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的貼身家教 第九百四十四章 見鬼了

    羽生橘弦愕然一愣。

    似乎完全沒有想到王庸這一掌會如此的猛烈，竟然打穿了他的防禦。

    羽生橘弦耳傳來一陣細密而清晰的骨裂聲音，如春蠶噬咬桑葉。羽生橘弦甚至都能想像得到此刻他的頭骨正以蛛般的速度裂開。

    「要死了嗎？」羽生橘弦心發出一陣嘆息。

    他曾經修過枯木禪，連坐三年，也是那時候他自以為參透了生死的秘密。

    可是現在他才驀然發現，原來真正的死亡跟所謂的坐禪死亡，完全不同。

    枯木禪的要義是「如枯木石頭去，如寒灰死火去，方有少分相應」。

    而枯木禪最難的一點不是坐成一截枯木，而是可以枯木逢春，「死而復生」。

    在華夏的《五燈會元》裡記載過這樣一個故事：一位老太婆修建了一座寺廟專門供奉一位高僧，那位高僧修行的是枯木禪。平常時候給高僧送飯的是一位二八佳齡的美麗女子。

    有一天老太婆跟送飯女子說：你送飯之時找機會抱住他，試試他修行到了何等地步。

    女子依言行之，在送飯之時從身後抱住了高僧。高僧卻是面無表情，無動於衷。

    女子問高僧什麼感覺？高僧回答：枯木倚寒岩，三冬無暖意。

    女子很敬佩，覺得高僧已經坐禪到了高深境界，完全摒棄了俗欲。但是女子將發生的事情告訴老太婆之後，老太婆卻很生氣，說二十年來供奉的竟然只是一個俗漢。

    於是一把火燒掉了寺廟，將那個高僧趕了出去。

    老太婆之所以如此生氣，是因為真正的枯木禪需要的不是死，而是活。那個高僧做到了大死，卻做不到大活。

    枯木禪兩個境界是殺人刀、活人劍。既殺得人，又活得人；既活得人，又殺得人。一刀一劍，能殺能活，方有息妄顯真之用。

    羽生橘弦故事裡的高僧天資聰穎了太多，他僅僅用三年領悟了殺人、活人的奧秘。

    也是那時候他的精神力量得到質的飛躍，具備了傳說的他心通。

    可是，即便如此，他也輸了。

    不是輸在更厲害的同類人手裡，而是輸在一個完全沒有開竅的麻瓜手裡。

    在羽生橘弦眼裡，王庸這種人是麻瓜。

    噗！

    羽生橘弦嘴巴一張，噴出大口鮮血。

    他的眼眶、鼻孔、耳朵，全都往外流血，模樣極為可怖。

    而更多的鮮血則來自羽生橘弦的頭頂，血液將頭髮染紅，結在一起，一縷一縷。

    鮮紅之夾雜著微微的白色，那是震裂的。

    王庸心意把加持之下的全力一擊，直接將羽生橘弦的顱骨震碎。

    如果不是羽生橘弦體力強大，恐怕此刻早已經斃命，沒有時間感受死亡的感覺了。

    王庸收回手掌，看著羽生橘弦，悠悠道：「我早說過，你空有體力，而不會打法。剛才但凡一個實戰經驗豐富的武者，都不會被我如此輕易的逼進角落。希望你來生好好修行宗教，不要再染指武道了。你不適合。」

    似乎是良藥苦口的勸誡之言，可在羽生橘弦聽來卻無的諷刺。

    他用最後一絲力氣，將眼珠子轉動到王庸臉，嘴唇嗡動，說出一句模糊不清的話語：「古老神社……會替我報仇的……」

    王庸眉頭一皺。

    古老神社？那又是什麼東西？

    不過已經不重要，難不成因為懼怕那個古老神社的報復，王庸心甘情願的躺在地，任由羽生橘弦屠戮？

    王庸不是弱智，算弱智也不會那麼做。

    「你廢話太多了，你該走了。」王庸聲音帶著冰冷之意，手刀驀然揮出。

    正羽生橘弦喉結，只聽喉結碎裂之聲傳出，羽生橘弦氣管里發出一陣嗬嗬之聲，然後仰面倒在地。

    摔倒的一剎那，整個顱骨轟然碎裂，紅白兩色流淌一地。

    「他真的死了？」羅剎女驚魂未定的站起身，問。

    羽生橘弦表現的實在太過強勢，以至於羅剎女直到現在都不肯相信羽生橘弦已經死亡。

    她生怕羽生橘弦還有什麼隱藏的招式，會突然從地跳起來，偷襲兩人。

    王庸看羅剎女一眼，回答：「首先這個世界沒有神，其次算是神，也是需要生命力支撐才能存活於世。羽生橘弦全身生命力都已經流盡，不可能活過來。如果你不放心，可以一把火把他屍體燒了。骨灰復活，我想這種伎倆神話故事裡都不存在。」

    羅剎女面色蒼白的乾笑一聲，擺手：「算了。」

    只是嘴裡這麼說著，臉卻有隱隱神色，似乎真的準備這麼做。不過王庸也理解此刻羅剎女的心態，她驟然遭遇一個遠遠超出她認知層次的人物，多多少少會有些接受無能。

    像是古代巫婆神漢們控制村民的方法，只要安排一些人為的神跡，並且宣稱自己能做到任何事情。那麼村民們會下意識產生敬畏，即便在巫婆重病加身，只需要一根指頭能戳死的情況下，村民們依舊畏畏縮縮不敢有所動作。

    這是巫婆已經超出村民的認知世界，他們害怕巫婆的未知能力，害怕打蛇不死反受其害，遭受巫婆殘忍的報復。

    「對了，羽生橘弦死前好像說了四個字半步入化。是說的你嗎？你已經摸到化勁的門檻了？」羅剎女轉移話題道。

    王庸聽罷，也是驟然一愣。

    先前他只顧著跟羽生橘弦玩命了，根本沒注意他是不是真的邁入了半步入化。

    不過好像他從暗勁三重到半步入化，也沒做過什麼努力吧？

    沒做什麼自己達到，未免有點天掉陷阱的不真實感。

    王庸試著感受一下體內的勁氣，只覺丹田之生出一股力量，纏纏綿綿如濃稠的水銀，緩緩推向身體其他部位。

    「來，你打我！」王庸對羅剎女道。

    「你確定？」羅剎女問。

    「確定！記得用最大力量！」

    羅剎女見王庸肯定，加之她也好王庸是不是真的邁進了半步入化的境界，不再詢問，而是直接奮起一掌。

    只聽風聲殷然，一掌直接拍向王庸。

    王庸輕笑一聲：「你這掌可夠用力的！真不怕打死我？」

    嘴這麼說著，身體卻是一動不動，任由羅剎女的掌力落在自己身。

    而羅剎女見王庸真的不躲閃，心不由閃過一抹後悔。她這一掌力道不小，即便王庸身體強悍，恐怕也少不得吃些苦頭。

    可讓羅剎女沒想到的是，她的手掌才碰到王庸肌膚，忽然感覺王庸體表生出一股堅韌黏滑的力道，將她的掌力盡數卸去。

    一瞬間，羅剎女有一種手捏泥鰍的錯覺。

    王庸好像變成了一個大泥鰍，滑不溜秋，再大的力道打到王庸身，都會被滑開。

    「這……是化勁？」羅剎女驚問。

    王庸點點頭，卻又搖搖頭：「是，也不是。我剛才卸掉你掌力之時，卻是用了一些不同於暗勁的東西，那些東西應該是所謂的化勁。只是還不完善，所以只能叫做半步入化。」

    「那也很厲害了！」羅剎女道。

    她認識王庸才多久？王庸竟然在這短短時間裡一下子從暗勁二重邁入了半步化勁。這種速度，算是那些天才少年也得甘拜下風。恐怕只有百年前的那幾個武學宗師才能相。

    「化勁到底是怎樣一種力道？」羅剎女又問。

    「如果喻的話，像是水。柔軟無形，摸去沒有一點阻礙。可是當所有的水凝聚在一起，迸發出來的時候，卻能衝垮大壩，沖斷山嶽。化勁算是暗勁的終點，將所謂的暗力發出的力量，練到無聲無息。這種勁力的最大好處是發力快速而又兇猛，如電閃雷鳴。練到最高深處可以渾身下無處不能發力，催身如炮，身體一動像是一枚炮彈一般炸出去。」

    「你來。」

    王庸招呼羅剎女前，輕輕搭在羅剎女肩骨之，然後微微發力。

    羅剎女表情驀然一變，身體一晃，明明沒有產生什麼跌飛出去數米的恐怖效果，羅剎女的面色卻變得蒼白。

    好半晌，她才緩過來，一副心有餘悸的模樣。

    王庸看著羅剎女一笑，道：「明勁打人，別人只覺骨頭肌肉全都痛，但是沒什麼異樣感受；暗勁打人則是如被巨錘轟擊，身體內部有一種震盪之感，臟腑也會受傷；化勁打人則是勁力一催，對手當即大腦空白，如被高速列車撞，落地之後還不知道自己怎麼被打飛的。剛才你是不是一瞬間有這種感覺？」

    羅剎女點點頭。

    確實，王庸發力的剎那，她感受到一股絕望的力量，讓她連抵禦的心思都生不出來。

    要不是王庸收手，恐怕她當場得飛出去。

    直到現在，羅剎女才明白了原來暗勁跟化勁之間有著這麼大的差距。

    根本是天壤之別。

    「看來要加油了！」羅剎女暗暗發誓。

    旁邊的王庸卻是沒再關注羅剎女，而是目光放空，似乎在想什麼事情。

    現在已經確定，王庸的確進入了半步入化的境界，距離真正的化勁只差臨門一腳。

    只是這種境界是怎麼達成的？睡了一覺有了？實在有點太過科幻，太過匪夷所思。

    王庸想不通。

    而且，王庸緊接著還發現了一點：他剛剛全力施展兵王心意把之後，似乎並沒有產生多少虛弱感。

    好像兵王心意把從始至終根本沒有副作用，以前的虛弱狀態都是王庸的幻覺。

    見鬼了！王庸忍不住心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