適才恰逢魏無涯的心中思緒萬千,尹千蕙和徐可兒又把全部心思都放在他身上,三個人居然誰沒有注意到這位警官的存在。
其實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類似如常人這樣平凡的存在,實在不具有任何威脅性。就好比人類走路時,不是特別留意的話,很難發現腳下的螞蟻一樣。修行者面對著那些手持非靈能槍械的人,根本抱著無所謂的態度,即便對方開槍,也連閃避的必要都沒有,想早些發覺也是不容易啊!
古鎮曾一度作為荊南的新興旅遊景點,宣傳紅火了幾年,不過眼下這等悽慘世道,人都快吃不上飯了,誰還會有心思出來旅遊,因此偌大的鎮子上一個遊客都看不見。
雖說地處荒僻的古鎮並未遭到幻族襲擊,但警察和軍隊系統也同樣是一早接到了帝國政府下達的一級戰備和戒嚴指令。再者,透過私下裡的管道,各地發生的恐怖事情,古鎮上的權力部門必然也有所耳聞。加之魏無涯等一行人沒有攜帶行李,不管怎麼看不像是那些決心臨死再享受一把的遊客,纖塵不染的衣物與紅潤的面色,也說明這兩女一男不是從外地逃難過來的,豈能不惹人懷疑?
若是在別處有人敢這樣跟魏無涯叫囂,估計很快就要有人倒大霉了,可是此番既然是回到老家,親不親也是故鄉人,總歸是不看僧面也得要看佛面的。於是,魏無涯露出一個燦爛笑容,主動上前說道:
「哦!別誤會,我們不是遊客,她們是陪我回來祭祖的。」
這位擺出一副公事公辦模樣的警官聞聲立時動容,審視的目光上下打量著人高馬大的魏無涯,而後略顯狐疑地說道:
「祭祖!你是魏家人?」
世居古鎮上的大姓只有魏家這獨一份,後來陸續遷居到古鎮的人雖然占到了目前人口的大多數,他們祖墳和祠堂卻不在古鎮,自然也不可能有人千里迢迢跑到這裡來祭祖。魏無涯一說到祭祖,這位恪盡職守的警官即刻聯想到他是魏家的某位後人。
聽到警官的問話,魏無涯的笑容愈發燦爛,說道:
「呵呵呵呵,對呀!我的小名叫七伢子,小時候在這鎮上住了快十年,本地人應該有不少認識我的才對。」
一直黑著臉的警官此刻聞聲,猛然間張大了嘴巴,雙眼中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跟著他伸出雙手一把抓住了魏無涯的肩膀,使勁地搖晃起來,驚喜交加地叫道:
「啊!你是四叔家的老七,哎呀!這麼多年都沒回來過,可想死我了!」
「呃!你是?」
剛一到老家的地頭,居然立刻就碰到親戚,的確是一樁可喜之事。只是老實說,這種過分熱情的歡迎行為,也讓魏無涯多少有些不適應,他連講話都不大自在了。警官倒是沒有在意這點細節,繼續咧嘴大笑著說道:
「哈哈哈哈,你真不記得了,我是你二表哥莽牛。來,快點跟我回家去。嗯!這兩位是......」
光顧著自己在那裡激動了半天,總算這位表哥警官想起了在旁邊欣賞這一幕認親大戲的兩女。望著徐可兒和尹千蕙,魏無涯頗為費神地撓了撓頭,支吾著說道:
「哦!她們是我朋友!」
車、船、店、腳、衙,這些行當自古就是接觸人最廣泛的社會階層,眼光最是歹毒。魏無涯的說法雖甚多不盡不實之處,這位二表哥瞧出了一點毛病,卻也只是衝著他露出一個大家都是男人,可以理解的曖mei笑容,然後爽快地擺手說道:
「啊!既然都是自己人,那就一起來吧!」
古鎮為了保持最佳原生態,賺到錢以後也沒有動彈原先那些有幾百年歷史的老建築,魏無涯的二表哥一家四口,還是繼續住在小巷中祖上留下的那棟古色古香的老房子裡。走進似曾相識的古老民居之內,魏無涯不免生出幾分感慨,只是沒等他嘆息兩聲抒發一下感情,便已被二表哥拉到了酒桌上推杯換盞。
華夏男尊女卑的傳統雖然在大城市裡已經被顛倒了過來,不過在類似古鎮這樣有著悠久傳統的鄉村,仍然保持頑固的生命力。在魏無涯和二表哥上桌對飲之時,同為客人的徐可兒和尹千蕙也只能跟二表哥的老婆孩子在同一張桌子上吃飯,好在二女只是覺得新奇,根本沒有遭到性別歧視的覺悟。
「來,先滿上!一轉眼都這麼多年了,是不是覺得現在外面不太平,回老家來躲躲?放心,咱們這邊安全得很,除了前兩天有幾隻野豬從山上溜下來禍害莊稼,讓我們組織人手被嘣了,鎮上就沒出過什麼大事。唉!最近這消息也是滿天飛,誰知道是真是假。我記得四叔帶著你是去了濱海,聽說那邊前陣子好像出了大事!」
古鎮的宗族觀念一向極為濃厚,不然的話,臨到要飛升之前,魏無涯也不會特地跑回來祭祖。二表哥成長在同樣的問話氛圍之下,尤其看重同宗子弟,他在言語之間甚是關切魏無涯的近況。話題轉入到涉及濱海災難的情況,魏無涯終於忍不住苦笑了一聲。
說起來華夏帝國雖大,但是要找出幾個比他更了解這場災禍來龍去脈的人,那可就著實不易了。將過於龐雜的訊息在腦海中簡單過濾了一下,魏無涯輕描淡寫地說道:
「對,差不多死了幾百萬人,我還算走運,沒什麼事。」
「我的娘啊!真有這麼厲害?你不是糊弄二哥我玩吧?」
魏無涯講話的語氣雖是輕鬆,卻沒有半點開玩笑的意思,也正因如此,二表哥越發覺得事實叫人毛骨悚然,忍不住反問了一句。雖說自己的話遭到質疑,魏無涯也沒有生氣,當即淡然一笑,繼續說道:
「當然都是真的,消息封鎖外界,總瞞不了本地人哪!濱海現在倒是安全多了,只是外面不太肅靜,這個世道啊!」
酒桌上的氣氛一陣壓抑,只覺背後一陣寒意襲來,二表哥沉默了好半晌,接連灌下了幾杯老酒之後,長嘆一聲說道:
「唉!算了,人能好好活著就比什麼都強,來,喝酒。咱們家鄉的苞谷釀滋味如何?記得你當年走的時候歲數還太小,估計長這麼大了都沒嘗過咱自家釀的酒吧!來,好好嘗嘗咱們家鄉的風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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