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看著布縉雲,目光有些深邃。。。
「布前輩,你知道絕目草之毒?」
江夏記得自己從來沒有跟人提過解絕目草之毒需要用虎頭黃精,但是布縉雲卻知道。這證明了布縉雲是了解絕目草之毒的。
布縉雲不明白江夏怎麼突然神色就大變了,他點了點頭:「知道一些。這絕目草之毒在我剛出江湖那會兒還不算是什麼太罕見的毒藥,江湖之中擅長用此毒害人的用毒高手也有不少。」
江夏聽過布縉雲的話以後整個人頓時陷入沉思之中,他看向布縉雲道:「幫我找一個沒人打擾的房間,等阿爾蘇和袁天宗回來以後立刻通知我。」
「好。」布縉雲點頭。
大約到了黃昏時分,阿爾蘇和袁天宗終於回來了。布縉雲立刻跑來通知江夏,只見江夏的屋子裡面全都是蘿蔔的碎片。
布縉雲不明白江夏呆在屋子裡一下午都在幹什麼,他對江夏說道:「掌門,阿爾蘇和袁天宗都回來了。」
「好。」江夏點了下頭,收起桌子上的傳位詔書便走了出去。
在內廳見到阿爾蘇和袁天宗,只聽見兩人正在商議著什麼。見到江夏走進來,阿爾蘇笑著問江夏:「是你對不對?是你給烏魯斯下藥,然後害得他去姦污了珂察沁和巴珠日樂兩位夫人對不對?」
見到阿爾蘇一副我已經猜到了的表情,江夏一頓無語。「我在你心裡就是這樣的形象嗎?一有壞事兒你就想到我。」
不過不滿歸不滿,最終江夏還是無可奈何地點了點頭。
江夏從懷中取出達延汗遞給他的那份傳位詔書,笑著說道:「恭喜你四王子殿下,看來很快我就得稱呼你為『可汗』了。」
阿爾蘇眼睛微微一張,興奮之色從眼中一閃而過。他趕緊接過那詔書展開,掃了兩眼以後阿爾蘇帶著五分激動和五分感動說道:「父汗......父汗最終還是把汗位傳給了我......」
「殿下,讓老夫看看。」袁天宗道。
阿爾蘇順手把詔書遞給袁天宗,袁天宗看過以後也十分高興地叫了一聲:「太好了。有了這份詔書,我們的大事基本就成功了一大半,接下來就等......」
袁天宗後面的話沒有繼續說出來,因為誰都知道他後面的話是什麼。接下來就等達延汗駕崩了。
這話要是當著阿爾蘇的面說出口,難免會令阿爾蘇有些尷尬。
「殿下!殿下!」
一名侍衛飛快地平跑進來,在進門的時候還本門檻絆了一跤,摔的頭破血流。
「大事不好了,可汗他突然病危,如今正通傳所有王子和八大部落酋長進宮進宮。」
「什麼?」阿爾蘇眉頭一皺:「那為什麼宮裡沒人來通知本王?」
「肯定是滿都海故意讓宮裡的人不通知你,以拖延時間。」袁天宗道:「殿下,現在情況危急。你先進宮去,我立刻去城外通知大軍集結。」
「好。」阿爾蘇點了點頭。
江夏道:「別急,我和我的人陪你進宮。」
江夏他們一行六人,除了江夏自己以外個個都是一等一高手,有他們陪伴阿爾蘇足可以保證阿爾蘇的安全。
阿爾蘇看著江夏十分感動,說了一聲:「好,多謝。」
「這麼客氣幹嘛。」江夏輕輕捶了一下阿爾蘇的胸口,然後讓布縉雲去召集蕭殺、尹人面、雪如沁、張猛四人。
江夏他們六個人各自換了一身阿爾蘇的近衛軍服,然後混在阿爾蘇的一隊近衛之中往汗庭王宮走去。
到了王宮入口,幾名侍衛攔住阿爾蘇他們,喝道:「什麼人?王宮已經戒嚴,任何人不得隨意出入。」
「啪!」阿爾蘇一耳光煽在那名侍衛的臉上,直接將他煽翻在地。「瞎了你的狗眼,本王要進宮也是你能攔的?」
說完,阿爾蘇直接掃了一眾王宮侍衛一眼,冷聲道:「所有人聽令,若有人膽敢阻攔本王,格殺勿論!」
「是!」阿爾蘇手下的近衛齊聲應令,一眾王宮侍衛嚇了一大跳,再也沒有人敢跳出來阻攔。
阿爾蘇帶著江夏他們急急忙忙的往孟和宮趕去,果然孟和宮外已經站滿了人。
九大部落的酋長,圖魯、烏魯斯他們四個王子全都在。阿爾蘇憤怒於滿都海故意讓人不通知自己之餘,忍不住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忘記通知烏圖雅了......
江夏明顯看出了阿爾蘇心中所想,他低聲對阿爾蘇道:「今天恐怕會有一場大亂鬥,烏圖雅不來反倒是更加安全。」
阿爾蘇看了江夏一眼,點了點頭。
太醫院的首席突然從孟和宮裡走出來,高呼道:「可汗召見九位酋長、五位王子殿下。」
阿爾蘇立刻走過去,跟著九位酋長一起走進孟和宮。
江夏擠到那太醫院的一名太醫身旁,低聲用蒙語問太醫:「太醫,為什麼可汗正午的時候都還好好的,現在突然就病重了?」
太醫看了江夏一眼,眼神充滿著濃濃的不屑,根本沒有理會他。
江夏心中暗罵了一句,然後從懷裡取出一塊玉佩塞到太醫手中。
那玉佩的玉質極好,入手溫潤光滑。太醫低頭看了一眼,眼睛頓時一亮。雖然他不知道那玉佩究竟價值幾何,但基本能肯定這必定是個價值不菲之物,在蒙古要找雕工如此精細的玉佩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呢。
太醫左右看了一眼,然後收下玉佩低聲對江夏道:「可汗這是中毒了。」
「中毒?」江夏愣了愣,低聲道:「是絕目草之毒發作嗎?」
太醫有些驚訝地看了江夏一眼,「你怎麼知道這麼多?還知道可汗中了絕目草之毒?不過你可猜錯了,讓可汗突然病發的是紫迦羅葉毒。」
「紫迦羅葉?這是個什麼東西?」江夏不解。
「跟你說了你也不懂,反正就是咱們蒙古的一種特有毒物,本身是沒有毒的,但若是混雜了可汗經常喝的瓦青果釀的酒就會變成要人命的劇毒。好了好了,不跟你多說了。」
太醫急急忙忙地走開了。
江夏腦中不停地想著:「絕目草之毒?紫迦羅葉?瓦青果酒?」
絕目草原本是中原的一種毒物,不過近年來已經十分稀少罕見。紫伽羅葉卻是蒙古的一種特有毒物,並且還要混合瓦青果酒才會變成劇毒。
如此說來,下絕目草之毒的人和下紫伽羅葉毒的人應該不是同一個人才對。
下紫伽羅葉的人明顯對達延汗的習慣十分了解,推論下來就以滿都海嫌疑最大。
那麼問題來了,下絕目草之毒的人是誰呢?
江夏眼睛微微一眯,自言自語道:「難道真的是他?」
「父汗!」「可汗!」
「嗚嗚嗚......」
江夏突然聽見孟和宮內傳出來幾聲悲呼,然後便是一陣痛哭聲。
江夏知道出事了,很可能達延汗已經駕崩。
果不其然,九大酋長和五位王子從孟和宮裡走出來,他們裡面有不少人都大聲嚷嚷著:「應該由二王子繼承汗位,他是可汗和哈屯所生的嫡子,又是長子,理應由他繼承汗位。」
當然,也有人再說:「憑什麼?四王子也有資格繼承汗位,並且可汗生前就已經屬意由四王子繼承汗位了。」
「你說可汗生前就已經屬意,證據呢?證據呢?」
「夠了!別吵了。」一名白髮蒼蒼的老者大聲喝道。
這名老者明顯威望極高,他一發聲,幾乎所有人都安靜下來。
老者說道:「難道你們沒有聽見可汗臨終前說的話嗎?他讓我們按照詔書上所說的做,現在最重要的是要找到可汗的傳位詔書!」
「詔書在此!」兩名劍童推著坐在輪椅上的袁天宗走來,在袁天宗的身後還跟著一隊侍衛。
袁天宗右手高高舉著現在江夏遞給他的詔書,再次說道:「可汗的詔書在我這裡,現在由我為大家宣讀。」
「我們怎麼知道你那詔書是真的還是假的?」烏魯斯冷著臉道。
袁天宗笑了笑,說道:「等我念完詔書以後,會把詔書交給達目阿赤濟農驗證真假,二王子殿下不必心急。」
「好,你念吧,念完以後把詔書遞給我看看。」老者點頭說道,顯然他就是袁天宗口中的達目阿赤濟農。
這達目阿赤濟農並非僅僅是一個名字,而是名字加官職。懂蒙語的人都知道,「達目阿赤」是「鎮壓」的意思。而「濟農」則是蒙古人對於「副可汗」的稱呼,又叫做「小可汗」。
在整個蒙古,除了達延汗以外,他就是官職最高的人。所以也怪他的威望會那麼高了。
袁天宗展開羊皮詔書,念之前還衝著阿爾蘇笑了笑。
只聽見袁天宗念道:「大元大可汗令.......」
袁天宗念的是蒙語,翻譯成漢話大概就是說:「再偉大的人,終究逃不過生老病死。我巴圖猛克(達延汗的本名)也是一樣。我若死後,我的汗位就傳給......」
念到這裡的時候袁天宗停頓了一下,接著才微微一笑念下去:「大王子,圖魯博羅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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