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師戶部。
江寧縣的奏本早就送到,戶部官員一看就不敢決斷!
蘇白在和朝廷要修建衙門的銀子。
也不多,就五萬兩!
幾個戶部官員紛紛搖頭,戶部現在哪裡有錢給江寧?
可蘇白為了衙門要錢,沒有出格的地方。
修建衙門本就應該朝廷出錢。
「哪裡有錢給江寧啊?」
「龍江丟失糧食幾十萬旦,戶部尚有缺口,還需要江寧承擔呢!」
要錢?
江寧縣是不是瘋了?
戶部的官員,對於蘇白要錢的奏本中那些話也很生氣。
「江寧就在京師附近,李申說,沒有衙門,江寧就不屬於大明,這簡直是大逆不道之言!」
「憑著這一句話,這個狗官就應該被罷官!」
「流放三千里,讓他滾去哈密吃沙子去。」
如今大明最西邊就只是哈密。
那邊如今還不太平,時常有蒙古人來搶劫。
至於更遠的天山南北,那根本不屬於大明。
戶部官員很憤怒!
蘇白在奏本中,嚴肅拒絕了戶部要求江寧承擔龍江丟失的那幾十萬旦的糧食。
更是不同意在江寧開徵稅賦!
一句話,就是你們想屁吃。
想讓江寧承擔,那是不可能的。
而戶部給江寧五萬兩修建衙門的銀子,一分不能少!
幾個官員看看蘇白的奏本之後,紛紛搖頭。
「五萬兩修建一個縣衙,那得多大規模?」
「這數字不合理,一處衙門三五千也就足夠了!」
「這話說的,三五千,戶部就能給了?我們沒錢,府庫中的錢糧都有用處。」
幾個人商量一下,決定去找朱標。
看完了蘇白的要求,朱標皺眉露出不滿。
「江寧縣不知大局,這個李申還想對抗中央麼?」
「殿下,我等以為,李申在無中生有,確有對抗朝廷的意思。」
「這等官員當罷免了!」
「請殿下做主!」
幾個戶部官員一起朝著朱標請示。
江寧縣屬於京畿縣,這樣的地方是天下最好的位置。
罷免了李申這個狗官,便可以讓自己人上位!
誰還沒有需要關照的人呢?
便是朱標也有需要關照的人。
大家期待的看著朱標,朱標感覺到了一絲絲的壓力。
罷免了李申,換一個自己人上去。
他原來的安排或許就能實現,好處可是太多了!
可一般的縣令,他說罷免也就罷免了。
江寧縣老朱可是交代過的,對於江寧縣的事情要經過皇帝同意!
朱標想了一下道:「我去見父皇,這等狗官不從朝廷命令,留著何用?」
朱標馬上就去華蓋殿找老朱,表達了一下自己的態度。
打算罷免江寧縣令,從朝廷中再選人去。
這麼一來,朝廷很多事情就好辦了!
老朱聽完,看著朱標的眼神很無語。
「你就這樣對待江寧縣的事情?」
朱標一愣,有些不解道:「父皇以為兒子處理的不好?」
「你覺得很好麼?地方官員有不同意見,你就換人?」
「天下一千三百縣,那些縣令豈能人人都和朝廷一條心?」
「文人當官講究的是為官一任造福一方,他們想造福一方,就會和朝廷不一樣,到時候你都給換了?」
「朝廷遠在千里之外,縣令才知當地國情,有時朝廷法度不合適,便需要這些縣令為百姓據理力爭。」
玩不過人家就換對手?
思路是不錯,可這是逃避。
對於一個太子來說,用這種手段對付一個七品縣令,簡直丟人!
「李申問朝廷要錢,不符合規矩麼?」
「江寧縣衙被燒,他按照規矩上奏,要錢修建,這本就是朝廷的規矩,李申做錯了麼?」
朱標被質問的十分難受,只能道:「倒是沒錯。」
「那就是人家做對了,你要換人?因為讓你不爽了?」
老朱冷笑道:「不是朕說你,人家堂堂正正,你卻以勢壓人,遠不如人家。」
朱標有些不服道:「父皇,李申要五萬兩銀子修建衙門,數目不對,有貪污之嫌!」
老朱拿起一個奏本遞給朱標。
「這是工部的奏本,江寧縣給工部來文,請求工部調撥工匠。」
「修衙門是江寧縣的事情沒錯,可工程卻是工部負責。」
「朕剛才詢問工部,工部已經收到了江寧對於衙門的規劃,工部估算至少三四萬兩銀子,江寧要五萬兩銀子也是合理的。」
朱標一愣,自己怎麼不知道這事?
工部若真的估算過了,要三四萬兩銀子。
那江寧要個五萬兩,真的不多!
既是在合理範圍之內,說江寧有貪污的嫌疑,那就說不過去了。
何況對方還請工部修建,這……
一切都可以說在朝廷的監管之下,按照大明朝廷流程辦事。
朱標臉皮微微一抽,感覺臉疼!
怎麼會這樣?
他有種被坑了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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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白隔空給了朱標一巴掌!
朱標接過奏本,看過之後有些無語。
「是兒臣失誤了,可現在戶部沒有銀子給江寧,這……」
從老朱的態度上,朱標感覺出來。
親爹不許他動江寧縣!
對於江寧和朝廷之間的事情,甚至不太想管。
朱標看著老朱,感覺壓力很大,有些難以應付眼下的局面。
蘇白要錢合理,甚至數目也提請朝廷工部監督。
這一切做的都符合規矩!
可事情的關鍵是,朱標統御之下的戶部,沒錢啊!
他被一個小小縣令給為難住了。
朱標有些不知如何應付。
他堂堂太子,不懂經營之道,就是讓他變也變不出這麼多錢。
上次撫恤曹正和陣亡士兵的錢,他都是東拼西湊的。
就這,屁股還沒擦乾淨!
朱標想想,和老朱道:「爹,你覺得兒子應該如何處理呢?」
老朱卻不接招。
那是蘇白,你怎麼接招,他都能再出招!
能讓蘇白留在江寧,那是他費了多少心機,罵了自己多少聲娘,還當著蘇白的面裝孫子,才有的結果。
想想老朱就一把辛酸淚!
老朱淡淡道:「現在是你監國,你想怎麼辦就怎麼辦!」
「只是有一條,江寧縣令必須是這個李申,不能殺不能打,一切按照規矩來。」
「你若是能用王法殺了他,那斬首之日,朕親臨刑場觀刑!」
朱標有點生氣,這還是自己的親爹麼?
這不是給他這個太子上規矩麼?
不讓自己以權勢壓人,那他對江寧縣令還能怎麼辦?
這不行,那不行,這也太關照了!
朱標感覺這根本不像老朱平常的做派。
若是其他縣令,老朱還會講一堆朝廷規矩?
君君臣臣,臣子不顧忌君上的心思,便是打殺了又怎樣!
老朱以前也是這麼做的!
試問除了李善長、胡惟庸這種手握大權的文官,敢跟老朱陽奉陰違外。
朝堂上其他人,敢忤逆老朱嗎?
忤逆之人,早就墳頭草三尺高了!
聯想到李申本就是老朱提拔的,算是老朱的人。
朱標不由心中一動。
或許江寧縣令現在為難自己,就是親爹的意思!
等於是親爹在為難自己?
難道親爹對他這個太子不滿意了?
想得越多,就患得患失。
一向自信無比的朱標,此刻忽然冷汗都出來了。
他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老朱。
覺得眼前的老朱無比陌生,從慈愛的父親,變成了高高在上的帝王!
朱標神思恍惚間,說出了讓老朱都震驚的話。
「爹,莫非你要殺我?」
什麼狗屁東西!?
老朱的反應很直接,抬手就將桌案上的東西掃到了地上。
「畜生,你當老子是什麼人?」
喜歡大明:我一定紅透半邊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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