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睿,不許這麼沒禮貌,學舞蹈也不是讓你四處顯擺的,更不能在家裡亂蹦。」還沒等齊睿的笑容落下去,頭頂上忽然傳來一個女聲,然後一個穿著白色暗花旗袍的苗條女子從樓梯上緩緩走了下來。
「這尼瑪真是家傳啊,不光女承母業,連聲音都帶遺傳的!」不用問啊,下來這位就應該是齊睿的母親了。洪濤趕緊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給這位白衣女子行了一個注目禮,順便好好看看是什麼樣的女人能生出齊睿這麼一個美女來。
第一個感覺就是身材好!她沒有齊睿個子高,但身材一點不弱,從旗袍開衩里能看到圓潤的大腿和纖細的小腿;
第二個感覺就是年輕!假如她是齊睿的親媽,那至少也得四十出頭了。可現在看上去她真像三十多歲的年紀,連少婦都算不上,說沒結婚也有大把的人信;
第三個感覺就是氣質好!和齊睿比起來她更穩重、更女性化、更端莊,一舉一動都非常得體,光是這幾步走的姿態,就夠齊睿學好幾年的;
第四個感覺就是遺傳基因真好,她在五官上沒齊睿這麼精緻,但也絕說不上不好看,而氣質才是她身上最引人注目的閃光點,這玩意很不具體,卻很明顯。
這就說明她和齊睿父親的顯性基因里好的方面一點沒糟蹋,全都傳給了齊睿,一加一大於二。自己則正相反,父母長的都不難看,結果基因里不好的隱性方面全在自己身上顯出來了,一加一還不到一。古人說的對啊,人比人得死!
「阿姨您好……」等齊睿的母親走到了樓下,洪濤趕緊迎上半步,規規矩矩低下頭問了聲好。
「洪先生不用客氣,請坐請坐。小女太頑皮,這段時間肯定沒給你少添麻煩吧。」齊睿的母親並不像張姨那麼死死的盯著人看,更沒說什麼太怪異的話,也是規規矩矩的把洪濤重新讓到了沙發上。
她自己則端端正正的做到了旁邊的單人沙發上,坐姿無可挑剔,就算那件旗袍兩邊的開衩不算低,可從洪濤這個角度上看,只能看到兩雙白色高跟鞋的鞋尖,多餘的啥也看不見。
「沒有、沒有,我和齊睿接觸不多,她的店太專業,我平時並不怎麼接觸舞蹈,想看也看不懂。」當著明人不說暗話,這個女人雖然看上去文文弱弱的,還是舞蹈演員出身,可洪濤一點沒有小覷之心。
從她的氣度上就能看到很深的閱歷,這玩意裝不出來。不是有人說過嘛,人的氣質與看書多少、見識多少成正比。她要不就是看書多,要不就是見識廣,反正得占一樣。
「她也是瞎跳……今天特意請你來這裡,主要是為了感謝你如此支持小女的夢想。她做的很多荒唐事家裡並不清楚,尤其是拖欠房租,這就太不合適了,不能為了自己的事情損害別人的利益。就是說你呢,你別噘嘴,去廚房幫張姨收拾晚飯。」齊睿媽媽第二句話就轉到了正題上,越說臉上越嚴肅,最後直接向齊睿下達了驅逐令。
「吔……」齊睿吐了吐舌頭,沖她媽做了個鬼臉,小跑著消失在另一扇門裡。
「也不算拖欠,齊睿租的房子並不是我一個人的,還有另外一個人,和我也是朋友。她們的合同我並沒過問,具體還得問問她才知道。不過我覺得齊睿很用功,幾乎每天都練習很久。有理想的人很多,幾乎每個人都有理想,可是能堅持不懈的去追求自己的理想,同時可以捨棄很多東西的人並不多。從這點上講,我倒是比較支持齊睿趁著還年輕多努努力。能實現豈不是好事兒,實現不了也不會後悔。」
洪濤覺得自己已經完全放心了,今天齊睿她媽請自己來原來是為了房租的事兒啊,要是早說自己就必要這麼瞎折騰了,腦細胞算計死好幾萬。
「她不適合做專業舞蹈演員,因為個子太高了,只要一上舞台,視覺效果就會打折扣,更無法跳群舞。當初我只是想教給她一點業務愛好,不想讓她去走這條路。這個孩子隨她爸了,太擰,怎麼說都不聽,非要走專業這條路。唉,她爸爸和我又長時間不在國內,疏於管教了。儘快問問你的朋友,房租的事兒本來就是她做的不對,肯定不能拖下去。洪先生剛才說的話也有道理,我們就再支持她一次,看看她能不能實現理想。」齊睿媽媽輕輕的嘆了一口氣,開始給洪濤解釋家裡為什麼不支持齊睿走專業舞蹈演員的路。
「哦,原來是這樣啊……阿姨您放心,我會和我那個朋友說一聲,讓她有機會也勸勸齊睿,不要在這條路上走得太遠,過過癮就得了。」洪濤聽了齊睿媽媽的話,這才恍然大悟,原來不是齊睿家裡不支持她跳舞,而是她媽媽太明白跳舞這個行業了,所以才不忍心讓她四處碰壁。
身高啊,太矮了發愁,有時候高了也是個大麻煩。尤其是需要上舞台、上銀屏的工作,都有一個身材限制。你都一米七多了,你同伴才一米六,這玩意沒法跳啊。
就算是獨舞,舞台上的比例也不好看,布景啥的總不能因為你高了十公分也一起重做吧。而且獨舞演員不可能永遠跳獨舞,必要的時候也得擔任領舞一類的角色,結果你一上場,孔雀開屏成老母雞帶著一隊小雞崽子了。
在吃飯之前的這段時間裡,洪濤一直都陪著齊睿的母親說話,基本都是她在提問自己回答,話題也無外乎就是工作和家庭情況之類的。齊睿媽媽也沒追著某個問題不放,就是泛泛一問,好像沒什麼特殊目的。
晚飯很出乎洪濤的意外,居然是西餐,還是很正式的西餐,從餐具到菜式都很正式。更讓洪濤意外的是做飯的廚師居然是哪位張姨,齊睿算是幫手。
吃西餐對洪濤而言並不是新鮮事兒,再高級的館子也去過,但他還得刻意裝出來不是特別熟悉的樣子。他算是看出來了,齊睿這位媽媽一直都在摸自己的底,用閒聊、吃飯這種非常小的瑣事來摸自己的老底。
這一招最難也最徹底,一個人的生活習慣取決於他的生活環境和受教育程度,這玩意輕易是不能百分百裝得很全面的,尤其是在沒有什麼防備的情況下,幾個小細節就能說明很多問題。剛才她和自己東拉西扯就是在分散自己的注意力,降低自己的警惕性。
在整個晚餐的時間裡,齊睿媽媽還是慢條斯理的問著一些零碎問題,洪濤也一一作答。表面上看好像很和諧,就是一頓普普通通的家宴,但是那位張姨的眼光一直都沒離開自己,就算是她站在自己的側後方,洪濤也能從齊睿媽媽的眼光中看出來,她們倆時不時就會交流一下,配合得非常默契。
這時候就體現出小眼睛的優勢了,只要自己低垂眼皮不刻意翻著眼珠看她們,誰都看不出來自己也在特別關注她們的表情呢。
「這是我先生的,聽齊睿說你也抽菸。」吃完了甜點,張姨找個了藉口又把齊睿叫走了,洪濤只好跟著齊睿母親繼續回到客廳。在誇獎完張姨的廚藝之後,洪濤面前又多了一盒雪茄和一杯紅酒。
「阿姨,您要是想問什麼就問吧,只要我知道、我能說,肯定會告訴您。」一看這個架勢,洪濤算是徹底放棄了。與其等著她再和自己繞著圈子的兜兩個小時,還不如直接說呢,反正是躲不過去了。
「當母親的肯定關心女兒的未來,齊睿和我說了你們倆的事情。她在國外待了很多年,有些思維模式和國內女孩子不太一樣,如果她要是有什麼不當的言語和舉動,還請你不要誤會。」
聽到洪濤直接把蓋子揭開了,齊睿的母親也沒表示出什麼尷尬的反應,順著洪濤的話就這麼說了下來。意思很明顯,她並不太支持齊睿和洪濤接觸太緊密。
「阿姨您放心,她不會選擇我的,我們倆差距太大了,全方位的差距,基本無法彌合。那件事兒我可能處理的不太妥當,但當時我是依據她對我的態度做出的判斷。您可能還不知道,凡凡的哥哥去過我那裡,我只是個平頭老百姓,惹不起那樣的人。如果我對齊睿有了什麼過激表示,不管齊睿同意還是不同意,凡凡她哥哥恐怕都不會置之不理,還請您理解。」
自打看到牆上那些照片和齊睿提起她母親的神態之後,洪濤就知道這件事兒瞞不住了。這個女孩子已經把她母親當成了偶像和知心朋友,遇到難題肯定會向母親求助的。
既然這樣,索性就把話說開了吧,自己真背不動這個黑鍋。反正自己並沒動她女兒,總不能因為這點事兒就把曾經救過她女兒的人也當成強健犯吧。大不了房子不租了,租金也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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