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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闌珊,孤寺蟲鳴……
胡適的心頭怎麼也想不透的是他都輾轉了大半個民國,來杭州偷腥……哦不,是偶遇愛情,為什麼還會被人認出來。這種畫面似乎不該針對他這樣的小人物啊!
平日裡,國民是國家的主人;每個人都擁有管理國家的權利;一夫一妻是社會的道德標準……之類的話,是胡適最常說的。可放到眼下的情況,顯然已經不適合說這樣的話。他不過是一個小人物,小教授,家產說不上殷實,但生活富足,絕對不會去為五穀雜糧而擔心生計。
愛情,這個曾經讓他嚮往了很多年,並一直沒有機huì 品嘗的美味,再一次放在了他的菜單之中。
不同於平常的食物,愛情的到來需要天時地利人和,擁有正確的時間和正確的人,才能獲得那種徜徉其中,忘記煩憂的暢快。在朋友圈子裡,他非常羨慕王學謙的生活,並非是那種富足,一個人再有錢,一頓飯也不能吃下一頭牛,房子再大,睡覺的地方也只需要擺下一張床足夠了。
胡適羨慕的是王學謙這傢伙,運氣逆天,總是能夠在需要的時候摘取愛情的果實,這種瞌睡有人送枕頭的好運,讓他羨慕不已。
這讓他一直困頓在愛情和傳統婚姻之中糾纏的小男人,有種難以描述的妒忌。
當然,他也為徐志摩和張幼儀的婚姻扼腕不已,他甚至一度小心思泛濫,覺得徐志摩這個師弟有暴殄天物之嫌。胡適對自己的婚姻不滿,最開始是他的妻子從小的時候纏腳,當然在他的干預下,岳家放qì 了。但放開了小腳並非一點影響都沒有。其次就是學識,他不希望自己的終身伴侶是目不識丁的農婦,當然這也在他用退婚相逼之後。岳家也退讓,讓妻子上了小學……
可是,胡適這樣的文學青年真的會喜歡一個學識僅限於看《笑林廣記》的妻子?
在很長一段時間裡,胡適覺得自己的枕邊人,有種無話可說的苦悶。
家,仿佛就像是漆黑一片的世界,讓他有種想要忍不住逃跑的衝動。
於是在杭州,當他遇到了年輕,貌美的文藝女青年的時候,他很不爭氣的開始情不自禁……
說起來。胡適也是在幾天前偶遇,在西湖邊上遇到了一個『女粉絲』,民國的文藝女青年,會在崇拜的男子面前,說上一句彼此都喜歡的詩歌,來表達自己的內心世界。
比如:金色的落葉已經堆滿了心間,我已經不再是青春少年……
兩人就是在這種氣氛中,漸jiàn 的熟悉起來。當然,不可否認的是。他們見過面,但彼此也僅限於在一次偶然的宴會上見面,而且是一次喜宴,一開始讓他絕望的是。那次喜宴竟然是婚事的婚禮。
晚風拂過樹梢,盪起沙沙的聲音,宛如夜鶯在歌唱。
夏天的風,本來就不會冷。但胡適卻沒來由的打了個哆嗦,竟然有人發現他在西湖邊的斷橋上,愛情說愛。雖然他不是許仙。對方也不是白娘子,可胡適多少也是一個名人,說不定明天杭州、上海、燕京的小報會很沒節操的來上一段,移情別戀的戲碼。說的是一個負心漢和富家小姐的故事……
想到這些,胡適嚇的臉色煞白,他是很在乎名譽的人,真要是生活太沒節操,會讓他很苦惱,甚至很擔憂。街坊鄰居們怎麼看?他的學生們會怎麼看?路邊的阿貓阿狗怎麼看?
到處都是鄙夷的眼神,惡狠狠的盯上了他的背影。
最擔憂的是,他的母親和妻子會怎麼看?他不在乎風月場所的逢場作戲,但害怕感情背叛之後被暴露在公眾的視線之中。
這是截然不同的後果。前者不過是一個文人去尋找靈感的方式和手段之一,作為文化人,他有足夠的理由說自己缺乏靈感,需要靈魂上的感悟……這一點,他從來都不害怕家裡的妻子會憂傷,畢竟是傳統女人,在這一點上他是非常滿意的,不會吃乾醋。可問題是人就會變得那麼賤,老公在外和風塵女子卿卿我我,老婆不吃醋,還是老婆嗎?
當然,他還有一個尷尬就是,自從他『墮落』了,應該說手裡有閒錢之後,他並沒有在風雨場所找到他期待的靈感。
胡適向lái 都不是寫小說深刻,詩歌意境優美而著稱的,他風趣的課堂,博聞廣記,口若懸河的辯才,才是他成名的關jiàn 。雖然,他是民國第一個寫白話文小說,寫現代詩歌的文人,但如果有人說他是小說家、詩人,胡適會第一時間就很敏感的覺得,對方是罵他!
為了平息這場可能給他,給他的生活和名譽帶來不必要的麻煩的風波,胡適覺得在杭州城裡有一個人能夠幫他。
王學謙。
張園,王學謙的臉上略有疲倦的從女兒的搖床邊上走來,輕手輕腳的掖上房門,看到一眼秋水般的眸子,輕聲道:「睡著了。」
似乎整個夜晚是這對平日聚少離多的夫妻一個特殊的夜晚,可惜,總是有人會破壞這種美好的氛圍。
「子高,你要救我!」
胡適一開口,就試圖將問題說的天一般的大,宛如生死存亡的樣子,好讓王學謙覺得需要重視一下。
胡適總是在不恰當的時候小題大做,尤其是麻煩事和自己有關的時候,說是方寸大亂也不為過。正因為這樣,王學謙反而覺得胡適這是犯病了,犯了疑心病,好笑道:「殺人了?」
「我……哪敢啊!」胡適想要申辯的張了張嘴巴,還是氣弱的低下了腦袋。
「感情的事?」王學謙眼神如同利劍一般看透了胡適的底細,說白了,文人犯錯,一般就是得罪當權者,胡適是個聰明人,他絕對不會這麼做。那麼另外的錯誤就是沒有管好自己的褲腰帶。
「褲腰帶鬆了?」
胡適對於王學謙這種問話方式非常不習慣,就像是剝光了待宰的小羊羔,眼神中流露出一種無辜的神色。隨後猛然搖頭。他暗暗生qì ,什麼叫褲腰帶鬆了?王學謙這個傢伙,沒有一句好話,便氣惱道:「沒有。」
王學謙雙手交差的放在膝蓋上,好笑道:「除此之外,我想不出你能做出人神共憤的事來,以至於要我來救你。」
胡適無奈道:「好吧,是感情上的事。」
「要納妾?」王學謙似乎心頭也有一股氣,當然胡適被麻煩纏身以至於沒有覺察出,自己有什麼地方不妥當。
「我……」
胡適覺得繼續這樣說下去。他有崩潰的趨勢,王學謙這傢伙擺明了要看戲,說話陰一句、陽一句,讓人覺得怪怪的:「其實不過是偶遇……」胡適本來想要解釋幾句,可忽然想起,這種事情,越描越黑,只好按捺住了嘴邊的話,不做聲了。
「女方是什麼人?」王學謙的好奇心有作祟了。瞪著眼睛看著胡適,名義上是了解情況,實際只有他自己清楚。
胡適期期艾艾的說道:「原本認識,只是在西湖遊玩的時候。正好碰面了,相熟的交談了幾句。」
「你想要娶她?」
胡適嚇的忙搖頭道:「沒有想這麼遠。」
王學謙反倒好奇了,胡適既然沒有打算休妻另娶的打算,也沒有做出傷風敗俗的事來。口口聲聲喊著『救命』,這是哪門子的『救命』?完全是大半夜沒事找事,來消遣他呀!他生qì 道:「你小子。大半夜睡不著,不會來消遣我吧?」
「怎麼可能?」胡適難以啟齒的為難了一會兒,才咬牙道:「子高,我是想要讓你下一道命令,報紙上不許刊登我在杭州的消息。你知道的,我雖然崇尚西方的自由,但卻無法逃脫命運的牢籠。我苦啊!……」好吧,這些話胡適也清楚,王學謙是絕對不會相信的,只好解釋道:「關jiàn 是女方的名譽,萬一報紙上刊登了一些不好的消息,我倒是沒什麼,但是人家女孩子就會成為被輿論討伐的對xiàng ,必然生活在漩渦之中。」
「你們有孩子了?」王學謙驚yà 道。
胡適原本決定講道理,而且隨著一開口之後,覺得道理也挺順的,之說起來大有滔滔不絕之勢。完全是為了女方著想,他是一個敢於女子名譽的負責人的男人。
好在王學謙不知道他的心思,要是能夠知道胡適的心頭所想,必然反問,你要是負責人,就不該招惹對方。
「對方的丈夫不知道?」
「你們決定暗度陳倉?」
……
最後,王學謙感嘆道:「作為苦命人的最高境界就是,小時候家裡窮,洗不起澡,只能偷看隔壁家阿姨洗澡;長大了,家裡窮,娶不起老婆,只能和人家的老婆**;中年了,養不起孩子,只能讓隔壁家老王幫著養孩子……」
不知不覺之間,胡適的臉都綠了,他怎麼會想得到,王學謙的話如此精闢,內心如此齷齪,關jiàn 是把他想的如此不堪……頓時氣鼓鼓的道:「對方還未婚,難道名譽就不重要?好吧,她是我妻子的女儐相(就是伴娘),娘家的表妹。我是怕風言風語的,讓人家女孩子無法做人,才求你幫忙的。另外,我要鄭重的申明,我們連手都沒有拉過一次。」
王學謙鄙夷的看著胡適,很快,胡適義正言辭的表情只有留下驚慌,他似乎有種似成相識的感覺。好像場景在美國的時候,哥倫比亞大學的校園裡,當時也是他和王學謙談論著崇高的愛情。那一天,胡適非常興奮,因為他拉了女朋友的手,那種感覺讓他仿佛飛到了天上……
可是面對如此興奮的自己,當時的王學謙就是這幅表情,鄙夷中帶著一種可憐……
「子高!」胡適心虛的叫了一聲。
王學謙沒好氣的道:「你這個傢伙,腦袋被驢踢了,你連手都沒有拉一下,心虛什麼?」
胡適一開始決定自己挺有道理的,處處為了女方著想,為了對方的名譽,甚至拉下人情求好友王學謙出手。可被王學謙這麼刨根問底的一問,覺得好像不太對勁,是啊!兩人清清白白的,就是在西湖邊上被人看到一起游湖而已,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事發生,他心虛什麼?
俗話說:捉賊捉贓,捉姦捉雙。
胡適又一次被自己的臆想給嚇到了,以至於,做出了讓人哭笑不得事。
想明白這些之後,胡適老臉一紅,再也坐不住,一溜煙的跑了。
就像是風似的,來的快,去的也快。
而在天津租界,張學良看著手下提著禮品,拿著厚厚的禮單,抬頭看了一眼三層的紅色小樓,鼓足勇氣按響了大門的門鈴。(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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