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沒事?」
聽到山腳下組委會的回覆,巨石邊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沒事怎麼看不見他?不可能!」
組委會的人覺得有點莫名其妙:「我看是你們有事吧?山下的大屏幕始終有他的鏡頭,而且他現在在講解著題目,不信你們聽……」
組委會把對講機對準了大屏幕。
果然,對講機里傳來王庸的聲音:「這篇《刑賞忠厚之至論》是宋代學家蘇軾在禮部考試的時候寫下的章。全以忠厚立論,援引古仁者施行刑賞以忠厚為本的範例,清晰透徹的闡述了儒家仁政思想。結構嚴謹,說理透徹,辭簡練,確實是不可多得的佳作。
而這裡面還有一個小故事:當時的主考官是歐陽修。歐陽修閱卷的時候發現這篇章,認為除了他的弟子曾鞏外,別人不可能寫出這種章。於是為了避嫌,強行將可以認定為一等的章,評為了次一等,結果蘇軾成了第二名。直到後來揭卷,歐陽修才後悔不迭。歐陽修事後感嘆此脫盡五代以來的浮靡艱澀之風,曾說『讀軾書不覺汗出,快哉!老夫當避此人,放出一頭地』。意思是歐陽修要避開蘇軾,好讓蘇軾高出眾人一頭。可見歐陽修對蘇軾的欣賞跟喜歡……」
聽著王庸的聲音,山的工作人員說不出話來了。
弄半天,不是王庸出事了,而是他們根本沒跟王庸的步伐!
可是,差了五分鐘而已,王庸再快能快到哪裡去?別說王庸還扛著一台攝像機。
工作人員有點不信邪的繼續問:「那現在王庸在什麼位置?」
山下的組委會人員微微停滯一下,似乎在確認王庸位置。片刻後才回答:「剛過了目,現在正走在距離七合目四分之三距離的路。」
「……,大哥你不覺得你這句話矛盾嗎?剛過目,然後還走出去了四分之一的距離,你以為王庸坐纜車呢?」
「抱歉,我的描述非但不矛盾,而異常精準。因為事實是如此,王庸正以讓所有人驚訝的速度行進著,他已經快要趕千葉真昔了。」山下人回復。
「……」
山的工作人員直接斷了對話。
露絲等人看著工作人員,等待工作人員的回答。
工作人員長嘆一聲:「我想賽結束之前,我們都無法追王庸了。他說的沒錯,他的速度不是可能有點快,是真的快,快到我們算身裝個永動機也跟不。」
「不會吧?」露絲等人目瞪口呆。
山腳下,一幫東洋民眾也呈現出同樣的表情。
他們被王庸的速度嚇到了。
「這傢伙還是人嗎?妥妥是一個人形自走炮啊!也太快了!」
「哦,我似乎聽到了耳畔傳來的呼呼風聲,跟坐飛機一樣!這傢伙,逆天了!」
「我知道這個可惡的傢伙在憋壞!想想他曾經戰勝了東洋那麼多高手,連船越義夫都死在他手裡,知道他不可能落後了。千葉老師跟他一,完全是螞蟻跟大象速度。螞蟻頻率再快,也不大象邁出去一步。」
「我忽然有點替千葉老師覺得不公平了。更可怕的是,這傢伙還扛著攝像機,真想找人解剖一下他的身體,看看他體內到底藏著什麼秘密。」
宮口線,千葉真昔似乎也感覺到了什麼,本來已經夠快的腳步再度加快。
跟在他身邊的攝像師已經累得不行,達到極限。要不是同行的另一位工作人員暫時接過攝像機,恐怕這位攝像師會當場昏厥在山路。
砰!
砰!
砰!
遠處,王庸像是放煙一樣,一朵又一朵的櫻傘升起。
千葉真昔剛剛拉開的一點優勢,瞬間被王庸追平。
千葉真昔臉色有些難看,卻是一言不發,迅速將手裡的題目答完,不等評判人員確認,他直接把櫻傘升空了。
他有絕對信心,這道題百分百正確。
可他手裡的傘還沒升起,卻見王庸那邊又升起一朵櫻傘。
幾十把傘連成一條線,點綴在山道之,風一吹輕輕飄蕩,如盛開在空的櫻。
「怎麼可能?他怎麼會這麼快?」千葉真昔喃喃自語。
說完,他放棄了原本計劃好的小憩,繼續前進。
他不會輸!
這座山他從八歲開始攀爬,山的每一草每一木他都熟悉,每一條道路有什麼坑窪,他都了如指掌。
這是他的地盤,他的主場。
他沒理由輸給一個外來者!
千葉真昔目光篤定的看著遠方山巔,眸子裡迸發濃濃堅毅之色。
「千葉老師,您……慢點……」身後,即便是兩個人輪換,攝像師也有點吃不消了。
至於記者們,早被落下,不知道甩到了哪段路後面去了。
千葉真昔沒理會攝像師的話語,步伐堅定的穩穩走著。
前方,是七合目了。
過了這段路,基本算是觸摸到了聖櫻山的山巔。
「兩百米!加油!」千葉真昔給自己鼓著勁。
但是接下來砰的一聲,讓千葉真昔傻了眼。
卻見相隔不遠的另一條山道,一朵櫻傘緩緩升起。
升起的位置,正是七合目!
王庸竟然搶先到達了七合目!
「怎麼可能!」千葉真昔滿臉震驚,道。
「這……是假的吧?」山腳下,一群遊客也是瞠目結舌,難以置信。
像是聽到了遊客們的質疑,王庸扛著的攝像機鏡頭一轉,大屏幕頓時呈現出三個字——七合目。
轟!
遊客們炸了。
「完了,王庸竟然真的先一步到達了七合目。我的錢啊!」
「一萬塊錢啊,這可是我辛辛苦苦攢了兩年才攢下的私房錢!這下全賠出去了!可惡的王庸……」
「哈哈,沒想到竟然賭對了!晚我請客吃飯,都去,都去!」
參與了下注的遊客們表情各異,贏了的興高采烈,輸了的如喪考妣。
而他們還不是最尷尬的,最尷尬的莫過於cnn的主持人艾登。
艾登之前可是信誓旦旦說過,王庸絕對會在七合目的時候崩潰。他認為七合目是王庸體力跟精神力的極限位置。
而現在,王庸用實際行動狠狠打了艾登的臉。
艾登只覺臉頰火辣辣,唯一慶幸的是這次沒有賭什麼。不然肯定要出醜了。
「哇哦,王庸竟然先行到達了七合目,看來我們之前都小瞧了他。但是七合目並不是終點,往還有三段路程,一段一段難走,一段一段陡峭,一段一段耗費的體力大。那才是終極考驗,到底王庸跟千葉真昔誰才能笑到最後?」
艾登卻是自動遺忘了自己之前的話,解說道。
「切!艾登這個傢伙又裝失憶了,剛才他明明說過王庸會在七合目崩潰的。」
「這傢伙被打臉的次數還少嗎?而且我發現一點,他對這個叫做王庸的華夏人的評論,全都沒有正確過,無一例外被王庸打臉。依照這個規律,cnn節目組是時候提前給艾登準備一頭驢子了。」
「哈哈,想到艾登那張驢臉親吻驢屁股的模樣,我開心。雖然我並不怎麼喜歡那個華夏人。」
美國觀眾評論著。
……………………
聖櫻山的另外兩條山道,人頭攢動。
選擇了山見證這次賽的人為數不少。只是他們的速度實在太慢,最快的人也不過剛剛到達目,王庸兩人慢了足足一段路。
至於大部隊,還在四合目跟五合目之間掙扎。
沒有人注意到,其實山的人,有一個人的速度竟然超越了王庸,早在十分鐘之前,已經到達了七合目。
而現在,他正走在八合目的路段,步履輕鬆。
他背著一個登山包,裡面鼓鼓囊囊,似乎塞著不少登山設備。
怪的是,他卻一個沒有拿出來。
直到又是十多分鐘過去,這人走了最後一段路——九合目,才將身後的背包取下,拉開拉鏈。
「說實話,聖櫻山的山頂風光真的不錯。只可惜,馬要被某個人的鮮血染紅。唔,這是兩人賽的終點嗎?嘖嘖,跟古代皇帝的宮殿一樣,真氣派!」這人嘴裡說著,慢悠悠走向山巔的決賽櫻亭。
這是一座不大卻精緻異常的亭子,仿若一株生長在山頂的櫻,遠遠看去格外漂亮。
亭里的廊柱跟飛檐都是仿照的古代華夏宮廷建築,走入其,可以體會到帝王宮殿的感覺。
之所以將其當成最終決賽地點,是因為古代科舉的最後一步是殿試。
即舉者進入皇帝宮殿,親自接受皇帝的考問。勝出者由皇帝欽點為狀元,授予官職。
千葉真昔設計的可謂用心。
亭里,一個工作人員正看守著最終的那道考題。
「竟然有人這麼快山?」工作人員看到走來的背包客,驚訝的問。
背包客咧嘴一笑:「是呀,沒想到對不對?不過更讓你沒想到的還在後頭。」
「什麼?」工作人員大惑不解。
而緊接著他懂了。
因為背包客從背包里拿出一截截的管狀物品,輕輕組裝在一起,赫然是一把狙擊槍!
背包客笑得人畜無害,但是手裡的狙擊槍卻毫不猶豫的射出一顆子彈,命了工作人員。
槍聲在山巔迴響,似是風嘯,又似是鳥鳴。
「實驗完畢,槍械沒有問題。」背包客道。
然後走入亭子,提起工作人員的屍體,從山頂邊緣扔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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