哭了,不過肚子仍餓,泯著嘴又不會說話,眼淚巴巴的望著抱著他的婦人。
&人,小少爺應該是餓了,打生下來,就喝了一次奶。」經驗老道的粗婦小心的提了一嘴。跟在王夫人身邊的老奶娘狠狠的瞪了一眼說話的粗婦,王夫人卻沒瞧見,不過心裡對奶娘生了幾分不喜。
王進望著婦人,十分的糾結,他是吃,還是不吃?最後狠了狠心,順著本能張了嘴。大口大口的吃著,有幾分狼吞虎咽的架式,吃到飽,便沒精神,迷迷糊糊的又睡了。粗婦得了王夫人的賞,而奶娘,王夫人雖沒說什麼,可也決定涼著奶娘些時日。
王大人回府便聽說了此事,本就對夫人身邊的奶娘不喜,若不是看著對方跟著夫人身邊多年,也沒做出大的出格的事,才沒有趕出府,現下,孩子只是餓著了,既沒病,又沒怎樣,便讓剛生下來的孩子見道士,外人如何想他兒子?
&什麼時候能見弟弟?」王大人的長子,現下已經十四歲,個子和父親一般高。
&滿月之後便可,書讀得如何?」王大人對長子的期望很高,幼時啟蒙先生仍當朝大儒,後送進國學府求學。
&生說若下場科舉還要再等一屆。」提到讀書,王修柏便收斂情緒,「今年下場,怕是吊尾。」王大人倒不會指責兒子不用功,長子才十四,參加科舉著實不妥,鋒芒露得太早,對長子以後的路不見得是好事。
吃飽,喝足,睡得香襁褓中的王進,尿了,感覺不對的王進,鬱悶的哭了。這次生過兩個孩子的王夫人不再慌張,先是看是不是餓了,然後再摸了摸尿布,便吩咐丫頭拿乾淨的尿布,一陣忙乎過來,王進舒服了,睜著眼睛,便發現了不同尋常之後,只見抱著他的婦人頭頂頂著長長的字條——宰相夫人,郜命一品,個人現有資產1025>
宰相夫人?一品?兩?這,這,這是怎麼回事?王進想要揉眼睛,奈何手臂被包住,慢慢的轉頭看向傍人,夫人身邊有位老媽媽,字條顯示——夫人奶娘,貪,個人資產35021兩。這個奶娘夠有錢的,比宰相夫人還有錢。好奇的看向其他人,每人頭頂上都有個顯示,丫頭,粗婦等等,後面帶著資產,若有手腳不乾淨的,便會顯示個「貪>
好奇勁過去之後,王進覺得無趣,打了個哈欠,再次閉上眼睛,他,是死了,還是如何?為何會在一個小小的奶娃娃身體裡,是夢還是現實?還有他看到的那個字條?為什麼感覺像遊戲裡的血條?一定是夢吧!若是正常人,哪裡會看到那種東西。若是夢,為何如此真實?他什麼時候才能真正的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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