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夏見小道士一副驚恐的樣子,便開玩笑道:「啥秘密啊,難不成這裡要火山噴發?」
小道士表情古怪的看著他道:「你心態可真好,這就要沒命了,竟然還能談笑風生。宋師伯在這次筵席上做了手腳,我若不說破,你們定會中計。」
「少年,你太小看我們的實力了。他不就是在酒菜里放藥了嗎,有鷹王這解毒高手在,那些玩意兒哥就當糖吃了。」王大夏心說咱又不是沒經過這樣的事,上次夜啼牛逼哄哄的,我不還照樣活蹦亂跳嗎。
「你只說對了一半,酒里他是下了毒,但還有一個地方,你肯定猜不到。」小道士道。
這還玩起開心辭典來了,叫自己猜毛啊,王大夏沒好氣道:「有屁快放,我沒空和你磨嘰,裡面還等著吃魚呢。」
小道士便道:「那燃燒的檀香里有種很特殊的物質,你們根本聞不出來,但它卻會一點一點侵蝕你的內力,等你發覺的時候也就晚了。」王大夏一驚,心說光盯著那些酒菜了,這方面還真沒注意到。
小道士見王大夏臉上變了色,得意道:「我就說你猜不到嘛,那酒壺裡的機關同樣隱秘。正常傾倒出的酒沒有問題,但若你按下特製的機簧,倒出的酒可就毒死人不償命了。」
王大夏心說還整得都是高科技呢,宋遠橋這傢伙雙管齊下,看來是打定主意非把自己放倒不可,於是道:「謝謝小兄弟了,你這雪中送炭的恩情我定會銘記於心。不過貌似你不會平白無故來告訴我這些事吧?」
「明人面前不說暗話,我這樣做當然是為了自保。他們把你倆收拾完以後,接著就該輪到我。所以……你們要是想逃走的話,可得捎上我。」小道士實話實說。
「原來如此。那你啥時候知道這些事的呢?」王大夏繼續問道。
「這個嘛……其實中午的時候我就知道了。咱們在那個倉庫里耍完斧頭後,我左思右想都覺得害怕,因為即便宋師伯不追究,宋師兄也非找茬剝了我的皮不可。於是我便想拿金錁子去討好討好他,沒準可以躲過一劫。但恰巧聽見他們正在商量設伏一事,除了那父子倆,好像還有一個人。我怕自己暴露行蹤,只透過門帘縫偷偷瞧了一眼,那人似乎頭髮很長,遮在臉前,根本看不清相貌。幾人討論的中心議題便是將你二人擒住,我有幸也被當做了添頭。再然後我就悄悄離開了。」小道士解釋道。
「那你為什麼不在第一時間告訴我呢?早知道誰還來參加這要命的宴會啊。」王大夏不滿道。
「說實話,我當時還想自己一個人跑路呢。可經過了反覆而激烈的思想鬥爭後,我決定不能拋棄朋友,還是得來告訴你們。」小道士說道。
哼,肯定是宋遠橋全營戒嚴了,你跑不掉才想起我們來,這還整的跟義薄雲天似的,他表面上卻道:「嗯,夠意思。那你在外面找個地兒等著我們吧,走的時候喊著你。」
小道士一聽喜不自勝道:「那我可就指著你們二位了,對啦,我叫石小樓,王哥貴姓啊?」
王大夏不禁為之氣結,悻悻道:「等你王哥改了姓再告訴吧。」說完轉身進了帳篷。
宋遠橋見他進來,忙問:「不知是哪位仁兄找你,不如一起喝一杯吧?」
「咳,就是今天中午那小道士,怕你把他逐出武當,所以央我替他向你求情,我說宋大俠那樣的人物,豈會糾結於這等小事,便叫他儘管放心,不必為此擔憂。」王大夏撒謊道。
「那是自然,頂多警告他一番罷了。」宋遠橋道。
一旁的殷鷹王埋怨道:「眼瞅著一桌子硬菜,再不吃都涼了。」
王大夏笑道:「我再做一件事咱就開吃。」說著,箭步走到酒案中間,將那個小方鼎抱到了帳外。等他再進帳來時,幾人便有了不同的反應。
宋遠橋尷尬道:「難道那鼎礙著小兄弟的眼了,非得把它抱出去不可?」
宋青書則道:「王大哥要是不喜歡那檀香味,我可以命人重新換過。」
殷鷹王也不解道:「咱吃宋大俠一頓飯得了,再把人家的東西帶走不好吧?」
王大夏卻裝作不好意思的道:「我有鼻炎,對那些刺激性的味道都過敏,還望大家見諒。」
殷鷹王笑道:「你這臭毛病比娘們還多。」
閒聊幾句後,宋遠橋就提起酒壺,走了過來,滿臉堆笑道:「難得二位賞光,請讓宋某敬你們兩杯。」
王大夏卻站起來道:「宋大俠言重了。大夏是小輩,理應敬你才對。」說著,他從宋遠橋手裡幾乎是把酒壺強拽了過去,先給自己倒上一杯,又把宋遠橋的斟滿了,繼續笑道:「在下先干為敬,你可別駁我面子啊。」一仰脖,他真的把那酒幹了。
殷鷹王起鬨道:「宋大俠,拿出點酒量來,你可不要被個黃毛小子嚇住啊。」
宋遠橋一想,反正對方也不知酒壺的機關,等會兒再放挺他不晚,便也把酒喝了下去。
此時王大夏又搶著給宋、殷二人把酒倒上,道:「你們只管喝,別的讓我來。」宋遠橋悻悻喝罷,有些悶悶不樂的返回了位子上。
王大夏暗暗好笑:老子吉人天相,早有人通風報信了,想跟我玩小九九,簡直是白費功夫。
殷鷹王只顧大吃朵頤,滿手滿嘴都是油,渾不覺有啥危險,還悄悄道:「武當這伙食真不錯,咱要不留下來多待兩天?」
王大夏心說我要是告訴你,咱現在吃的可是鴻門宴,你還願意留下來嗎?
宋青書此時站起來,舉著酒杯道:「接下來由青書敬你們二位吧。」
殷鷹王似乎是個酒桶子,早已自顧自喝了好幾大杯,有些醉意的道:「你甭在那裝孫子,以後你要是敢為非作歹,我就替你爹教訓你。」
王大夏並不想公開跟那父子倆撕破臉,趕緊道:「鷹王喝多了,你們別介意。」
宋遠橋臉上卻現了怒氣,不悅道:「殷法王說得對,都是宋某教子無方。」說著,猛的在桌子上一拍,喝道:「幽洞一開,手到擒來。」這下很突兀,連一直小心翼翼的王大夏都愣住了。
但隨著宋遠橋那一聲大喝,他就覺屁股下面變得輕飄飄的,緊接著便連人帶座位直跌下去。沒想到在他跟鷹王的腳底處竟然挖了一座陷洞,剛才那傢伙肯定是啟動了翻板,所以他們才……唉,想是命中注定有這一劫,王大夏的心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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