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凶之主 其142章：我們的故事

    「兒子，你也過來坐下。」魔影一指旁邊的椅子，對暗炎說。

    暗炎一點頭，乖乖地過來坐下。

    「咱們家的事，過去我一直沒對你說，現在，你也應該知道了。」魔影不無傷感地說。

    他慢慢轉向厲浩陽：「厲兄弟，你知道我兒子的法力，為何會那麼奇怪嗎？」

    從「先生」到「兄弟」，充分說明他對厲浩陽態度的轉變，這令厲浩陽感到很欣慰。

    他搖了搖頭。

    「因為他是混血兒。」魔影說。

    「混血？」厲浩陽一怔，「是和……」

    「他的母親，是神龍。」魔影說。

    「神……神龍？」厲浩陽吃了一驚。要知道，神龍可是人界最頂尖的生物，是生下來就擁有人類神級神器師力量的最強生物。

    一位女神龍，竟然會自降一級，和飛龍結婚生子……這有點超出厲浩陽的意料。

    「我們是以人類的形態相識相愛的。」魔影似乎陷入了回憶之中，好久之後才嘆了口氣，緩緩說道：「她不介意我是低等的飛龍，全心全意要與我攜手過完這一生，我們曾經約好，就算是天神降下怒火，我們也不會分開，要生就生在一處，要死就死在一起……」

    「是神龍一族干涉了這事吧？」厲浩陽問。

    「你怎麼知道？」魔影一怔。

    「這種故事從古至今，都有不少。」厲浩陽嘆息一聲，想起了牛郎織女。「越是強者，越愛講究門當戶對的狗屁事，別說貴族女子嫁給比自己身份低的人，就算是貴族男子要娶比自己身份低的女人，有時也要遇到無數阻力呢。」

    「不錯。」魔影感嘆著，「我的妻子名叫左蓮，是神龍中罕見的異能者，她天生擁有一種占卜能力，當初我們的相識，也是因她占卜到了自己的姻緣所在，而遊歷到西龍帝國，才發生的。」

    「有這麼強的能力，完全可以避免後來的悲劇啊！」厲浩陽不由納悶起來。

    「這種占卜能力並不是萬能的。」魔影苦笑一聲，「需要大量的神磁之力支持，而如果沒有神磁，就只能大量消耗占卜師的生命……而且，也不是次次都能溝通天地之力，真正得到結果。」

    「原來如此。」厲浩陽一點頭，心想：這要真跟凱奇演的《預見未來》一樣，就未免太逆天了，全天全地全無敵都有可能了。但即便如此，也是了不得的力量啊，神龍族當然不會這讓樣的天才流落在外，下嫁飛龍了。

    「在那之前，左蓮曾經背著我偷偷占卜了一次，算到了一處隱秘所在，我們在那裡生活著，度過了一百年的美好時光。」魔影動情地說著，表情也變得溫柔，但片刻後，卻又獰厲起來：「但沒想到，那處地方不知怎麼被一群惡龍發現，並且出手搶奪，我與他們大戰了一場，殺了他們十多個族人，但自己也受了傷，左蓮怕我有失，不得不出手，結果也暴露了身份，最終，我們雖然打退了這群惡龍，但也被這群卑鄙的傢伙出賣，讓神龍族知道了左蓮的下落，結果……」

    說到這裡，魔影不由流下淚來：「就在她分娩產下我兒暗炎的那一天，神龍族的強者突然到來，那時左蓮已經虛弱成分，不能反抗，我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們將左蓮從我身邊帶走……」

    「老爸！」暗炎聽到這裡，早已是淚流滿面：「你為什麼不和他們搏鬥？為什麼不留住媽媽？你知道嗎，我從小就沒見過媽媽，每當看到別族的孩子，躺在自己媽媽的懷裡，我就難過得要死，你這麼強大，為什麼不和他們搏鬥？你們不是說過要生死在一起嗎？為什麼現在分離了？」

    「閉嘴！」厲浩陽突然怒吼一聲，「小屁孩，亂發什麼牢騷？你怎麼不想一想當時是什麼情況，怎麼不想一想你老爸為什麼會忍住失去愛人的痛苦而活下來？那是為了你啊！」

    暗炎一下怔住了，他雖然活了近百歲，但他並非人類，心智的成長速度遠慢得多，現在也不過就像他人類外貌表現的一樣，是個十幾歲的孩子。

    「你媽媽和你老爸他們早有誓言，生死都要在一起，可見他們有多麼恩愛！」厲浩陽沉聲說，「面對神龍族的強者，他們卻選擇了忍受分離，你以為是貪生怕死嗎？那是因為對你的愛！他們要維護你這個他們惟一的愛情結晶，他們是要為了讓你能平安活下去，所以選擇了忍耐分離！我甚至可以想像到當時的情景，你爸抱著剛出生的你，面對著無數神龍族強者，恐怕是把牙都咬碎了，和著血在往肚裡吞！而你媽媽，一定是痛不欲生，但為了你能活下去，卻要忍心隨著族人，離開自己最親最愛的人！」

    說到這裡，厲浩陽也說不下去了，他只覺自己的眼睛已經完全濕潤。

    魔影看著厲浩陽，眼中閃著淚光，在這一刻里，他突然覺得只有眼前這個小小的人類，才配成為他在世間惟一的朋友，才值得擁有他真正的友誼。

    「老爸，我……對不起！」暗炎的身子劇烈地起伏著，突然哇地一聲哭了出來，一下跳過去撲進了魔影的懷中。

    「兒子，沒事的，沒事的。」魔影輕輕撫摸著兒子的背，柔聲說：「我還沒死，你也長大，你媽媽也一定好好地活著，既然我們都活著，那就有相見的一天，不是嗎？而且你媽媽臨走之前，偷偷地做了一次占卜，悄悄告訴我，我們的希望在百年之後，在龍河的中央。所以，我今年才會帶著你飛越千山萬水，來到這裡。」

    說著，他抬起頭看著厲浩陽，多少有些激動地說：「我想，厲兄弟就是我們的希望吧。」

    「我？」厲浩陽看著魔影，面對對方眼中的期待，他突然把心一橫，一拍桌子：「好！老龍兄，你既然已經是我的朋友，朋友的事，我就不能不管！兩肋插刀也不算什麼！你等著，等我的力量足夠了，我一定想辦法找到那群神龍，不把嫂子從他們手裡搶過來，我今後跟他們姓！」

    「謝謝！」魔影感動地點了點頭。「雖說神龍見首不見尾，他們的蹤跡不好尋覓，但有了你幫忙，我相信我會找到那最美的未來。」

    「厲叔叔！」暗炎突然從父親懷中掙脫出來，面對著厲浩陽，竟然一下跪了下去，堅定地說：「從今以後，暗炎一定跟在您的身邊，乖乖地聽您的話！只要您能救出我媽媽，讓我們一家團聚，暗炎以高貴的龍族血脈發誓：今生今世，永遠服從厲叔叔！」

    「快起來！」厲浩陽急忙過去，將暗炎扶了起來，愛憐地拍著他的頭。「小炎，都是爹生父母養的，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你放心，哥我絕不是那種說話當放屁的人，我說到，就一定做到！」

    「大恩不言謝。」魔影說，「如果厲兄弟你真能促成我一家團圓，到時你且看我魔影的行動吧！」

    「朋友之間，不說這個。」厲浩陽哈哈一笑，將暗炎拉起來，重新坐回椅子上。

    「現在，我該說說我的事了。」厲浩陽看了看這兩父子，「不瞞兩位說，我拼命地強大自己，也是為了老婆的事。」

    「哦？」魔影立時起了同病相憐之心，也不由好奇起來。「難道你也是……」

    「跟你情況差不多。」厲浩陽一點頭，「我的一個老婆……」

    說到這裡，他發現這父子倆臉上都出現了一絲尷尬的表情，不由一怔：「怎麼了？」

    「什麼叫『一個老婆』？」暗炎不解地問。

    「小孩子懂什麼？」魔影老臉一紅，「人類也好，我們龍族也好，其實……其實都是三妻四妾的，你老爸我只不過是專情於你媽媽，所以才……」

    「老爸你真是好樣的！」暗炎在一邊豎大拇指。

    「我也是好樣的。」厲浩陽一拍胸膛，「因為我對我所有的老婆都一樣疼愛！絕不偏心！」

    「嗯，那你也真是好樣的！」魔影在一旁豎大拇指，不過明顯有拍虛偽馬屁的嫌疑。

    暗炎則撇了下嘴，低聲嘟囔：「厲叔是色鬼……」

    「說什麼呢？」魔影一瞪眼。

    「沒事。」厲浩陽樂了，「不過得糾正一下，我不是色鬼，是色狼――我那個老婆就愛這麼叫我，『大色狼』。」

    父子倆都樂了。

    「沒辦法，我做人就這麼出色，魅力擋也擋不住，就是有女人緣。」厲浩陽嘆了口氣，「其實有時我也為這個苦惱，為啥我這麼吸引美女呢？」

    「吹吧。」父子倆一起低聲嘀咕。

    「那個……我接著說吧。」厲浩陽咳嗽一聲，「我的情況真跟你差不多，我那老婆是龍河七大世家之一，烏家的大小姐，家裡勢力大著呢，而我呢，是個比一無所有強不到哪去的普通人，如果不拼命壯大自己的力量，別指望烏家能同意我們的婚事。」

    「原來如此，看來我們還真是同病相憐。」魔影苦笑一聲，但隨即一拍胸膛：「你放心，這件事上，我全力支持你！」

    「我也是！」暗炎有樣學樣，也拍了拍自己的胸膛。

    「不過這還在其次。」厲浩陽表情變得嚴肅起來，「除此之外，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逼迫我不得不變得更強，否則，別說迎娶愛人，恐怕連她們的性命也保護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