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小默在院門外呆呆地站著,既沒有進門,也沒有離開。
就是離得很遠,看不清晰,高峰也能感受到她的神情落陌。那是一份矛盾的心理,欲前又止,似激動、似悲憤,似在做一個艱難的選擇。
高峰不知道院內有什麼,更不知道值得風小默如此的是什麼人,但他知道,院內之人與風小默肯定有著莫大的關係,甚至她的秘密也能從此人身上揭開。
他沒有靠前,更不敢靠前,他怕因此打擾到風小默。這是她的私人空間,她在進行思考和情緒醞釀,無論是什麼結果,她自己都會做出選擇,而這才是她最真摯的內心反應,別人的任何干擾都將會帶來負面效應。
站立良久,風小默終於嘆息一聲,推開院門走了進去。
稍一猶豫,高峰也跟了過去。他沒有進院門,看院外有一棵歪脖樹,樹杈剛好過院牆,他抓住樹枝爬上,偷眼朝院內望去。
院內很簡單,只有一間破爛的茅草屋,沒有亮燈,高峰看到風小默進入了屋內,隨之一道驚呼傳出:「是誰?」
這是一道中年女聲,因其聲音尖亮,高峰才聽得清晰。
隨後便是風小默低聲說了一句,女聲再次驚呼道:「你還是找來了。」之後,女聲也低沉了下去,高峰再也聽不到她們說話的內容。
倆人在屋內嘀嘀咕咕,說了良久,高峰一字沒有聽清,正考慮是不是要採取點措施時,卻見風小默搖搖晃晃地走了出來。
她的神情悲痛、神態失常,顯然是深受打擊的狀況,高峰心中一驚,卻也不敢輕舉妄動。此時任何的一點刺激都有可能讓她癲狂。
緩緩地走出了院門,一路前行,風小默步履沉重而緩慢,就似失去了魂魄。
高峰急忙爬下樹來,回望了一下那座破舊的小院,便緊緊跟隨在風小默身後,她此時的狀況確實令人不放心。
漸行漸東,風小默漫無目的的走著,既不快行也沒有停下來,就像個孤獨的靈魂飄蕩在大街上,似一種無助,又似一種悲怨。
好在此時沒有行人,就是偶而傳來的報更聲也在遠處,倒沒有人前來打擾。
前面有一個樹叢,沒有房舍和院落,只有十來棵大樹林立。風小默走進樹叢,傍靠在一棵樹上。
不多會,她掩面而泣,甚至身子都蹲了下來。
這是最脆弱的風小默,也是最失常的風小默,更是高峰所見到最真實的風小默。在這一刻,她撕下了所有的偽裝,回歸到最本色。
風小默的傷心,似一顆針扎入高峰的胸口,他再也無法抑制,邁步走了過去。
似乎不知道高峰的到來,亦或者早已清楚他的跟來,風小默依然故我,她沉浸在自我宣洩當中不能自拔。
高峰沒有勸她,也沒有做任何事情,只是靜靜地守候在她身邊,任她抒發內心的感情。
終於,風小默停下了哭聲,沒有抬頭,而是輕聲地說了一句:「哭一哭好多了,謝謝你來陪我。」
高峰苦澀地搖搖頭,看來她早就知道他在跟蹤了。
從身上掏出一塊手帕遞了過去,高峰說道:「我能幫你做什麼?」
他一直想幫她,只是她太過封閉,他根本不知道從何處幫起,那是一種有心無力。這次是個機會,他只能試著問上一句。
風小默擦乾了眼淚,站起身抬起頭望著高峰,眼中充滿了複雜的成份。
「唉!」她嘆息一聲,隨即把頭低下,輕聲地說了一句:「你現在還很弱我的事你幫不了。」
雖然不清楚她的事有多大,但從她無奈的話語中還是聽出,她不是不想讓他幫,也不是不信任他,而是不想讓他牽扯在其中。
高峰靜靜地立著,沒有表態。他確實是很弱做任何事都要瞻前顧後、猶豫不決,這是實力不濟的原因,也是他穩中求勝的方式。這樣的方式自然無法幫到風小默。
當然,高峰知道自己的弱小只是暫時的,也許哪一就能一飛沖天,別說縣城一隅,就是一州一府也能指點江山,更或者整個大宋朝都要看他的眼色行事,只是,那是在遙遠的將來,此時他確實不方便打腫臉充胖子。
「高大哥,你說什麼樣的才是好男人?」風小默再次抬起頭,猶豫了一下問道,眼神中卻充滿了期盼。
這個問題一下子問住了高峰。好男人的標準很多,就是說上一天一夜也說不完,可高峰知道,風小默絕不是想要那樣的答案,一個女人問男人的標準,只是一個,那就是對女人的態度,就算這樣也不是一句話能說清楚的。
想了想,高峰答道:「責任、無私、忠誠、體貼等等都是好男人的標準,只是我覺得這些都不夠貼切,也不夠真實,畢竟並沒有人真正能夠做到。有一首歌雖然直白,卻唱出了好男人的標準。」
「什麼歌?」風小默有些好奇地問道。
問答之間,她的情緒恢復了不少,就是心情也漸好起來。
「歌曲的名字叫好男人,其中有兩句是這樣唱的。」高峰清了清嗓子,輕聲唱了起來。
好男人不會讓心愛的女人受一點點傷
絕不會像陣風東飄西盪在溫柔里流浪
好男人不會讓等待的情人心越來越慌
孤單單看不見幸福會來的方向
唱這首歌,高峰在回答風小默問題的同時,也想通過它轉移一下她的注意力,只是歌曲還未唱完,便看到她再次淚流滿面。
又觸動了她的傷心事,看來她憂心得與情感有關,難道她與什麼人有感情瓜葛?想到這裡,高峰的心又痛了起來。
風小默流淚,高峰悵然若失,倆人都定格在了那裡。
並沒過許久,風小默再次止住了眼淚,她發現了高峰的不對勁,便輕聲地說了一句:「我在替一位故人憂心,讓高大哥見笑了。」
隨即,她又加了一句:「你說得好男人天下難找。」
莫名的,聽到這些話,高峰的心情突然變得好了起來,他微微一笑道:「好男人雖然不多見,但眼前就有一個。」說完,他還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撲哧」風小默被逗笑了,她說道:「我看你不是好男人,而是個登徒子。好了,登徒子,我要走了,再見。」
說完,她擺擺手,嬌嗔地望了高峰一眼便轉身離去,迅速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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