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交戰時,一顆眼神含著恐懼與憎恨的頭顱忽然飛入女真後隊。 。
砸到一個後金騎兵的身上,這後金騎兵正駕馬前沖時,忽然感覺一個圓滾滾的東西飛到自己懷裡。
低頭一看,嚇了一跳,這不是正是自己的牛錄額真嗎!?
阿巴泰與最前方,率領為數不多的巴牙喇兵奮力砍殺,但眼前的明軍卻仍是雷打不動,任憑他們如何奮勇砍殺,軍陣仍是穩穩的立在那。
就算是殺了一個刀牌手或是長槍手,這些明軍仍是沒有一人逃離,後側與陣亡者身邊的士卒立刻悍不畏死的頂上。
這種種所見,讓兩藍旗的女真兵震驚不已。
憑藉著自己的大力,阿巴泰將一名永安軍的長槍手從陣中拽出,其後早便悶著一股氣的女真騎兵一人一刀便將這明軍砍為幾段,潑灑而下的血腸與碎肉,使得這些女真蠻夷更加瘋狂。
正這時,右側忽然響起一聲大喝,陣中的明軍忽然間氣勢大漲,竟然開始反攻!
周寶泰挺刀躍馬,高聲大喝:「騎兵營到了,殺虜!!」後面的魏忠武與賴大茂率眾騎兵同聲大喝。
這些孱弱的漢人竟敢與我們馬戰?
「真是不想活了,垛顏,給本貝勒帶著你的牛錄擊潰這些明軍!」
阿巴泰大手一揮,一名人高馬大的鑲藍旗牛錄額真領命而出。
從阿巴泰的身後分出了兩百餘名鑲藍旗女真騎兵,他們早就不想再攻打這刺蝟一般的軍陣,馬戰可是他們女真人的強項,興奮的揮刀朝周寶泰迎了過去。
「三眼銃!」
見到後金騎兵迎過來,周寶泰厲聲大喝,疾沖之中的永安軍騎兵紛紛抽出後背的短杆三眼銃,對準眼前的韃子騎兵。
猛吸一口氣,繼而便是轟然響起的三眼銃排射聲音。
對沖的韃子騎兵經過先前的炮銃打擊,對這部明軍的火器已經有些忌憚,為的牛錄額真垛顏見到明軍又要銃,回身取出彎弓。
其餘的女真騎兵效仿垛顏,熟練的在馬上張弓搭箭。
「嗖嗖嗖~」
箭矢的破空聲與三眼銃的巨響同時響起。
三眼銃早就是已經裝好了子藥,放起來自然比後金的箭矢要快,而且箭矢從升空道落下傷人,還要有一段時間。
就是這段時間,周寶泰見到韃子取出弓箭自然也不能無動於衷。
再後金騎兵驚訝的目光中,奔行的永安軍騎兵紛紛一彎身,雙手抱緊馬背,腳離馬鐙,就這樣躲到了馬腹和馬側。
即便是這樣,永安軍騎兵仍中有十幾人度稍慢被刮到,但這些箭矢對於披掛著兩層重甲的永安軍騎兵來說,傷害實在是太低了。
就連他們第一層的鐵甲都破不開,最多只是對馬匹造成輕微驚嚇罷了。
反觀後金,剛剛射出弓箭後,大多數人都沒來得及施展渾身的馬術,永安軍騎兵的三眼銃就轉瞬而至。
三眼銃的實心鉛彈在火藥的高推動下旋轉疾射而來,輕易之間就突破了後金人賴以自豪的重甲防禦,打在人和馬身上,無不是一個個血洞。
頓時便造成了後金騎兵中的一陣人仰馬翻,慘嚎驚嚇不已,驚愕的同時,垛顏還見到,明軍的騎兵居然翻馬腹躲過了自己的弓箭!
孱弱的漢人,什麼時候也會這樣的馬術了?
沒有給他們反應時間,永安軍騎兵營的下一輪排銃再次到來。
「啊!」
三輪排射過後,對面的女真人至少被打死、打傷了半數以上,剩下的也多是驚懼不安,目光閃躲,戰逃不定。
儲存在三眼銃中的三輪子藥已經全部射,現在兩軍的距離已經來不及換挑刀虎槍了,永安軍的騎兵就揮舞著三眼銃衝過去。
垛顏左肩被擊中,現在他的左肩中就深深的嵌入一顆鉛彈。
刺骨的疼痛與戰況使得垛顏眼中驚疑不定,一次有了畏避逃跑的想法,同樣人數下,尚未接戰便已經折損半數,自垛顏對付明軍以來還是第一次。
與他一樣,其餘的後金人面對明軍,往往都是興奮的眸子中,第一次閃現出了恐懼,有了逃跑的想法。
但是周寶泰可不會給他們任何反應的機會,兩軍接戰,每一刻都彌足珍貴。
永安軍的騎兵都記著那一夜,蕭亦在雨中為大家訓話,渴望著能戴罪立功,這樣的想法下,人人都奮勇當先,怒吼著與女真騎兵一頭撞在一起。
瞬間兩方各有十數人被撞飛,廝殺在一起。
一名永安軍騎兵悍不畏死的朝垛顏衝殺過來,他看的出來,這是韃子中的將官,殺了這個韃子,定能為騎兵營帶來榮耀!
垛顏雖然身手重傷流血不止,但也能揮舞刀槍,見這明軍朝自己衝來,眼中竟然沒有一絲的畏懼。
垛顏大怒,迎了上去,擋住這明軍騎兵的一刀,垛顏張開大嘴,怒極反笑:「明狗,你就這點能耐嗎?」
那永安軍夜不收震驚的朝垛顏看過去,只是遲疑了一下,眼中便出現熊熊烈火,大叫著揮舞三眼銃擊打過來。
「去死吧!」
垛顏用刀擋住這明軍騎兵三眼銃,雖然被震得嗡嗡生疼,但還是迅回身,一把將刀插進了這明軍騎兵的腹中。
垛顏哈哈大笑,朝四周看去,準備迎接周圍明軍畏懼的眼神,卻不然。
身側三個明軍騎兵紛紛一聲怒吼,渾然不懼的朝他沖了上來,垛顏大驚失色,一邊招架一邊後退。
這不可能,這些明軍怎麼一點都不怕!?
「瘋子,這些明軍全是瘋子…」
沒過多久,正廝殺的阿巴泰得到了一個噩耗。
自己派出阻截明軍騎兵的牛錄居然被殺的丟盔棄甲,潰敗而回,就連驍勇善戰的牛錄額真垛顏都被幾個明軍騎兵砍的體無完膚。
看著眼前這名敗逃回來的鑲藍旗騎兵,他眼中已經全然沒有以往的自大與自信。
從這些女真人眼中,阿巴泰看到了與那些潰敗明軍一樣的眼神,畏懼心理顯而易見,大部分人仍是驚慌失措。
「貝勒,那些…那些明軍他們都是瘋子…」這名後金騎兵哭喪著臉對阿巴泰如是道。
不等這女真人說完,阿巴泰便一聲怒吼打斷了他:「閉嘴!區區二百明狗,居然將我鑲藍旗一整個牛錄殺敗,若是傳回盛京,我阿巴泰將顏面無存!」
這些淘回的女真騎兵自然知道這是恥辱,低頭不再說話。
阿巴泰身側的巴牙喇章京皺眉道:「明軍騎兵怎麼會有如此的戰力?難道關寧軍又被召回了?」
又一名潰敗回來的鑲藍旗騎兵道:「他們打著蕭字大旗,人手一桿火銃,我們的重甲根本防備不住,擊打在身上有如鐵錘…」
「屁話!」
阿巴泰怒目圓睜,大吼不止。
正怒罵時,數名牛錄額真同時歸來,紛紛請求貝勒阿巴泰退兵。
「貝勒,我們的族人傷亡慘重,整軍再攻吧!」
「是啊貝勒,退吧!」
……
激戰從黃昏一直持續到了深夜,震天的喊殺聲連綿不絕,阿濟格率兩藍旗的女真鐵騎從正面攻擊無果,並且傷亡慘重。
阿巴泰憤怒的同時命人分兵兩翼,三面圍攻永安軍,卻依然久攻不下。
期間火銃與火炮的齊射從未間斷,而周寶泰率二百餘人戰力強悍的永安軍騎兵,利用機動性和遠程攻擊,不斷騷擾著阿巴泰大軍的側翼。
按照蕭亦的策略,挑選小股女真騎兵迅殲滅,一旦阿巴泰回軍援救,毫不戀戰立即撤退。
翌日凌晨,阿巴泰喘著粗氣看著眼前屍橫遍野的戰場,轉身看向身側巴牙喇章京與其餘族人,他們的眼神中閃現著深深的恐懼。
事實上不止兩藍旗的女真人,就連阿巴泰都對蕭亦的永安軍產生忌憚。
廝殺一整夜,自己的兩藍旗損失慘重,但眼前的明軍仍和最初一樣屹立不動,沒有絲毫潰敗的跡象。
女真騎兵自停止了進攻,明軍軍陣中,一桿高揚的蕭字大旗仍然穩穩的插在中軍,下面的是那列另所有女真人見之色變的鋼鐵絞肉機。
「轟隆隆…」
永安軍的士卒踏著女真人的屍體緩步前行,他們每前行一步,不遠處的女真騎兵就會不安的後退一步。
聽著這轟隆隆的聲音,最前面的女真騎兵坐騎都在不安的打著響鼻,
正這時,明軍陣中不知是誰,高聲疾呼:「萬勝!」
這一聲像是導火索,突然帶起了一股不可阻擋的風浪,仿佛是潮水一樣,突然迸出來,永安軍的將士們舞動著刀槍,整個戰場都被這聲音所震撼。
「萬勝!萬勝!萬勝!」
女真人的眼神都充滿畏懼,不斷的向後退,驚疑不定的互相看。
正這時,蕭亦卻又揚起手中的戚家刀,指向前方。
「賊虜在前,諸位當奮勇向前,勿要落於人後!」
阿巴泰面色慘然,本欲爭奪軍功,卻遭硬敵。
這次可真是前所未有的大敗,經此一戰,自己的嫡系兩藍旗遭受重創,兩百名精銳巴牙喇兵死傷殆盡,保守估計起碼要有數千名族人戰死於此。
為什麼會這樣?
「貝勒,退吧!」巴牙喇章京面色同樣悽慘,整個巴牙喇護衛中就只剩下了幾個人,他已是個空頭的章京了。
阿巴泰仍是攥緊雙拳,渾身抖動不止,仿佛在下著什麼艱難的決定。
聽到蕭亦號令前進,阿巴泰本以為有了可乘之機,因為若長槍手、刀牌手追擊,難免破壞軍陣,這樣他們回軍殺去,就可反敗為勝!
但這時阿巴泰卻是滿臉的失望,眼前的永安軍即便是追擊都是保持著嚴謹的陣型,整齊劃一、令行禁止,沒有一絲縫隙。
「撤!」
阿巴泰知道,一整夜的激戰,足以讓孫承宗擊敗鄧芳,若是仍陷在這裡,就有被明軍反圍的風險。
經過此戰,殘餘的兩藍旗後金騎兵早已不是最初意氣風,百戰百勝的鐵騎,不經過數月的休養,難以揮戰力,阿巴泰也心灰意冷。
令下後,女真騎兵如蒙大赦,立即調轉馬頭往東北奔逃。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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