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進軍興慶府
就在韓舉轉念頭之際,只聽耶律洪基又咆哮起來了:「吳驥與西夏在河西相持,那就是我們的機會!是大遼唯一的機會!」
吼到這裡,聲調更高,尖細刺耳,比起太監的聲音還要難聽:「吳驥這是毒計,他要給夠李秉常和董氈足夠的時間,讓他們把能調集的軍隊全調集起來,好給他一戰而定。這一戰後,河西、吐蕃將會安定!不會有任何不穩!」
耶律洪基就是耶律洪基,連吳驥的用意都給猜出來了。
「可笑李秉常和董氈這兩頭蠢豬,他們明明中了吳驥的毒計,卻是不知曉,還一個勁的調集大軍!這是找死!」耶律洪基臉色泛紅,脖子上的青筋暴跳:「如此也好,給我了我們機會。趁他們在河西相持之時,我們大遼養精蓄銳,還有雪恥的機會!」
「機會麼?就算有,也是沒用!」韓舉暗中搖頭,心中嘆息:「大遼給打回原形了,實力大損,遠遠不是南朝的對手了,就算有十個八個機會又能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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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京,集英殿,宋神宗正在處理公務,神情專注,卻是臉上泛著喜悅,每閱一本奏章,就歡喜更盛一分。
邵九侍立在側,忙著給遞奏章,把宋神宗那副歡喜樣兒看在眼裡,大是喜悅,暗中嘀咕:「自從涿州之戰後,官家一天到晚都是樂滋滋的,跟吃了蜜糖似的。」
「邵九,你又在亂轉眼珠,是不是在想朕跟吃了蜜似的?」邵九的念頭剛剛興起,宋神宗卻突然抬起頭來,打量著他,問詢一句。
「官家,小的胡思亂想,您莫要放在心上。」邵九知曉宋神宗心情極度之好,不會怪罪他,小心認錯。
「你想得沒錯,朕是跟吃了蜜似的。」宋神宗把手中的奏章一晃,就要說,卻是眉頭一軒道:「還有一個跟朕一樣吃了蜜的人來了!」
「誰呀?」邵九微覺奇怪。
「除了介甫,還能有誰呢?」宋神宗笑呵呵的打量著門口。
「沒人呀!」邵九一望,連王安石的影子都沒有,哪來的王安石。
「官家,您是如何知曉臣來了?」他的話剛落音,王安石的聲音就傳了來,人已經飄到門口了。
「朕聞的,聞的!」宋神宗右手朝王安石一指點,站起身來,輕快的踱起了步:「介甫一身的喜悅之氣,人未到,喜氣先到,朕能不知曉麼?」
「呵呵!」這說法有些好笑,王安石和邵九都笑了起來。
「介甫,自從朕清理了朝堂之後,這新法的推行是越來越順利。」宋神宗歡快的踱著,樂呵呵的道:「這一段時間,又有三百多萬兩銀子入庫,真是好消息!」
說到這裡,臉一沉,恨恨的道:「可憐大宋,這麼多的貪官,貪沒了這麼多的銀兩。若不是朕清理了朝堂,整治他們,哪裡會知曉,大宋之貪腐已經到了如此讓人震驚的地步!」
「是呀!」王安石臉上的喜悅剎那不存,撫著胸口道:「這還只是汴京附近。汴京,已經清理得差不多了,臣要派人去全國各地清理,還會有更多的銀子給清理出來。官家,光是汴京清理出來的銀子就足以支撐好幾個涿州大戰呀!」
「涿州大戰,花費不少,可是,與貪官們貪沒的銀子沒法比,九牛一毛都算不上。」宋神宗嘆息一聲,轉移話題道:「清理貪官這事,得一步一步的來,急不得。我們還是說說河西戰事吧。」
「呵呵!」說到此處,宋神宗發出一陣暢笑聲,這才接著往下說:「吳驥的謀劃總是那般了得,大手筆呀!大手筆呀!朕原以為能一戰而定西夏,能讓河西穩定就不錯了。沒想到,吳驥卻是要一戰而定兩國!此戰之後,河西、吐蕃之地將再無戰事!」
「李秉常和董氈中了吳驥之計,不遺餘力的調集兵力,黃口小兒,垂垂老者都上了戰場,此戰過後,要這兩地生亂都不行!」王安石佩服無已,大是讚賞。
「那個種建中,挺有意思的,一副馬踏董氈圖,就讓董氈大怒,狠狠的調集大軍,正中朕之下懷!」宋神宗大笑起來,眉頭一掀道:「河西之戰雖然還未最後打響,可是,大局已定,西夏和吐蕃翻不起風浪了!朕眼下關心的是西域。介甫,你對西域有何見解?」
以宋軍的戰力,再有吳驥、種諤、姚古、李憲、种師道、姚友仲這些良將在,河西之戰不會有意外發生。這一戰之後,宋朝就要向西域進軍了,是該商議商議西域之事了。
「官家深謀遠慮!」王安石讚頌一句,眉頭緊擰著道:「自從安史之亂後,前朝衰敗,前朝不得不退出西域。自此以後,西域就在異族鐵蹄下,回鶻更是竊據西域。更可恨的是,回鶻還甘當大食的走狗,對西域的漢***肆迫害。」
「可惡!」宋神宗緊握成拳,狠狠一握拳,恨恨的道:「西域的漢人淪為了奴隸,給回鶻人做牛做馬,任由回鶻人宰割。這都怨大宋,沒能早日進軍西域,才使得華夏兒女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河西戰事之後,吳驥就要率領大軍進軍西域,對回鶻決不能輕饒!」
「這是一定的!」王安石接過話頭,道:「西域的最大威脅不是回鶻,而是大食。對於大食,臣的意思是,能不戰則不戰。」
「能不戰則不戰?」宋神宗眉頭一挑。
「官家,說實在的,臣也想報唐恥,雪前朝之恨,與大食大戰一場。」王安石嘆口氣,萬分不甘心,道:「可是,臣以為眼下並非與大食大戰的良機。燕雲之地剛剛收回,還有耶律洪基盤踞在上京,還有遼東、大漠都沒有收回。即使收回了,還要治理,這都需要時間。臣估摸著,再順利,也需要五七年時間才能完全穩定下來。在這期間,大宋當以修內政為宜,不宜輕啟戰端。」
「哎!」宋神宗嘆息一聲,搖搖頭,一臉的惋惜之色:「介甫,你所言極是有理,朕也如此以為!雖說眼下大宋不同以往了,武功大震,可是,問題也不少。收復燕雲之地、遼東、大漠、河西之地、吐蕃故地,不過是剛剛開始,治理才是最重要的。若是不能治理好,與沒有收回何異?再者,朕還要推行新法,只有如此,大宋才能為之一清,才能國力大振。眼下嘛,的確不宜輕啟戰端。」
說到此處,頓了頓,道:「給吳驥傳旨,進軍西域後,能不與大食作戰則不必戰!若遇大食挑釁,也不必忍著,就大打一番!一定要打出華夏的威風!絕不能讓大食小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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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州,吳驥的帥府,眾將在座,正在向吳驥匯報軍情。
「稟大帥,党項人再無開往興慶府的了。」周威大聲稟報。
「好!」吳驥還沒有說話,一片叫好聲就響起了。
「党項人能上戰場的都來了,這一戰,我們一個也不會放過!」
「此戰過後,河西之地必然安定!」
吳驥的謀劃,已為眾將打從心裡佩服。他們聽說西夏再也無沒有援兵了,大喜過望。
「稟大帥,吐蕃趕來的軍隊越來越少了!」种師道上前一步,大聲稟報。
「好!」
又是一陣轟天價的叫好聲,眾將振奮異常,刷的一下站起身來,沖吳驥請命道:「大帥,戰機已成熟,還請大帥下令決戰!」
「請大帥下令決戰!」
眾將的吼聲如雷,震得屋頂嗡嗡作響。
「你們說得很對,戰機成熟了,決戰的時刻到了!」吳驥猛的站起身,一雙眼中精光暴射,打量眾將,只見眾將個個一臉的振奮,眼裡射出熾烈的戰意。
謀劃了這麼久,等待了這麼久,為的就是要給夠西夏和吐蕃足夠的時間,這一刻,終於到來了,吳驥心潮澎湃,大是振奮,熱血奔涌,道:「決戰之際,務必人人奮勇,個個爭先,不得退後一步!膽敢退縮半兵者,斬!」
「遵命!」眾將齊聲領命,轟然聲響,賽過了炸雷。
「種諤、姚古、李憲,聽令!」吳驥大聲點將了。
「末將在!」吳驥一來就點到他們三員老將了,肯定是要派他們打頭陣,這是天大的喜事,三人笑得嘴都合不攏了。
「種諤,你率軍切斷兩國之敵南躥之路!姚古,你率軍切斷兩國之敵北逃之路!李憲,你率軍切斷兩國之敵西躥之路!」然而,讓三人意外的是,吳驥並不是要派他們打頭陣,而是派他們去切斷敵人的退路。
「大帥,大帥,我們不是打頭陣麼?」種諤、姚古、李憲三人愣了半天,這才確認自己沒有聽錯。
「誰說派你們去打頭陣?」吳驥眼睛一翻,精光暴射道:「你們戰意沖天,有意為國衝殺,這是好事!可是,你們看看你們自己,你們多大的年歲了?再過十年,二十年,你們還能騎得動馬,拉得開弓麼?紅塵熱鬧,白雲冷,人一生不可能經歷所有的熱鬧,這打頭陣的事情,就交給年輕人去做吧!你們這些老將,不要想著把仗打光!你們打光了,這些年輕人還怎生歷練?」
「這個……哎!」三人嘆息一聲,萬分不願意,卻是不得不承認,吳驥這是深謀遠慮,在為以後的宋朝歷練名將。
眼下這一戰,雖說勝券在握,必然是一場血戰,對年輕人的歷練特別重要:「末將領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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