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兵在1917 342 鼓動

    隨著托洛茨基一錘定音,德賓科的命運幾乎就被決定了。不出意外的話,這個二貨很快將被押赴刑場,一粒花生米將成為他最後的晚餐。

    不過試圖做最後的努力挽救這個二貨的人也不少,頭一個就是史達林,前面說過了如果德賓科被槍斃,那麼伏羅希洛夫絕對也沒有好果子吃。不管是為人還是為己,史達林都必須做最後的努力,而且他身邊的狗頭軍師米高揚也認為事情並不是沒有挽回的可能。

    「德賓科還有希望,」米高揚很鎮定地說道,「現在還存在兩大變數,如果利用好了,未必沒有起死回生的可能!」

    史達林問道:「哪兩大變數?」

    「第一,就是柯倫泰。這個女人正在往回趕,她返回彼得格勒之後會發生什麼很不好說的。不要低估這個女人的影響力!」

    史達林又問道:「第二呢?」

    米高揚笑了笑,道:「第二,就是德賓科本人的影響力了!」

    史達林對此有些不解,一個關在大牢裡半死不活的蠢貨還能有什麼影響力,混政壇的誰不知道跟紅頂白,以前德賓科牛逼的時候,自然是花花轎子人人抬,可如今這貨惡了導師大人,那還不是樹倒猢猻散!

    反正史達林不覺得有哪個黨內的傻瓜會冒著同時得罪導師大人和托洛茨基的風險,去為這個二貨說情的。哪怕是有柯倫泰的面子在,也不行!

    米高揚卻笑道:「您說的沒錯,黨內的那些白眼狼自然不會去救德賓科,這個時候撇清關係都來不及,誰會去救他!」

    史達林疑惑道:「那你……」

    米高揚解釋道:「德賓科的影響力並不在黨內,實話實說,他一個大字不識一籮筐的水兵,在老革命中能有什麼影響力?德賓科的根本不在黨內,而在波羅的海艦隊!」

    史達林悶悶地抽了兩口煙。放下菸斗之後,問道:「你是說那些水兵?」

    米高揚微笑著點點頭。

    確實,德賓科在波羅的海艦隊的水兵中威望相當高,十月革命之前,這貨就當選為波羅的海艦隊水兵委員會中央執行委員會主席。他只要振臂一呼,波羅的海艦隊的水兵們是群起響應。

    正因為如此,人民委員會成立之後。這貨才會當上海軍人民委員。而這一段,他之所以會牢騷不斷,怨氣頗多,主要也是因為有水兵們支持!他這是有點功高震主的意思了!

    當然,這貨的怨氣也代表了波羅的海艦隊一部分水兵真實的心態,這一批水兵不願意去遙遠的頓河和伏爾加河流域。他們更想呆在安全的喀琅施塔得,甚至理直氣壯地認為:我們是水兵,就應該呆在船上。而不是跑到幾千公里之外的陸上去打仗!

    整個波羅的海艦隊瀰漫著一股說不出來的驕傲情緒,水兵們認為自己是十月革命能取得勝利的關鍵力量,就應該跟其他艦隊,跟普通的紅軍區別對待。呆在喀琅施塔得拱衛首都才是他們使命,至於烏克蘭中央拉達和白軍。那還是讓其他的小革命們去收拾吧!

    在這種浮躁心態的影響下,波羅的海艦隊的水兵們很倦怠,更願意高談闊論之前的成績,而不是再接再厲再立新功。而對於這幫「大爺」列寧一干大佬其實也很頭疼。

    罵他們,踢他們的屁股吧!這幫貨確實為革命立下了大功,收拾他們有過河拆橋、念完經打和尚的意思。可是不管他們,任由他們躺在過去的功勞簿上混吃等死似乎也不是辦法。革命的形勢很緊張啊!只有徹底的消滅了白軍,蘇維埃政權才能穩固。自然是有多大勁就得使多大勁,自然不能養一群光吃飯不幹活的大爺不是!

    而這一次,矛盾隨著德賓科的突然逃跑而爆發了,這個貨的所作所為等於是掀掉了最後一層畫皮,讓矛盾公開化了。

    「想要保住德賓科很簡單,必須利用水兵大做文章。只要將水兵們鼓動起來,讓他們給中央施加壓力。照現在的形式,中央應該會選擇妥協!」

    這是米高揚最後的分析,不得不說,這個傢伙還真是陰險。不過這麼做也是有風險的。如果讓導師大人和托洛茨基知道了是誰在幕後搞鬼,那這個傢伙避免不掉要被秋後算賬!

    所以,史達林有些忐忑也有些猶豫。對此,米高揚笑著反問道:「誰讓您親自出面去鼓動了?」

    史達林愣道:「那讓誰去?」

    米高揚陰陰一笑道:「眼下不正好有一個比您還要著急,忙著要救夫的女人麼!」

    頓時,史達林眼前一亮,他知道該怎麼做了。

    柯倫泰風風火火的趕回了彼得格勒,剛剛踏上祖國的土地,她就獲知了一個壞消息,最高革命軍事法庭已經判處德賓科死刑!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柯倫泰差點沒暈死過去。雖然她是老革命,也經歷過不少風雨,但這一遭,她真心沒受過。她跟德賓科的感情還是很深的,否則今年也不會頂著黨內同志的嘲笑,毅然決然跟女權先鋒的稱號作別,堅持嫁給了比她小17歲的德賓科。

    實際上從上個月中央突然任命她為瑞典大使,突然讓德賓科帶領水兵去前線的時候,她就覺得不安,總覺得有事要發生。誰能想到,應驗地那麼快!

    一定要救出德賓科!一定!

    柯倫泰暗暗地下定了決心,不過她一開始並沒有直接去找導師大人說情,從2月份開始,她因為布列斯特合約跟導師大人鬧得相當的僵。這一次德賓科突然出事,她懷疑就是導師大人的報復,就是要給她這個不聽話的女人一點顏色看看。

    柯倫泰覺得去求導師大人是沒有用的,她是一個有尊嚴的女性,絕不會讓導師大人看笑話,任由他挖苦和嘲諷的!

    柯倫泰覺得自己還有老關係,憑著以前的老交情,人家多少會賣一個面子給她,救出德賓科應該不算太困難。

    不得不說。這個可憐的女人從始至終都是比較天真的,她更像一個理想主義者,一個活在自己想像中的二逼。她從來都只憑著感性去做事,1917年的四月,基於感性,她支持了列寧,1918年的2月還是基於感性。她又激烈地反對列寧。不久之前,還是基於感性,她毅然決然的跟一個很可能只是玩弄感情和藉助她影響力上位的德賓科結婚。

    不得不說柯倫泰的人生就是一場鬧劇,她總是瘋瘋癲癲的做一些不合時宜的事情。而這樣的人在政治上是不會有朋友的!

    不管是政治家還是政客,都是現實的。誰也不會想跟柯倫泰這麼一個隨時可能鬧出事端,就像沒裝安全閥的鍋爐一樣的隊友合作。政治上從來就沒有什麼寬宏大量。只有你死活我。在這種險惡的環境下,誰也不會幫她!

    柯倫泰奔走了一天,收穫得更多的是老朋友的冷遇,或者乾脆就是閉門羹。當然,這不完全是跟紅頂白的關係,也有相當一部分人是看不慣德賓科的腦殘舉動,是人都會想:值得去救一個這樣的腦殘嗎?

    不過柯倫泰卻不這麼想。她有點鑽牛角尖了,固執地認為,老朋友們不給面子,更多的是因為列寧施加了壓力,這使得她愈發地憎惡列寧了。


    帶著一股子怨氣,她準備趕去莫斯科,去克林姆林宮找列寧說個明白,就算不能救出德賓科。她也要盡情地罵列寧一頓!

    可是在她登上去莫斯科的火車之前,遇見了一個意外的人——馬特維.斯科別列夫。

    這個斯科別列夫是何許人也?可能有同志有印象,此公曾經是托洛茨基的學生和門徒,鐵桿的孟什維克。在1917年第一屆臨時政府遭遇信任危機之後,組建的第一屆聯合政府中,此公就位列其中!

    當時,馬特維.斯科別列夫擔任了勞動部長一職。歷史上。在托洛茨基返回俄國之後,曾獲得過這位信徒和學生的熱情招待。一度兩家都住在一起。

    不過托洛茨基當時的想法跟列寧更接近,跟孟什維克有天壤之別。所以最後兩家的親密關係因為政治上的巨大分歧而崩潰了。托洛茨基帶著妻子和孩子搬出了斯科別列夫的豪宅(這貨家庭出身很好,相當富有)。

    之後。隨著社會革命黨和孟什維克一路走低,斯科別列夫也越混越慘,部長很快就沒得當了。尤其是十月革命一聲炮響之後,這貨的地位就變得相當的尷尬了。

    不過這位也是一大神人,眼看著社會革命黨和孟什維克倒台了,他沒有跟其他社會革命黨和孟什維克一起去烏法、去薩馬拉,更沒有想過要去當白軍造反。

    這位選擇了留在彼得格勒,而且搖身一變,從鐵桿的右派份子變成了激進的左派。開始在公開場合唱衰社會革命黨和孟什維克,對曾經的朋友和戰友大加鞭撻。這種幡然悔悟的舉動讓他得以煥發政治第二春。

    多年以後,當他曾經的導師托洛茨基因為鬥不過史達林慘遭流放的時候,這位靠著捧臭腳的本事,一度又混得風生水起,不得不說,這真心是一大諷刺!

    不過這一切都是後話,現在,這位混得不算特別的好,正在想盡千方百計接近布爾什維克。托洛茨基那邊他肯定是不會去了,對這位曾經的老師,他並不是特別看好,至於列寧,導師大人也看不上他這樣的貨色。思來想去他是將主意打到了斯維爾德洛夫和史達林那裡。

    小斯並不欣賞他,對他是不冷不熱,而史達林這邊,門檻就低不少。幾番接觸之後,雙方就勾搭上了。而這一次,正是史達林給他的考驗,就相當於遞交投名狀了。

    對於這個任務,斯科別列夫並不覺得太難。當年他還在追隨托洛茨基的時候,當柯倫泰還是孟什維克的時候,他跟這個淫蕩的女人打過交道,深刻地了解柯倫泰是一個該聰明的時候糊塗,該糊塗的時候聰明的傻女人。忽悠她,太容易了!

    裝作意外的撞見柯倫泰之後,他熱情地問了一聲:「柯倫泰同志,德賓科同志的事情我也聽說了……我必須要說這個處罰太過於嚴苛。一點點小錯誤就無限度地放大了,這簡直就是故意整人啊!」

    這話無疑是說道柯倫泰心裡去了,她也是這麼認為的,當即是感嘆了一聲:「可不是嘛!列寧同志太過分了!這根本就是政治迫害!」

    斯科別列夫繼續很熱心的問道:「那您準備怎麼辦呢?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德賓科同志送死?」

    柯倫泰頓時提高了聲調,怒道:「當然不是,我要去找列寧同志!一定要說個明白!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說著這個怒氣沖沖的女人就準備往火車站趕,看來她是一刻都不想耽誤了。不過斯科別列夫將她攔了下來。小聲說道:「柯倫泰同志,恕我多嘴。我覺得這個事兒去找列寧同志意義不大!」

    「為什麼?」柯倫泰問道。

    「很簡單啊!您這一路去要耽誤多少時間?現在是戰爭時期,火車就沒有準點過,你這一趟去莫斯科,少說也要三五天才能到,後天德賓科同志就要被槍決了。等你到了莫斯科。順利地找到了列寧同志,也遲了啊!」

    柯倫泰心中咯噔一跳,可不是遲了,這麼說來,德賓科豈不是只有死路一條了?想到這兒,她的眼淚滾滾地就落了下來。

    柯倫泰哭了,斯科別列夫卻差點沒樂出聲來。米高揚可是特別交代過他。柯倫泰這個女人清醒的時候還是很不好對付的,要想將其玩弄於鼓掌之間,首要的就是讓她失去理智。

    當然,要讓柯倫泰失去理智,有兩種辦法,第一種就是像德賓科一樣,用所謂的愛情將她忽悠得五迷三道,然後就可以為所欲為了。不過這一點上斯科別列夫沒有優勢。他這種小白臉並不是柯倫泰喜歡的類型,虎狼之年的柯倫泰更喜歡粗魯粗暴的水兵,而不是文質彬彬的知識分子。

    所以,米高揚給斯科別列夫出的主意是,用德賓科攪亂她的心,讓她不能理智的思考,讓她越亂越歇斯底里越好!

    不得不說。米高揚判斷得很準,慌亂中的柯倫泰頭腦空空,智商瞬間就打了五折多。僅存不多的理智也被歇斯底里的狂躁情緒所殲滅,她只能被斯科別列夫牽著鼻子走了。

    「我認為。您現在去莫斯科沒用!」斯科別列夫信誓旦旦地說道,「您應該去喀琅施塔得,去找那裡的水兵委員會,以德賓科同志的聲望,同情他的水兵同志一定會站出來慷慨直言的!」

    暈乎乎地柯倫泰立刻就被說動了,告別了斯科別列夫之後,她立刻就趕到喀琅施塔得,找到德賓科的幾個老部下,將她自己不靠譜的分析添油加醋的亂說了一氣之後,水兵們炸鍋了!

    「什麼,喀琅施塔得的水兵包圍了彼得格勒內務部看守所?」

    獲知了這個消息的列寧先是莫名其妙,接著是出奇地憤怒,他咆哮道:「波羅的海艦隊到底在搞什麼名堂!先是有德賓科帶頭逃跑,現在他們又包圍內務部看守所,下一步他們是不是準備炮打斯莫爾尼宮了!」

    斯維爾德洛夫沒有說話,之前他就是預料到了這一點,才不贊成嚴厲地處理德賓科,而眼下,最壞的情況果然發生了。

    列寧坐著想了好一會兒,忽然問道:「是誰在挑動水兵們鬧事?是德賓科嗎?」

    斯維爾德洛夫回答道:「也差不多,是柯倫泰同志。」

    「嘖!」列寧現在聽到這個名字都煩,差點一拍桌子就要破口大罵。不過他老人家還有點涵養,忍住了這口惡氣沒有做聲。

    見狀,史達林乘機趕緊插嘴道:「我認為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平息事端,如果激怒了水兵,後果不堪設想!」

    列寧沒好氣地瞪了這貨一眼,問道:「你的意思是釋放德賓科?」

    史達林趕緊連連點頭:「我認為暫時也只有如此,先穩住這一頭再說……」

    他還沒說完,就被列寧堵了回去:「胡鬧!釋放德賓科將開一個什麼樣的頭你知道嗎?每一個指揮官都學他,有一點點不如意就撂挑子,就鼓動士兵對抗中央,長此以往,會有什麼樣的結果,你難道不明白麼!」

    斯維爾德洛夫也立刻附和道:「我認為列寧同志的擔心很對,不能助長這股歪風邪氣!」

    史達林愈發地鄙視小斯了,他覺得小斯根本就只是導師大人的跟屁蟲,明明之前你也有為德賓科說情的意思,結果兩句話就被導師大人嚇得改變了初衷。這也叫有堅持?我呸!

    不過斯維爾德洛夫還確實是有堅持,之所以為德賓科說情,那是為了顧全大局,但是反對釋放德賓科同樣是為了顧全大局。因為他的處理意見是:「德賓科有過錯,必須要懲罰,最好也是嚴懲!但是槍斃,這就太過了,容易激化矛盾,反而不美。」

    ps:鞠躬感謝瓜地里的地瓜、悠善v、蘇霍伊的榮耀、尤文圖斯、拿著破倫子五位同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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