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這裡,郭開又暗呼慚愧,他如此想,怎麼對得起已故的妻子?
「兒子啊,你什麼時候,才會讓人省心?郭家這麼大的家業,將來還要靠你來繼承,發揚光大呢!」郭開壓制住心中的怒意,苦口婆心地說道。
郭詢本是不想聽到這些話的,但想來想去,覺得似乎一直都被李澤林給壓著,也不是那麼回事兒。
這一次,一定要弄出個可以對付李澤林的法子來。
「爹啊,兒子不是一直都想做事麼?只是沒有機會而已,但從今日起,兒子一定會想法子將事情給做好的!」郭詢說道。
郭開聞言,先是一愣,而後暗暗嘆息一聲,心下甚是欣慰,兒子終於長大了。
「好了,你先出去!」郭開說道。
郭詢退出廳堂,他琢磨著自己是不是真應該做些事呢?不單單只是在對付李澤林方面。
「得先了解今日朝堂上是怎麼回事,才能做事!」郭詢不是太聰明的人,但也不是傻子,許多事情,只要肯去想,不見得會拿出好的謀略,但是該從何處著手,自然還是能想明白的。
今日朝堂上的事,謝雲蕭了如指掌。
毫不客氣地說,郭開今日之憤怒,是他謝雲蕭布局的一個重要環節。
趙國朝堂上,沒有寧人,但是趙國朝堂卻有爭鬥,有為自己利益可以去做任何事情的人。
只要給與利益,這些人,自然能夠為他謝雲蕭所用。
而且最關鍵的,謝雲蕭是通過手下的人去這些朝中人聯繫,他們根本不知道,是他這個寧人在暗中操縱一切。
如果知道是謝雲蕭在幕後指使,這些人就算是為了利益,也不敢輕舉妄動,畢竟函國被謝雲蕭滅掉,已經是不爭的事實。
謝雲蕭看著傳回來的消息,臉上沒有多少神色。
他拿出火摺子,將那消息燒掉,而後坐下來,單手撐住下巴沉思。
「郭詢啊,接下來你肯定不會讓我失望的!」謝雲蕭輕聲自語。
郭詢自然不知道,他最近一段時間的變化,與謝雲蕭有極大的關係。
他是郭開的兒子,要知道朝堂上發生什麼,自然很容易。
原來今日早朝的時候,李幕一邊的人彈劾丞相郭開,說他在這關鍵時候,竟然還中飽私囊,運往軍中的糧餉,被他剋扣了許多。
郭開向來貪婪,剋扣軍中糧餉,這是一直以來都有的舉動。
朝野內外,大家都知道。
但他向來有度,是以就算是趙王知道其舉動,也沒有追究他。
如此,郭開便更加肆無忌憚地操作一切。
但誰能想到,今日早朝,卻是被彈劾了?
而今寧國與趙國大戰,這等事情捅出來,縱然趙王如何寵信郭開,自然也會給予其一定的懲罰。
郭開真是因為被罰,顏面掃地,這才回來大發雷霆的。
「李幕的人啊,要想個什麼法子,才能將場子找回來呢?」郭詢開始琢磨如何對付李幕,他一直以來,就看不慣這老傢伙。
今日朝堂之上,李幕的人竟然敢站出來彈劾郭開,郭詢覺得,這是大事,李幕和李澤林,都不可饒恕。
想來想去,郭開也沒有個好的法子,當下他心中甚是鬱悶,眼看天色已經暗下,便出來府邸,往趙國最大的青樓來。
這才坐下喝了幾杯,側臉一看,卻見謝雲蕭坐在對面。
從謝雲蕭這裡拿了好處,見謝雲蕭又與自己有同樣的愛好,當下郭開心間,便對謝雲蕭生出些許親近,他大聲叫道:「謝兄,這邊來!」
謝雲蕭轉身,正好看到這邊的郭詢,臉上泛起淡淡笑意,來到郭詢這邊,道:「郭少來了?」
「自然要來的!」郭詢頓了一頓,道:「這裡的姑娘我都熟悉,要不要給你叫幾個?」
謝雲蕭笑道:「既然是來喝花酒的,那就要盡興,不過郭少的姑娘,在下如何能動?」
「謝兄,你這話什麼意思?看不起我郭詢?」郭詢佯裝生氣,端起桌子上面的酒杯一飲而盡。
謝雲蕭哈哈一笑,道:「今夜遇上郭少,那便在下來請客吧!」
「謝兄,我現在可是很有錢的,今夜我請!」郭詢笑著說道。
接下來郭詢同謝雲蕭喝酒,不多時便去了一兩罈子,不多時酒意便上來,他便開口說道:「謝兄,你說人生在世,為何會有這許多的煩心事?」
「郭兄出生在富貴之家,衣食無憂,權力名利,伸手便有,怎麼還有煩心事呢?」謝雲蕭道。
郭詢搖頭嘆息,「謝兄,你不知道,我最近的確是遇上了一件煩心的事!」
謝雲蕭笑道:「如果郭兄信得過的話,可以說說!」
在這之前,二人剛剛拿到任柯的寶藏,彼此之間的關係,也算是走近了一步。
郭詢聞言,正想與謝雲蕭說朝堂上郭開被彈劾之事。
但轉而間,郭詢心間便生起莫名的警惕。
而今寧國與趙國正在開展,而謝雲蕭是寧王之師,容不得他不警惕。
「罷了,就是些小事,就不麻煩謝兄你了!」郭詢說道。
謝雲蕭聞言,淡然一笑,眼底之處,泛起些許驚訝之意。
「那咱們就不說這些,只管喝酒!」謝雲蕭說道。
郭詢的確有借酒澆愁的想法,他點了點頭,而後與謝雲蕭又喝下去一罈子酒,霎時間,酒意便上來七八分。
「謝兄,你說那李澤林,是個什麼東西?」郭詢在酒意的麻痹之下,警惕放鬆,適才警惕,此時已然沒有,開始放鬆下來。
謝雲蕭輕笑一聲,「李澤林是李幕的兒子,虎父無犬子,這倒是不假!」
「謝兄,你這話我可就不喜歡聽了啊!」郭詢說道。
謝雲蕭道:「李幕是聞名天下的名將,作為李幕的兒子,天下人的確會對他高看幾分!」
「依我看來,那李幕根本就不配名將之名!」郭詢說話的時候,還吐了一口唾沫。
陪在左右的姑娘們,此時都不敢說話。
謝雲蕭卻是露出一臉疑惑之色,道:「郭兄這話何意?」
「那我問謝兄,寧國的馮翼,算是名將嗎?」郭詢說道。
謝雲蕭道:「馮將軍的確了得,但與名將之間,還有一定的距離!」
「既然馮翼不是名將,他都能與李幕對戰,而且到現在為止,沒有落敗,那相比之下,李幕算是哪門子的狗屁名將?」郭詢說道。
謝雲蕭聞言,不由皺眉說道:「郭兄,話不可這麼說!」
「謝兄覺得,我該如何說?難道此話沒有道理嗎?」郭詢說道。
謝雲蕭沉吟片刻,道:「郭少這話,也有那麼幾分道理,但李幕是名將,這是天下皆知的,不過他與馮翼對戰,到如今沒有取勝,將其打敗,的確有些令人匪夷所思!」
「如果李幕真是名將的話,那現在所發生的一切······」
忽然間,郭詢眼中泛起難以形容的明亮光芒,他身子不由顫抖起來,而後大笑一聲,端起桌子上面倒滿的酒杯一飲而盡,大聲笑道:「謝兄,今日這頓酒我請了,不過我有些事要走了,你繼續!」
謝雲蕭聞言,不由一愣,但此時郭詢卻什麼都沒有說,起身去前面結賬之後便離開。
「郭少這是怎麼了?」謝雲蕭許久才回過神來,便開口問旁邊的姑娘。
「不知道,以郭少的脾氣,一般情況下,子時之前,是不會回家的,今日真是奇怪!」一個姑娘說道。
謝雲蕭聞言,又沉吟片刻,笑著說道:「郭少不在,那諸位姑娘,便陪在下喝幾杯吧!」
這些姑娘聞言,皆是露出笑意,俏臉嬌紅,像是熟透了的桃子似的。
謝雲蕭就當沒有看到,繼續喝酒。
將近半個時辰過去,他才起身,在青樓中逛了一圈,才轉身離開。
這一次花酒,郭詢喝出了謀略,他很高興,很激動。
謝雲蕭也是很高興的,但他卻不激動,畢竟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趙國的風,而今自然是越大越好!」謝雲蕭輕聲說道。
他離開青樓,街道上的喧囂,早已安靜下來,街道上只有謝雲蕭一人,他的身影,看上去略顯孤寂。
郭詢急匆匆地跑回家,正想與自己老爹郭開說事,卻發現郭開根本就不在府上。
這一下子,郭開卻是成了熱鍋上的螞蟻。
他看了廳堂一眼,平時裡面,他最不喜歡的,就是郭家的廳堂。
因為在這裡,一般情況下,郭詢都會被郭開訓斥。
但是今夜,郭詢卻是一個人在廳堂裡面。但顯然他是坐不住的,在裡面走來走去,時不時地便看向屋門的方向。
只是將近半柱香左右的時間過去,他卻是依舊沒有看到想看到的人走進廳堂。
郭詢雖然著急見到郭開,但他知道急也沒有用,可他還是依舊著急。
一直以來,他都沒有為郭家做過什麼事,如今終於在這關鍵的時候有機會,難怪他會如此。
在千盼萬盼之中,郭開終於回來了。
自家兒子是個什麼德行,郭開還是清楚的,進來廳堂看到他,郭開便覺得不大對勁。
「這麼晚了,還不休息,在廳堂上做什麼?」郭開問道。
他身上有幾分酒氣,顯然是去找自己的心腹大臣商量計策,眼下朝堂上的彈劾,對他很是不利。
關鍵此時,李幕又在戰場之上。
以郭開對趙王的了解,這個時候說李幕的壞話,是沒有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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