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毓那清亮的聲音高遏行雲,在崑崙罡風與暴雪之中穿透,縱然是遠處正與石爺爺、胡婆婆斗得不可開交的擎無畏、赤瞳老怪也聽見了。
「什麼?」赤瞳老怪手下攻勢一緩,而擎無畏卻當做什麼也沒聽見一般,雙掌一翻,滾滾氣勁掀起飛沙走石。
遠比還幽靜的峽谷中,早已在四名元嬰修士的爭鬥之中狼藉一片。
崑崙山腳幽谷之中,神劍出世,引來天地異象,也引來了擎無畏這些人心中怒火與貪念。
他們並不知道那是什麼,只以為是蕭卓在閉關練劍。
蕭毓與這兩個半個身子入黃土的老傢伙所說的話,他們完全不再相信,只認為是為掩飾蕭卓閉關的託詞。
一想到此,擎無畏更是打定主意要闖入其中。
似他這等修士,一旦閉關,必然極為謹慎,以防被外界打擾,引動功法反噬乃至其他更為嚴重的事。
擎無畏幾乎迫不及待地想看到那個不可一世的蕭卓功法反噬而重傷。
其餘人早就退至百里之外,雲庭生因著與石爺爺、胡婆婆有舊,不願出手,只護住其他人遠遠看著。
他聽到遠處蕭毓模糊的聲音,心中已猛然間想起過去林中前輩曾提起過的傳聞,當即整個人微微顫抖了起來。
石爺爺、胡婆婆對視一眼,眼中均閃過一抹嘆息般的無奈。
就在這時,擎無畏卻桀桀笑道:「哈哈哈!老狐狸,受死!」
石爺爺、胡婆婆同時大驚失色,蕭毓那聲請求令他們一時分神,竟沒注意到擎無畏的舉動。
只見滾滾黑氣自擎無畏身上噴涌而出,在空中匯聚成一道恐怖的渦流。
那渦流不斷的旋轉著,將所有一切都席捲而入。
正是百淵門的焚天地藏訣,此訣一出,可將吞噬萬物,入此渦流者,有死無生。
百淵門能在雲夢澤五大魔宗的夾縫之間生存至今,雖有歷代門主左右逢源之舉,更多的也是此法之功,令旁人不敢輕視。
如擎無畏這等元嬰修士,真元浩瀚已接近無窮無盡。他早有使此訣之心,但石爺爺與胡婆婆修為亦十分高深,且不知有何天賦神通,擎無畏心中計較,必須一擊即中。
他心思深沉,方才幾次落於下風,被那隻老狐狸嘲笑,也都忍下了。就為了這齣其不意攻其不備的一擊!
石爺爺、胡婆婆一時分神之下,來不及躲避,只憑全力抵擋著。
那漆黑的渦流如同一張巨口,鋪天蓋地而來,仿佛要將他們盡數吞下。
「啊!」冬青尖叫一聲,整個人在焚天地藏訣的作用下身不由己的高飛而起,朝那渦流正中而去。
胡婆婆臉色一變,想去救下冬青,哪知那焚天地藏訣本就針對的是自己,心神一動下也被氣浪捲起。
「吱吱吱吱!」胡婆婆肩頭的白狐狸嚇得亂叫。
「胡婆子!」石爺爺手中水煙杆子一抖,抖出一道煙雲想要拉下她,自己雙腳如磐石般牢牢嵌進地中。
然而,那一道煙雲剛到半空,就也在焚天地藏訣之下被席捲一空。
冬青花容慘澹,只以為自己死定了。
哪知耳邊突然響起了一個聲音:「夠了。」
不止是冬青,在場的所有人,包括在幽谷內的邵珩及蕭毓,全部都聽到了這一女子聲音。
說聽到,也不準確。
更確切的是,那個聲音如同在每個人心中浮出的一般。
擎無畏臉色一變,只見空中那焚天地藏訣所化的黑色渦流如同失去了支柱般,轟然而塌,化作四處亂竄的墨色氣流,最終消失不見。
胡婆婆與冬青安然無恙地落回地面。
「何方高人?」擎無畏惱怒道。
四周靜悄悄地,什麼人也沒有出現。
「石爺爺、胡婆婆,你們做什麼?」冬青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卻見那兩個佝僂的老人有些蹣跚地忽然朝著遠處崑崙最高峰跪下了。
「多謝山主。」胡婆婆深深一拜。
石爺爺沒有開口,但也拜了下去。
赤瞳老怪血紅的眼珠子中驚疑不定,擎無畏面色青白變幻,緊緊咬著牙。
遠處,雲庭生半響沒有出聲,朱躍明也翻來覆去地搓著手沒吭聲。
倒是烏海開了嗓:「崑崙山主?那是何人?某從未聽說過。」
「就是。」周英妃眼中藏著深深的怨恨,「世人皆知崑崙是蕭卓的地盤,哪裡又冒出來個什麼山主?!分明是故弄玄虛!」
「好了。」劉不凡制止了妻子,皺眉道:「方才你們也看見了,這個人不知身在何處,卻輕而易舉地擋下了擎前輩的焚天地藏訣。如何是易與之輩?我們想進崑崙的事,怕是要容後再議。」
周英妃柳眉一豎就想發怒,心中卻再次響起那個神秘的聲音:
「汝等要尋的蕭卓,此時已往存微而去,不必在此白費功夫。」
那聲音輕柔中微帶著沙啞,卻也有一種不容置疑的意味。
周英妃當即尖聲叫道:「你說他不在就不在麼?我偏要親自看上一眼!」
「劉夫人,你這……」雲庭生為人厚道,眼見周英妃胡攪蠻纏,卻不知該如何說。
而其他人當中,自然也有附和周英妃的人,也道:「說得也是,空口白話,說蕭卓在存微山,就想打發我們走,當我們是三歲小孩呢?」
「放肆!」老遠處的胡婆婆聽到這些話,當即怒不可遏。
「胡婆子!」石爺爺卻瞪著胡婆婆一眼,制止了這暴脾氣的老朋友。
擎無畏冷聲道:「什麼山主,鬼鬼祟祟不……」他剛想說「不敢露面」,卻被赤瞳老怪狠狠一拉。
然而話音剛被截斷,平地忽起大風,將擎無畏、赤瞳老怪以及遠處雲庭生等其他人盡數捲起。
眾人在空中駭然失色,只以為要墜入罡風之中萬劫不復。
哪知身體經過罡風範圍時,方才令他們痛不欲生的罡風此時卻乖巧如清風徐徐一般,任由他們身體飄然遠處。
不過須臾之間,這些人已遠去數百里,再次位於崑崙外圍雪地之中。
擎無畏面色鐵青一片,赤瞳老怪面上也陰晴交錯。
其餘人包括雲庭生在內,再也說不出一句話。
這位被稱為「山主」的女子,竟如此輕易地將他們自崑崙腹地挪移至外圍,連面都沒露一分。
而在場的三名元嬰修士,都毫無還手之力。
甚至於對方似乎還能將那令人神魂皆顫的崑崙罡風玩弄於掌中,對他們「手下留情」。
不過顯然,擎無畏並沒有察覺到對方的好意。
散修之中有輕微的聲音傳出來:「方才……我好像也是這麼被人送回來的……」
說話之人是鄧六子。
雲庭生轉頭看去,鄧六子一副唯唯諾諾、眼神閃爍的樣子。
眾人一瞬間都明白了,在他們開始破陣闖崑崙山之時,那位「山主」就已經出手了。
「唉……那位前輩想必不願顯於人前,只希望我們知難而退。」雲庭生嘆息道,此時他心中已無繼續爭鬥之意,只是萬寶閣如何行事,最終卻還是要看朱躍明。
好在朱躍明只是猶豫若就此折返,確實也太窩囊了些,他如今倒不是想要繼續硬闖,而是覺得自家閣主的顏面有些過不去。
面子不好看的又豈止萬寶閣一家,烏、劉、葉三家同樣面面相覷:若就這麼鎩羽而歸,雲夢大澤之中是否還能有他們三家一席之地?
可若不離開,那位壓根沒有現過身的崑崙山主,就如一道天塹橫在他們所有人面前。
眾人心中紛紛駭然,那位山主修為顯然深不可測,令他們驚駭的同時,也在心中打開了另一扇門。
「如今在這站著,也想不出什麼結果,不如暫時退去,押後再議。」關鍵時刻,赤瞳老怪還是站出來主動提議,同時又說:「雲庭生,你若有什麼關於那位山主的消息,還請莫要藏私,讓老怪我也開開眼界。」
雲庭生沉默了一會方點了點頭算是答應。
而另一邊的邵珩雖不知道擎無畏等人被人以大神通挪移暫離,但那女子聲音再次響起,也印證了方才在菁木之下時在他耳邊說話的人便是那位山主。
「走吧,借你定風珠一用。」蕭毓拉了拉邵珩衣角。
邵珩下意識反手握住她手,取出定風珠來輕輕一拋:只見一團如碧空般的光華自定風珠內透出,將他與蕭毓從頭到腳籠罩在內。
周圍罡風忽而像是得到了什麼召喚一般,急速旋轉著。
定風珠如同鯨吸一般,引來一道巨大風卷,神秘的水藍色光芒如同波紋浮動。和邵珩在靈璣洞天內時所遇一樣,漫天罡風宛若臣子般,輕輕將他們托舉而起,朝崑崙之巔送去。
似閒雲漫步,腳踏清風。
巍峨聳天高絕之處,如同與天相接。
山巔處,風雪比下方盛百倍。
鵝毛般的大雪迷亂了人眼,朦朦朧朧之間,邵珩看見山巔下方有一小小平台,被茫茫大雪所覆蓋著,卻無一絲罡風靠近。
那裡立著一名女子,麻衣布裙、長發曳地,如白玉般的手中握著一根玉石包裹著杖子,杖首頂端雕刻著代表著日月二象,其下四方,四面皆雕刻著什麼獸形,杖尖則輕輕被抵在雪地上。
那女子微微抬首,一對深邃瞳孔投在邵珩身上,似探究又似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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