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在大同鎮城大堂,一眾的永安軍將官濟濟一堂,正向蕭亦匯報著近來大同鎮城的種種事宜。
先的,自從王熊任了鎮城總匠頭已經有數月,這些時日以來蕭亦也是全力支持王熊的各種做法。
得到蕭亦的支持令王熊真正放開手腳,在永安軍的兵士配合下,第一件事便雷厲風行的裁撤了近半數的原匠戶。
而後王熊不懼險阻,親自走出鎮城帶來一批外圍諸村堡的年輕匠戶,請示蕭亦後,將這些匠戶全家盡遷入鎮城,並且工錢分文不少。
這些新到的匠戶不比原來懶散慣了的那些老匠戶,他們到了新的環境中,又受到如此好的待遇,每一個都是十分滿足。
每日打足了精神開工,隨即鎮城四處工坊整日聲音叮咚作響聲不絕於耳,一副副新的衣甲與刀槍被鑄造出來,事後檢驗盡為上品。
鎮城的馬場也不平靜,自打周安平被蕭亦親自任命為馬場主事後,他第一件事也是將原馬場的負責官員裁撤個乾淨,繼而張貼告示招募一批新鮮血液充入其中。
繼任後周安平連續幾日皆是日夜不停的工作,趕製出一份馬場職官表,各自標明姓名籍貫與負責區域,張貼馬場內各處用以督促。
如此措施之下,新到的馬場各大小官員皆不敢馬虎大意,皆是各司其職,在外面風聲鶴唳時,馬場卻是一日一個樣的變化。
馬料場的主事賈士聰與馬場主事周安平配合默契,兩人聯合裁撤了一批舊幹員,用蕭亦提供的豐厚報酬招募了一批新晉幹員。
多年的經驗讓賈士聰將草料場諸事安排的也是井井有條。
而後這二人便是有事沒事就來找蕭亦,一個要蕭亦儘快購買良馬配種,一個說是馬料場的馬料已經多年未曾補充,需要儘快補充。
見到這二人急切的樣子蕭亦欣慰同時又是一種哭笑不得的感覺,這二人如此盡職盡責的將馬場與馬料場安排好,也是讓蕭亦感到驚訝。
如此能幹之人,原來竟一直無人現而默默無聞?
驚訝過後,蕭亦也毫不吝嗇,立即派標兵去蔚州傳令,先從蔚州引來千餘良馬應急,光是這樣自然還不夠。
商議過後,蕭亦採用馬場主事周安平的意見,立刻出文書,在大同境內用市價以上購買良馬,將民間馬種收歸己手。
上次紮營過後蕭亦曾叫人查過損失之事,得出的結果也能令人勉強接受,由於處置迅,亂兵還未擴及全城時便被逼往西門。
百姓只傷亡了兩百餘人,不過民居與店鋪則是損毀嚴重,蕭亦令兵士協助百姓修繕民房,如今也已接近尾聲。
處置炸營一事後,蕭亦也查抄了許多的官田,要之急是重新將鎮城軍民入冊入籍,也好分配土地、耕牛、種籽等事,讓鎮城儘快恢復正常運轉。
只有鎮城恢復了,蕭亦才能逐步將權利擴散至整個大同。
原巡撫蔡佳禾被崇禎皇帝下獄,蕭亦在鎮城又是大權在握,沒有哪個文官敢觸碰蕭亦的鬍鬚。
所以在蕭亦隱含的示意下,令吏應宗偉與典吏靳左石不得不按照蕭亦的意思,帶領文吏重新對鎮城的軍民進行入籍入冊。
饒是兩人已經竭力以示,然鎮城甚大,清查工作進展緩慢也在情理之中,對此蕭亦也是毫無辦法,只能不斷催促,並且為防止瞞報謊報現象,派專人去看著那些文吏。
有些文吏起初對永安軍兵士的看管並不在意,那些大頭兵懂得什麼,大字都不識得一個,寫到文冊上的也不會有人認得。
幾個文吏擅自更改數目被負責看管的永安軍兵士現,直接被拖出屋內一陣好打。
那些人最初還叫喊不已,但是在永安軍兵士手持文冊,冷聲念出文冊上的數目後,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文冊記載與那百姓先前所言並不一樣。
就連那些文吏都是滿臉的愕然神情,誰又能想到一向是粗鄙的武人,居然也能識得字了!?
這件事也在百姓之中風一樣的傳開了,有人言道是,永安軍的好漢們不只殺韃子個頂個的勇猛,居然還都識得字,當真是個個文武雙全!
這樣一來,見到那些蒙蔽的文吏被毫不留情的處罰,其餘文吏都是滿頭的虛汗,慶幸自己沒有成為其中一員,再也不敢不用心去記,就連記錄效率都高了很多。
聽著各人的匯報,蕭亦滿臉的微笑,鎮城諸事在朝好的一面不斷前進,這值得高興。
轉手翻開一篇來自遼東的邸報,頓時便是臉色鐵青。
蕭亦這裡雖然日漸趨好,然遼東卻並不是,自凌河大捷之後雖然一度歸於沉寂,但有幾人卻不甘此平靜,悍然舉兵投降後金。
崇禎四年八月時,正是凌河大捷前夕,祖大壽部曾一度被包圍於大凌河不得出,數路邊軍皆潰。
當時任登萊巡撫的孫元化曾令孔有德以本部兵馬,由海路抄襲後金後路耀州。
但孔有德本對孫元化與遼東軍素來不滿,行軍遲緩以致延誤軍機,後謊稱遭遇風浪未能成功,被孫元化識破。
登萊巡撫孫元化聞得大怒,但考慮到遼東戰局有需並未啟奏崇禎給予處罰,復令孔有德領八百騎由6路趕赴前線大凌河增援。
然孔有德所部登州兵與遼東軍素不和,孔有德抵達吳橋時,偶遇大雨春雪,部隊給養不足,又由於與山東人屢有摩擦,縣人皆閉門罷市鄙視其部。
孔有德所部官兵與當地豪族不合屢有摩擦,對於士卒的亂象孔有德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多有士卒沖入豪族府宅強搶物資並殺人家丁,與當地豪族家丁隊摩擦甚重,正此時,登萊巡撫孫元化催促令到達吳橋,言辭頗有激烈。
孔有德一氣之下,遂趁機擅動麾下將官士卒搶劫叛亂,悍然反叛。
此次叛亂突然,前線也正與後金軍激戰,孔有德部數千反倒是連戰連勝,陷臨邑、陵縣、商河、青城諸城,率兵直趨登州,威名直震動登萊各府。
登萊巡撫孫元化聞之怒斥孔有德後:「急遣尚可喜、金聲桓等撫定諸島,而躬巡其地,慰商民,誅叛黨,縱火焚其舟。」
在這其間,山東巡撫余大可驚慌不已,聞報後託疾數日不出,有點聽之任之的態度。
不過一直這樣也不是個辦法,實在逼不得已了,余大可這才派遣中軍參將沈廷諭、陶廷鑨率數千山東兵前往抵禦孔有德部。
兩軍激戰於阮城店,然山東兵不堪一擊,當地人有言其「一戰皆敗而走」。
余大可聞報後覺得孔有德部強悍異常,更加驚恐萬分,一下子變成了堅定的「主撫派」,此後更是極力避免交戰,不斷上疏朝廷封賞孔有德。
與此同時在皮島,總兵毛文龍被袁崇煥殺後,本來歷史上應是黃龍繼任總兵,但平遼總兵趙率教為蕭亦所救,遂前往接手其部。
遼東軍與皮島兵素來不合,趙率教率遼東軍到達皮島後毛文龍舊部已經演變成徹頭徹尾的亂軍,但是攝於平遼總兵趙率教的威嚴不得不虛與委蛇。
聽聞孔有德於登萊等地起兵叛亂,毛文龍之子毛承祿與毛文龍舊將李九成、李應元等將密議後迅起兵響應。
聯合一批毛部舊兵與地方賊痞,竟一舉展為七八千人的大軍,一度割據半個東江鎮。
趙率教聞訊立即處置了一批叫囂作亂的毛文龍舊部,隨即在皮島誓師出兵,率遼東軍前往鎮壓毛承祿、李九成、李應元等將叛亂。
兩軍激戰數日,趙率教身先士卒,所部遼東軍皆狂呼酣戰,奮勇當先,叛軍不敵大潰,被平遼總兵趙率教殲滅於萌芽。
於崇禎五年正月的皮島,平遼總兵趙率教斬毛文龍之子毛承祿與李九成、李應元等將。
在平遼總兵趙率教的雷霆措施之下,皮島兵叛亂被鎮壓下去,登萊、皮島各地形勢正一度好轉之時。
與孔有德交好的東江鎮旅順副將陳有時忽然起兵響應,兩方南北相呼應,遼東軍腹背受敵,朝中無任何消息傳來,一度不知如何是好。
登萊各府正糜爛之時,朝堂之上卻對登萊巡撫孫元化的責任爭議不休。
廣東道御史宋賢上疏抨擊巡撫余大成與孫元化:「登萊撫臣孫元化侵餉縱兵,貪穢已極。其所轄士卒,數月間一逞於江東,則劓截主將;再逞於濟南,則攻陷城池,皆法之所不赦者。」
廣西道試御史蕭奕輔指責孫元化放任孔有德:「卸罪于波濤,借詞於風汛」,朝中布滿指責孫元化之官員。
叛軍逼近登州,孫元化急令總兵官張燾率遼兵守登州城外,遺總兵官張可大率本部援遼浙軍抗擊,以兩路成合擊之勢。
但張燾與孔有德是舊識,接戰後其部兵士隨即投入孔有德叛軍,而張可大部內亂突起自是大敗。
與孔有德是舊交的登州將官耿仲明、陳光福等人立即舉火為應,率本部兵開門相迎,叛軍遂沖入登州城,大肆搶殺軍民。
總兵張可大斬殺其妾陳氏後上吊自盡,孫元化自殺未成,被叛軍俘獲,終不一食,厲聲斥罵孔有德。
……
朝中的東林分子應還不知道登州已失,在彈劾孫元化與余大成之餘居然還心存僥倖,主張招撫叛軍。
時至今日,朝中仍是舉棋不定。
蕭亦看過邸報後已是冷笑不止,如今放任山東糜爛局面之舉,與朝中此種內鬥不無關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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