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天來,李青山專心鑽研法術,不過數天時間,便摸到了騰雲術的門徑,雖然還只能這樣「飛」,但已經是過了那一道門檻,以後只要多加練習即可。
並非他悟性多高,而是五行屬水,相性極高,特別是真氣非常精純,在施法的時候,優勢完全顯現出來,操縱真氣,如臂使指,就好像一群令行禁止的精兵,隨著將帥的心意,擺出種種陣勢,絲毫不亂,而這些陣勢,就是施法的關鍵。
李青山又轉而修習駕霧術,花費數天時間,修的滿洞雲霧繚繞,李青山宛如太空漫步般,在洞中環繞飛騰。
只是要將這二種法術合二為一,修成真正的騰雲駕霧,難度比單獨修煉其中一種法術還要高的多,這只能一點點磨合,積累經驗,半點取巧不得。
李青山卻也極有定性,耐著心思修習,只當做一個極有趣的遊戲,且有小安相伴,也不覺得無聊。
所謂閉關,實際上就像是坐牢一樣,但是能暫時將一切爭端排拒在石門之外,心神說不出的放鬆,不以為苦,反以為樂,一切修行皆順其自然,決不強求,修行的效果反而極佳。
這份心境,甚至比洞中那一個聚靈法陣還要重要,修行之路,資源是不可或缺的基礎,但單憑堆積資源,也造不出強大修行者。
一份心性、一種領悟,方能夠點石成金。
這種時候。李青山就越發體會到《靈龜鎮海訣》的重要,隨著越來愈多的丹藥被轉化為妖氣納入靈龜妖丹中,他的心思就越發的平靜,不急不躁。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那繚繞在洞窟中的雲霧,越來越小,越來越濃郁,看起來如有實質。李青山將手一抓,宛如抓到一團柔韌而有彈性的膠類,但卻極濕滑輕盈,在洞中一圈圈飛馳。
李青山露出欣慰的笑容來,這騰雲駕霧術,終於被他修到小成,他一屁股坐到雲團上。雲團起伏了一下,穩穩的將他托住。他盤腿坐於其上。問笑道:「怎樣,像不像神仙?」
「不像!」小安老實的道。
「哪裡不像?」
「哪裡都不像。」小安左看右看。
「好你的個小安,竟敢說本仙不像神仙,給我過來!」李青山伸手一抓,如水真氣,揮灑而出,纏向小安。
小安嘻嘻一笑。也不閃避,任憑他抓住。捏臉頰揪鼻子,蹂躪一番。
若是刁飛看見這一幕。定會覺得李青山也沒那麼恐怖,不過除非在小安面前,在外面那個險惡世界,他又怎能不張目露齒呢?
忽然間,遙遠的天際,傳來一聲震動。
李青山道:「是春雷!」
春天已經來到,大地正在復甦。
蟲囊鼓動不已,沉睡已久的馬陸,從睡夢中醒來,正在扭動身軀。
小安道:「是驚蟄!」
驚蟄,雷動,蟲醒。
李青山將蟲囊打開,馬陸鑽出來,身軀似乎變大了一些,擺動觸鬚,「吃!吃!」
「吃貨!」李青山笑罵一聲,拿出食物,讓馬陸埋頭大吃。
此時已經是二月了,離百家經院的開院,還有差不多一個月的時間。
李青山想要在這一個月時間內,突破鍊氣六層。
鍊氣六層和鍊氣五層完全是兩種概念,無論是實力,還是地位,都大不一樣,只要修到鍊氣六層,他相信就算是到了百家經院那個人才濟濟的地方,也不用擔心被埋沒。
他到百家經院並不是去避難的,不打算遵循什麼低調做人、明哲保身的道理。無論任何環境,都少不了優勝劣汰的自然法則,優者才能得到更多的資源,有更好的環境來修行。
這才是他要走的路。
經過了這一段時間的等待,他體內陰陽四脈中的真氣,早已達到了盈滿的狀態,這對能夠吸納天地靈氣的他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而在修習法術的過程中,操縱癸水真氣的技巧,也變得極為純熟。
準備好了嗎?他也不知道,但是時候一搏了!
李青山的目光變得堅定。
……
山下,**樓。
樓中一片漆黑,經過了幾次變故後,**樓元氣大傷,而且又受各方面打壓,再也難以恢復當初的盛況。
天井式的結構,曾將**樓的繁華熱鬧,從上到下連成一片,但這時候,也顯得格外清寂,唯有玉女飛天的壁畫,依舊笑容不改。
「那小畜生真的在山上嗎?」樓下地宮中,一個頭髮斑白的中年人問道,
**樓現任樓主,小心翼翼的道:「門主,絕對沒有錯,很多人都看到他了,那、那李青山正在山上石洞閉關。」
「他一出關,就立刻稟報我,我不信他不下山。」這中年人赫然便是**門副門主魏中元,沒有穿著那一身華貴紫衣,而是穿著一身舊灰衣,顯是要隱藏行跡,提起李青山的名字來,就咬牙切齒。
從李青山血濺**樓,打殺了老鴇,就與**門結下仇怨,直到後來,連魏中元的兒子,以及**門兩位姥姥,都死的不明不白。
魏中元不相信李青山有殺死兩位姥姥的實力,但卻深信,與他脫不了關係。
此次潛伏在山下,正是下了莫大決心,只要李青山一出現,就出手擒拿,施盡酷刑,逼出口供,方消心頭只恨,只要鷹狼衛沒直接證據,就沒奈何的了他。
當然,現在要他去闖山,直接擊殺李青山,他也是沒那個魄力。
「門主請放下,山上山下都有我們的眼線。只要他出關,門主必能立刻得知。」
……
李青山在貫通帶脈的時候,終於意識到了,奇經八脈的這後四條經脈,於前四條經脈的不同。
他現在要做的,不止是打通諸個穴道就夠了,在這個過程中,要不斷的平衡陰陽四脈中真氣的流淌。難度豈止是翻了四倍,簡直是以幾何層級疊加。
他一開始還試著同時運轉四條經脈,但很快意識到,這對現在的他來說,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只有耐下心來,先驅動陰蹺脈和陽蹺脈兩條經脈中的真氣,哪怕是有著凝練法術的基礎。也常常顧此失彼。
好在李青山買的是《癸水凝氣決》的總參,前輩們的經驗。極為詳盡。但李青山嘗試模仿,卻總也不成功。
這種時候,李青山自然就要向小安請教,到底該如何平衡真氣?
「分點心不就行了。」小安驚訝。
「分點心,怎麼分?」
小安瞪大眼睛,第一次幫不了李青山,因為她完全不能理解其中的難度在哪裡。
「我知道我悟性一般。你也不用這麼打擊我。」李青山拍著小安的肩膀,對昂著身子的馬陸道:「是吧。馬陸,這種事。你我哪有那麼容易掌握。」
馬陸張口噴出一股妖氣,雖然微薄,卻分成十餘道細流,相互穿插交疊,形成一幅極有韻律動感的圖案。
他雖然失了妖丹,道行大損,但也曾是一方妖將,到達過李青山從未體會過的境界,雖然於人情世故顯得遲鈍,但是操縱妖氣這種小事,豈能難得住他。李青山想從他身上找平衡,實在是找錯了妖。
小安一攤手道:「很簡單,對吧。」
李青山一言不發,回去接著修煉。一轉眼就是半個月時間過去,李青山才剛剛能分心二用,將陰蹺脈和陽蹺脈中的真氣運轉如意。
再一天過去,他便在陰維脈與陽維脈中,實現了凝聚氣海所需要的平衡。但要將這四條經脈統和起來,仍然困難之極。
他只是心無旁騖一次次的嘗試,不飲不食,不眠不休,在旁人眼中看起來,宛如魔怔。
小安都不禁有些擔心。
但李青山自己清楚,他既不著急,也不灰心,只是在不斷的找著感覺,既然不是天才,那就用勤來補拙,失敗一百次,就嘗試一千次,失敗一千次,就嘗試一萬次。
再有耐心的人,失敗一萬次之後,也難免心浮氣躁,心灰氣沮,但李青山沒有,靈龜鎮壓的已不止是妖氣,還有他的心性。
……
第九萬一千五百一二一次,四股真氣,同時升起,此消彼長,卻始終維持著一種奇妙的平衡,同時帶脈中真氣急轉,像腰帶一般將這四股真氣約束起來,湧入丹田。
眼見便要形成氣海,但卻又消散開來,功虧一簣。
李青山卻露出了微笑,達到這一步固然是個大進步,但要真正的開闢出氣海,少說也得數月時間,花費一年都不算是慢。而現在離百家經院的開院試,還只剩下幾天時間。
除了勤能補拙之外,錢也能。他將近百顆氣海丹全都拿出來,一字排開,然後服下一顆去。氣海丹的作用,便是讓這四股真氣,融合在一起,但成功率也並非是百分之百。
這第一顆氣海丹,不出意料的失敗了。
失敗,再服。
循環往復。
直到二十多顆氣海丹下肚,依然沒有成功,李青山神色絲毫不變。
尋常鍊氣士看到他這麼服用氣海丹,恐怕會忍不住破口大罵他浪費丹藥,他們都會等到有一定把握之後,才會拿出珍貴的氣海丹來,追求一次成功。
但李青山不怕浪費,他浪費的起,所有丹藥的最根本目的,就是為了讓他節省修行的時間。只要他變得更強,自然能夠囊括更多更好的丹藥,而時間不等人。
第三十七顆氣海丹服下,四股真氣在帶脈的約束下,同時湧入丹田,在氣海丹的作用下,相互凝結,前三十六顆氣海丹的藥力還大量殘留,近乎是將真氣強行黏合在一起。
但是這一次,小腹中似有轟然一聲,四股真氣,陰陽相合,融合與一。
真氣在丹田中波盪起伏,形成一片汪洋大海,不再流瀉,而是海納百川,成為全身所有真氣的源頭和歸處。
六層破,氣海成!
李青山終於露出釋懷的笑容,整個人卻一下萎頓下來,被《靈龜鎮海訣》強行壓制的疲憊倦怠,都翻湧上來,讓他幾乎要忍不住倒頭便睡。
這半個月來,他是硬憑著《靈龜鎮海訣》將自己精神狀態,維持在最佳狀態,只為讓每一次嘗試所得到的點滴經驗,都不會在暫停與休息中浪費。
這種蠻橫的手段,對他的精神有極大的損耗,甚至有讓那一根弦崩斷的危險,但是他總算是堅持下來,到達了彼岸。
小安上前,輕撫他的額頭,柔聲道:「睡一會兒吧!」
「別忘了叫醒……」
小安的話仿佛有神奇的魔力,李青山話還沒說完,便轟然倒地,陷入了沉眠之中。
這一覺,他睡得極沉,一直處在似夢非夢的狀態中,他感覺自己像是在大海中沉浮,隨著暗流與浪潮隨波逐流,時而潛入深海,時而浮上水面。
沒等小安叫,他便從睡夢中醒來,覺得頭還有點痛,搖搖頭,問道:「我睡了多久。」
「大概七個時辰。」
「該出發了!」李青山豁然起身,露齒一笑。
「嗯!」
李青山打開蟲囊,對馬陸道:「再委屈一下吧,放心吧,不會委屈太久。」
馬陸一頭鑽進蟲囊中,發現小安為他準備的各種食物,立刻開始大吃大喝起來,倒也不以為受到了什麼委屈。
轉動石盤,石門緩緩開啟,一股清新的空氣湧進來,入眼已是春意盎然。
閉關之處乃是後山,本就僻靜,他也沒特意通知任何人,直接施展出騰雲駕霧之術,滾滾雲霧在他腳下匯聚。
在開闢氣海之後,他發覺施展起法術來,竟是前所未有的輕鬆自如,而且效果也強了不知多少倍。
雲霧托著李青山和小安直飛天際,但剛飛出數丈高,便在一片清光中,消失不見。
……
「門主,李青山出關了!」**樓中,**樓主急來稟報道。
「他現在人呢?」魏中元早已等的不耐煩,聞言一喜。
「不,不見了。」**樓主結結巴巴的道,山上傳來訊息,閉關洞府大開,但其中已是空無一人,誰也不知李青山到哪裡去了。
「這小畜生!」魏中元揮手一掌,**樓主橫飛出去,狠狠撞在牆壁上,吐出一口鮮血,但面對暴怒的魏中元,既不敢反抗,也不敢多說什麼。
魏中元怒吼:「不管你逃到哪裡去,我都會將你找出來,碎屍萬段!」
雲霧已飛到所能飛的最高處,天空藍的耀眼,李青山向天空伸出手去,似乎想要觸及那一個幻影,那個九天之上的諾言。
雖然觸手只是一片虛空,但他的嘴角卻露出微笑,在春日的照耀下,明媚的令人不能直視。
小安直視他,宛如直視一個幻影,默念自己的諾言,不是南方那個早已忘卻的故鄉,而是陪著他,直到那九天之上。
許久之後,李青山低下頭俯瞰大地群山,奔騰而過的清河水,變成一道閃亮的光弧,鷹狼山像是一座小土丘。魏中元的怒吼大概連蚊子叫都不如,沒讓李青山有半分留意。
他拿出青州方寸圖,校準方向,向東南方一指:
「出發,百家經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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