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空氣總是怡人心脾,寒風帶來的黃河水氣似乎也沒了往日的喧塵,而多了幾分甘甜。
明媚的陽光照射下,沿途綠意昂揚,春風在不知不覺間,拂過了秦隴大地。
及匹快馬,奔馳在前,在他們身後,是一眾萬歲營精騎,護送著一輛馬車,載著楊霖趕回汴梁。
雖然是做了一些減震的措施,但是馬車依然顛簸的嚇人,楊霖腦袋嗡嗡的響,暗自發恨:一定要逼著自己外院那些雜學家,鼓搗出橡膠來,不然出門在外太難了。
一來是如今的地面,難免凹凸不平,馬車行的慢了,還能靠在輪子上裹上一層皮革減震,一旦行的快了就沒什麼用了。
「少宰,前面便是京兆府,弟兄們人困馬乏,要不要進去休整一天。」
外面傳來陸謙中氣十足的聲音,顯然他所謂的「人困馬乏」是在給楊霖留面子,萬歲營中每一個人都十分輕鬆,也就是楊霖有些撐不住了。
楊霖掀開帘子,點了點頭,道:「在京兆府待三天,不然還沒回汴梁,身子先垮了。」
京兆府就是長安,唐朝滅亡後,後梁改為大安府,後唐再改回京兆府,歷後晉、後漢、後周、北宋都沒有再改名。
呂望使了個手勢,馬上有兩個親衛一夾馬腹,揚鞭而去,到京兆府內報信。
楊霖此番出京,一來是挽回王黼造成的頹勢,二來是躲避梁師成的報復。
如今吐蕃的局勢已經明朗,接下來就看韓世忠多少天能夠給自己徹底收伏吐蕃了,反正大方向自己已經指給他,真說起打仗來,韓世忠比自己強多了。
遼金之戰傳來消息,因為女真人起事比歷史上早了幾年,準備還不夠充分,所以這次天祚帝耶律延禧御駕親征,沒有原本歷史上敗得那麼慘。
渤海人臨陣倒戈,不再承認金國對自己的統治,轉而去打契丹東京道嗎,一舉攻下了東京道五十七州。
完顏阿骨打勃然大怒,停止了對耶律延禧的追擊,轉而回頭收拾自己的靺鞨小兄弟。
七十萬契丹大軍,因此有了喘息之機,雖然被俘被殺無數,但是還有五十多萬逃了出來。
耶律延禧大怒之下,罷免了蕭奉先的宰相之位,逃回上京再也不敢出來。
經此一敗,本來就反叛不斷、離心離德的契丹帝國,暗流涌動,無數的野心家蠢蠢欲動,就等著有一個人挑頭,一代梟雄耶律阿保機打下的龐大的江山,就將四分五裂。
長安城外的港口前,船舶密集,道路上,車馬如織。
一代古都雖然不復當年,但也算得上是西北重鎮,隱約可見當年盛唐風華。
除了密布的水道網,長安城中道路也便利至極,雖然數次遭到戰火摧殘,但是有宋百年的安寧,讓這裡又恢復了生機。
青石板的主道寬達十餘丈,這還是因為兩旁商戶太多,無法擴建,才保留這種規模。道路兩側供行人通行,中間是馬車行駛的車道,雖然車水馬龍、來往繁忙,卻秩序井然。
走出馬車,楊霖精神一振,邁步走在兩百年前世界當之無愧的中心,長安城人煙稠密,建築大都是兩三層的小樓,極有格調。
楊霖讓呂望帶著萬歲營親衛們去飲酒休息,自己則帶著陸謙和七個親衛,漫步在長安城中。
西域商道重開,讓這裡更加熱鬧,被西夏隔絕百年的胡人,蜂擁而至。
路邊的酒舍內,裝飾奢華,翩妍起舞的胡姬,用了一根魚線般的細絲,上面掛著一幅淡青色的薄面紗,隨著舞曲來回搖曳。
不僅兩條白光光的大腿若隱若現,連的腹股溝都時不時暴露出來,下面一群豪客哄然叫好。
「嘿嘿,長安有點意思,畢竟是盛唐古都。」楊霖捏著下巴看得津津有味,一邊輕笑著和親衛們說道。
陸謙身邊,一個年長的親衛,是楊通的老部下,都叫他朱老頭。時間長了,大名都反倒忘了,他年紀雖大,身手矯捷,感官敏銳,所以一直留在楊霖的身邊充當侍衛。
聽了楊霖的話,朱老頭笑道:「少宰,這還是街邊的酒舍,當年鹽楊爺他帶著我們來長安,在一處僻靜的畫舫中,那姑娘們穿的鞋子是用白色柳木雕刻出來,外面貼著銀色裝飾;前端窄窄的,鞋跟細細的,足足有三寸那麼高。
穿上之後,腰細腿長,纖美腳掌踩在木鞋上,那滋味看一眼都要讓俺銷魂蝕骨。」
說完,朱老頭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往事,一臉的懷念。
臥槽,這不就是高跟鞋楊霖暗暗稱奇,大宋的士紳就是會玩,要是讓徐月奴穿上
幾個人在城中亂轉,不一會街道上就傳來一陣騷動,一行人便從城門馳入,馬後足足跟了三十名隨從。
為首的一個少年郎是一身銀白色的錦袍,頭戴金冠,那匹白水駒紫轡雕鞍,雪白的長鬃在風中獵獵飛舞,神駿無比。
一人一馬占盡風流,惹得路上行人人人回首。長安百姓看向這群人,臉上沒有怒色,反而拍手撫掌,頗有引以為豪的意思。
正在想像著美人穿上高跟木屐,不得不收腹挺胸翹臀的嬌媚模樣,而猥瑣大笑的九個人,趕緊退到一旁,目送他們走遠。
「好俊俏的小哥。」楊霖笑道。
陸謙一拍額頭,道:「壞了,少宰,這多半是出城迎接少宰的京兆府官員,咱們把他們忘了」
楊霖累了一路,從吐蕃開始就沒好好休息過,一咧嘴道:「無妨,派個人去說一聲,咱們在長安好好玩玩。」
楊霖和眾人說說笑笑,談起當初刀頭舔血的生涯里、見識過的某樓美妓,一個個眉飛色舞。
也有不少人說起楊通的威風,惹得楊霖皺眉不信,自己那個從不著家親爹,怎麼看怎麼不靠譜,真的有他們說的那麼生猛麼?——
京兆府,姚家府邸內,一個白衣少年脫去錦袍,往桌上一摔。
周圍的丫鬟們都噤若寒蟬,不敢上前,少年嘴裡兀自罵罵咧咧。
不一會,十幾個丫鬟簇擁著一個美婦進來,見到他這副模樣,笑道:「逸兒,誰又惹你生氣了?」
這女人體格樣貌,音容笑語,都看著是美不勝收,但是最要緊的,還是那說不盡的萬種風情。
靜觀便是綽約仙子,有成熟的韻味,一張嘴說話又如嬌孌如少女。
少年見她進來,怒氣頓消,擰著眉道:「娘,那楊少宰太不像話,說好了讓我們出迎,卻又不見個蹤影,剛派了個人說是他們自己在城中遊玩一天,這不是把人當猴耍麼。哼,若不是二叔有令,誰希得出去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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