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這隻蚌精神魂受到的創傷,就算是過上百年也不可能恢復過來。
但偏偏陳浮生遇到了北冥道人,得傳了《北冥逍遙訣》,修煉出了一身的北冥真水。
北冥真水乃是天下七大真水之一,哪怕一點一滴,對於蚌精這種水族妖怪也有著無盡好處。
這隻蚌精得了真水的滋潤之功,便自從昏迷中甦醒過來,暗暗汲取北冥真水修養傷勢。
不過她也不敢做得過分,以免被陳浮生發覺,故而每次陳浮生運功淬鍊北冥真水的時候都是悄悄汲取微不可查的一少部分,才能瞞到今天。
不過她的傷勢自然就恢復得格外緩慢起來,眼下她看著面色從容,但陳浮生仗著識海的主場優勢,卻還能依稀感應到對方掩飾下的紊亂氣息。
甚至陳浮生都不需費力就能猜到對方為什麼不繼續安靜做一個小賊,而是冒著有可能再次被打入沉眠的風險,直接現身到陳浮生面前。
這樣每天只是偷偷摸摸一點一滴地積累,想要恢復過來,不亞於登天之難。
而且隨著陳浮生修為逐漸提高,遲早有一天會發覺到她的小動作,擁有將她驅逐甚至直接斬殺的能力。
與其被發現後被當作圖謀不軌的敵人徹底翻臉,反不如主動現身的好。
至於所謂的地煞陰脈,只不過是挑起談話的由頭罷了。
轉瞬間,意識到自己目前占據主動的陳浮生再次稍稍放鬆下來,好整以暇地等待著對方先開口。
「妾身幽若見過公子。」
白衣女子盈盈行了一禮,見陳浮生臉色不變,輕嘆口氣,帶了些柔弱幽怨,道:「妾身原身廬舍被毀,機緣之下卻被公子所救,無意中恢復了幾分靈識,不得已行那不問自取之事,原本無顏面對公子,但見公子因為凝煞一事發愁,這才忍不住出來想要為公子分憂解難。」
冷哼一聲,陳浮生卻沒有在不問自取之事上多加發問,而是拱手問道:「幽若姑娘何以教我?」
他見這隻蚌精不用修行者最普遍的道友稱呼自己而是採用了凡間的公子稱謂,索性跟著對方問了一句姑娘。
「幽若雖不知公子具體修行的功法細節,但公子修煉出來的法力乃是同源水系一脈,並且其中自帶的一股寒意,又給幽若一股熟悉之感。公子又言東海裡面的地煞陰脈並不合用,因此幽若便大膽猜測公子修行的功法必是偏向寒冰一脈,所以才要去北海凝煞,不知幽若猜測的是否正確。」
這件事兒不算隱秘,陳浮生點頭應下,反問道:「幽若姑娘說感到在下的法力有些眼熟不知是什麼意思,還望姑娘解釋一下。」
掩口輕笑,說不盡的風姿綽約,幽若點點頭道:「妾身自開靈智起,便在一處海眼旁邊修行,極少離開,據海中的前輩曾說,那道海眼直通北海,更是在附近凝成了一道地煞陰脈,幽若雖然沒有那麼大的神通去探訪這句話的真假,但這口海眼確實與眾不同,裡面出來的海水雖然遠遠比不上公子的法力,卻也有一股徹骨寒意,漆黑如墨,與東海之水截然不同。幽若便是在這道海眼附近修行了上千年才在法力之中沾染了這麼一些特性,因而才能在公子的滋潤下如此快地恢復過來。依我之見,這道地煞陰脈正是北海玄煞無疑,恰合公子凝煞之用。」
「居然如此之巧!」
陳浮生聽了這話便有幾分心動,如若這個幽若所言非虛,自是不必他費盡心力去滿天下尋找合適的地煞陰脈,能夠節省下許多修煉光陰,還能將東海龍宮一行的事情順便完成,可謂是一舉數得。
不過他也算有些深沉,面色並無變化,轉而說道:「東海居然也有北海玄煞,當真稀奇,不過與其靠你那條還不確定的地煞陰脈,還不如去北極之地,畢竟北海玄煞在那裡不算太過稀少,我北冥一脈大多都是在那裡成就的。」
「那是您不了解海外妖族的情況。」
陳浮生的欲擒故縱並沒有影響到幽若,只看她幽幽開口:「東海、北海雖然環境不同,但畢竟彼此相通,時不時也有妖怪兩方往來,幽若對於對於裡面的情況雖然不敢說了如指掌,但終究是有些耳聞。」
抬起頭來,淡淡看了陳浮生一眼,幽若道:「北極苦寒,生物的種類和數量自是比不上東海,開了靈智的妖怪也是如此。但是比起東海妖怪,他們體型巨大,妖力也更加雄厚,再加上大多皮糙肉厚,修行者很難對其造成傷害,公子的法力無疑偏向寒冰一脈,與他們相同,動起手來就要困難許多,再說地煞陰脈本身就是極濃郁精純的元氣所化,妖怪們也不是不知這一點,基本上每條地煞所在之處都有著道行深厚的妖怪盤踞,公子雖然是道門真傳,前途遠勝他們,但也不容小覷,而我所提到那口海眼附近則是要清靜不少,能免去公子許多手腳。」
「當時有你這頭接近金丹的大妖守著自然沒有妖怪敢於接近,現在你身死道消,恐怕情況就沒那麼簡單了吧?」
陳浮生看著幽若暗暗想到,卻沒有真箇兒把自己心中所想說出口,而是朗聲開口:「幽若姑娘如若還有其他打算,不妨一併說了出來,不必這般吞吞吐吐。」
陳浮生可不相信對方會如此好心,主動為他指點一條地煞陰脈。
這一點就算是對方目前神魂未復,有仰仗自己的地方也是一樣,對方一定還有著其他的打算。
「公子倒是眼明心亮。」
幽若美目流轉,沒有否認,而是開口道:「不過這件事對於陳公子也是極有好處,公子可還記得當日我那一顆元丹?」
「幽若姑娘是說那顆珍珠?」
陳浮生笑了一笑,點頭道:「那是自然,一名丹成境界的大妖一身修為所化,陳某自是記得,不過那顆元丹我記得是落在了衍聖公的家中寶姑娘久居海外,或許不了解這地上的人事兒,對我而言,我是寧願去皇宮裡面偷盜搶奪,也不想和衍聖公一脈起什麼衝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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