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叢安靜下來。
鳳倚山知道裡頭結束了,抬腳朝那邊走去。
草叢又是一陣搖擺,一雙漆黑如墨的眼睛防備地盯住了鳳倚山。
「你清醒了?」
鳳倚山語氣冷得幾乎能凍出冰渣子來,無視了狼獸的威脅,繼續朝草叢走去。
狼毅沒有攔住他。
倒伏的草叢中,躺著個渾身青紫的女孩,緊閉著雙眼一動不動,一頭汗濕的黑髮凌亂地鋪散在臉上身上,看上去悽慘極了。
鳳倚山臉上的鎮定瞬間維持不住了,立即蹲在女孩身邊,脫了外衣裹住了她的身體。
「一一?你怎麼樣?」
「我檢查過了,她只有那裡受了傷,應該是太累了。」狼毅啞著嗓子說道。
鳳倚山冷冷地斜視狼獸,更用力地抱緊懷裡的雌性,才忍住沒對狼獸發動攻擊。
「我知道附近有條河,先給一一清洗一下吧。」狼毅說道。
鳳倚山沉默以對。
狼毅在前面帶路,鳳倚山抱著渾水的女孩,朝著小河的方向走去。
清洗一番後,鳳倚山把自己的白色裡衣也脫下來給白一穿上了。
白一被放置在一片太陽能曬到的草地上,呼吸清淺短促,不太安穩。
狼毅的目光至始至終都沒有離開女孩的身體,看著她的呼吸頻率,心弦漸漸鬆弛了下來。
「我都想起來了。」
狼毅在女孩身旁單膝跪下,一開口,臉上就忍不住泄露出痛苦之色。
「那些事……都是真的嗎?」狼毅聲音顫抖,一一現在好好的在自己面前,記憶里那些可怕的畫面,一定是自己的夢吧。
鳳倚山嗤笑一聲,譏諷道:「你覺得呢?」
「唔!」狼毅頓時弓起了脊樑,手捂在心口,仿佛承受著巨大的痛苦。
「要不是你和一一有詛咒的羈絆,你以為我會讓你有占有她的機會?」
鳳倚山坐在女孩另一側,眼裡的沉重絲毫不比狼獸輕,「我暫時不會殺你,在詛咒真正破解前,想辦法提升自己的能力吧。」
等詛咒解除,狼毅就沒有存在的理由了,這個情敵他誓要除去。
「詛咒還在?」狼毅微愣,完全沒精力考慮自己未來的安危。
「你們的雌崽是破解詛咒的關鍵。」鳳倚山道。
狼毅恍然明悟,突然想起什麼,呼吸一窒,「詛咒的祭品是一一的生命,一一最後還會死嗎?」
「……」鳳倚山沉默了許久,薄唇輕啟,一個字極不情願地跳了出來:「會。」
「啊!」
野獸般地嘶吼從男人口中傳出。
狼毅捂在心口的手生出了鋒利的獸甲,深深地扎入皮肉中,一處一道道鮮紅的血跡。
心臟疼痛得讓狼毅恨不得將其生挖出來。
「不會的!」
狼毅無法接受,猶如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希冀地看向鳳倚山:「一一在詛咒世界裡不是這具身體,她會繼續在那具身體繼續存活的吧?那具身體在哪裡?」
「那時候的她,是我一個人的!」鳳倚山沒有否認。
狼毅卻已經得到了救贖。
能活著就好,只要一一能活下去,自己是生是死,是人是魔,都無所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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