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雷德里克已經洞徹了對手的本質。
這完全就是把機制利用到了骨子裡了。
倘若進入之前原本兩者還有所不同的話,那麼在進入自身模擬世界以後,那些莫名其妙的動作和遲滯,恐怕也不過是偽裝
對方工匠真正的目的,是將自己的模擬鏡像,也當做祭品一樣,獻給自己的武器!
連自己的鏡像都不放過!
此時此刻,兩者已經徹底融為了一體。
季覺的血液、生命和靈魂,已經通過在創造時一開始就做好的準備和靈質迴路,和手中的凶兵徹底融合為一。
如今的入侵者,倒不如說只是刀的附屬和揮舞它的工具。
正因如此,才能夠如此密切的同那一把武器分享它所掠奪來的靈質和生命,補全自身。
否則的話,就算是一開始的重力加速度,也足夠季覺的腦子搖成豆腐腦了,更不提後面的要害貫穿和源自工坊的天譴之雷!
裝甲都已經被燒紅了,內部的溫度就算是有緩衝層,也足夠將駕駛者燒成酥皮鴨。哪裡能像是現在一樣,繼續活蹦亂跳,胡劈亂砍了?!
作為另類的祭品和刀身的附屬,只要來自刀的血氣和靈質供應仍在,就絕對不可能這麼簡單的死掉。
除非在瞬間將他徹底蒸發!
或者放著不管。
不用理會。
只要派出大量的無機傀儡去跟他對耗就行了,加強工坊的防護,拖延時間。
血祭,終究是會結束的。
只要外在補給跟不上,凶兵就會反噬使用者自身,將他像個牛奶盒子一樣咕嚕嚕的徹底嘬光。
可就連這一點對方也徹底預料到了,家人們,看看裝甲上那就差渾身插滿的邪物電池包吧弗雷德里克已經一整個大無語住了。
鬼知道他能撐多久,鬼知道自己能不能熬得住!
況且
——真的要逃麼?!
憑什麼?!
北風豈懼刀兵之力?須知吾之烈焰,更勝刀鋒!
壁壘最深處,龐大座椅上的弗雷德里克撐身而起,再不猶豫。
他已經發起了挑戰,對手應約而來,那就再沒有什麼磨蹭和拖延的必要,作為一個工匠,面對強敵的時候,難道要逃出自己的工坊不成?!
雪恥之日,就在今天,就在此刻。
就在眼前!
那一瞬間,弗雷德里克渾身刺青陡然煥發出烈光,流轉,自身軀之上升騰而起,千絲萬縷,延伸向四面八方。
和整個工坊,融為一體。
於是,熔爐之中的烈焰噴薄,滾滾擴散,將整個壁壘徹底吞沒,無處不在,焚盡了屍骸、碎片和一切無關緊要的塵埃。
將一切,徹底拋入了永恆燃燒的熔岩煉獄!
而就在這恐怖煉獄的最深處,無窮火光匯聚,海量的靈質奔流,瓦爾哈拉的輪廓顯現一瞬,一切重生的英雄、狂戰士、征戰巨人和獵魂騎士的幻影盡數融入火焰里。
融入了,弗雷克德里克的身軀之中!
此時此刻,他再非昔日的孱弱工匠,而是這一方世界真正的主宰。
揮霍無窮火焰,焚盡一切強敵,將北境九界付之一炬的狂暴之靈!
瓦爾哈拉序列中的至上三座,其之二——
——焚燒之主·蘇爾特爾!
「來!」
自火焰的咆哮之中,燃燒的巨人憑空從季覺的面前顯現,破空而至。手中無窮鐵水和熔岩流轉塑成的大劍,斬落!
轟!
血刀和焰劍碰撞一瞬,海量猩紅自烈焰的焚燒之下升騰,迸射,居然第一次無功而返!
不,甚至浮現裂痕!
此刻,在諸多賜福的轉化之下,以工匠之身軀作為祭品而成就的焚燒之主,已經在質上,壓過了無數血祭而成的凶兵!
就如同此刻化為長刀祭品的季覺一般,弗雷德里克將自身,鍛造為了蘇爾特爾,手中的焰劍,便是工坊之中一切力量所匯聚而成的毀滅化身!
血潮奔流,纏繞在熾熱的裝甲之上,浮現缺口的長刀迅速復原,甚至越發狂暴。
當固體鍊金術的封鎖逐步開啟時,原本被桎梏著的獰惡戾氣和怨毒噴薄而出。
恰如魔鬼和魔鬼之間的鬥爭,毀滅和毀滅的交鋒。
血火碰撞,轟鳴不絕於耳。
甚至,看不清他們具體的輪廓和模樣了。
只有一片狂暴的猩紅舞動,還有另一片焚燒的火焰奔流,碰撞,鋼鐵摩擦的尖銳聲音不絕於耳。
現在,不止是模擬之外旁觀的落選者們瞠目結舌,說不出話來,就連浮光之前的姜同光都不由得嘖嘖感嘆。
血流成河,好耶!!!
好勁,好強,好威,好猛!
我就是要看這個吔!
「單這一段事象,截下來發給中土那位兵主去看,兵主恐怕都要豎起大拇指來夸:咱們大群又出了倆好苗子呢。」
他捏著下巴,由衷輕嘆:「你說,北風工坊,大鬍子那傢伙的親傳弟子,滿腦子砍砍砍就算了。葉限這是哪裡找來的寶才?看看這干架的姿勢,完全不落下風啊」
「大鬍子的事兒,我會跟黃須好好說的。」
古斯塔夫瞥了一眼這傢伙故態萌生的樣子,再度提醒道:「還有,你別忘記葉限的出身」
「這也不對啊?」
姜同光皺眉,神情嚴肅了一些,下意識的壓低了聲音:「你說,那位?可那位也不是這個風格啊。」
古斯塔夫再忍不住想要翻白眼了。
「我說,在那之前——」
千島葉氏,中土真髓之裔,干將莫邪之傳承!
幾百年前,第二次白河之戰的時候,千島聯合裡面,葉氏也是真刀真槍和北境之王幹過一場的!
更不要提自永恆帝國時期起,累計千年有餘的劍匠之名!
如今雖然沒落到只剩下葉限一個,葉限也懶得把這些東西再拿出來使,可你不能把人家的家傳當不存在好麼!
「不是說傳承已絕麼?現世織錦里聖賢之靈的流轉都斷了。」
「旁脈開支,也是可以重新傳續正統的倘若葉限有這個意思的話,恐怕不論是各個方面,也是會認的。」
「有個好學生真好啊。」姜同光感慨。
「你要是眼饞,也可以帶一個。」古斯塔夫說:「外面排著隊等『天淵同光』指點的學徒和工匠多了去了。」
「算了吧,麻煩。」
姜同光不假思索的搖頭,輕嘆。
遇到駑鈍的教起來麻煩。遇到聰明的,教起來更麻煩。而萬一再糟糕點,遇到季覺這種的,教起來恐怕就不知道一輩子會多出多少麻煩了。
啪!
破裂的聲音從浮光之中響起。
模擬投影之中,焰光如血流出,飛濺。
蘇爾特爾踉蹌,後退一步。
明明是虛無的火焰和鐵漿所鑄就的巨人之軀,胸前,浮現出一道慘烈的傷痕。
而就在它的正對面。
熾熱灼紅的裝甲肅立,手中,長刀猙獰浴血,短劍飄忽如影。
「短劍?!」
弗雷德里克自毫無理由的劇痛之中,錯愕失聲。
此刻,遲滯震驚的不止是弗雷德里克和場外的旁觀者,就連古斯塔夫都微微愕然,出乎預料這麼邪門的玩意兒,他居然特麼的還有第二把?!
什麼時候弄的
「說起來,還沒有走過流程啊。」
熾熱灼紅的裝甲之中,響起了早就已經錄好的語音:「這時候按照慣例,是應該介紹一下自己的作品,賺一波逼格和時髦值才對!
想必,現在你一定要問了:這究竟是什麼鬼東西,這麼邪門?」
「實不相瞞,這可是我學習鍊金術兩年半之後的心血之作,靈光乍現的天才一筆!」
工匠鏡像展開雙臂,手中的長刀揮灑,短劍倒持,血光毒咒流轉之中,盡顯獰惡:「其凶邪狂暴之處,想必你也已經深有體會了。
雖然遠遠稱不上天工,但作為賜福作品,我想在同等位階裡面,應該也少有敵手了。正因為如此,我才用全世界最可怕的兩樣東西來為它們命名——」
伴隨著工匠的話語,刀身劍脊之上,流轉的血色下,漆黑的銘文顯現,彰顯姓名!
「這一把長刀,叫做【前妻】!」
在喇叭裡面,伴隨著慷慨激昂的勁爆鼓點,工匠肅然說道,「而這一把短劍呢,名字叫做【後媽】!」
【???】
有那麼一瞬間,死寂里,一切都陷入沉默。
再無聲音。
模擬內外,浮光上下,一股莫可名狀的寒意毫無徵兆的升起,浮現在了每一個人的心頭,表情,僵硬在臉上。
下意識的想要掏掏耳朵眼,懷疑自己的耳朵。
你特麼說什麼玩意兒?!
就連化為火焰巨人的弗雷德里克,已經愣在原地,忘記身在何處。倘若強襲牛馬此刻抓住機會猛攻的話,恐怕他一定反應不過來,會被砍的面目全非吧?
可偏偏對方在說完之後,仿佛就進入了展示環節,揮舞著手中的刀劍,不斷變換動作,演示作品。
「果然很可怕,對吧?!是不是被嚇到了?」
喇叭中的聲音喋喋不休,詳細的介紹道:「顧名思義,前妻刀光凌厲,勢大招沉,無堅不摧,尤其最擅長掠取靈質、分割財產,每一刀下去都讓人痛徹心扉,就算是家資億萬,也要淨身出戶,最終潦倒街頭!
而後媽更是可怕,不僅輕靈詭異,無孔不入,唯快不破。而且其中咒、毒具全,刃過無痕,內中自潰,殺人不見血!
可以說凡擦到一點,都會痛入骨髓,留下一輩子的陰影」
如此恐怖的力量,試問又有哪個人能不怕不懼不畏了?!
沒有!
根本沒有!
就算是全天底下的鐵血硬漢把自己的骨氣全都捐出來匯聚在一起,看到這一刀一劍如此恐怖的陣容,恐怕也會忍不住流下眼淚吧?
「可惜,積分實在不太夠啊。」
季覺由衷感慨:「原本在計劃里,我還打算做一對拳套,左邊的叫蘿蔔,右邊的叫大棒!雙拳合璧,無堅不」
轟!!!
毫無徵兆的,無窮焰光驟然爆發。
焚燒之主·蘇爾特爾咆哮,巨劍暴漲,向著眼前喋喋不休的對手斬落!
早已經,受夠了!
「可!給!我!閉!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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