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世曲 第二十一章 老鼠

    林牧在快要中午的時候才打完針，說來也巧，倆人在走出醫院大門的時候，小曼他們幾個傻妞也剛好逛完街回來找他們。

    林星宇趕緊拍馬屁道：「小曼真是神了，不但長得漂亮，武功高強，而且還神機妙算，知道我們什麼時候出來。」

    「那是。」暴力女得意的仰著小腦袋，把恭維的話全部接收了。

    林牧隨即打趣道：「看你們大包小包的收穫不少啊，快讓我看看買了什麼好東西？」

    小曼對他翻翻白眼說道：「看你打完針氣色不錯的樣子，腦袋好了？」

    林牧趕緊回應：「多謝小曼姐關心，我感覺腦袋好了，不發燒了。」

    「是嗎？我看你腦袋還燒的不輕哦，女孩子的東西是隨便看的嗎？」

    林星宇眼看倆人又要鬥嘴，趕緊插言問出了自己最關係的事：「小曼呀！你看我為了照顧林楓，從早上到現在都還沒有吃飯呢，你給我們買的漢堡包呢？還有我的飲料？」小丫頭也不想想，這世上哪裡有白白說給你的好聽話？

    「哎呀！」聽到林星宇的話，小曼拍拍自己的小腦袋說道：「真不好意思，我給忘記了，要不下次補上？」

    「怎麼可以這樣？」林星宇差點跳起來。

    「你激動什麼？我又不是故意忘記的，下次肯定給你們補上。」

    「說的好聽，你怎麼不把自己忘記在大街上？下次補上？下次是什麼時間？」自己的那份也沒有了，林牧趕緊幫腔說道。

    「你說什麼？我像是那種賴賬的人嗎？難道你懷疑姐姐話的真實性？」說這話的時候，小曼同學咬牙切齒，氣勢洶洶，兩隻小拳頭在林牧面前捏的「咔咔」作響，這讓人絲毫不會懷疑她言語的真實性。

    ……

    幾個人忙活半天總算回到了學校，在他們剛走進學校的大門口時，一個男生也正好向他們走來。

    「我怎麼看著有點眼熟？」看著漸漸走近的那個男生，林星宇邊說邊開始急速思考，但卻怎麼都想不起來。

    就在這個時候，旁邊的如月姑娘說話了：「這不是前幾天打攪小曼睡覺，之後被揍過的那個男生嘛。」

    聽到如月的話，幾個人才回想過來。

    要說被小曼揍過的男生太多了，一般都是事後會老老實實的，就算碰巧遇再到小曼也會遠遠就躲開，根本沒有找回場子的勇氣，所以幾個人也就沒有太在意，只是讓他們感到意外的情況發生了。

    本以為那個男生看到他們會趕緊躲開，誰知道這位仁兄不但沒躲避，反而向他們跑了過來，仿佛錯覺一般，林星宇他們看到，那個男生在望向小曼的時候表情興奮，眼神之中還帶著一絲火熱。

    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這年頭只聽說過有愛錢的，有愛權的，有愛美女的，第一次見到還有人愛被虐的。雖然咱小曼確實是不擇不扣的美女，但愛這樣的美女，是需要超乎常人的勇氣。

    當那個男生跑到幾人面前後，微笑了下便開始自我介紹道：「各位同學好啊，我叫催命，大家叫我小催好了。」

    上次小曼在教室大發神威胖揍他的時候，由於當時的場景實在太激烈，大家都只是關注小曼女俠的絕世神威，還有這個可憐男生的慘烈遭遇，並沒有太過關注他的容貌，直到這時林星宇他們才開始仔細的打量起來。

    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沒想到啊！這位老兄不但名字取得奇怪，人長得更是怪異至極。

    他個子不高，估計一米六多的樣子，也算是中等殘廢了；略黑的皮膚還算正常，頭髮梳的很整齊，屬於是過去的那種漢奸髮型，光滑得跟小狗舔過似的；臉很瘦，下巴尖尖的，笑起來讓人感覺很是猥瑣，嘴裡還露出幾顆尖牙，很容易讓人聯想到某種嚙齒類動物；此外還長著一對圓圓的小眼睛，其中一隻眼睛因為被小曼打過的緣故，還留著一圈烏黑，再加上個圓圓的鼻子，整張臉看起來簡直就是一隻放大版的老鼠。

    林星宇自認為也是見多識廣了，長這麼大什麼樣的奇人異士沒有見過？就算沒有親眼見過，在書上網上也見識了不知道多少稀奇古怪的人。

    古人不是說了嘛：「人比人，氣死人！」

    那些個稀奇古怪的人和眼前這位老兄一比，統統都要敗下陣來，那簡直就不是一個等級上的，之間不知道相差了多少萬里，根本沒有辦法比較。

    這位老兄的相貌完全可以用「登峰造極」「鬼斧神工」來形容，林星宇在感嘆上蒼造物之神奇的同時，也在為自己以前的無知而羞愧。

    ……

    眾人都是看得愣了許久，最後還是咱小曼女俠功力高深，第一個反應過來。

    少女指著眼前男生的鼻子不可思議的說道：「這究竟是個什麼東西？」那模樣，就像是一下看到了從外太空降臨的最新物種。

    那個男生也不生氣，或許是對於這樣的事情已經習慣了吧！於是很有風度的回應道：「這位美女，你別看我樣子長得醜，但我很溫柔。在家裡的時候，親戚朋友都把我當成個寶貝呢，都說我是奇人異相。」

    林星宇趕緊接口道：「這位同學，幸會幸會啊，都說世界處處是驚喜，本來我不相信，認為那些都是騙人的鬼話，現在總算是相信了，你真是讓我大開眼界啊。」

    某人似乎根本沒有聽出其他的意思，語言和他的長相一樣驚人：「哪裡哪裡，這位同學太客氣了，大家都是一個班裡的，以後也會經常見面，說話還是隨意些才好，千萬別這麼客氣了。」

    林星宇被這位老兄的話給鎮住了，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旁邊如月和夢夢反應過來後開始嘰嘰喳喳的評論起來。

    「快看啊，他是個人耶，會說話耶！」

    「就是就是，看他這皮膚，有彈性耶，是真皮的。」說著還掐了幾下。

    「是呀是呀，還有那圓圓的小鼻子，會動耶，好稀奇哦。」

    「他怎麼會長得這麼奇怪？從來沒有聽說過哦。」

    「難道他是傳說中的火星人？」

    「不會吧？都說外星人很聰明的，怎麼會來上學？」

    「難道他是領先全人類一步，率先進化的一個人？」

    「我看很有可能，只是怎麼進化成這個樣子了？難道只進化了一半？」

    ……

    面對倆少女的古怪言論，即使早已經習慣的「老鼠」同學也有點受不了了，站在那裡嘴角抽搐個不停。看他這樣，林牧趕緊幫他解圍道：「這位同學，你找我們有什麼事嗎？」

    「哦，大家都是一個班裡的，以後交流的機會也多，我想和大家交個朋友嘛，既然是初次認識，不用說了，晚上金堂酒店，我做東。」

    本來還不太滿意的林牧聽到有人請客，立馬就變了臉色，笑眯眯說道：「好啊好啊！我這個人最喜歡交朋友了，大家以後要相互照顧才是。」

    但是小曼卻很是不高興的說道：「不行，我喜歡乾淨，不喜歡帶著寵物四處走，別人會說閒話的。」

    林星宇也是趕忙發表意見：「小曼啊！這就是你不對了，大家都是一個班的同學，應該相互照顧嘛。」

    旁邊的如何和夢夢也紛紛幫腔道：「是呀是呀，都是同學嘛，小曼別那麼不給面子嘛。」

    「多個朋友總是好的嘛，說不定以後可以幫到大家呢？」

    也難怪倆個女生會這麼說，因為這個男生不停的在偷看著小曼，只要不是個瞎子都知道是什麼情況了，不糾纏自己又可以吃到大餐，這樣的好事哪裡找啊？

    面對眾人的一致贊同，小曼女俠寡不敵眾，只好氣鼓鼓的不說話，算是默認了。

    這位「老鼠」同學見小曼都沒有再反對了，心裡更是開心的不得了，於是走到小曼面前展開了攻勢：「這位美女不知道該怎麼稱呼啊？像你這麼漂亮的女孩子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呢，只要你說句話，能辦到的事情我絕不會皺下眉頭。」

    小曼本來就心中正惱火著呢，現在居然看到這個討厭的傢伙準備來糾纏自己，小丫頭當然不會給他好臉色了，只見她先是翻翻死魚眼，然後毫不客氣的對著這個男生擺擺手吼道：「討厭的死癩蛤蟆，趕緊給我滾遠點，不然將你打成蛤蟆干。」

    說這話的時候，小曼的模樣甚是囂張，小曼的表情很是厭惡，小曼的動作好像真是在趕一隻死癩蛤蟆。

    要說「癩蛤蟆」這個詞，一般都是用來形容相貌奇醜，無知，異想天開等等這類人的，除了林牧這厚臉皮以外，其他人被這麼當面打擊估計都會受不了的。

    林星宇他們正擔心到手的大餐就此溜走呢，只是讓他們沒有想到的是，這位老兄人雖然長得瘦但臉上的皮卻不薄，不但沒走，還站在那裡唱起了屬於癩蛤蟆的歌謠：「雖然我是只蛤蟆，論英俊比不過劉德華，比瀟灑賽不過周潤發，不過我有一顆真摯的心啊！就算身邊美女如雲，我也不會意亂心花。」

    「我夢中的她，應該有一頭飄逸的長髮，清澈的眼眸中涌動著深情的浪花。那是你嗎？你夢中的他，如果不要高頭大馬，也不必英俊瀟灑，那我願意獻上我的鮮花。」

    「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不想吃天鵝的蛤蟆不是好蛤蟆。請不要取笑我不知道天有多大，咱偶爾也會坐在井裡看一下。」

    「雖然現在世風日下，可憐的我只有照看莊稼，但我也是有輝煌的歷史啊！我的祖先曾經是王子，所以幼年的我經常翹起小尾巴，遊蕩在清澈的水中，尋找傳說中的公主媽媽。」

    「長大後的我滿臉疙瘩，那是因為我經歷了太多風沙，我的願望並不是太大，只想在你的身邊一爬，和你說說知心話，如果你也是這樣想的話，那我願意做你夢中的蛤蟆。」（改編自《青蛙之歌》）

    歌聲剛落，只見林牧「唰」的一下在原地留下一道殘影，以超越光的速度跑到這隻「蛤蟆」面前，然後緊緊握住他的爪爪，深深感嘆道：「知音啊！」

    不得不承認，這個世界上確實存在緣分的，這位老鼠同學遭遇「突襲」只是愣了半秒鐘不到就反應過來了。

    站在旁邊的林星宇清楚看到，倆人都是緊緊握住對方的手，臉上帶著相見恨晚的感嘆，不知道的人絕對會為他們的知音相遇而感動。

    實際上呢？他們也確實是一對難得的知音，只不過一隻是狼，一隻是狽，從他們的表情就很好的表現出來了。

    那真是長相一個比一個奸詐，笑的一個比一個猥瑣，眼神中還不時閃過一絲狡黠，林星宇他們仿佛聽到倆人心中都在感嘆：「原來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啊！」

    就在這個時候，如月姑娘突然走到這個男生的面前，看了看他眼睛上的黑圈說道：「這位老鼠同學，為了你無比光輝的形象，我這裡有個東西，可以讓別人立即看不到你的黑眼圈，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想要呢？」

    老鼠同學愣了一下說道：「什麼東西這麼神奇？可以立即讓別人看不到我眼睛上的傷？這樣好了，你賣給我吧，還有啊，我不叫老鼠。」只見他一邊說話一邊拿出錢包，然後從裡面掏出三張百元大鈔。

    只是如月姑娘站在那裡沒有動，表情羞澀的又說道：「我東西很珍貴的。」言下之意很明顯是錢不夠。

    老鼠同學見此，毫不猶豫的又掏出七張大鈔遞了過去，看的林星宇他們心中驚訝不已：「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沒有想到這位老兄人長得不怎麼樣卻是個土豪啊！更沒有想到的是，平時溫柔單純的傻姑娘也有如此『黑厚』的一面。」

    豈知人如月姑娘還不滿足的說道：「我費了好大麻煩才買到的呦。」看這個架勢，咱如月姑娘是準備一黑到底了。

    老鼠這下真愣了，不過想想可以立即見效，於是心一橫，牙一咬，把包里的錢全掏了出來，見如月還有點不滿意的樣子，乾脆大手一揮說道：「什麼也別說了，今晚我做東金堂酒店擺一桌，吃喝隨便點，另外每人再送一份見面禮。」

    見此林星宇他們心裡激動的大喊：「原來是遇到金豪了啊！這真是個幸福的日子啊！」

    如月姑娘這才滿意的笑笑，然後從包里拿出一個方形的盒子輕輕遞過去：「看在你這麼有誠意的份上。」

    老鼠趕緊一把拿過盒子，迫不及待的打開，只見裡面安靜的放著一副米老鼠的面具，米老鼠笑容可掬，仿佛在嘲笑他的天真與幼稚。面具材質就是普通塑料做的，一看就知道是幾塊錢一個的地攤貨。

    ……

    晚上金堂酒店的包廂里，幾位年輕的少男少女圍成一桌，有說有笑的，氣氛挺和諧。

    「原來都是如雷貫耳的校園名人啊！真是聞名不如見面，見面更甚聞名啊！」

    「跟你說個秘密，一般人我不告訴他的……」

    「哎呦，失敬失敬！原來您就是傳說中的……」

    酒菜上齊，由於大家還不太熟悉，剛開始的時候都還都假正經著，幾杯酒一下肚子，一個個立馬就原形畢露。

    其中咱夢夢同學最是女中豪傑，別看她平時說話輕聲細語淑女的不行，但喝起酒來絕對是海量。

    少女拿著可以裝三兩的酒杯，和桌上的每個人都輪番喝了一杯仍然面不改色，言語清晰，看的林星宇是佩服不已。

    再看看小曼同學，拿著一隻更大號的杯子對林星宇說：「哥！我們來干一個。」

    「小曼啊，用雪碧來糊弄大家是不對地。」林星宇鄙視的說道。

    接著再轉過頭看看如月姑娘，其實林星宇一直在偷看著她呢，這傻妞從上菜開始就沒停過筷子，一直都悶著頭消滅桌子上的美味。看她那樣子，林星宇突然想到一個詞——「吃貨」。

    無奈的搖搖頭，然後倒了一杯果汁遞過去：「如月啊，菜還合胃口吧？慢點吃嘛！」關心的時候還不忘記占便宜，順便用手輕輕拍了拍少女的背後。

    傻妞這才抬起頭，對著林星宇笑笑然後接過杯子說道：「謝謝啊！」話語含糊不清，明顯嘴裡還有吃的，更讓人無語的是，少女的下嘴唇還沾著一小片菜葉。

    最後是坐在林星宇對面的林牧和老鼠，倆人都是一副相見恨晚的表情。

    「真是緣分啊！兄弟！來我們喝一個！」

    「放心，以後有事我罩你了，喝一個！」

    哼！真是一個比一個虛偽，都在拼命給對方灌酒，其實倆人都沒喝多少。

    ……

    夜空，無數星星不知疲憊的閃爍著，月亮像是一個大圓盤，發出溫柔的光亮將大地照射得一片銀白。這是個美麗的夜空，今晚不知道會有多人迷戀在其中。

    回去的路上，林牧這小子手裡拿著個平板電腦不時傻笑，這是在吃完飯後老鼠送給每個人的見面禮。這可把林牧給高興壞了，一直拿在手上翻來覆去的看，有時候眼睛裡還會閃過一絲邪光，不知道他又想到了什麼不健康的事情。

    老鼠則是一直纏在小曼身邊，給少女講些無聊的笑話，雖然他的笑話根本不好笑，但小曼也沒有太過抗拒他，或許是覺得以後吃飯買東西會經常用到吧，小丫頭的態度倒是好了不少。

    旁邊的夢夢姑娘一直是很安靜的獨自走著，她偶爾會抬頭看看星空，美麗的眼睛依舊是那樣深邃。人們都說「眼睛是心靈之窗」，而少女的心靈，無人可以窺視。

    和林星宇並肩走的如月姑娘表情最幸福，這傻妞一邊用手輕輕的揉著小肚皮，一邊滿足的打著飽嗝，樣子真叫個單純可愛。

    看著身邊的這些朋友們林星宇有些感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夢想與追求，我們一生都為之努力著。青春歲月是如此短暫，在這最美好的年華里，我們更應該去努力追求自己的夢想！或許我們單純幼稚，或許最後會弄的遍體傷痕，但最少我們努力過，這不會讓我們兩鬢斑白，青春已不在的時候空有遺憾……」

    這時如月突然好奇的看著林星宇，片刻之後問道：「那你現在的夢想是什麼呢？」

    林星宇轉過頭看著眼前的少女，這個在他心中最美麗的姑娘，她是那樣的迷人，好像上帝最完美的作品一般，深深吸引著林星宇的目光；一舉一動，一個細微的表情，都在牽動著林星宇的每一個神經；少女的眼睛清澈而明亮，仿佛蘊含著一抹秋水，帶著可以融化人心的魔力。

    「我的夢想就在眼前！」

    話音剛落，月光照耀下的少女那白淨如羊脂玉般的臉上頓時升起兩朵紅霞，一陣微風吹過，三千青絲隨之飄舞，那一剎那的風情，連月光都為之暗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