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庭萱心中一驚,接著就是狂喜,十萬兩啊!她自己都沒想到,巴朗隨手撿的一支黑黢黢的破釵,居然這麼值錢。之前顧舵主告訴她,會有人出高價買她的釵,她還不太相信。
她剛要一口答應,一抬頭對上巴朗的眼神,後者偷偷對她使了個眼色。
黎庭萱心中咯噔一下:怎麼忘了來這裡的目的,自己耗在這裡一整晚,可不是為了那十萬兩。要是因為自己的原因,破壞了少幫主的整個計劃,自己肯定吃不了兜著走。到時候別說銀子,小命都難保。
「怎麼?你不會真的以為這支釵,是無主之物吧?」
這時,黎庭萱的耳邊傳來了一個細弱蚊吶的聲音。這個聲音陰柔之極,像是個男子,又像是個女子。
她慌忙朝四周看去,周圍依舊鬧哄哄一片,每個人都全神貫注地盯著面前的賭桌,根本沒人關心這邊。
那個聲音的主人似乎看得到她的舉動,淡淡地道:「不必看了,跟著他來就行!」
魯昌興適時地做了個邀請的動作,接著方向一變,朝一塊掛著布簾的地方走去。
那裡站了幾個中等身材的男子,雖然看起來面目普通,毫無出彩之處。但是高高突起的太陽穴,以及精光四射的雙眼,讓人沒辦法忽略他們的存在。
黎庭萱頓時有些猶豫,對方既然已經點破了這釵的來歷不光彩,那麼自然也是知情之人。任她膽子再大,也不敢帶著巴朗就這樣闖進賊窩。
這些賭坊的人,表面上對你客客氣氣,可是誰知道他們暗地裡乾的什麼勾當。她曾經聽顧舵主提到過,很多賭坊都跟一些青樓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她自認自己的姿色不差,雖然現在是男子裝扮,但是保不齊還有特別嗜好的人。要是那人明為買釵,實為引自己上鉤,那到時候就真的有戲看了。她可不認為,少幫主會為了她一個人的性命,而打亂全盤的計劃,成為棄子的可能性實在太大。
可是,這次她奉命來這裡,不就是想通過賭坊這條線,查出那個幕後之人的來歷嗎?
……
「別怕,跟他去,我就在你的身後!」
就在她左右為難的時候,一個聲音在她耳畔響起。
顧舵主!她驚喜地回頭看去,卻只見到巴朗老實地跟在身後,垂頭喪氣的模樣像是受到什麼打擊一樣。
「別亂看,當心引起懷疑!」
那個聲音警告道。
黎庭萱一瞥四周,果然見到有幾個男子,正成合圍之勢不動聲色地緩緩靠近她,顯然是為了防止她逃跑。
她不好直接回頭,於是拍了拍巴朗,關切地道:「你怎麼了?是不是不太舒服?」
巴朗瓮聲瓮氣地答道:「沒事。」
黎庭萱此時實在沒心思管他,聞言點點頭道:「我們就跟去看看,拿到銀子咱們就走。你再堅持一下!」
巴朗懶懶地『嗯』了一聲。
黎庭萱長吸了一口氣,大步朝前走去。
魯昌興見她跟來,再次抬步在前面帶路。
一張賭桌前,一個面色焦黃的漢子,抓起面前剩下的碎銀子,嘀咕了一句:「我去別的桌子試試手氣!」說完擠出了人群。
……
這是一條長長的地下通道,兩旁的洞壁上插滿了明晃晃的火把,偶爾有一人或者數人,行色匆匆地從通道內走過。
只不過這些人,大多是黑布蒙面,看不出模樣。更有甚者,用一整塊布罩在了身上,連身形都看不出來。
因此,雖然地道內燈火通明,但是總讓人覺得有些詭異。
倪鵬飛一邊小心翼翼地戒備,一邊暗暗默記著路線圖,心中越想越覺得奇怪。
之前,他剛帶著唐大小姐走到錦華街的路口,就見到大哥倪鵬程在鸞樓門口走來走去。
倪鵬程見到他歸來也沒有多問,只是接過熟睡的唐子昔,對倪鵬飛說有個新任務,替他去見一個人。
他知道大哥受了傷還沒恢復,所以只是匆匆叮囑其為唐大小姐接好胳膊,就跟早就靜候一旁的小廝走了。
沒想到,這一走就走了一炷香的時間。那個小廝模樣的人似乎極為熟悉地形,漆黑的夜裡也走得極快。不知道穿過了多少巷子,最終到了一處民居,然後在一個房間內揭開一塊木板,走了進去。
直到進了地道,倪鵬飛才驚嘆這裡的設計精妙。
縱橫交錯的密道,根本看不出有多少個出口。要不是有人帶著,估計他早就迷路了。之前記得路線圖早就亂了,沒法子,他只好沿途在洞壁上做個記號。
突然,前面帶路的小廝突然停下了腳步,側身讓開了道路,躬身對倪鵬飛做了個『請』的手勢。
倪鵬飛不由微微一怔,忍不住開口問道:「到了嗎?」
小廝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抬手指了指前方,然後躬身行了一禮,轉身就走。很快便消失在了通道深處。
倪鵬飛看著眼前明滅的火把,猶豫片刻,最終還是抬步朝前走去。
沒走多遠,便聽到隱約的人聲,在他面前也出現了一個垂直向上的木製樓梯。
「可是倪二公子到了?」
只聽見一個粗獷的聲音自上方傳來。
倪鵬飛心中一驚,沒想到對方一口道破了他的身份,不過還是朗聲道:「閣下可是燕左使?」
「在下正是燕長空,倪二公子還請上來說話。」
「好!」
倪鵬飛足尖一點,右手在木梯邊緣稍一借力,整個人已經騰空而起,幾乎是瞬間便到了木樓的頂端。他輕輕撥開面前的輕紗,見到裡面的情形不由一愣。
這是一個空間不大,卻極為整潔的雅室。幾個服飾各異的人,正圍爐而坐。
居中而坐的是一個滿臉絡腮鬍的中年男子,此人雖然穿的是粗衣麻布,但是氣宇軒昂,臉上更帶著一絲久居上位的威嚴之氣。在他的左手邊,是一個面容清秀的青年,以及一個富商模樣的男子。他的右手邊則是一個美貌女子,以及一個面目和善的僧人。
絡腮鬍男子見到倪鵬飛,微微一笑,抬手道:「請坐!」聽聲音,正是之前那位自稱燕長空的人。
倪鵬飛收回目光,微微欠了欠身,坐在了他的對面。
燕長空見他坐定,朗聲道:「人都到齊了。現在請說何兄一下現在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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