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圓地方之人間世 第三十八節 救人
readx; 李尋看著小柿子，在這種情況下他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小柿子看到他也是一愣，轉眼就想起來他是什麼人，「嗷」的叫了一聲，就向他撲了過來。全沒了章法。
李尋往一邊一閃，動手也不是，不動手也不是，十分的尷尬。
小柿子見一擊不中，回過身來朝著李尋又撲了過來，兩手一前一後，兩腳交替，踩著小步，將黃句所傳了一套「小迷蹤掌」使了出來。李尋連連後退，也避之不及，左肩吃了一掌。痛到是不痛，只是小柿子正在做飯，手上有些污黑，這一掌打在李尋肩上，一個黑黑的小手印就印在了他肩上。
李尋早上穿了一身乾淨衣服弄髒了，也有些著惱，迎上前去，受了小柿子兩掌，兩手一撈，將小柿子的兩隻手都撈在了手中：「住手啊，我是看在今天，今天這樣子才不與你記較，別以為我怕你……」
這時的小柿子哪裡聽得進他說什麼，見兩手被抓，便雙腳連踢，踢得地下塵土四揚，雖然沒有踢到李尋，但兩人衣服都沾上灰塵。
李尋大怒，雙手一揚就把小柿子甩了出去，小柿子站不住腳，倒在地上，還打了幾個滾。
屋裡的朱長壽聽到響動，趕了出來，看到小柿子到在了地上，二話沒說，就將手裡端著的碗向劈頭朝李尋丟了過來，人隨碗走，欺身而上，當胸就是一腳，李尋一偏頭，躲開了碗，那碗裡還有的半碗稀飯卻躲不過去，頭上被淋到了幾滴湯水。
李尋怒氣上涌：「你們兩個欺人太甚，當我真的怕你們？」他胡亂抹了一把臉，跨上一步，捏起劍決，以掌為劍，呼的一掌便對著朱長壽劈了下來，也不知怎的，眼前閃過那床的老者悽苦的老臉，不由得又收回了幾分力道。
小柿子爬了起來，也不和朱長壽招呼，自己從李尋的側邊撲了過去，朱長壽橫身一步，扭腰，又是一腿。隱約間聽得房中一陣亂響，朱長壽生怕梁爺爺出事，生生的止住了去勢，卻哪裡還止得住，人就那麼一側，倒向了地上，順著踢出的勢頭還滾了兩圈才止住了去勢。
李尋一「劍」劈出，對面的朱長壽橫跨一步閃了過去，李尋一收「劍」式，將「劈「字決生生止住，一隻手穩穩噹噹，化「劈」為「撩」往朱長壽那一腳擋了過去，他此時氣力之大，他相信就算自已收了幾成的力道，這一記也要讓那朱長壽到地起。只是這一撩卻撩了個空，朱長壽不知怎地自己就滾到了地上，還去勢不止，一隻腳掃到了自己的腳下，幸得自己下盤甚穩，才沒被弄得腳步虛浮。
這朱長壽才滾到地上，小柿子的一雙肉掌也印到了李尋側邊的胸膛之上，小柿子練功甚是勤奮，在黃句與鴻游的努力下，加上的青囊莊裡的丹藥，一身內力已有幾分火候，這一掌擊出，內勁含而不發，到也似模似樣。他的兩掌都擊在李尋身上，掌勁勃發，如擊敗革，發出了一聲悶響，著掌之處衣物如蝴蝶片片飛舞，露出了李尋胸前巴掌大一塊胸膛。
李尋這一件衣服是尋常的衣物，並沒有附加任何的防護，經不起小柿子的掌力，變成了破布，只是這一掌也就到此為止。小柿子的掌力一吐，在李尋的肌膚上四散而消，李尋的胸前連紅都沒有紅上一下。
李尋受到小柿子的掌力一催，人往後一仰，不由自主的退了一步，他本來就被朱長壽給拌了一下，又被小柿子一推，一個仰八叉就到了下去。結結實實的摔到在了地上，小柿子手上一空，勁力一泄，也順著李尋的勢子，一起撲到在了地上。這一下是朱長壽在最底下，李尋壓著朱長壽的腿腳，小柿子趴在李尋身上。
朱長壽使勁將腿往外抽，見小柿子還撲在李尋身上，雙手亂打便叫道：「柿子，別打了，看看房裡，梁爺爺摔了……」
小柿子聽了這話，立馬不打了，連滾帶爬的沖向門口。
李尋一倒在地上，沒頭沒腦了被小柿子打了幾巴掌，有一掌正好打在他眼睛上，他身體強度雖高，小柿子含著內勁的一掌打在眼睛上也有些吃痛，眼前一黑。他胡亂揮手也沒擋住，身下一空，朱長壽的腳也抽了出去，一想到敵人有兩個，自己又看不到，心中一慌，手上的勁道就使得有些大了，短暫的風聲刺耳傳來，「乒」的一下，將身邊的一塊石頭打得四分五裂，石屑四處激射，有一顆直飛出去，「撲」的一下穿進了朱長壽的小腿中，頓時鮮血直流。
李尋灰頭土臉的從地上爬起來，趙三仕與朱長壽已經連滾帶爬了跑到了門內，李尋顧不得手上疼痛，幾步上前，跑到門口，往門中一站，將兩人堵在屋內。李尋擺好了架式，正欲沖往屋內，他往屋裡一望，只見那小柿子與朱長壽正將地上的老者輕輕的扶了起來，那老者氣若遊絲，面如金紙，嘴裡嗬嗬作響。李尋一愣，這一步便頓在那裡，不知應該如何。小柿子回過頭來，狠狠的看了他一眼，便不再理他，只是幫著朱長壽將那老者抬到了床上。看著梁爺爺如此模樣，小柿子兩眼一紅，落下淚來。朱長壽看著梁爺爺與小柿子，也沒了主意，只是陪著落淚。
李尋在一邊看著，也不知道如對應這樣的場面，總算他多少在李光伯處也習了些醫術，看出眼前這老者已是油盡燈枯，時日無多。眼下這般樣子，是痰堵了氣道，以至呼吸不暢，如不及時處理，便會一命嗚呼。
李尋想也沒想，便走上前去，朱長壽身子一橫，就攔在李尋身前，低吼：「你想幹什麼？」
小柿子也回過身來，雙眼噴火，怒氣休休，眼看著就要動手。
李尋見了兩人面目猙獰，不禁一縮。又一挺身，說道：「讓我看看，我爹是醫生……」他想了想，又補充道：「你剛剛的藥，就是在我家鋪子裡買的。」
朱長壽與小柿子互相你眼望我眼，都不敢做主，又不知該怎麼辦，才一遲疑，李尋已經越過了兩人，走到床邊，輕輕將老人扶起，自己坐在老人身後，雙手從背後環到老人胸腹之交處，一手握拳，一手覆於拳上，雙手一齊向後上方用力，輕輕一箍。
老人「呃」的了聲，沒有反應。小柿子心中一急，就要上前，朱長壽終究比趙三仕大了幾歲，看著李尋不像使壞，伸手拉住了小柿子，李尋手上稍稍加了一點點力道，再一箍，老人又「呃」了一聲，嘴裡湧出了濃稠的痰液，人也連聲咳嗽了起來，李尋輕輕的幫老人撫順了氣息，將老人平放了下來。老人躺下之後，氣息雖然微弱，但還是平順下來。
李尋站直了身子，看著朱長壽與小柿子。三人你望望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如何打破這僵局。幾個孩子都還沒有學會一笑眠恩仇，幾個人就那麼看著彼此，各自盤算。
李尋身後老人的咳嗽響起，朱長壽與小柿子繞過李尋，走到床過去看那老人。
老人睜天渾濁的眼睛，看著眼前的兩個孩子，欣慰的笑了笑，伸出手來，慈愛的摸了摸小柿子的頭：「仕兒，兄弟幾個要互相友愛親近，不要動不動就打鬧，傷了就不好，你是小的，要聽幾位哥哥的話。」又抬起另一隻手，搭上了朱長壽的手臂「長壽：「以後要多照看些弟弟……」
小柿子伸手抱著老人，哽咽著流下淚水：「嗯，知道了……」朱長壽也在一邊點頭落淚。
老人又伸出一隻手，對著李尋：「玉食，你也來了，你來，你過來……」老人老眼昏花，屋裡光線又暗，老人隱約看著還有一人，看著與鍾玉食差不多高，便以為是那鍾玉食也來了。李尋茫然不知所，措，卻不由自主的走了過去，來到床邊，他沒有伸手去握老人的手，老人的人落了下來，握住了他的手臂：「玉食，這些日子可是辛苦你了，你一個人將這幾個弟弟……咦，你是？」
近了一看，老人還是認出了他李尋並非那鍾玉食，就有些疑惑的看著朱長壽與小柿子，三個孩子你看我我看你，不知如何回答。還是李尋的反應快了一絲，他含糊地說道：「呃，這個，這個我是他們幾個的朋友……」
老人眯著眼，看到他一身的塵土，灰不溜秋的樣子，身上的衣服還破破爛爛的，以為他也與小柿子朱長壽一般，是個窮苦人家的孩子，便握住了他的手：「唉，孩子，這世道難啊，你們幾個能聚在一起，不容易。要好好的就像一家人，多幫幫你們鍾大哥，要聽鍾大哥的話，別做壞事，咳咳咳……」
朱長壽兩人趕緊幫老人撫胸順氣，李尋心裡一酸，糊裡糊塗答應了一聲。老人經此一折騰，心力交疲，吃了兩口熱粥，不一會兒就沉沉的睡去。李尋在一邊看著兩人忙這忙那，又陪著老人說話，又給老人餵些吃食，也不知如何插手，只是在邊靜靜的看著，等到老人睡下，便滿懷心事的走出了門來。出了大門，朱長壽與小柿子也跟了出來。
兩人一出來，小柿子跪了下去，朱長壽怪模怪樣的行了一個禮：「多謝你……多謝公子？少爺……」
這一下李尋就傻眼了，看著這兩人，手都不知道該往那兒放：「你們？這是……」他這了半天才想起來：「起來，快起來吧，我……」小柿子站了起來，與朱長壽一起看著他，李尋不禁伸手搔了搔頭，不料手上有異，拿下來一看，手上還有幾顆飯粒，一時哭笑不得。小柿子一看，「嗤」的一聲就笑了出來，旁邊朱長壽也滿臉笑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