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起來了,太和殿上居然打起來了。
一開始還是江夏以一敵五六七八,不過他實在是太厲害,這些文臣又怎麼可能進得了他的身。
然後拖架的人摻合進來,文臣一打急眼了便是老拳亂揮。結果平日裡素有過節的這些臣子們竟然相互毆打起來。
太和殿上亂成一團。
朱厚照一開始還沒有反應過來,等到他反應過來以後太和殿上已經打了好一半天了。
「夠了!」朱厚照大吼一聲,一腳將面前的龍案踢飛出去。
龍案砸在地上「哐當!」一聲巨響,然後朱厚照大聲吼道:「來人啊,凡是還在扭打之人一律抓起來杖責五十!」
挑起事端的罪魁禍首江夏早已經飄飄然離開了戰鬥中心,打到後面打來打去的全是那些文臣。
太和殿外的帶刀侍衛衝進殿內,大殿之中再無一人扭打。很多人伸手摸著自己臉上的瘀傷,心中還未搞明白自己是什麼時候和人打起來的,為什麼要打起來。
見到眾人都停手以後,朱厚照大聲喝斥道:「成何體統?你們看看你們究竟成何體統?太和殿上敢出手打鬥,你們膽子也太大了,完全不把朕放在眼裡。
如此大不敬,統統都應該推出午門斬了!」
「皇上息怒,微臣知罪,微臣罪該萬死。」
太和殿上所有大臣趕緊跪在地上,沒有一個人敢多說什麼。天子之怒代表著什麼?如果他說推出午門斬首,那麼任憑你究竟有多麼位高權重,門生故吏究竟遍布天下多少個地方。那也一樣是個死,砍起頭來都是一刀下去碗大個疤,絕對不會比其他人特殊到哪兒去。
朱厚照憤怒地掃了眾人一眼後怒氣沖沖地說道:「朕不希望這次的事還有第二次,若是再犯朕決不輕饒。南巡一事朕還是決定要去看看,若是有鬼神,朕乃天命所歸理應順應天命。若是有陰謀,朕也無所畏懼!禮部著手準備此事,十日以後出發。」
「微臣遵旨。」靳貴道。
「好了,今日就到此為止,退朝!」
說完,朱厚照雙手後負,怒氣沖沖地離開了。
一眾大臣離開了太和殿以後江夏直接跑到了乾清宮找朱厚照,剛到乾清宮門口江夏就遇到了張永,張永笑著說道:「江兄弟,皇上在裡面等著你呢,快進去吧。」
江夏點了下頭後走進乾清宮中。
剛一進去就看見朱厚照哈哈大笑道:「大哥,妙啊,高招啊。居然用這個辦法搞定了南巡一事,真是太妙了。」
江夏前來不是為了和他慶功的,而是為了另外一件事,他問朱厚照:「你不會告訴我你真的要帶著大批隊伍南巡吧?」
朱厚照聽後眼睛一亮,立刻說道:「當然不願意了,難道大哥你有什麼好辦法?」
江夏笑著點了點頭,神神秘秘地說道:「走,跟我一起去皇族龍探衙門。」
「好。」
朱厚照換了一身便裝和江夏出了皇宮,沒走幾步就到了皇族龍探衙門。
進入到衙門以後江夏讓人喚來尹人面。
誰知道江夏等了半天沒有等來尹人面,卻等來了一個彪形大漢。大汗留著一臉誇張的絡腮鬍,胸前的衣襟微微敞開,露出雜亂的胸毛、古銅色的皮膚以及菱角分明的肌肉。
江夏仔細打量了一下來人後問道:「尹二哥,是你嗎?」
「是的,掌門!」彪形大漢粗聲粗氣地說道。
江夏微微一怔,接著才反應過來。尹人面恐怕是還沒有從上次抓捕採花大盜那事的打擊裡面走出來,所以故意將自己打扮成如此陽剛的形象。
江夏指著朱厚照問尹人面:「尹二哥,接下來有一段時間你可能要假扮成他的模樣,你沒問題吧。」
尹人面仔細打量了一下朱厚照,然後使勁搖頭道:「不行不行,太娘們的我現在一律不扮。」
「什麼?你說朕是娘們?你看看朕,朕丰神俊朗英偉不凡有哪一點像娘們?」朱厚照激動地說道。
「朕?」尹人面驚叫一聲:「你是皇上?」
「嗯。」朱厚照矜持地點了點頭。
尹人面正準備下跪行禮時,江夏擺擺手道:「不用行禮了,有正事兒說。」
尹人面「哦」了一聲,當真就沒有行禮。
江夏道:「尹二哥,你接下來要扮的就是皇上,這件事很重要,你就委屈一下。」
「江夏!什麼叫委屈一下?扮我很委屈嗎?」朱厚照更加激動了,樣子像是被踩著了尾巴的貓。
尹人面仔細打量了一下朱厚照,最終只能無奈地點了點頭。
緊接著尹人面按照朱厚照的模樣製作了一張人皮面具,然後敷在自己臉上再細微修正了一下後真的是幾可亂真。
然後朱厚照交代了一些尹人面自己平日裡的喜好和習慣,接著便回宮召集了內閣大臣們開會,通知他們自己將閉關十日沐浴焚香,以便祭祀龍靈之時不會冒犯了它。
這個提議合情合理,再加上平日裡朱厚照本來就喜歡佛家典籍,所有內閣大臣們也不疑有它。
朱厚照交代了一下朝政事務以後便在選擇在太廟閉關。
次日,由尹人面扮成的朱厚照在眾目睽睽之中進入到了太廟之中,而此時此刻江夏和朱厚照已經喬裝打扮出了京師。
於江夏他們一起出行的還有布縉雲、於忍、冷雨、千絕行、馬雲峰、蘇媚娘以及韓慕楓、鍾彬他們八人。
為了安全起見,江夏把布置了耿中秋帶領皇族龍探一路暗中保護,總之絕對要避免朱厚照出一點點意外。
出了皇宮,朱厚照興奮不已。他不停地問著江夏自己先去什麼地方,江夏的計劃自然不必多說,拉著朱厚照就直接往揚州趕。
他為什麼要廢這麼大的功夫將朱厚照龍出來?其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提前殺到揚州,殺那些兩淮鹽政官員以及鹽商一個措手不及。
從京師到揚州,若是朱厚照隨大部隊前行走陸路可能需要一個多月的時間。但是江夏帶著朱厚照直接坐船從京杭大運河到揚州,若是路上不耽擱的話頂多也就十來天的時間就到了。
可惜江夏沒有料到的是,他前腳剛剛出京師,後腳他出京師的消息就已經送到了劉瑾的桌上。
劉瑾一看消息上稱江夏是帶人乘船走的京杭大運河,他頓時冷笑起來。
「想要先一步到揚州查獲證據,然後再等皇上到揚州以後把他們一網打盡。這個想法也太天真了一些,當真以為我劉瑾是雲南那些傻瓜嗎?」
劉瑾回頭看向屋內站著的兩人,一個長著鷹鉤鼻,一個右手是一個白晃晃的鋼鉤。東廠十八個大當頭裡的飛鷹和銀鉤二人。
劉瑾也沒對他們二人說什麼,只是比劃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二人齊齊抱拳行禮道:「屬下告退。」
京杭大運河的河面之上,一艘大船正平穩地向前行駛著。令江夏比較欣慰的是,朱厚照雖然不會游泳但也沒有暈船的毛病,所以走了一天船除了靠岸買過一次吃喝的食物以外基本就沒有停過。
朱厚照久居京師,很少坐船,所以這剛開始還覺得比較新鮮。再加上馬雲峰這傢伙在船上開賭局,贏起朱厚照的銀子來一點兒也不手軟,最後朱厚照提議和馬雲峰一起玩兒江夏教給他的鬥地主。
掌握不了技巧的馬雲峰一開始也輸了不少,而後才開始慢慢穩住局面。
到了夜晚,河面平靜,河風徐徐吹著。
月光、繁星倒映在河面上,整個夜顯得十分安靜、美麗。
朱厚照坐在床頭,兩腿垂在河面上,低聲說道:「無絲竹之亂耳,無案牘之勞形。出了皇宮,離開了京師,好像連這天都比京師里的要美上許多。」
「吃慣了山珍海味,偶爾吃吃家常小菜你可能會覺得可口。但若常常吃家常小菜,你又會懷念山珍海味了。你一出生就貴不可言,所以才會覺得這種平凡的生活十分安逸美好。」
江夏說著,走到朱厚照身旁坐下。
朱厚照扭頭看向江夏,微微笑著說道:「其實有的時候我很羨慕你,想說什麼就說,想做什麼就做,想去哪兒就能去哪兒,自由自在無憂無慮。」
江夏想了想後拍了下朱厚照的肩膀,雙目看向遠方道:「只要有一顆自由的心,無論你在什麼地方你都會覺得自己是自由的。」
「咦?」
江夏話剛說完眉頭立刻皺了起來,前方三艘大船正往他們這邊駛來。船頭亮著火把,而江夏那過人的眼力還看見船頭站了不少人,每個人手中都拿著兵器。
江夏站起身,往船尾方向遠遠眺望,船後面也跟著三艘大船。
一共六艘大船已經對他們這艘大船形成了合圍之勢。
江夏心念一轉便明白過來,他暗道一聲:「糟了!」
江夏頓時明白自己算漏了一點,自己一直把朱厚照當做一個需要藏匿的目標,卻忘記了自己其實也是一個目標。
如果要做到萬無一失,其實應該讓尹人面再給另外一個人化妝,偽裝成他江夏的模樣在京師晃悠才對。
想到這裡,江夏腦海之中立刻開始思慮對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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