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獸獸,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現在我們所經歷的一切破事,只是給這個升神位的冥主大人刷分的?」
背靠著呼呼沉睡的大鬼,我問得有些咬牙切齒。
花苓可能聽出我的一腔怒火,頓時不知所措起來。
她尷尬地瞧我好幾秒,才抿起唇嘀咕:「其實這也沒什麼大不了……三界萬靈在世皆是修行,遇上冥主大人或許對你妙妙來說也是一種了不起的修行。」
呵呵,太過高深,本姑娘一介凡夫俗子還真鬧不明白。
只不過我好像更明白了一件事:南城九傾這王八鬼蛋壓根兒就很清楚自己未來的走向,還恬不知恥的來撩騷。
還真把本姑娘當軟柿子來拿捏啊?!
其實自打相識起,他到底來幹嘛的疑問始終在心頭翻來覆去地涌:想想南城九傾一個放在陰陽兩界都是萬眾垂涎的高富帥鬼,要找妞兒談點啥戀愛估計容易得跟在菜市場挑菜似的,用得著費盡心思跨越陰陽兩界,找一個三矬女學生練手嗎?
白越曾說過南城九傾當初找上我,多半是為「浮屠冥喜八卦陣」尋找一具合適的女祭屍。而南城九傾一開始與我謀求合作時,則表明他到陽界是來尋找被四分五裂的身體。後因白越一番鬧騰又不得不坦白尋找當初滅門真兇的事情,還要想辦法解決返塵卦欠下的太多命債。
好端端做了冥主這麼多年,他怎麼會突然來到陽界幹這些「六根不淨」的事?本來越想越糊塗,但花苓的一席話似乎讓疑問有了些許眉目。
總之,南城九傾應是清楚他正在做什麼,只是沒讓我清楚他到底想做什麼而已。
所有旁觀者都在勸我不要跟他糾纏太深,而我這個傻妞一邊自以為清醒又理智,一邊卻不自由主地被他撩得神智不清,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似的。
有夠賤的!
我撫額,回頭凝望附在人形煤瓜身上的王八鬼蛋,很想一巴掌把他糊下車去。
撩你吖的鬼騷,去死吧!
憋住火氣,我默默地爬下南城九傾的腿,端正地坐回車座。想想火大,又把失去力量支撐的大鬼推倒在車座上,管他是不是會被顛滾到座底下去呢。
花苓憂心忡忡地看我做這些,不敢說話了。估計她在後悔多管閒事的善意。
不管怎麼樣,總得要有朋友給我這個傻妞兒扇巴掌吧,戳破滿腦袋的桃花夢總比一朝被活活嚇醒要好,不是麼?
白越,花苓,楊紀都看得清楚,甚至連不明真相的狐朵朵她們也反覆跟我提醒過要小心南城九傾,而我呢……嘖!
「喂喂,本姑娘有了身體,你們就不能表示一下驚喜神馬的嗎?」
見兩隻獸獸被我搞得有些鬱悶,我也有些不好意思,故作開心地拿新生的白嫩小手去摸花苓的臉。
花苓又愣怔了一下,更小心地問:「妙妙,你沒有照過鏡子嗎?」
清亮的眼神里全是疑惑不解。
猛地想起從島上回來時,她和楊紀見我就一臉見鬼的震驚,到底是什麼回事?!
未等我開口詢問,楊紀就識相地從車台櫃下翻了一枚合蓋化妝鏡扔給我。
鏡子裡的臉當然是我的,但又不似是我。
比我原本的面目更加精緻細膩,圓潤甜美,一點點可愛的雀斑散布。
但我能清楚地感覺這張臉並非是原本的「我」。
「你們也覺得……這不是我?」晃了晃鏡子,我無法置信地指著自己的臉問花苓。
花苓很實誠地搖頭:「只是模樣像,但氣質和神情完全不像,就是另外一個人的臉。」
燙手似地,我把鏡子扔回給楊紀。
楊紀將鏡子塞進車台櫃裡,然後欲語還休地瞥了我幾眼,最終只憋出一句。
「我們本以為你學著冥主大人樣兒玩附身了呢,還想著能找到這個跟你長得如此相像的女孩也是不容易。」
他們沒明白,而我已經霍然明白,八卦光陣給了這個身體不是柳妙的,而是另一個女孩。
她姓「丌官」。
可這樣算什麼?難道我真就是那個什麼「丌官」,還是見鬼的八卦光陣硬是讓我錯誤地重生為「丌官」某某?
要活回「柳妙」就這麼難嗎?
捂住臉,我有種欲哭無淚的憋屈。誰也不想變成別人,哪怕這個人可能在很久以前被南城九傾傾慕過,可她與我柳妙沒有半毛錢的關係啊?!
本姑娘只想安靜地做一個世間隨時可見的普通妞兒,無憂無牽地過完這一生。這點有這麼難嗎?
「妙妙,別生氣啊……反正跟你本人長得超級像。我倆是修煉獸,觀察力比尋常人類要敏銳,才能輕易察覺。」花苓急著安撫我,口氣輕快得太假,「普通人類肯定分不清的,這麼容易就有了新身體簡直太棒了!在島上發生了什麼好事嗎?」
這會兒我實在沒心情跟她講經歷,正好手機突然響個不停。
車駛出那片詭異樓盤的範圍,通訊信號一下子滿格,未接電話和簡訊的提示蜂擁而來,一時間車廂內嗶哩嗶哩地響個不停。
不止是我的,還有楊紀和花苓的,手機們唱得真夠熱鬧。
在我們手忙腳亂各自翻兜的同時,南城九傾大概被吵醒了,一臉不爽地瞪開碧瞳,然後可能發現自己竟沒有美人在懷,而是姿勢奇怪地歪倒在冷冰冰的車後座,看樣子更不爽了。
他挪身挨過來,展開雙臂黏乎乎地要像往常一樣抱我,卻被我一巴掌糊開。
把這隻傲嬌大鬼給糊懵了,他摸不著頭腦地僵坐在那裡,垮下唇角挺委屈地瞅我。
想起剛才花苓的話,我就心煩意亂,想揍他又找不出理由,只得轉開對他的注意,翻看起手機信息。
好多未接電話,大半是劇務小姐打來的,還有幾個竟是王維成。
見花苓和楊紀已回撥給劇務,我就回撥給王維成。
身邊,南城九傾伸長脖子瞥見手機屏上的名字,一臉委屈直接黑化成怨懟。
「喂,維成,什麼事?」沒睬他要殺人的眼刀,我故作親熱地叫喚手機那頭的人。
「妙妙,終於接電話了!你和花苓楊紀的電話都打不通,總是『未在服務區內』,嚇得我們差點要報警。」王維成謝天謝地長吁一口氣,「林導通知明天照常上工。而且我跟你提到過的導演師兄今晚已趕了過來,本想安排你們一起吃晚飯,誰知怎麼也找不到你。」
「抱歉啊,我跟花苓他們進山去玩了,所以沒信號……」我猛得想起他的麻煩了,「你和林導從警局回來了?」
「嗯,也沒多大的事。警方先前就一直懷疑那些恐怖的謀殺案跟劇組有關,但手頭沒有什麼證據。可是懷疑劇組也實在荒唐,他們又沒什麼實在的證據。加上林導的律師也來了,所以沒問幾個問題就把我們放了回來。」王維成的口氣顯得很輕鬆。
我頓時放下心,不管怎麼樣只要警察沒法找劇組的麻煩,這戲至少還能拍下去。
「妙妙,明天你想跟我師兄見面嗎?」王維成小心地又問一聲。
我心花怒放地一口答應:「當然!還要謝謝你的推薦呢,明天吃飯我來請!」
王維成樂出了聲,我忍不住也笑了,想跟他多說幾句,手機卻莫名地從手裡跌了下去,很響亮地跌碎在車板上,還是厚厚鋪著一層地毯的那種。
我憤怒地轉頭瞪向南城九傾。他雙臂抱胸,挑釁似地回瞪我,居然還敢滿臉委屈?!
不想跟這隻沒心沒肺的幼稚鬼講話,我只是心疼自己用了三年的「哦破」就這麼離奇地碎成一車板的碎渣。
正在講電話的花苓和楊紀被聲響所驚動,愣愣地望向我們,卻又被他們的冥主大人一個凜冽眼刀給戳了回去。
兩隻慫膽的獸獸飛快地轉過頭,裝作什麼也沒看見地繼續打自己的電話。要不是車還開在高速公路上,否則他們想必早已嚶嚶嚶地飛奔下車,以免冥主大人更不爽地拿眼刀子捅得他們心哇涼哇涼的。
我無語地撿起手機碎片塞進兜里,抱膝縮在車座邊上。
「怎麼了?」南城九傾又挨過來,伸過手來小心地撫我的頭髮。
一般他不再在我面前自稱「為夫」或「本座」什麼亂七八糟的稱謂,多半是察覺到了我對他的疏遠情緒。
本姑娘努力想了想,大發慈悲地賜他一個字。
「滾!」
南城九傾當然不會聽話地滾,而是猛然拽住我的肩膀,然後有力一蹬腿就打開了車門。
狂野的夜風呼啦啦地往車廂里猛灌,吹得我快凌空飛起來。
臥槽,他想幹嘛?這是高速公路,而且楊紀這貨已把車速碼過了100!雖然我很煩現在這張臉,但不代表還沒捂熱就想滅了它啊,好歹是熱乎乎的硬通貨好不好?!本姑娘要當人,再也不想做回一束輕飄飄的命魂了啊?!
未等我鬼哭狼嚎開,南城九傾轉頭跟兩隻獸獸淡然吩咐:「你們先開回去,本座帶她出去清醒一下!」
然後就耿直地打算跳車……
大半夜的清醒你個鬼啊?!姑娘我只想回去睡一個美容覺!
任我扒著車門不放也沒用,很快被扛死豬似地拖下車去,然後一人一鬼大馬金刀地站在寬闊馬路的中央,任身邊車流咆哮,就像半夜找死的兩個蛇精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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