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侯府發生的事情,很快就傳了出去。
福清公主有喜,太上皇、馬娘娘、朱標、朱雄英、徐妙錦等集體前來探視。
這本身就是一種無與倫比的榮耀。
可以這麼說,能享受這種待遇的,估計也就皇后、太子妃等寥寥數人。
現在福清公主享受到了,可見安平侯在皇家心目中的地位。
這才是真真正正的權勢。
雖然安平侯沒有擔任任何實際職務,可他的權勢才是真正的人臣巔峰。
但緊接著一個更加炸裂的消息傳出。
太上皇和馬娘娘當眾指親,生男為駙馬,生女為太孫妃。
重點是生女為太孫妃。
這句話的意思反過來是不是,這個女孩嫁給誰,誰就是太孫?
仔細想想,以陳景恪對皇家的影響力,並非沒有這種可能。
如此一來,福清公主肚子裡的那個孩子,就不一般了啊。
討厭陳景恪的人很多,並不是所有人都想巴吉他,大把的人對他不屑一顧。
本來這些人是不準備送賀禮。
你安平侯有後和我有什麼關係?
我對你無所求,也不給你送禮,你能奈我何。
然而現在情況變了。
你可以不巴結安平侯,卻不能不在意他的那個孩子。
是個男孩還好,駙馬多了去了。
如果是個女孩
於是,不論原本作何想的人,都紛紛準備了一份厚禮。
本就打算送禮討好的人,更是將禮品的分量提高了好幾倍。
這一天,洛陽百姓發現,各種滋補用品變的緊俏起來。
各達官顯貴、社會名流,紛紛上街採購各種奢侈品。
然後一車車的禮品被送往了安平侯府。
對此陳景恪深感無力,不過他依然堅持了底線。
每家都只收了普通的平時能用得上的禮物,其餘全部婉拒。
即便如此,也足足堆滿了兩個倉庫。
更讓他無語的是,他每次進宮,朱雄英都會扯著嗓子喊:
「景恪,我兒媳婦可還好?」
每次他都會反駁:「你怎麼知道是兒媳,萬一是女婿呢。」
問的多了,他都懶得反駁了,全當沒聽到。
朱雄英也不知道哪來那麼多閒心,每天樂此不疲。
這些都是小插曲,陳景恪大多數時間,還是放在了五nian計劃上。
每天海量的數據匯總過來,他們要負責統計,還要甄別真假。
還要根據這些數據,制定下一期計劃,忙的不可開交。
本來準備好的,今年發表《大同世界》的事情,也不得不暫時擱置。
對此方孝孺和解縉是最失望的。
這倆人突出一個看熱鬧不嫌事兒大,早就想讓陳景恪炸一炸現在的文化圈了。
——
南洋爪哇島現在已經改名為魯國。
經過兩個月的航行,魯王朱檀終於到達了他的封國。
雖然非常荒涼,臨時國都也只是一片低矮的房屋,放在大明連個大鎮子都不如。
可在他眼裡,這一切卻顯得那麼的珍貴和親切。
只是傅安這個淡馬錫總督太小氣了。
雖然是臨時房屋,可這修的也太寒酸了吧。
放在大明那會兒,當豬舍都嫌簡陋。
不過他也只是默默吐槽幾句,並沒有真的怪罪傅安。
他在坐鎮過遼東,很清楚下面工作的難處。
傅安同時給十五家封國修建臨時定居點,是一件非常麻煩的事情。
能弄成這個樣子,已經不錯了。
而且,條件簡陋才好,這樣等將來魯國發展起來,他才更有成就感。
當初朝廷要大分封,他作為最年長的未分封親王,自然是排在第一位的。
而且作為親王,他比一般的諸侯王多了許多特權。
比如挑選封地的位置。
雖然朝廷不可能完全滿足他的要求,但也會參考他的意見。
經過無數次的思考對比,最終他將封地選在了爪哇島。
別的島嶼要麼太小,零零碎碎的不好發展。
要麼太大,不可能單獨分給一個諸侯王,必須要和其他人分享。
分享就意味著將來有可能起爭端。
他沒有太大的理想,也不想介入各種紛爭,只想在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安生過日子。
爪哇島符合他所有的需求。
面積不大不小,正好可以單獨分給他這個親王。
處在南洋島鏈的最外圍,遠離其他島嶼還不是交通要道,可以關起門過自己的日子。
當然,作為一個接受過新思想的親王,他知道孤立政策是沒有前途的。
日子想過的滋潤,必須要在大明的宗藩體系里找准位置,一個不威脅別人又不可或缺的位置。
爪哇島也能滿足他的這個需求。
香料。
這裡盛產香料,有香料群島之稱。
他只需要為大明體系內的國家提供香料,就能確保日子過的很滋潤。
對於他的這個選擇,老朱也沒說什麼。
這個兒子謙恭下士、博學多識,喜好風雅之道,不喜俗務。
這一點大家都是知道的,而且也沒人指責什麼。
朱橚的喜好,確實有點不登大雅之堂。
至少對皇族來說,有點上不了台面,屬於是不務正業。
當然,現在朱橚登上了行業巔峰,情況又不一樣了。
朱檀的喜好則不然,這是妥妥的賢王格調,放在任何時期那都是值得誇讚的。
所以,當朱檀表明自己的追求之後,老朱很爽快的就把爪哇島封了給他。
而且因為朱檀在遼東坐鎮過幾年,魯王府也是有一定基礎的。
所以他的封國起點更高。
也不用擔心會被國相府奪權之類的。
甚至國相府都是以他魯王府的原班人馬為主組建的。
朝廷配備的官吏,都去了中下層。
也因此,在到達爪哇島之後,只用了半個月時間就初步安置下來。
並且建立了上下通達的秩序。
就在他雄心勃勃,準備放手大幹一場的時候,一場天災襲來。
暴風,前所未有的大風暴來襲,海浪能有數丈高。
水桶粗的樹幹都被攔腰吹斷。
之前暫時堆放在外面的各種物資,在大風裡猶如紙片一般飛舞著飄向遠方。
躲在低矮的小屋裡,看著這一切,朱檀心中猶如在滴血。
比起物資上的損失,他更擔憂的是遷徙來的百姓。
不知道要損失多少人。
等等他猛的回頭打量起這低矮的小屋。
發現在狂風裡竟然能保持不散架,為主人提供最後的庇護。
這一刻,他全懂了。
原來不是傅安小氣,而是太負責了。
這時他腦海里不禁浮現出,陳景恪經常說的一句話,因地制宜。
「因地制宜因地制宜原來這才是因地制宜」
這一刻,他似乎悟到了很多。
暴風颳了一天一夜才停歇,居住地已然一片狼藉。
看著這一切,大家心中不禁生出沮喪之感,很多人甚至失聲痛哭。
朱檀卻召集所有人,開了一場會議。
他將自己能想到的鼓舞人心的話,全都說了一遍。
雞湯管不管用不知道,但他這個主心骨沒有亂,確實有助於穩定人心。
尤其是他最後宣布,會在這裡樹立一塊石碑,記錄今天發生的一切。
供後世紀念瞻仰。
這是一劑強心針,激發了大家的鬥志。
之後各級官吏出動,組織百姓和軍隊進行救災。
最後統計下來,有一百三十八人死於大風,四百餘人受傷者。
至於財物的損失他們帶過來的財物,九成損失一空。
尤其是糧食,損失更大。
「如果沒有外來援助,最多二十天我們的糧食就要耗盡。」
聽到這個消息,朱檀的眉頭緊緊皺起。
別的事情都好辦,獨獨不能沒有吃的。
於是他下令,一邊派人去淡馬錫、楚國求救,一邊派出軍隊捕獵,派出水手去捕魚。
儘可能的延緩糧食的消耗。
但糧食不足的消息根本就瞞不住,本就沉浸在悲傷里的百姓,這下徹底慌了。
再也沒有心思去幹活。
這次就算朱檀舌燦蓮花都沒用。
朱檀首次感受到,什麼叫無能為力。
作為親王,他的人生太順了,就算有困難也從來都沒有慌過。
因為他知道,再大的困難,找老頭子哭一哭就都解決了。
可現在,他沒地方哭,也不能哭。
作為一國之主,他要是哭了,人心馬上就能散的一乾二淨。
他首次感受到,肩負一國的壓力。
也隱約感受到了,自家老頭子和大哥承受的壓力。
深吸口氣,他眼神里的軟弱和惶恐慢慢消失,最終只剩下堅毅。
現在,輪到我來肩負一國百姓了。
如果朱元璋看到這一幕,想必會非常的欣慰。
然而困難並不會因為決心就消失不見,糧食問題依然籠罩在所有人頭頂。
不解決這個問題,就無法安定人心。
就在朱檀絞盡腦汁的思考,如何拼湊一些食物的時候,一個人出現在他面前。
這個人他非常熟悉,就是當初為他們引路的淡馬錫使者。
那使者帶著他來到一處空地,掀開一塊石頭露出一個洞口。
裡面裝滿了糧食。
朱檀驚喜的道:「糧食這傅總督他算到了?」
那使者恭敬的道:「這些糧食,大部分是之前從爪哇土民手裡收繳來的。」
「傅總督沒有全部運走,而是留了一部分以備不時之需。」
「沒想到今日恰好用到了。」
朱檀是何等人也,自然知道這只是場面話。
傅安這是在給諸侯王下馬威,告訴大家淡馬錫才是南洋的中心。
淡馬錫總督才是南洋話事人。
只不過他用的方法很高明,不會引起大家的反感。
畢竟天災非人力所能操控,他也確實幫大家解決了大難題。
有些反應遲鈍的,甚至都無法領會到他這一層意思。
只會感激他的幫助。
但就算再遲鈍的人,都能通過這件事情明白一個道理,淡馬錫的影響力無孔不入。
以後想做什麼事情,必須要考慮到傅安的想法。
更準確的說,是考慮淡馬錫總督的意思。
朱檀看出了傅安的想法,對此他並沒有說什麼。
本來他就沒打算搞事,有個強勢的總督,對他來說反而是一件好事。
畢竟,淡馬錫總督代表的是朝廷,有他彈壓諸侯王不敢亂來。
至於總督府會不會反過來欺辱諸侯王
純屬想多了,真當諸侯王是吃白飯的。
有了這批糧食,魯國就能支撐到下一批糧食送來,民心終於安定下來。
大家投入到了新一輪的建設中去。
朱檀也給洛陽寫了一封信,將這裡的一切都一五一十的講了一遍。
重點提了傅安對大家的幫助。
不是陰陽怪氣,也不是內涵傅安,而是真的誇讚。
朱檀不知道的是,這場風暴受影響的不只是魯國一地,整個南洋都被波及。
剛剛到來的諸侯王們,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各家的損失都非常大。
不過還好,人員損失都在可接受範圍內。
而且有了傅安提前布局,糧食問題也都得到解決。
總體來說,算是有驚無險。
然後,驚魂初定的諸侯王們,幾乎做出了和朱檀相同的選擇。
一邊寫信對傅安表示感謝,一邊寫信給洛陽匯報這裡的情況。
朱楨得知這些消息後,感嘆道:
「這次誰也無法阻擋傅安入閣了。」
許柴佬也點點頭,說道:「傅總督確實是為能臣。」
「等諸侯國穩定下來,必然要入中樞的。」
說到這裡他心中有些感慨,若非當初自己軟弱,入閣的恐怕就是自己了。
不過也沒什麼可後悔的,至少現在自己過的也不錯。
楚王朱楨對他信任有加,政務悉數委任於他,無條件支持他的變革。
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
事實也確實如他們所想,幾個月後洛陽接到諸王的奏疏,朱標對傅安讚嘆不已。
「傅安果能臣也,可入閣景恪你以為呢?」
陳景恪思索片刻,說道:「內閣確實也該換屆了,有幾個老人需要退。」
「陛下若對傅總督滿意,自可以命其入閣。」
「不過,南洋那一攤子,也需要一位能臣去接手。」
「最好讓其提前赴任,作為副手在傅總督手下鍛煉一年半載,再轉正。」
朱標深以為然的道:「此乃老成謀國之言,只是你以為誰能擔此重任?」
陳景恪並沒有直接說讓誰去,而是說起了標準:
「此人需有一定的背景,否則無法震懾諸侯王。」
「還要懂新政,具有開闊視野」
朱標眉頭微皺,現在懂新政的人不少,反倒是符合第一條標準的人比較少。
符合兩者的就更少了。
眼見一時拿不出合適的人選,兩人倒也沒有著急。
傅安入閣至少也是明後年的事兒了,有的是時間挑選合適的人。
不過讓他們沒有想到的是,老朱知道此事後,直接給出了一個選項。
「你們覺得傅忠怎麼樣?」
「傅忠?」朱標露出深思之色。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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