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老師的話讓我整個人都懵圈了,以至於接下來的談話並不愉快,隨著他嘰里呱啦講了一通,我卻紅起了眼睛來,雙手握拳,捏得咔嚓作響。
我感覺當時的自己,氣得臉都扭曲變形了。
趙老師顯然是看出來了,一下子就站了起來,有些慌,說侯、侯漠同學,你這是要幹嘛?
正在我即將爆發的時候,這時門突然被推開,緊接著有一個和緩的聲音,從我的身後傳了過來:「小趙,你先出去吧,這邊的事情,由我來接手處理。」
原本有些惱怒和焦躁的趙老師聽到這話兒,一下子就像那溫柔的小貓咪一樣。
他趕忙點頭,說好,好。
我轉過了身來,心頭驚駭。
因為來者並非旁人,而是天機處的大人物,天機女皇田英男。
沒想到我的這點兒破事,都能夠將她老人家給引過來。
趙老師離開之後,田副主任走到了辦公桌前來,看了我一眼,然後說道:「坐下吧,站著多難受?」
在這位大名鼎鼎的天機女皇面前,我的心中即便是再多的怨憤,也都得收起來。
我不敢發作,只有坐了下來,而田副主任則坐在了辦公桌後面,然後眯著眼睛打量了一下我,方才說道:「怎麼,是不是覺得心裏面很憤怒,覺得自己被耍了?」
她不說還好,一說,我頓時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開口說道:「難道不是?」
天機女皇坐直身子,右手在桌面上輕叩了一會兒,方才開口說道:「本來呢,這件事情還輪不到我來跟你談,不過我出京之前,白老曾經找到我,跟我聊過你一次——白知天白老是419辦的老人兒了,後來因為某些原因,退居二線,去大學看門,但也一直活躍在幕後,我進419辦,他曾經帶過我兩個月,算是我半個師傅,所以他的意見,我還是要尊重的……」
我聽她娓娓述來,心頭感慨,沒想到白老頭兒在天機處,還有這麼深的關係呢。
不過,這些跟我,又有什麼關係呢?
天機女皇頓了一下,然後說道:「你的事情呢,其實挺多的,咱們一件一件地來談——首先說一點,就是你最關心的問題,那就是這本圖冊裡面,為什麼沒有你最關心的燭陰。」
我這個時候回過神來,知道人家對我的重視,也不好發作,耐著性子點頭,說請講。
田副主任一直在桌上輕叩的手指停了下來,看著我,然後說道:「之所以沒有,是因為——我們的庫房裡,包括國家相關部門的庫房裡面,並沒有這東西。」
啊?
我差點兒就從椅子上跳了起來,不過瞧見辦公桌後面那個帶著厚厚眼鏡,穿著樸素的中年婦人,還是按耐住了心頭的焦急,問道:「那張宿秘境不是被你們給掌握了麼?難道那裡面,沒有燭陰?這怎麼可能……」
田副主任點頭,說張宿秘境之中,的確是有燭陰的,不過在此之前,就已經被人給全部弄走了,所以我們的手頭,並沒有這玩意。
我忍不住地問道:「是誰?」
問這句話的時候,我的腦海里還在不停地思索著,想著那人到底是誰。
是王岩,胖大海以及燕京仇家的那一幫人呢,還是那頭恐怖如噩夢的噬心魔,又或者是……
然而讓我萬萬沒有想到的,卻是田副主任伸出了手,朝著我指了過來。
一開始我沒有理解這是為什麼,然而當我與她堅定的目光對視了幾秒鐘之後,這才回過神來。
我有些難以置信地問道:「我?」
田副主任盯著我,然後認真地說道:「對,是你。燭陰是什麼——鐘山之神,名曰燭陰,視為晝,瞑為夜,吹為冬,呼為夏,息為風,它又被稱之為燭龍、燭九陰,乃遠古時期的神獸。而現如今的燭陰,相傳是那神獸留下來的妖元凝聚、妖力傳承,一種可以操縱的火,既可以炙熱無比,宛如烈日,又可以穿透人體,毫無灼傷……這樣的東西,你不覺得,很熟悉麼?」
聽到她這般引導,我終於反應過來,伸出了手來,妖力凝聚,五指收攏,那掌心處,卻有一縷火焰騰然而起。
這火焰時而青白,時而瀲灩,跳動不休,外焰炙熱無比,仿佛能夠灼燒金鐵,而內焰卻有帶著幾分涼意,對我而言,並無任何的灼傷效果。
甚至連最易燃的毛髮,都毫無作用。
它是屬於我的力量。
而這個……
我忍不住苦笑,說這個就是燭陰?
田副主任點了點頭,眼中泛出了幾分精光來,隨後收斂,平靜地說道:「對,這就是燭陰。」
有一句話怎麼說來著——「眾里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又或者,「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
我又好氣又好笑,而田副主任則平靜地說道:「關於你如何得到張宿秘境所有的燭陰,這事兒我不想問你,因為即便是問了你,依你這迷糊的性子,恐怕也不知曉。每個人都有秘密,而我不是尋絲探秘之人,所以此段掠過——那麼我們繼續下一個話題,那就是既然你身負燭陰,那麼白老為什麼還要力薦你來參加這一次的集訓營呢?」
此刻的我,心情好比坐了過山車一樣,大起大落,著實有一些驚訝。
不過天機女皇如此一說,我方才明白,那個白老頭兒,看上去完全不著調,但對我的好,雖然不能用「罄竹難書」來形容,但也是用了心的。
所以我將心情收斂,躬身說道:「請講。」
田副主任開口說道:「他為什麼這麼做呢?理由有三,有兩個是我猜的,你姑且聽之——第一,像你這樣野路子出來的夜行者,一般來講,容易出頭,也容易夭折,他希望你能夠有一個系統的培訓,為你以後的發展打下基礎;另外也讓你跟上級管理機關結個善緣,免得日後出了事情,走投無路,舉目無親……」
我點頭,因為我能夠感覺得出白老頭兒的良苦用心。
田副主任又說道:「第二是讓你多跟當今優秀的年輕人接觸,一來從他們的身上學到一些東西,讓你不用坐井觀天,夜郎自大,再則讓你與他們結交,就算是不能成為朋友,多少也有一些同學之誼,給你奠定人脈基礎。」
聽到這話兒,我越發感動。
田副主任停頓了一下,然後說道:「第三點,是他多次請求的,也是他最終的目的,便是這個……」
說罷,田主任從隨身的公文包裡面,摸出了一個藍色的絲綢袋子來,放在了桌子上。
我一愣,說這是什麼?
田副主任說道:「那老頭子,醉翁之意不在酒,之前就跟我們約定了,如果你能夠拿到名次的話,讓我們將這東西交給你——此物是一片龜甲,上面有著禺疆秘境的一些線索,而傳聞之中,息壤之物,就存在於禺疆秘境之中。」
息壤,禺疆秘境?
聽到這話兒,我整個人的精神都為之一震。
因為息壤,正是我衝破五重關,覺醒為真正靈明石猴的重要媒介,也是我最需要的東西。
瞧見我雙目都亮了起來,田副主任開口說道:「這回,你知道老頭子的良苦用心了吧——說起來,我也真的是奇怪,那傢伙又沒有女兒,也沒有孫女,你既然沒有成為他家女婿的可能,為什麼會對你這麼好呢?」
向來嚴肅的天機女皇難得開了一次玩笑,我不由得苦笑起來,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的這個問題。
因為,老闆娘李娜,已經移情別戀,成為了馬一岙的曖昧對象。
而我,心中也有了感情歸宿。
田副主任隨即又提醒了我,說道:「東西你收起來,回頭仔細看,不過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這上面,只是線索而已,至於是否能夠找到禺疆秘境,還得靠你的機緣才行。」
我點頭,說知道。
事實上,如果這龜甲之上真的有禺疆秘境的具體位置和打開手段,恐怕國家早就組織力量去挖掘了,哪裡還輪得到我來撿漏。
即便如此,我還是很知足了,畢竟有線索,總比沒有線索要強一百倍。
隨後,天機女皇又繼續下一個話題:「這份龜甲,算是你的一份獎勵,不過你拿了第二名,還缺一件——這圖冊上面的東西,你都看過了,好,的確是好,但論到實用,我這裡倒是有一樣東西,特別適合你。」
她從公文包裡面,又摸出了一個小袋子來,放在了桌子上。
我打量一番,發現仿佛是某種紡織物,有些疑惑,說這個,是什麼?
天機女皇說道:「我也是臨時想起來的,你身上擁有了燭陰之源,能夠將自己化身為火猴子,功力倍增,但問題在於,尋常的衣服,完全承受不住這樣的熱力,以至於你恢復原來模樣時,著實是太傷風化,有礙觀瞻,這一份,是天山冰蠶絲製作的衣服,衣服褲子一整套,輕薄易攜,能防刀槍,而最重要的,是防水防火,對於旁人來說如同雞肋,但是對你,我覺得還是挺不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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