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王母多了雷澤大神之助,又奮起神威,與鯤鵬、東皇太一、常曦、羲和四仙大戰。雷澤大神也尋了帝俊,戰得難解難分。
西王母雖然還有八個分身,以一敵四,仍然吃力,更何況除鯤鵬外,其他三人都有先天至寶。不過片刻,只聽「當——」的一聲,原來是東皇太一尋到機會,又毀了西王母一個分身。
分身被毀,短時間內卻是再也不能化出了,失去一個便少了一個。西王母看看形勢,料想終究抵擋不住,趁著還有七個分身,因以其為餌,使計擺脫眾人,率領己方群仙並雷澤大神,往金城之中退去,欲要據城而守。
帝俊見西王母退往城內,正待追擊。只是還未起步,陡然聽得東北不遠處,巍巍聳立的萬壽山中,傳來了悠悠一嘆:「生靈膏血全枯,只為一夫有志。你們為著自己的一點私心,處處開戰,不顧他人死活。我這萬壽山周,倒都成了是非之地,似此卻如何修道?天道威嚴仍在,你們卻毫無顧忌,任意胡來,也該到清淨的時候了!」聲音雖然清冷,並不宏大,卻傳遍四方,崑崙仙島和西方靈山,都聽得清清楚楚,也不知道他是說西天靈山的冥河老祖,還是說崑崙仙島的帝俊,或者還是說給所有人聽。
此聲音帝俊卻是非常熟悉,正是數日前才見一面的鎮元子。他不知鎮元子話中所指,卻是有所顧忌,暫時停了手。
只聽鎮元子又在萬壽山喝道:「冥河老祖,你這血海大陣,殘害了無數生靈,還不快快退去?」
冥河老祖已經看到接引和准提的法力越來越虛弱,蓮花大陣與菩提大陣籠罩的範圍越來越小,眼看靈山血食,已經到了嘴邊,只差一線距離,又哪有就此放過的道理?聞言桀桀笑道:「待老祖我吃完這場大宴,再回血海也不遲!」
鎮元子斥道:「真是冥頑不靈,不知進退。你雖修煉殺道,卻為何要殘殺普通的生靈?徒增殺孽,於你又有甚益處?西天也是洪荒之地,貧道今日卻是要管上一管!」
話音剛落,只見血海大陣之下,冉冉升起一捲地書,發出萬丈黃光,照徹靈山血海。那血海大陣被黃光一照,便越來越凝滯,仿佛要凝結一般,不再如先前靈活。
鎮元子又用手一指,喝聲:「咄!」地書黃光大盛,將整個血海大陣都定住,再也動彈不得。血海大陣中的血水,被這開天之時的重濁戊己之氣一衝,頓時都化為一團團血塊,掉落下來。不過片刻,血海大陣已經不攻而破。靈山之上,終於又重現蒼天白日。
若按五行之數,血海正好被地書所克,何況鎮元子已經證聖,神通自然與以往不同。因此這逼得接引與准提毫無辦法的血海大陣,鎮元子卻是舉手間便將其破去。
血海中的每一滴污血,都與冥河老祖心神相連,相當於他身體的一部分。這次大戰,整個血海,倒有一半化作血海大陣,籠罩靈山,此時被鎮元子地書所破,十成至少被化去了五成,不知多久才能補足,冥河老祖當真是心痛欲碎。
他也沒想到鎮元子一言不合,說動手就動手,看著掉落的血塊,只以為在夢中,猶自不敢相信,一時竟然呆若木雞。片刻,才像猛然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一般,大罵道:「鎮元子,我與你素無因果,你如何這般不知好歹,反去助他西方?今日破了我血海大陣,我誓不與你甘休!」
鎮元子冷然道:「西方之地,也是洪荒,西方生靈,也是洪荒眾生。你將血海移到洪荒之上,荼毒生靈,卻是違了天道,我又豈能不管?我與西方雖有因果,卻是個人的因果,如何可以應在普通的生靈身上?」
其實他還有一句關鍵的話未說,那便是他在開天之時,曾經向盤古承諾,護洪荒,存百族。此話卻是他心中的大因果,還是不為他人所知為好,以免被有心人利用。
那冥河老祖吃了大虧,為化生以來所未有,怒髮衝冠,惱恨欲狂,一時喪了心智,哪裡能聽得進他的言語?連靈山都再也顧不得,舍了接引和准提二人,仗劍便朝萬壽山撲來,只望將萬壽山削成白地,也難解心頭之恨。
鎮元子冷哼一聲:「米粒之珠,也現光華?」一拍後腦,現了造化鼎,趁冥河老祖不備,一鼎砸在冥河老祖身上。
這一下他是有心立威,便多用了幾分法力,並沒怎麼留手。也怪冥河老祖倒霉,恰好做了他的駭猴之雞,被這一鼎沒頭沒腦地砸在身上,只聽「咔嚓咔嚓」幾聲牙酸的聲響,也不知道被砸斷了多少根骨頭。一股巨力,將冥河老祖遠遠砸飛,直落西北的血海老巢而去。
一砸之力,竟至於斯!
冥河老祖被砸進了血海,不知死活,卻是再也不敢出來,連聲音都沒有了。只見靈山的剩餘污血,都順著天上的血河,倒流而回,血海大陣中的生靈,也紛紛順著血河退去。不片刻,都又全歸了血海。
經此重創,冥河老祖在短期內卻是絕對無力再出血海了。
鎮元子解了西天靈山的大難,接引和准提都在靈山遙遙向鎮元子施禮,高聲說道:「多謝道友援手!」聲音宏大,傳到萬壽山還清清楚楚。
他們雖然與鎮元子的萬壽山有大因果,可是一事歸一事,此事鎮元子卻是對西天有大恩德。若非鎮元子出手,也不知道他們兩人還能支持得了多久,西天生靈,還能剩得幾何。
鎮元子也遙遙回了一禮,道:「同為洪荒道友,不必客氣!」
西天二仙也不多言,謝罷鎮元子,自去整理靈山去了。
此次冥河老祖進犯西土,靈山一山之地,雖然被接引與准提死死護住,但是周圍的生靈,卻有無數無辜者遇難。西方本就貧瘠,經過接引與准提數萬年苦心經營,好不容易有了一番局面。結果被血海大陣一罩,十成卻是損了二、三成。尤其是那些污血凝結的血團掉落到地上,逐漸化開,融入了地下。所在之處,當真是寸草不生,惡臭難聞,不知道要經過多少年月,才能復原。
准提道人望著血海,恨恨說道:「今日血海與我西天結下了大因果,日後定不與他甘休!」
接引道人卻仍然淡定,只是話中之意也是堅定無比:「冥河老祖折損了我西天多少生靈,日後讓他加倍奉還就是。」
不說二仙整理西土,卻說鎮元子一擊便退了冥河老祖,便又持著拂塵,駕雲來到崑崙仙島,停在帝俊跟前。
方才他一招破血海大陣、一擊退冥河老祖,帝俊與所有妖族,都是看在眼裡,別說是其他妖仙都被震懾,就是幾位妖族首腦,也是一片凜然。東皇太一專研道法,頗有心得,暗道:「一人之威,能至於此乎?」不由得如痴如醉!
此時見鎮元子向他們走來,也無任何動作,卻能感覺到一股無形的氣勢和威嚴。千萬妖族面對他一人,反倒都是嘴唇發乾,心中發緊,恨不得立刻逃離才好,氣氛緊張之極。這方才還殺聲震天的戰場之上,頓時鴉雀無聲,落針可聞!
鎮元子見狀,轉顏一笑,如同春風化雨,沁人心脾,向帝俊等一稽首道:「諸位道友,數日未見,貧道卻是有禮了!」
帝俊畢竟久居上位,顏色如常,向鎮元子還禮,問道:「道友何來?」
鎮元子也不瞞他,道:「特為西王母求情而來!」
他若是無先前所為,前幾日剛為東王公求情,現在又為西王母求情,帝俊脾氣再好,也必然惱怒。只是此番立威在先,妖族都被其鎮住,帝俊卻是不得不斟詞酌句,謹慎以對,不敢太過於剛強。
因此說道:「西王母與東王公乃是一體,今紫府洲已滅,若西王母不除,我等何以心安?」
鎮元子說道:「崑崙仙島,只是一些女仙,皆非爭強好勝、持勇鬥狠之輩,多是心地慈善之仙。此等之眾,對道友有何威脅?道友又何忍施展辣手,傳出惡名?況且西王母統領眾女仙,從未失德,卻是不當遭劫!」
帝俊正欲說話,陡然一道金橋,從天而降,架到崑崙仙島。上面下來三個道者,正是三清道人。
又有彩鳳高鳴,異香陣陣,載一女仙來到崑崙仙島,卻是女媧娘娘。
女媧娘娘下了彩鳳,只對三清和鎮元子施禮,對於帝俊等人,卻是不言不語,面色不愉,保持了距離。帝俊多少從伏羲之處知道了一些原委,卻也無計可施。
帝俊為解除尷尬,強自一笑,道:「今日卻是什麼日子?諸位道友竟然來得這般齊整?」
太上老君說道:「我等在不周山推算天機,得了昭示,知道大劫當了結於今日,不該無休無止。因此便來奉勸道友,不如就此罷手如何?」
帝俊頗感無奈,說道:「各位如何皆是如此偏袒崑崙仙島也?」
鎮元子接口道:「卻非偏袒,乃是公論,上應天心!」
正是:
地仙之祖顯神通,
一破大陣各西東。
劫期已至爭不止,
眾仙會聚論始終。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13s 3.6026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