滅絕聽說有熟人在厚土旗,不禁很是納悶,便問道:「是誰這麼有興致來你們這老鼠窩光顧呢?」
顏垣沒有正面回答,只假作神秘道:「反正是你們同行,你若見了肯定認識。」
見顏垣得瑟的賣起關子,滅絕便把徵詢的目光投向了王大夏。
「那個嘛……是兩位武當的朋友。」王大夏含混的回答道。
滅絕想了下,對顏垣道:「那就跟你去吧,反正一時半刻也走不了。」實則是她怕又遇到鷹鉤鼻。
這時顏垣從兜里掏出一個黑黝黝的圓球來,看著有點像手雷。王大夏心說難道是要在這裡炸魚,貌似離海邊遠了點,不會是炸人吧?
滅絕的眼睛也變得犀利起來,顯然是對那玩意兒生了疑心。
顏垣嘿嘿一笑道:「你們不要緊張,這是傳遞信號用的鑽地雷。」說著,隨手將那東西扔進了花地里。
說也奇怪,剛一接觸到地面,那鑽地雷便像是耗子打洞般往下鑽去。只一轉眼的功夫立時消失不見了。
一個峨眉弟子小聲嘟囔道:「整的這麼複雜幹嘛,離厚土旗才多遠啊,走回去不就得了。難道還要發信號討幾頂轎子來不成?」
顏垣耳朵尖,聽到了這些牢騷話,不禁笑道:「這位小妹,是你想得太簡單了。剛剛那機關可不是垂直升降的,而是巧妙的利用地形,走了一條傾斜的路徑。你有那種感覺很正常,因為我們在設計時為防萬一,就是要讓人產生錯覺。按你的說法,我們現在應該緊挨著厚土旗才對,實際上這裡早已偏出來好幾里地。」
王大夏心說這傢伙懂得還挺多,直接不偏科,既懂地質學,又懂物理學。
過了一會兒,那花地又開始顫動起來,並發出之前的那種噪音,但不同的是,這噪音分貝更大了,比顏垣來的時候大了不知幾倍。
接下來出現的場景直接令人瞠目結舌。從那花地里竟然真的冒出來十幾隻地老鼠,看樣子這種交通工具在厚土旗已經列裝了。
而每一隻這種玩意兒里又都鑽出來一個人,其中有個小子十分乾瘦,下頜上還有根很長的黑毛在不住撅動。他三步並作兩步跑到顏垣身邊,緊張道:「爹爹,你咋把地龍大隊都招來了?有什麼事嗎?」
顏垣得意道:「沒啥事,就是叫你們來把這些人帶回營地去而已。」
那小子正是顏垣的兒子顏峰。他聽了老爺子這回答,很有些不滿道:「這點事怎值得出動咱這殺手鐧?爹爹,你有點得瑟過頭了。」
顏垣的眼裡有寒芒一閃,低聲道:「沒事,反正他們這次是回去容易離開難,索性叫他們開開眼界。」
此時滅絕哼聲道:「顏旗使,你還真給面子,剛讓你兒子送走我們,這又喚他來接了。」
顏垣笑道:「你們是貴客嘛,讓犬子來是應該的。」
王大夏偷偷對滅絕道:「師太,顏老大不會在半路上使手腳吧?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啊。」
滅絕卻曬然一笑,道:「貧尼早就防著他那一手了,等會兒下去的時候我跟他共乘一隻地老鼠,那傢伙若是敢想歪歪點子,我就捏死他。」
王大夏樂得一拍手,道:「這個法子好啊,其實除了師太你,也沒人願意跟他一塊兒。」
顏垣見王大夏高興的樣子,疑惑道:「怎麼了,坐個地老鼠至於那麼興奮嗎?」
王大夏搖搖頭,道:「我是為你高興,有機會跟師太近距離接觸的人可沒有幾個。」
顏垣一愣,隨即表情苦逼的問道:「難道師太要跟我一起……你老不是有潔癖嗎?我單獨給你準備一隻多好。」
「沒事,入鄉隨俗嘛,跟你們這群老鼠在一塊兒哪還能講究那麼多。」滅絕慢條斯理的道。
顏垣知道在路上動手是不現實了,畢竟自己跟滅絕的武功相去甚遠,若有異動,那老尼姑絕對會先把他給喀嚓了,無奈之下,他只得朝兒子使個眼色,意思是中途行動的計劃作廢了。
王大夏心想自己得給那些峨眉弟子帶個頭,於是率先跟著一名厚土旗弟子鑽進了地老鼠里。可才一進去,一股混合著大蒜氣的刺激性味道直嗆鼻子,差點就把他給熏暈了。
王大夏使勁咳嗽兩聲,正想罵幾句解解恨,旁邊的傢伙卻不好意思道:「對不起,我剛才放的屁還沒散盡。」
王大夏心裡哀嘆道:看來這趟地下之旅舒坦不了啊。
其餘峨眉弟子見王大夏進了地老鼠,也只得扭扭捏捏湊過去。而滅絕則對著顏垣齜牙一笑,道:「顏旗使,有勞了,你可得搗鼓得穩一點,貧尼心臟不好。」
顏垣點點頭,心想我雖然收拾不了你這老尼姑,等會兒自然有人能搞定你。
眾人各就各位後,十幾隻地老鼠立刻自花地鑽了下去。
那地老鼠其實就是個兩頭尖尖的梭子,雖不知用什麼材料製作而成,但料想必是種十分堅固的金屬,因為它鑽進地里後,簡直就是快如閃電。聽著耳邊沙沙的掘土聲,王大夏有種搶了它跑路的衝動。
依稀看著充當司機的那名弟子手握兩根控制杆在不停忙活著,他摸出身上的匕首比劃了兩下,但一想即便搶到手也不一定能開走,還是算了吧。就在他準備把匕首放起來的時候,地老鼠卻突然碰到了什麼東西,導致一陣猛烈的顛簸,然後便悲催了,那把匕首順理成章的插到司機腰上,並且直沒入柄。
那弟子回頭瞧了下,道:「注意站位,你胯下那玩意兒也忒堅挺了點,直接戳到我腰子上了。」
王大夏嚇得心肝一顫,心說這傢伙該不會是練過金鐘罩、鐵布衫一類的硬功吧,匕首直接對他不管用,幸虧沒貿然動手,要不指定吃大虧。
約摸過了半柱香的時間,地老鼠終於停了下來。
王大夏推開小門,放眼四顧,發現竟是置身於一片狼藉的垃圾場裡。我靠,他們挖秘道不是選在廁所里,就是選在這種污穢之所,簡直比老鼠還髒。
這時司機把他擠開,一縱身便躍到了平地上,可才說聲「我怎麼感覺有點腎虧啊」竟一頭栽倒在地,沒有了動靜。
王大夏走近一瞧,發現他的後腰赫然已是血流如注,看來正是那把匕首惹的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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