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南木邦,今緬甸撣邦東北部地區,自乾隆年間清緬戰爭之後,劃歸緬甸,當時還是屬於雲南的地盤。
清軍先頭部隊沿著崎嶇的山路,通過木邦境內,企圖從錫波江的北面迂迴到李定國的背後發起攻擊。這支清軍的先頭將領是馬寶、祁三升、馬惟興等三員原南明將領,後來向吳三桂投降,被編入吳軍的綠營軍中。
吳軍綠營軍和朝廷綠營軍又不一樣,也是屬於平西王的軍隊,只不過平西王軍是按照八旗編制的漢人軍,基層單位是佐領,而吳軍綠營軍是按照綠營編制的漢人軍,基層單位是把總。
一萬多原南明降軍當成先鋒在前面開路,其實就是炮灰。對「大清」忠心耿耿的劉良棟自然不放心這些南明降將,因此在他們當中安插了不少自己的眼線。
馬上就要向自己原來的戰友發起攻擊了,馬寶、祁三升、馬惟興等人心中十分不安。
「鎮台大人,我們是否派人給李逆送一封勸降信?」祁三升提議道。
趙良棟冷哼一聲:「勸降信?現在送過去不是提醒李逆,我們要從木邦迂迴襲擊他的後路?等我們到了≥♀≥♀≥♀≥♀,m.⌒.co@m,擊潰了李逆再送勸降信!到時候就看他識不識時務了!」
「扎!」祁三升單膝跪地行了個禮。
「慢!」趙良棟喊住了正要退下的祁三升,「讓你的人加快行軍速度!這樣日行四十里,要何時才能趕到李逆的背後?必須加快速度,日行六十里!必須在五日之內到李逆背後!」
祁三升大吃一驚,連忙跪地拱手道:「鎮台大人,日行六十里,弟兄們都疲憊不堪,恐怕見了李逆之後無力再戰啊!」
當年的步兵正常行軍速度也就是日行三十到四十里,日行六十里算是急行軍了。騎兵行軍速度可以達到日行百里。在陸地上還是水師行軍速度是最快的。可以日行一百五十里。當然還在海中行軍速度更快,艦隊可以一晝夜航行三四百里。在陸地上所謂的八百里加急,一晝夜可以行走八百里,完全是連續換人換馬的條件下才能達到的。
日行六十里的急行軍對於步兵來是非常勞累的事情,更何況這裡是雲南山區。一萬多南明降軍中雖有不少騎兵,但大部分還是步兵。但在真實歷史上,趙良棟就是下令五日之內急行軍三百里,迂迴到白文選的背後發起突然襲擊,一舉擊敗白文選。後來馬寶、祁三升、馬惟興等人又追趕八百里,迫使白文選投降。
現在歷史發生了變化。趙良棟的對手是李定國,而不是白文選。
清軍從昆明出發已經一個月左右了,途經大理進入置盞達副宣撫司,也就是現在的盈江境內,之後就不再從較為平坦的河谷中穿行,而是通過一條人跡罕見的路,進入木邦,向北迂迴。這條路山高坡陡,亂石林立。兩邊都是茂密的原始森林,隨處可見倒伏的樹幹竹子橫在路上。有的路段一邊就是深不見底的懸崖,一個不心跌下去,神仙來了都沒得救。
川南到滇西的橫斷山脈地形十分險惡。海拔高度從三千米到八百米不等,相對高度極大,從山腳到山相差一千多米的高山到處都是,有的地方相對高度甚至可以達到兩千米!在進入木邦之後。地形略微平緩了一,但還是十分險惡。
山林中,鑽出兩條身上穿著綠色衣服。披著網兜,網上都是樹葉草葉,頭上同樣戴著草環樹葉的人影,正盯著前方的山路。這兩人的偽裝和大自然渾成一體,哪怕是有人走到五六步內都看不清楚這裡藏著兩個人。這兩人正是王新宇的夜不收隊員,其中一人名叫陳進才,另外一人名叫劉金彪。
「好像前面有韃子來了!」把耳朵貼在地上聆聽聲音的陳進才輕聲道。
劉金彪輕聲道:「你應該沒聽錯吧?」
「不會!」陳進才很肯定的,「明顯有大隊人馬即將到來!我們躲到高處去看!」
兩人從原始森林內穿行,爬上一處山坡,找到一棵參天大樹之後,劉金彪「噌噌」幾下就爬上了樹,觀察山腳下的山路。
「果然是韃子來了!晉王真是神機妙算啊!」劉金彪發現山路中出現了一支清軍。經過仔細觀察,劉金彪發現清軍打出的前鋒旗是馬和祁。清軍的隊伍很長,走了很久方才看到中軍。只見中軍前隊的主將旗是趙,副將旗是王。根據對吳軍和駐滇清軍了解到的情報,劉金彪判斷,清軍前鋒應該是兩馬一祁,中軍主將是趙良棟和王輔臣。
大致估算了一下清軍的人數,劉金彪判斷清軍先鋒有一萬餘人,後面還有大約三萬多綠營兵和一萬多漢八旗兵。
「我們得趕快回報!告訴白將軍韃子要來了,讓他們做好準備!」陳進才道。
兩人回到山林後面栓馬的地方,解開戰馬,上馬往回趕,急速奔跑了五十餘里路,向駐守在附近的南明大將白繪稟報了清軍來襲的事情。
白繪手中只有五百人馬,清軍有五萬,兵力是一比一百,白繪這兵力根本不足以退敵。
「將軍,晉王已經在木邦一帶構築了防禦,我們不可打草驚蛇!」一名把總道。
白繪略思索了片刻,最終拍板:「我們還是據險攔截,韃子知道我們兵少,肯定不會以為晉王已經有準備!你們兩位斥候趕快回去稟報晉王,讓他做好準備!」
「我們回去一人即可,另外一人留下來配合你們吧,我們懂得製造機關陷阱,可以助貴軍一臂之力。」劉金彪回道。
「好!那就你們兩人決定留下一人吧!」白繪了頭道。
陳進才回去報信,劉金彪留下來配合白繪部,依託多處險地節節阻敵,拖延清軍的行軍速度,給晉王爭取到充分的準備時間。
馬寶率領三千綠營清軍先鋒,疾走四十餘里路。臨近傍晚,馬寶尋找到一塊地勢比較開闊的河谷地帶,準備安營紮寨。同時他還派出斥候去前面探路,以免次日一早清軍出發的時候遭到明軍埋伏。
清軍剛剛準備紮寨,後面趙良棟的親兵就策馬疾馳而來。
「馬將軍,今日只行走了不到五十里路啊!」那名親兵劈頭蓋腦就質問。
馬寶連忙拱手道:「這位兄弟,我等今日還沒做好準備,一個上午只行了不到二十里。中午得到鎮台大人命令之後,就急行了三十餘里,弟兄們都疲憊不堪,還望這位兄弟去鎮台大人面前美言幾句。」
那親兵冷笑一聲道:「馬大人!汝乃流寇出身,有是偽明降將!別看平西王爺平日裡對你們信任有加,要是你們膽敢對朝廷有異心,只要趙大人一句話,心你們人頭落地!到時候連平西王爺都保不住你們!」
「末將不敢!末將既然已經歸順朝廷,必然是對朝廷忠心耿耿。」馬寶寄人籬下,不得不低聲下氣的對那名親兵拱手道。
等到趙良棟的親兵離去,馬寶的一名親兵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上前道:「將軍,那姓趙的也欺人太甚了!我們是向平西王爺歸順的,又不是向他姓趙的子歸順!他是鎮台,您也是鎮台,憑什麼他對我們指手畫腳!」
馬寶嚇得做了個噓的手勢:「聲!姓趙的在我們當中摻了不少沙子!要是讓他的人聽到了,我們都沒命了!」
那名親兵還是很不服氣,低聲道:「大人為何如此懼怕那子?我們是平西王的兵,又不是他姓趙的兵。」
馬寶長嘆一聲,壓低了聲音在親兵耳邊輕聲道:「這姓趙的乃洪承疇的親信啊!他們是朝廷的兵,這平西王還不是得聽朝廷的?這姓趙的是狐假虎威,可是我們也無能為力啊。更何況還有滿蒙八旗大人在平西王身邊,我們又能怎麼樣。」
真實歷史上,馬寶向吳三桂投降之後,就對吳三桂忠心耿耿。後來又隨吳三桂反清,在進攻郴州的時候,馬寶斬殺多員滿蒙八旗大將。後來吳三桂死後,吳軍一路敗退,馬寶不敵清將趙良棟,在激戰中陣亡。
趙良棟註定是馬寶的克星,在雲南的時候,洪承疇就安排趙良棟當馬寶他們真正的上司,馬寶等人在趙良棟手下悶聲吞氣。吳三桂反清之後,馬寶又被趙良棟所殺。
山林中,劉金彪看著山谷下紮營的清兵。
躲在山林中的白繪看著馬寶部的清軍安營紮寨,只見此人深得兵法,把營寨布置得有條有理,周圍三面挖上壕溝,用木柵欄圍起來,營寨另外一面靠著河流,不僅可以獲得水源,還能利用河流這道天險來防止敵人襲擊。
「白大人,我們是否趁韃子沒防備,夜間去偷營?」一名親兵問道。
白繪看了一下清兵的陣型,拒絕了這個極其冒險的建議:「那馬寶也是一員猛將,驍勇善戰,而且排兵布陣有條有理,我們夜間偷營,恐怕偷雞不成蝕把米。」
「我們從路繞過去,直接襲擊趙良棟的大營如何?」另外一名親兵提議道。
「那更不妥!趙良棟乃洪承疇的親信,此人深得洪承疇指,他在夜間紮營可以是滴水不漏,我們根本沒有這個機會。」白繪回道。
「大人,難道我們在這裡什麼都不做嗎?」一名把總問道。
「等到天亮我們再行事!」白繪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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