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我那,昨天她坐公交坐過站了,很晚才打電話叫我過去接她,她說你出差了,要好幾天才回來,沒鑰匙進門。就住我那裡了!」來時問汪怡,才知他在公司,看他們是吵架了,不然曉喬不會撒謊。
季宸宇鬆了一口氣,吊懸在心上的石頭終於落定,臉上重新浮現笑容,「我今天早上才從外地回來,這段時間忙,沒時間陪她,她感到孤獨就到處亂跑,等我忙完手頭上的事,明天再去接她回來。」
「行!」鄒常林拍了拍他的肩膀。同鄒均卓走出了董事辦。
等電梯時,鄒均卓好奇問鄒常林,「季總是曉喬的什麼人?」
「他們兩人是夫妻,估計吵架了。鬧彆扭了,曉喬才跑到我那住!」到底還年輕,不能包容體諒對方,他們也年輕過,也有過這種情況,再正常不過。
鄒均卓微驚,「你不說,我還不知道他們是夫妻!」
難怪季宸宇見到鄒常林如此客氣,而且也沒跟他多談內容,就直接答應同他合作了,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原來是因為他是曉喬的丈夫。
電梯門打開,季百宇大步流星走了出來,並沒有注意到鄒常林和鄒均卓,鄒常林他們也沒理會季百宇,隨後走進電梯離開季氏。
季宸宇剛進辦公室,還沒坐下就聽到啪的開門聲,只見季百宇氣勢洶洶走了進來,臉色鐵青,怒不可遏質問道:「宸宇,你什麼意思?跟李國安勾結,利用第三方公司。來個裡應外合,直接收購于氏?」
季宸宇坐在轉椅上,靠向椅背,一臉平靜的看著季百宇,「我答應過曉喬,會幫她拿回于氏的,我不想再耗費任何時間和精力,直接拿下,算是我對她的一種彌補!」
早前李國安來過公司說他願意幫助他們拿回于氏,前天他就讓顧睿誠聯繫了李國安,把擬好的合同夾在其他文件中,讓喝醉的於志強簽名摁手印,今天早上顧睿誠就帶律師和工作人員進于氏。當面跟於志強談交接。
「為了一個女人,你居然使用這種卑鄙的手段,宸宇,我算是看清你了!」先是老爺子收走手上的股權,後是季宸宇使詐購走于氏,父弟等於敵人,逼得他進死胡同。
「于氏本來就是曉喬母親留給她的,我也只是實現當初對她的承諾?之前你們占了那麼久,也沒把于氏恢復到齊家那時候的興盛,還不如賣掉算了。」季宸宇勾起唇角,冷冷說道。
季百宇氣得臉色漲紅,雙手緊握,「一個跟表侄女通姦的人,在我面前談承諾,簡直是一種天大的笑話。」
說到「通姦」二字,如同針刺扎在心底,原本平靜的季宸宇也不能談定了,墨黑的眼底閃過一抹利光,「只要我愛的,我都會保護到底,而你們,也會付出同等的代價。」
於家。
於志強在客廳里焦急走來走去,坐在沙發上的葉素麗皺眉說道:「別走了,走得我眼都花了,你就坐下來好不好?親家那邊問了,自然會打電話過來。」
「于氏毫無徵兆落入季宸宇的手中,你說我能不急嗎?都怪李國安那傢伙,我這麼信任他,他居然在我背後捅一刀,實在可惡至極!」於志強越說越氣,背手繼續走來走去。
「你現在著急也沒用啊,誰知道季宸宇會收買李國安,現在就看親家那邊能不能幫上一點忙了。」以為拆散他們兩人,季宸宇就會打消動于氏的念頭,孰料結果竟出人意料。
這時,手機響了,打斷他們之間的對話。宏廳呆才。
於志強趕緊拿起手機,是季百宇打來的,他趕緊接過。
葉素麗不知季百宇跟於志強說了什麼,只看見他臉色霎時慘白,癱坐在沙發上,她也嚇到了,「志強,你沒事吧,不要嚇我,親家那邊怎麼說?」
「他說沒辦法,因為合同上有我的簽名和手印,就算把季宸宇告上法庭,也未必能拿回于氏。」
「什麼?!」
濱江公寓,花園裡。
於星悅在搬花的時候不小心打爛了好幾盆花,姚慧琳看她笨手笨腳的,直戳她的腦門,罵道:「你怎麼做事?昨天打爛老爺的青花瓷壺,今天打爛我種的好幾盆花,你是沒吃飯呢!還是什麼?」
於星悅撅起嘴巴,雖有氣,但又不敢頂撞,自從季氏搬出來住到這裡後,他們的不快不滿全發泄在她身上,跟季允陽說跟父母分開住,季允陽就說她不懂事。
「還愣站在那裡做什麼,趕緊把這邊的花全搬到那個角落去,還有這兩盤吊蘭,搬到二樓的陽台上!」姚慧琳又戳了她的腦袋,恨不得戳穿一個洞出來。
而這時季百宇開車回來了,姚慧琳走上前,往車裡看了看,「我叫你買清單上的東西,你沒買?」
「我忙得要命,哪有時間理你那些事。」季百宇推開車門下車。
「我有錢的話,也不會叫你買。」以前在季家,用的全是老爺子的錢,搬出來後,他是一分錢都不給她,所以她早上就拿昨晚列好的清單塞給他。
季百宇聽出她話里的意思,不跟她計較,拿出錢包取出幾百給她,「以後問你兒子要,別來煩!」
「什麼煩你,家裡的錢全由你管,我不問你要問誰要去?」姚慧琳不滿他不耐煩的態度。
季百宇煩躁皺起眉頭,「我一回來你就嚷嚷,你能不能安靜一點?」
「你要是把家裡錢給我管,我就不嚷嚷了。」
「錢錢錢,你跟我談錢,我手上的股權都沒了,投出去的資金全被收回,你說我能有什麼錢?」外面不省心,家裡也給他壓力,一步行差踏錯,幾乎是全軍覆沒。
姚慧琳一時語塞,於星悅走了過來,想起早上父親打來的電話說是于氏被季宸宇收走了,她問:「爸,我爸那邊怎麼樣了?于氏拿得回來嗎?」
「拿不回來了!」丟下這句話,季百宇大步走進公寓。
於星悅一聽,腦袋嗡嗡作響,先是他們被趕出季家,後是于氏沒了,是不是接下來他們就要露宿街頭了?
於曉喬聽到樓下響起車子的聲音,醒了,走到窗前往下望去,鄒常林和鄒均卓都回來了,她趕緊下樓去,「鄒叔叔,堂叔,你們回來了?」
「嗯,」鄒常林露出慈愛的微笑,「曉喬,你跟我過來,我有事問你!」
跟他走到院外,踩在由鵝卵石鋪成的小道,陽光透過樹葉灑落下來,細細碎碎打在路面,於曉喬抬頭看鄒常林,問:「鄒叔叔,你有什麼事要問我?」
「今天我和你堂叔去了季氏洽談合作,見到了宸宇,他問我,你是不是我這裡?」鄒常林往前走去。
於曉喬怔了一下,沒想到鄒均卓洽談合作的公司竟是季氏,「那你告訴他,我在你這裡了?」
鄒常林停下腳步,看著她黯然失色的樣子,一手搭在她的肩膀道:「兩個人在一起,要互相體諒,互相包容,你已為人妻,就不要像以前那樣任性……」
抬眸看鄒常林,他一定以為他們吵架了,但他並不知道他們經歷了什麼,因為這些變故,他們再也不可能在一起了,孩子也不可能生下來了。
於曉喬強裝鎮定,勉強擠出一抹微笑道:「我知道了!」
「他說明天過來接你!」
於曉喬再怔,他來接她做什麼?再見面也只會尷尬。
不過還沒等季宸宇過來接,於曉喬第二天早上收拾好東西就走了。
鄒常林很忙,五六點鐘就回公司了,而鄒均卓送了她一份禮物,昨晚開車回去了。
於曉喬坐車到槐豐找鄒常林,把鑰匙還給他,然後找了一家旅館住下,打電話給方敏儀,麻煩她到季家幫她拿她的衣服。
季宸宇忙完手頭上的工作,就開車前去鄒常林的住區接於曉喬,可是大門緊鎖,他只好打電話給鄒常林,才知她早上就走了,問她去哪了,鄒常林說不是回你那了嗎?
一定是鄒常林告訴她他今天來接她,她不想見到他,早早就走了,季宸宇掛了手機,悵然若失皺著眉頭看了看周圍,然後坐上車回去了。
下午兩點,季宸宇剛進季氏,方敏儀就跑了過來,「季總,曉喬叫我到你家收拾她的東西。」
季宸宇一聽,兩眼泛起驚喜的光芒,「你知道曉喬在哪?」
方敏儀搖頭,「不知道,她只是叫我到你家收拾她的東西,放在我家先!」
眼底的驚喜頓時消失殆盡,季宸宇蹙起眉頭,「那她有沒說幾時過來拿?」
「沒說,」方敏儀沒有參加季允陽的婚禮,但也聽說於曉喬在他婚禮上暈倒了,之後再也不見於曉喬來公司上班,「季總,你和曉喬怎麼了?」
季宸宇抿嘴微微一笑,沒說他們怎麼了,而是道:「上車吧!」
方敏儀坐上車,到季家幫於曉喬收拾東西。
季婷婷看了一眼正在收拾東西的方敏儀,皺著眉頭看向季宸宇,「哥,就這樣放曉喬走了?」
「她現在不想見我,本來上午我可以見到她的,可她卻早早就走了。」季宸宇黯然神傷道。
「那她肚子裡的孩子呢?」原本好好的一對,就因為齊棟的出現,一切都變了。
即使懲罰了那些在背後策謀和參與的人,但他們還是回不到過去,留下滿滿的傷痛和無奈。
「孩子!」季宸宇輕輕念著這兩個字,像石頭壓在他心底幾乎喘不上氣,俞醫生說了,旁系血親通婚的孩子會受基因的影響,是不能生下來的。
方敏儀已經收拾好東西,季婷婷叫來周伯幫忙拎到車上。
宅子門外,季宸宇把已經寫好的手機號碼給方敏儀,「這是我的手機號碼,如果她來拿東西,或者你知道她在哪裡,請第一時間打電話告訴我。」
方敏儀接過,點頭道:「我知道,季總!」
方敏儀走了,季宸宇站在門外,眉頭緊蹙,心情低落,偶爾看到她的東西,還感覺她會回來,可現在空空蕩蕩,像是失去了什麼似的。
於曉喬又到醫院諮詢,為了不想孩子來世受罪,她決定打掉孩子,就在明日上午。
當天離開醫院,她到附近的超市買了些生活用品,然後再到一家快餐店吃了飯,才回到旅館休息。
一直睡不著,呆呆地靠在床上,眼睛定定盯著電視屏幕,裡面播放今日要聞,卻視而不見,充耳不聞,心裡像是跌入深潭中,黑暗無比。
外面天色漸黑,也開始熱鬧喧囂,於曉喬坐在陽台上,望著樓下來往的行人和車輛,拿出筆和畫本,把面前的一切畫出輪廓。
她讀大學的時候有專攻美術,有一定的美術功底,只是這些年為了工作,很少提筆,所以畫起來有點生疏,可最後落筆卻在蜷縮在襁褓里的嬰兒。
看到這裡,一滴淚順著臉頰滴落在紙上,不是媽媽不要你,是不想你來到世上受罪,原諒媽媽的自私。
第二天早上,於曉喬走進醫院,坐在長椅上,一臉茫然若失,其他女生都有男友陪或朋友陪,而她卻孤零零一人,承受這種前所未有的恐懼。
護士走了出來,「於曉喬!」
於曉喬心頭猛然一震,起身走了進去,躺在冰冷的床上,心裡緊張得要命,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不用緊張!」醫生安慰她,「我們會先局部麻醉,不會很痛,很快就過去……」
看著護士舉起針管,針頭閃著寒光,於曉喬心下一緊,交握在胸口的手滲出涔涔汗水,心裡不知道有多害怕。
寶寶,媽媽是愛你,不要怪媽媽,媽媽也不想這樣子的。
閉上雙眼,淚水順著臉頰滑落,可耳邊卻響起孩子的哭聲,「媽媽,你不要我了嗎?媽媽,不要離開我好嗎?」
護士打開她的大腿,正在推開她裙子時,於曉喬霍然坐了起來,眼角沾著淚痕,「我,我不做了,我不做了……」
踉蹌翻下床,於曉喬抓過皮包沖了出去,卻撞到了一個滿懷,未看來人,連連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二太太,你怎麼會在這裡?」
頭頂上響起一道熟悉的聲音,抬頭一看,是俞醫生,他不是在市人民醫生嗎?怎麼跑來這家醫院了?
「於曉喬,」醫生走了出來,「你回去好好考慮清楚,如果你真要做的話,下次千萬不要再這樣子。」
於曉喬點了點頭,醫生走了進去,俞醫生看了一眼婦科醫室,皺了皺眉頭,「二太太,你身體不舒服嗎?」
「沒,沒事!」於曉喬推開了俞醫生,大步走出了醫院。
俞醫生看她離去的背影,然後到婦科室問剛才那位醫生,才知她是來做人流手術的,這確實令他很吃驚,打電話給季宸宇。
季宸宇一聽俞醫生看到於曉喬出現在醫院,放下手頭上的工作,趕緊到那家醫院找俞醫生,「曉喬呢?」
「走了!」還沒等他說完,他就掛了手機。
「什麼時候走的?」季宸宇抓著他的手臂,問。
「走了差不多有二十分鐘這樣,我打電話給你的時候她已經走了,我是想問你,是你讓她來做人流手術的?」俞醫生還是不知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事。
聽到這裡,季宸宇震驚道:「她做了?」
「沒有,她跑了出來,應該是沒有做好心理準備。」
季宸宇鬆了一口氣,可又覺得心裡沉甸甸如巨石壓墜,可是自上次在人民醫院分開後,她就沒再跟他聯繫,也不接他電話,什麼事也不跟他商量,他希望她跟他商量,他也好分擔一些她的壓力和痛苦。
「你們倆到底是怎麼了?」俞醫生皺眉,忍不住再問。
季宸宇看俞醫生是自己人,就把前因後果告訴他,俞醫生頓時沉默不語,難怪於曉喬會問他那麼奇怪的問題,難怪她會到這裡來做人流,原因是他們是表親。
季宸宇深吸了一口氣,「你有朋友在這家醫院?你能跟他說一聲嗎?如果曉喬再來的話,請第一時間打電話通知我。」
俞醫生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可以。
季宸宇走了,沒回公司,而是獨自一人到酒吧喝酒。
晚上十點鐘,於曉喬從睡夢中驚醒,額頭冒出細細密密的汗水,她夢到了一個小男孩,出現在她面前,哭著問她,媽媽為什麼不要我?為什麼要丟下我?
亮起燈光,客房裡一片明亮,於曉喬坐了起來,呆愣幾許,正掀開被子下床時,放在櫃檯上的手機振動起來了。
拿過一看,是季宸宇打來的。
看著屏幕上的名字,心裡倏爾隱隱作痛,喉嚨頓時像是堵塞了什麼東西似的,難受得有些喘不上氣來。
沒接,直接掛斷,卻發現有十幾個未接來電,全是他打來的。
他有她另一部手機的號碼,那部她關了,他就打這個,這是打爆她手機嗎?這是要打到她接嗎?
眉頭皺了起來,不願去多,不想理會,可剛放下手機時,手機再次響了起來,又是他打來的。
本能掛斷,手卻不聽腦子使喚,直接滑動接聽,怔忡兩秒,於曉喬放在耳邊,沒有出聲,卻聽到那邊傳來嘈雜的聲音,接著他的聲音傳了過來,「曉喬,你為什麼不接我電話?」
他好像喝醉了,說話含糊不清,即使如此,仍揪起她的心,於曉喬沒有說話,那邊再次傳來他的聲音,「曉喬,不管你是我的什麼人,我依然愛你,依然保護你,不許他們欺負你……」
聽到這裡,於曉喬眼眶濕潤了,淚水在裡面打轉,她咽了一口水,難受得要命。
「曉喬,不要再躲起來了好嗎?出來見見我好嗎?我看不到你,我每天都心神不寧,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
兩行清淚奪眶而出,順著臉頰滑落而下,於曉喬深吸了一口氣,終於開口,「你在哪?」
一家綠洲酒吧,裡面一片嘈雜,由於是星期五,非常多人,於曉喬環顧四周,終於看到坐在吧檯前的季宸宇,他幾乎是趴在吧檯上,旁邊一艷麗女子正跟他說話。
於曉喬走了過去,看著喝得酩酊大醉的季宸宇,奪過他手中的威士忌,「別喝了!」
聽到聲音,季宸宇轉過頭看向她,紅撲撲的臉上露出笑容,醉熏熏道:「曉喬,你終於出現了,我好想你……」
一陣酒味撲鼻而來,不知道他喝了多少酒,於曉喬皺起眉頭,看得心疼,抬起他的手臂放在脖子上,「我送你回去!」
季宸宇離開高腳椅,腳下打了一下趔趄,沉沉的身子往於曉喬身上壓去,於曉喬吃力地扶住他,「你小心一點!」
「曉喬,我就知道你會來的!」季宸宇轉而捧住她的臉,低下頭在她唇上狠狠親了一口。
酒味雜帶煙味,嗆得她難以呼吸,於曉喬用力推開他,要不是他醉了,她一定會對他發火,告訴他不能這樣子。
用手抹去嘴巴上的味道,於曉喬沉住氣,再次架住他,搖搖晃晃出了酒吧。
外面涼風習習,也安靜多了,於曉喬扶季宸宇坐在酒吧前面不遠處的台階上,季宸宇沒坐穩,直接往旁邊倒去,嘴裡喃喃自語,「曉喬,不要離開我好嗎?」
於曉喬扶他坐起來,他腦袋一歪,直接靠在她的肩膀上,她沒有推開他,拿出濕紙巾,擦拭他的臉,嘴巴,脖子,還有他的手,「你先在這裡,我去給你買杯水。」
「不要,不要離開……」季宸宇一把抓住她的手,另一隻手摟住她的腰,緊緊地抱住,像個孩子一樣蹭著她的脖子。
她還是第一次看到他的醉態,「你喝了那麼多的酒,對胃不好,我去給你買杯水!」
看到他沒任何反應,於曉喬掰開他的手,將他靠在旁邊的花叢,起身到前面的一家商店買了瓶水,然後跑過來,打開送到他嘴邊,「來,喝點水!」
季宸宇喝了幾口,水順著他嘴邊流至脖子,染濕他的衣領,於曉喬拿過紙巾擦拭他脖子,他推開她手中的水,她看著他,「不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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