牲畜市場門口有專門的馬鞍、馬鞭售賣,高峰在那裡買了一副,便牽馬出了南城。
他不會騎馬,在城內更不敢放縱,萬一傷著人又是一件麻煩事,他想到城外無人處去試試。
輕鬆地翻身上馬,輕輕地一夾馬腹,馬兒便走動起來。初次騎馬,高峰還是有種新奇感,他體驗著馬兒行走時晃動的感覺,那是一種十分美妙的感覺,讓他欲罷不能。
馬兒雖然瘦小,卻十分溫順,走得也很穩健,高峰坐在上面任由它沿路而行,根本不加約束,也不管它朝哪裡去。
當然,他還不會縱馬,也不敢縱馬,他的身體與馬兒還達不到默契,再者這周邊都是莊稼地,萬一踩踏了別人的莊稼也不是他之所願。
他只想熟悉馬的性情,最好能達到熟練的程度,這樣以後有急事也可以策馬奔騰了。
漸行漸遠,高峰一邊體驗騎馬的愉悅一邊欣賞沿途的風景,不知不覺間來到了城南的十字路口,這裡曾是他偷襲何家山莊的岔道,他就是在這附近等的風小默。
看了看向西的岔道,高峰毫不猶豫的轉向那邊,那邊通往張安,他不是要回張安,而是他知道大沙河就在那個方向,也就是張安南五里多遠的地方。大沙河周邊為不毛之地,到處都是沙子,正是策馬訓練的好地方,他準備在那裡練習一下騎術。
馬兒走的再慢也比人快的多,十來里的路程沒用多久高峰便趕到了。
前面一條大河橫亘在眼前,河岸兩側全是白花花的沙土,正是為害多年的大沙河。
大沙河寬愈百丈,看上去氣勢恢宏,不過那只是河堤的寬度,汛期時河水也許能夠滿溢,而平時河水卻不過二十丈,特別是現在節氣已寒,河面更是急劇下降,也就十多丈。
河面有一條簡易的木橋可供行人通過,高峰牽馬過橋來到河南。這裡的沙土區域更廣,更適合他策馬而行。
躍身上馬,一路的緩行讓高峰有了膽子,只見他雙腿一夾,馬鞭高揚,「駕」的一聲下馬兒便竄了出去。
只這一竄便把高峰驚出一身冷汗,他差一點摔落下來,幸虧事先抓緊了馬鞍,否則定然是飛落馬下。急忙俯下身子,握緊馬鞍,這才穩定下來。
馬蹄飛馳,身後一片沙塵飛揚,高峰縱馬之際漸漸適應了那種顛簸,他終於直起身來,有心朝四周觀望。
一望無際的漫漫白沙,偶爾飛過的矮樹、灌木,那正是男人縱橫馳騁的天地。策馬飛行,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在這一刻,高峰似乎有了萬丈雄心,只要他想,所有都將踏於足下。
再行片刻,高峰終於發現自大了,馬兒的速度並非真的如他想像地那麼快,那只是他產生的錯覺。
井底之蛙果然不知道天地多大,這種瘦小的馬匹能跑快才是怪事,高峰自嘲地笑笑。
不過,他也很安慰,有這種發現至少說明他的騎術有所進步,只要再練習一段時間就能真正的駕馭馬匹了。
此處地廣人稀,白沙疏鬆,正適合馬兒縱馳,高峰沒有任何顧慮,他不斷的催動馬兒飛行,試圖找出它的最快速度。
只是無論他怎麼督促,馬兒跑動也就那麼快,比之前沒有多少變化。高峰無語的搖搖頭,他是適應了,馬卻不給力,這種馬並不適合快跑。
就算這樣,高峰心情也很愉悅,騎馬也是一種技能,他對這項技能即將要掌握。
再次飛馳了近一個時辰,高峰的騎術已有了進步,他甚至能站立在馬蹬上縱馬了,這種進步讓他離熟練又進了一步。
馬兒速度照舊,而高峰已感覺到身體疲乏,他這才明白,這馬跑得不快,卻耐力十足,正如那人所說,一般的馬都趕不上。
高峰想下馬休息,只是當他停住馬躍下時,一股鑽心的痛疼傳來,令他十分難忍。
兩胯酸脹,兩條大腿也已磨破,原來騎馬並不是想像中的那樣美好,它不光是一項技術活,還是一項體力活。這還是馬速不快的情況下,若騎上高頭大馬,還不知道要受多少罪呢?
還是坐車舒服,高峰有點懷念前世的汽車了。要是有輛車,就算是大卡,他也不願意騎馬了。
口乾舌燥,身上沒有帶水,高峰牽馬來到河邊,想喝口河水解解乏。
走上河岸,下面是個緩坡,正是個理想的喝水之地。
只是高峰突然停了下來,他兩眼緊緊地盯著一個地方,那是一處灌木叢,有一個人正躺在那裡。
這是什麼情況?為何有人躺在那裡?是死了還是活著?
高峰不敢怠慢,急忙衝下河堤,來到那人身旁。
是個年青人,不過他的面色已經發白,雖然還有呼吸,卻已十分危險。
高峰觀察了一下,發現他的右手臂腫大而淤黑,上面用布纏著幾片草葉,只是因包紮匆忙而顯得凌亂。
這明顯是受到蛇蟲叮咬後造成的情況,而那人也明顯會一些治療方法,只是因為時間緊迫而傷倒。
既然明白原因那就好辦了。扯開灌木,高峰把那人拖了出來,把他帶到一棵歪脖矮樹下,又把他丟放在地上的背簍拿了過來,查看了一下,裡面有一個水袋、一些乾糧、一把鐮刀和一些草藥。
扯下一塊衣襟,在那人傷口上方紮緊,然後取開包紮。那人包紮所用草藥為鬼針草,倒也對症,只是毒液沒有排出,效果還是差強人意。
用水袋中的水反覆清洗傷口周邊,然後打著火石,點燃一堆乾草,用火對鐮刀的尖部進行消毒,隨即高峰用鐮刀在傷口上劃了個十字,並用手擠壓周邊。
看著黑紅的血液滴答流出,他還不放心,又從身上撕下一塊乾淨的布,摺疊了四五層,當血液流動不暢時,便放上布開始吸毒,直到流出的是鮮紅的血液才停了下來。
從背簍中尋了數片鬼針草葉,搗碎後塗抹在傷口上。
餵那人喝了幾口水,感受到他的生機在慢慢恢復,高峰終於喘了一口氣,若不出意外,此人應該能救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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