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聞沈公子的畫舫緊隨梅小姐畫舫之後,徐修成身邊那些鶯鶯燕燕先是驚喜,很快便是一臉的平靜,接著再是一臉的幽怨,這一切都被徐修成牢牢地看在眼裡。
「沈公子乃名門之後,與梅小姐真是天造地和。」
「奴家要是有梅小姐那樣好的命就好了,唉……」
……
「哼,有什麼好羨慕的,那梅小姐也就是比咱們漂亮一點,肌膚白一點,個子高一點,家境好一點,有什麼可值得炫耀的。」
徐修成一驚,心想在眾人眼裡美若天仙的梅小姐面前,竟然還敢有小姐不服氣,我得看看是誰。
尋聲一看,只見一個衣著單薄,隱約可見內衫,胸部甚是巨挺,一臉媚相的年輕女子一臉的不屑。
這傢伙狂啊,有驕傲的資本,相比周圍那些胸部也就水蜜桃般大的女子,這妖糜子確實有發言權,那胸部,估計老子一隻手都有些吃緊。
很快那妖糜子便是與徐修成的眼光對視在一起,只見她毫無那種深閨小妞的害羞,反而是有些媚相地看著徐修成。
「咳咳……」身後的白臉公子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地咳嗽了幾聲,徐修成趕緊對著妖糜子微微一笑,很快便將目光投向了這寬闊的水域之中。
梅小姐並未直接現身於眾人視線之內,因此當梅小姐的畫舫經過時,岸邊的人群竟然鴉雀無聲,個個都是瞪大眼睛看著那船艙里的人,更有甚者恨不得將自己的眼珠子都扔進畫舫中去。
徐修成輕哼一聲,心想不就是一大戶人家女子嗎,有什麼好拽的,出來跟大夥打個招呼,怎麼了,怎麼了,你又不會少塊肉,整天沒事裝什麼矜持,無病**什麼?
對此,徐修成一臉不屑地輕聲吐道:「哼,故作矜持。」
這話雖說聲音不大,但是卻被那白臉公子聽了個正著,只見那白臉公子臉色露出一絲不惜察覺的臉色。
徐修成自然也沒有分辨出那畫舫里誰是梅小姐,不過透過船艙窗格,那些五顏六色的倩影倒是看了不少,個個婀娜多姿,僅從那身段來看,裡面的那些女子也定是美貌非凡。
不知怎地,在徐修成看來,這梅小姐的畫舫出現在眾人眼前時,巡遊的速度很快,不多時,便已從他面前劃了過去,水面上只留下幾道淡淡褪去的水痕。
那沈公子的畫舫離著約百十來米,或許是因為想盡力追上梅小姐的緣故,因此那畫舫的巡遊速度更快,巨大的水浪在偌大的水面上翻滾著。
沈公子相貌甚是俊朗,一襲白袍加身,手持摺扇,面帶微笑、目光炯炯有神地挺立在畫舫甲板上,同樣是三層高的畫舫上無數旌旗迎風招展,那桅杆上迎風飄揚的紅色巨大旌旗上流蘇連連,中間一個燙金「沈」字,更是將沈公子的身家展露在眾人面前,這傢伙與梅小姐一樣,都是含著金鑰匙出身的。
徐修成看著那沈公子傲然挺立於眾人面前一副微笑的樣子,似那天神下凡接受眾人膜拜一般,忽然間心裡卻是覺得噁心至極,想不到在這五百年前,古人就已經將裝逼的本領發揮到了極致。
對此,徐修成不由得輕呸一口,小聲罵道:「裝逼遭雷劈。」
身後的白臉公子的神情專注,冷不防卻是聞得這麼一句,雖說不是很清楚,但是卻讓他猛然回過神來,他不由得問了一句,「兄台,你剛才說什麼?」
徐修成見這白臉公子甚是煩人,將才兩人已經為了梅小姐爭執的不可開交,差點動起手來,眼下可好,這傢伙竟然像是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臉皮跟自己相比,也是差不了多少,還好意思唧唧歪歪當真那真理握在自己手裡一般,老子鄙視你老母。
徐修成淡淡道:「我說有的人裝逼遭雷劈。」
「裝逼?」白臉公子好不好奇,此為何意,出自什麼典故?怎麼自己就不知曉呢?
忽地就在這時,遠處的天空猛然間空響一聲,像是炮彈爆發發出的一樣,震撼大地,緊著,又是好幾聲,天空也開始陰沉下來,不到一分鐘,只見那細如蠶絲的春雨便飄飄然地從空中掛了下來。江南水鄉的天氣便是大致如此,常年陰雨綿綿,滋潤著江南才子心中的琴弦。
因為下雨的緣故,運河沿岸開始有人退去了,徐修成倒是不為所動,他的目光仍然緊鎖在那沈公子的畫舫之上。
只見一個僕人模樣的人快步從畫舫中走了出來,在沈公子耳邊輕語了幾句,很快,那沈公子便鑽進了畫舫。
徐修成嘿嘿一笑,不禁道:「我以為你還要站在這甲板上繼續裝逼下去呢,原來還是怕這春寒傷了那你嬌貴身軀,哼。」
說完後,徐修成似乎覺得心情大為愉悅,雖說不在那沈公子面前說,但是好歹也算是替這些等了半天的兄弟們出了一口氣,即便他們並不知道,也不會領情。
話音剛落,徐修成猛地接連打了幾個噴嚏,渾身頓起密密麻麻的雞皮疙瘩。
身後那白臉公子看的好笑,「兄台,你說了半天,原來是嫉妒那沈公子啊。」
徐修成心裡好不惱怒,就你多嘴,只見他回頭狠狠地瞪了這小白臉一眼,只見那傢伙一臉的得意,仿佛像是揭穿了徐修成的老底一般。
「嫉妒?」徐修成不以為然地看了這傢伙一眼,「他有什麼好嫉妒的,只不過是出身比我好點罷了。」
白臉公子哈哈一笑,不無嘲諷道:「好像不止一點點吧,人家錦衣玉食、畫舫深宅,兄台……」白臉公子說到這裡,便不再說了,而是將目光緊緊所在徐修成那一身補丁之上。
徐修成明白這傢伙的意思,瞧不起老子一身的破爛,他淡然地看了白臉公子一眼道,「他能過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日子,靠的是祖上的蔭福,我現在吃得飽,傳的暖,全拜自己勞動所賜,我用的是心安理得、理所當然,公子想必也是個半吊子讀書人吧,沒有聽說過『勞動人民最光榮』這句話嗎?」
白臉公子被這傢伙伶俐的口齒這麼一辯,頓時覺得詞窮,特別是將才這傢伙說自己是半吊子讀書人,敢情也是將自己歸為了不成材一類人。
他心中有火氣,但卻縱是發作不出來,只得輕哼一聲,「你若是個勤勞之人,為何這衣衫都補丁連連?」
徐修成哈哈一笑,看來這小白臉還真是找不到反駁之語了,這才將文章做在自己這一身衣著之上,「補丁衣服怎地了?莫不成就該扔?照你這般說,那結髮糟糠之妻也是該休了吧。」
簡簡單單一句話,更是將白臉公子辯的是小臉通紅,百口難開。徐修成暗地詫異不小,原本以為這傢伙臉皮也是厚實,想不到幾句話下來,也會臉紅,唉,估計這傢伙在家裡面屬於那種小皇帝,蜜罐里長大,別說吃苦,就連苦為何物,都不知曉,不知道這是否是一種悲哀?
「敢問公子可曾考取過功名?」徐修成見著這傢伙小臉緊憋著通紅,心中好不痛快。
白臉公子一愣,居然是頓了好一會兒,這才喃喃說道:「考取過。」
「想必以你的年紀,也至多秀才吧。」
白臉公子哼了一聲,不表態,算是默認。
「你還是回家好好讀幾年書吧,若是哪一年你也蔭庇於祖上之福去朝廷為官,若是以你現在這水準,定是個大奸之人。」
末了,徐修成還不忘加一句,「當然了,以你的水準,除非皇上瞎了眼睛,否則你一輩子也就只能當個小白臉了。」
在徐修成看來,這話是難聽了一點,但是卻很有道理,一個不知百姓之苦的官,能是好官嗎。
白臉公子甚是忍不住這傢伙對自己的嘲諷,特別是「小白臉」那三個字,更是字字如鋼針般扎進他胸膛,他哪裡受過這等子氣,聽完後不由得勃然大怒道:「你這人,竟敢胡說八道,信不信本公子收拾你。」
徐修成輕蔑一笑,心想就憑你這細皮嫩肉,還想跟我打?
忽地就在這時,只見一張老臉奸笑地湊了過來,「徐秀才,你又在這裡惹是生非。」
徐修成定睛一看,不由得怒目相向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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