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官道 第二十四節 不速貴客

    「清了！」王長禾輕呼一聲。依次往下，有五個人都把手上的木板推到了桌子中間：「退！」楊信也看了看手上，把手上的籌碼也推了出去：「跟！」

    有進有退，第三張牌是六，楊信的臉上多了許多的笑容。

    眼下桌上只有三個人還跟著，其餘的人全退了，這就直接一張張的翻牌了。

    王長禾把原本的JQKA，用財、喜、壽、富代替，其餘的還是九個數字。走的還是德州的撲克那種玩法，完全一模一樣的玩法。

    這一輪，所有的牌發完，王長禾以三張財勝出。

    「手上一對財，承認！」王長禾把手上的暗牌翻開，向周圍一抱拳。

    楊信與另一位起身，站在桌旁，他們已經沒有了籌碼了。

    在洗牌的時候，有人給晚到的朋友解釋：「這個名為大鬥智，只有一個勝家，一個平家，其餘七個都是輸家，勝家拿走七人的投注，平家拿回自己的，其餘的全部是輸家。這個很傷腦力呀。」

    正解釋著，新一輪開始。

    發到第四張牌的時候，縣主薄頭上已經有汗了：「來，一杯淡酒！」沒有人催，這壓力是巨大的。就算桌上的九個人全是自己人，但真正玩進去了，誰也不會讓著誰。

    趙大一擺手：「給爺也拿一烈酒。」捧著酒，趙大笑著：「楊主薄，你想作順子，可只有一張桌了。我作的是三頭，機會比你大。有順你勝，沒順我勝。當然我不準備全下，只怕有一個萬一，留著本錢可以再戰一輪。二百！」

    說罷，將兩個各寫的一百的竹片扔了進去。

    「我退了！」王兵退了。

    「我，也退有，還有籌碼可再戰一輪。」楊主薄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哈哈哈！給爺把片子拿回來擺整齊。」趙大笑著，指揮著旁邊專門負責收牌的小廝說著，這小廝只有十歲不到，就是那些被收回來的小乞丐們。

    在收籌碼的時候，趙大把手上的木板翻開了：「楊主薄，承認！」

    眾人一看，一片驚呼之聲。趙大也是十分得意：「兵者，詭道也。一手雜牌，小勝，小勝呀，哈哈哈。給爺再來一杯烈酒！」

    「果真是鬥智之術。」

    趙大狂，可緊接著一輪，他手上七成的籌碼又讓楊主薄給贏了去。

    楊主薄淡然一笑：「只有贏到最後的，才好大笑呀。」

    又一輪，趙大全滅，氣呼呼的起身站了一旁。扔了兩枚五兩的銀錠：「小的，給爺記下，十兩一場的，一會那個屋人齊了，爺要再斗一斗。」

    「好咧，給爺您記上了。」收下銀子，給了號票。

    這一桌，最終竟然是楊主薄勝了，楊主薄這才大笑：「各位承讓。看來這讀書多，自然是有智的。來呀，定下一刻鐘後三十兩的台子，這要休息片刻，休息片刻。」楊主薄的話沒有人懷疑，只看那一頭汗，就知道腦力消耗的不輕。

    當下，五兩、十兩、二十兩、三十兩的台子很快就滿了。

    這時，有一位放下了一錠黃金：「五十兩，有那位有興趣呀。賭的小了，不刺激。也不值得消耗些腦力，五十兩！」只是聽口音並不本地人。

    啪啪！光聽聲音就很驚人，重物擺在桌上的聲音，兩枚各有五十兩的銀錠。

    「一百兩，在下也認為，賭的小了不值當。」

    「好，快活！」這位又把一枚五兩的金錠放在桌上。

    山西豪商多，貴族也多，有一位華服的中年人不動聲色，也叫僕人放下了一百兩銀子，他認識放金子的人，但認識也一樣會裝作不認識。而對方也一樣。

    這兩位只是相視一笑。

    很快，這百兩銀子的台就滿了九人，這邊立即有人高喊：「開雅間！」

    「各位，就在這台子如何。」

    其餘八人都沒有意見，在他們看來，這不僅僅是鬥智，更是玩心跳呢。剛才那一局，讓他們看著就感覺很刺激，這會親自上場，也感覺被圍觀的感覺非常不錯，既然是百兩銀子一局，自然是勝也要勝得光彩些。

    這一局開始之後，楊信把王長禾拉到角落了。

    「台上，豪商家公子三人，晉商大商四人。還有兩位，一位現封輔國將軍，就是現晉王的弟弟。這些都無所謂，最後一位，就是放金子那位。是成國公的弟弟，現錦衣衛都督，就是指揮使大人。」

    「啊！」王長禾喊出來，就讓楊信給捂了嘴。

    「莫聲張，莫聲張。你往後面躲，有機會見一面就見，沒機會別強求。咱們都往後躲，找個屋子先歇歇！」楊信滿頭大汗。

    對於楊信來說，這位名為朱希孝的錦衣衛指揮使，給他的壓力太大了。

    「走，去那邊小院看看！」王長禾也是有些緊張，後世電影看得不少，錦衣衛指揮使什麼身份，可怕的很呢。

    另一邊小院，玩的是另一種心跳。

    十二選五，除了原有的十個數字之外，加了一個金，一個銀。十文一注，玩的就是心跳。

    整個場院一個時辰報一次數，受所有人監督，抽二成。原本說抽一成，但按楊信所說，抽一成利太小，抽三成都不是問題，最終改為抽兩成。

    王長禾與楊信進了院內的時候，兩大筐銅錢正按一百文一串給倒入池中。

    「池裡，現有銀一百二十兩錢七百二十！」有人在旁邊報了數，這個數字接受所有的參與者監督：「還有一刻鐘，今天就開始搖了。抽到紅票的人別走遠，一會上台可勁的搖呀！」一個大嗓門的吼著。

    旁邊正在玩九人桌的也有叫僕人過來買了幾注，只當是玩樂了。

    小閣間內，泡上茶，王長禾聽到楊信長長的吐了一口氣：「呼，要說公子這事，真是讓想不到，誰能想到還可以這樣玩！」

    「要掙銀子，三種銀子好掙。一是富人家的銀子，二是婦人家的銀子，三是福人家的銀子。」王長禾一開口，就把楊信給說蒙了，因為三個人家發言是一樣的，在楊信聽來，就是富人家。

    正準備回答，門被推開了，楊信正準備罵。

    可一看自己兩個手下一副膽戰心驚的樣，再看那兩個推門的眼神，楊信趕緊就站了起來，他知道肯定是那位大人物進來了。

    果真，錦衣指揮使朱希孝進來了，示意楊信和王長禾坐著：「坐，就是過來看著樂子，最先進來的是這玩心跳的場子，手下弟兄們買了百十文。要說那鬥智，遇上一副冤家牌，四張財竟然敗在四張富手上，也是值了。」

    朱希孝坐下，楊信與王長禾也沒敢坐，這身份差太大了。

    「剛才又放了一百兩，約定一刻鐘後再來一次，顯然不止是本官不服氣。這比的不止是智，還有心，一個不冷靜就扔進去了。坐，都坐！」

    第二次讓坐，楊信還是沒敢坐：「在大人您面前，那裡有屬下的椅子。」

    「好，你坐！」朱希孝示意王長禾坐下，然後把一個小錦包放在桌上推了過去：「莫聲張，這是點賀禮，心裡有數就是了，也別起來謝。不聲張好，這個時候安穩些！家裡本官就不去了，來年京里見吧。」說罷，朱希孝站了起來，一指楊信：「能進京，就帶上他！回頭給京里也這樣搞一個，再華麗些。」

    說完這話些，朱希孝就出去了，依然是站在人多處，等著這邊搖獎。

    木球，托盤裡一次就放三套，捧著讓貴賓區的客人查驗，然後公選一套出來。搖五次，負責搖的人也不是這坊里的人，全部是外面的客人。最初的想法是抽到紅票的搖，可大明是一個有尊卑的社會。

    自然是推舉幾位有名望的上前。而朱希孝是外客，手上又有百注值十兩的一張套票，也作為了一個負責搖那滾子的人。

    朱希孝搖過，出來的是金，當場就有無數人歡呼。

    朱希孝笑著退後幾步，然後對身邊人說道：「這是大智慧，不使詐，不作假，卻是在公正之中把銀子掙了。是個人才，而且有大才呀！」

    楊信評價著，旁邊的一位指著第二個球：「又中了。」

    朱希孝看著果真是中了，樂呵呵的說著：「今個運氣不錯，看著。」

    當天，沒有一個買中五球全中的，最多的一個買中了四個球，這是二獎。當下一個車夫打扮的人衝上台去，高舉著手上的票，他只買了一注，十文錢。

    這邊有人在不斷的翻著所有的號票記錄，將存根中的挑出來。

    當場就有算師在計算著，每一注能夠分到的銀子，十文錢中了四兩銀子的二獎，還是讓人瘋狂的。楊信手上的中了三個號，十兩銀子翻了變成了三十兩，他倒是聽明白規矩了，三獎的總額是一個準數，然後中的人多了，就分的薄了。

    這頭獎，自然也有獨中，與多人中一說，獨中肯定是巨利，但顯然不容易。

    王長禾卻沒有關心這些，楊信的一個手下正在房間裡給他說著一件大事，關係著他秀才是不是能夠順利拿到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