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朗只好和程依依在產房門口坐下。
「許朗。」程依依突然很委屈的樣子,「我真的不想生孩子,太疼了。」
「呵呵呵呵。」許朗握住程依依的手笑道,「生孩子哪有不疼的。不過也就疼那麼一陣子,生完就好了。你想想,一個可愛的小生命從你的身體裡孕育誕生,這難道不是一件很偉大的事情嗎?」
「偉大你怎麼不生?」程依依靠在了許朗的肩膀上,「你們男人真不是東西,舒服的事都是你們的,痛苦的事都是我們女人的。」
「呵呵,這事怪不得我們男人,要怪只能怪老天爺。」許朗伸手摟住了程依依的肩膀,「依依,還記得你第一次靠在我肩膀上是什麼時候嗎?」
「當然記得。」程依依依偎在許朗的懷裡,「那個時候我還哭了呢。」
「是啊,一轉眼已經五年了。」許朗頗有感觸的說道,「現在你可以光明正大的靠著我了。」
「許朗。」程依依從許朗的懷裡直起身子,「你老實交代,那個時候你有沒有什麼想法?」
「天地良心。」許朗笑道,「那個時候三更半夜的,又是荒郊野外,我能有什麼想法?」
「我不信。」程依依嘟了嘟嘴。
「依依。」許朗忍不住在程依依的額頭上親了一下,「我要是說有想法你是不是很高興?」
「你要是有想法我就踢死你。」
兩個人正在打情罵俏,一聲嬰兒的啼哭從產房中傳了出來,兩個人同時站起了身:「生了。」
碧荷從產房中跑出來:「許先生,大奶奶,二奶奶生了,是個男孩。」
「我當爸爸了。」許朗一把把程依依抱起來,「我當爸爸了,我有兒子了。」
「把我放下。」程依依喊道,「又不是我生兒子,你抱著我幹嘛?」
許朗把程依依放下,又抓住了旁邊一個自己也不認識的明朝人:「我當爸爸了,我有兒子了。」
「恭喜許老爺。」那個明朝人認識許朗。
「同喜,同喜。」許朗笑的合不攏嘴。
榆林灣大酒店的包間裡,史顯揚、柳冠南等人正在和許朗開懷暢飲。
「終於當爹了。」柳冠南舉起酒杯,「先慶祝一下。」
「冠南。」孫天昊問道,「你什麼時候當爹啊?」
「這事我哪知道,應該快了吧。」柳冠南笑道,「回家繼續努力。」
「顯揚,你什麼時候結婚?」孫天昊又問道。
「應該也快了。」史顯揚答道,「我已經找人去提親了。」
「顯揚,你真的要入教嗎?」許朗自從回來之後一直沒空問過史顯揚這個問題。
「是的。」史顯揚放下酒杯說道,「只有宗教才能給人心靈的平靜,也只有宗教才是一個人最後的歸宿。」
孫天昊有點聽不明白:「最後的歸宿不是死亡嗎,怎麼成了宗教了?」
「天昊。」史顯揚說道,「死亡是任何生命的最終歸宿,但不是精神的歸宿。從古希臘的時候,人類就開始探求人生的價值和意義,但是直到咱們那個時代,這個問題依舊是沒有答案的。」
「這個問題本來就沒有答案。」柳冠南插話道。
「不,應該有答案。」史顯揚不同意柳冠南的說法,「宗教是一門人生哲理的基本教育。提供人類最基本的精神食糧,揭示人生的真正意義,是人的精神世界最後的支撐。劃分人類的最低道德底線和指明人類最高的思想情操的境界。也只有宗教才能最客觀地剖析人的本質,正確解釋人的來龍去脈,從人對生命渴求的角度講解人生的意義,讓人充分認識自我,幫助人坦然面對人生順境逆境,發現人生的樂趣,享受人生的真正快樂。」
孫天昊還是沒怎麼聽明白:「顯揚,你說的太高深了。」
「一點都不高深。」許朗笑道,「人應該有點信仰,當然信什麼教無所謂。但是假如一個人什麼信仰都沒有的話,不相信有天堂,不相信有地域,不相信有報應,那麼也就意味著這個人什麼事都敢幹,尤其是什麼壞事都敢幹。」
「許朗,這話你說的有點絕對了吧。」柳冠南說道,「不信教的人大有人在啊,難道他們都能幹壞事?」
「冠南,你誤解了我的意思。」許朗解釋道,「我不是說一定要信教,但是一定要信點什麼。舉一個最簡單的例子,如果你告訴你一個人,不能做壞事,做了壞事要下地獄,要遭報應。他和你說,你這是胡說八道,世界上沒有地域,沒有報應,那你說他還有什麼事是不敢做的。一個人如果沒有一點敬畏的心理,那他就什麼事都可以做,尤其是他還打著最崇高的旗幟。」
「算了,不說這件事了。」史顯揚制止了這個話題,「今天咱們在一起,一來是慶祝許朗當父親了,二來我還有個事想和你們商量一下。」
「你還有什麼事?」許朗問道,「結婚的事?」
「不是。」史顯揚舉起酒杯,「我想找人在榆林灣辦一份報紙。」
「辦報紙?」史顯揚的話把幾個人都驚呆了一下,「你怎麼會有這個想法,你想辦什麼樣的報紙?」
「哥幾個,這裡沒有外人,我也不瞞大家。」史顯揚又放下來了酒杯,「我給穿越大會提交的那份機構改革的議案雖然勉強通過了,但其實那不是我的初衷。」
「那你的初衷是什麼?」幾個人同時問道。
「我以前關於成立憲法法院的事情一直被穿越大會否決,而現在穿越大會的權力也越來越大。這次關於燾敏和燾功的財產問題,我本來想啟動違憲審查機制,但是現在又被否決掉了。」
「可這沒什麼問題啊。」柳冠南打斷了史顯揚的話,「穿越大會這種機制是咱們從一登陸就確定的,而且到現在也基本沒出現過什麼大的差池。最高權力屬於穿越大會難道不對嗎?」
「最高權力屬於穿越大會這本身就不對。」許朗突然回答了柳冠南的問題,「我明白顯揚的意思了。」
「你明白他什麼意思了?」柳冠南和孫天昊都沒明白,「你們倆到底想說什麼?」
「冠南,我其實不想再提傷心的往事。」許朗看了看柳冠南的斷臂,「高麗行動是我提出來的,也是穿越大會同意的,所以這次行動的失敗並沒有追究任何人的責任。但是損失誰來承擔?在當初孔有德降清、旅順失陷的情況下還貿然出擊遼東其實是錯誤的。穿越大會這種體制在一開始的時候也許是最管用的,可是現在我們正在慢慢的向一個國家和社會的模式來轉變,最高權力屬於任何一個部門都極有可能造成決策的失誤性,哪怕這個決策是所有人的意見,因為沒有制約的權力往往被濫用。」
「不光是有沒有制約的問題。」史顯揚讚賞的看了許朗一眼,接著說道,「這種體制的弊端就像古雅典的陶片放逐法一樣,根據這種體製作出的判決,在相當程度上取決於大會會員的情緒,而會員的情緒常常因為各種因素波動不定,他們的判斷未必都是經過深思熟慮的。你們可以想一下,300多個會員,到底有多少是真正了解高麗行動的,有多少是真正知道榆林軍和八旗兵力量對比的。」
「所以你提出來了要加強委員會的權力?」孫天昊問道。
「對。」史顯揚答道,「我的初衷就是希望能用委員會來制約一下穿越大會。我們現在還不能完全實行三權分立的制度,我的想法可能你們也不同意,但我覺得委員會的決議也許更有合理性。」
「如果是這樣話。」柳冠南說道,「那不就成了精英政治了嗎,什麼事都是由那9個委員,甚至是委員長一個人來做決定。」
「還有一個問題。」許朗又問道,「現在已經有人提出來穿越大會這種體制沒有效率,而我們下一步的工作還是要放在軍事方面。況且咱們已經通過了第十五修正案,如果穿越大會的權力再受制約,那會不會將來委員會和穿越大會有什麼矛盾,到時候真的就成了推諉扯皮了。」
「任何的體制都有他的優點和弊端,這個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史顯揚舉起酒杯,「先喝一個吧,反正現在穿越大會也開完了,第十五修正案也出台了,起碼一兩年之內是改變不了什麼了。我也就和你們幾個說說,咱們哪說哪了,到此為止。」
眾人都喝了一杯酒,許朗放下酒杯問道:「那咱們還是聊聊你想辦的報紙吧,我對這個還是比較感興趣的,你想具體怎麼辦?」
「你別說,這事還真得你幫忙。」史顯揚答道,「我的想法是能在榆林灣裡面找幾個人,最好是咱們自己人和明朝人都有。報紙的內容嗎,主要是先講一講榆林灣的政策,大明朝的現狀,可以再有點科技方面的東西。」
「顯揚,現在辦報紙有人看嗎?」孫天昊很猶豫的問道,「明朝的識字率有多少你知道嗎?恐怕大多數人是不認字的吧?」
「這個倒沒關係,我想過這個問題。」史顯揚回答道,「咱們可以多弄一些漫畫性質的東西,圖文並茂嘛。咱們自己人裡面有很多原先搞電腦動漫的,他們可能會有興趣。還有,咱們榆林灣現在已經普及了義務交易,雖說有的人只上了一兩年的學,但多少也認識幾個字。咱們也可以和何阿姨商量一下,把這個當成是學堂的作業,每個孩子回家要給家長讀報。」
「我有兩個問題。」柳冠南問道,「第一,這個報紙是官營的還是民營的,需不需要咱們自己控制;第二,紙張和印刷問題怎麼解決,大明朝到現在還是雕版印刷,你要是一天一套版,壓根就不可能。」
「我的想法是這樣的。」史顯揚答道,「這個報紙開始的時候最好是官營的,咱們還是要注意輿論導向的問題。至於以後有人想辦私家報紙,我覺得也是可以的,有競爭才有動力嘛。至於你說的第二個問題,我想先和委員會申請經費,咱們不用每天都出一份,十天半個月的有一張就行,榆林灣也沒多少新聞。」
「這事你先和委員會申請一下吧。」許朗又舉起了酒杯,「如果委員會批准了的話,我幫你問問林超和呂興他們,看看他們願不願意做個兼職的編輯。」
「行,這事你放在心上。」史顯揚舉起杯和許朗碰了一下,「不過我得提前說好了,到時候你可別在報紙上宣揚什麼東西給我找麻煩。」
「呵呵呵呵。」許朗一揚脖喝了酒,「那可說不好,喝酒,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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