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娜瑞】被點亮的時候,蔡伊就被突然攀援上來的藤條纏住了身體。一個古老而清麗的聲音響起,他在虛空中向蔡伊發問。
【??】:你是誰?
【蔡伊】:半精靈,蔡伊
【??】:半精靈?你混得何族血系?
【蔡伊】:人類
【??】:只是人類嗎……
這道聲音的情緒明顯地低落了下去,但蔡伊依舊安靜地接受質詢,在獲得應允和示好前,蔡伊不願多言。
【??】:吾名孤嶼,森林與深洋的溝通者。
【蔡伊】:你好,孤嶼先生。
孤嶼的聲音沉寂了下來,然後蔡伊身上的藤條鬆開了捆鎖的力道,逐漸縮回到了樹幹上。蔡伊小碎步微挪了兩步活動了下身體,然後就看見孤嶼從虛空中走了出來。
【蔡伊】:你是東方人嗎,孤嶼先生?
孤嶼:「你可以叫我漆夜先生,或者直接叫我孤嶼。」
【蔡伊】:好的,孤嶼。
孤嶼:「我的確是東方人,但我說的東方,比你所知的東方更為古老。」
【蔡伊】:我知道的
孤嶼聽著蔡伊的回答,聲音頓時冷了下來:「你知道?你知道什麼了?從孤本斷章知習的隻言片語就算是知道了?」
【蔡伊】:不是的,你可以考校考校,雖然不一定全能答得上,但尋常的詩詞典故總還是知道的
孤嶼皺眉:「我見青山多嫵媚?」
蔡伊心道孤嶼上來就是辛棄疾,恐怕應付起來要十分吃力了,但辛棄疾的這首《賀新涼》蔡伊還是能答得上來的。
【蔡伊】:我見青山多嫵媚,料青山見我應如是。情與貌,略相似。
孤嶼見蔡伊猶豫停頓,心中不喜更添一層,但蔡伊復又流暢的地誦念了出來,孤嶼便又歡喜起來。
孤嶼展顏:「你,很好。」
【蔡伊】:恰逢其會。
孤嶼朗笑:「太過謙虛了,知道這些古詞的人已經不多了。」
【蔡伊】:問何物、能令公喜。
孤嶼大笑:「還能學以致用,很好很好。」
蔡伊笑道:「讀過幾年書,現在已經記不得幾個字了。」
孤嶼:「只怕是很刻苦了幾年吧?」
蔡伊想了想小升初、初升高、高考這層層遞進的壓力,最終還是鄭重地點了點頭。
孤嶼笑意收斂下來,但對蔡伊的喜愛卻絲毫不減。蔡伊是在這樣的認真思考後才給出的回答,孤嶼也應該適配以同等的鄭重。
孤嶼:「我有心留你,授你技藝,不知你意下如何。」
蔡伊只當是【古文研究】或者【古學學識】之類的副職業技能,但孤嶼的文人氣息和灑脫心性讓蔡伊心喜,於是蔡伊也正式地給出了回答。
蔡伊:「我自然是歡喜的,只是先生莫要嫌我愚鈍才好。」
孤嶼但笑不語,朝著蔡伊伸出右掌。蔡伊以為這是什麼禮節,於是把手搭了上去。
系統提示:玩家【蔡伊】通過【漆夜孤嶼】的測驗,正式轉職為東方系特殊職業——【折梅】,特此發放專屬稱號【西洲曲】。
蔡伊內心寫出一個大寫的臥槽。
【蔡伊】:我設置了隱私權限,為什麼還是被點名了……
【孤嶼】:我孤嶼收個弟子,合該昭告天下才是。
蔡伊心道:你高興就好了。
【蔡伊】:師父說的是,蔡伊謹記。
【孤嶼】:嗯,文人本該磊落些的。
【蔡伊】:弟子有一事相詢,但還有一事望師父應允。
【孤嶼】:講來。
【蔡伊】:我們能說白話嗎?這么半文半白地說話,我舌頭都要打結了。
孤嶼笑了笑:「好罷。」頓了下,又改口道「好吧。」
【蔡伊】:是這樣的,師父你說你是「森林和深洋的溝通者」這是什麼意思?
【孤嶼】:我是鮫人,但和精靈相愛,於是兩族就此締結秦晉之好,漸從陌生轉到互通有無,我和七月也就成了兩族的溝通者。
【蔡伊】:那這棵樹是怎麼回事?
【孤嶼】:這個不是樹,它叫【芬娜瑞】,是養育精靈的珍稀古樹。
【蔡伊】:那還不就是是一棵樹嘛……
孤嶼在蔡伊頭上拍了一下,但是卻沒有反駁。
【孤嶼】:這裡原本是很繁盛的精靈居所,但因為異變的侵蝕森林漸漸虛弱了下來。我為了保有這片森林不被完全毀壞,於是召集烏雲和泥漿把這裡掩藏了起來。【芬娜瑞】因為照不到光陷入了沉眠,精靈也就此遷徙離開了。我是孑然一身的,也非精靈,所以我就和【芬娜瑞】一起留在了這裡。
【蔡伊】:我只是想添點光亮,沒想到能喚醒你們。
孤嶼笑笑:「也算你歪打正著了。」
【蔡伊】:有句俗語我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世間所有相遇,都是久別重逢。」
孤嶼低低地念著蔡伊的短句,情緒忽然高漲卻又失落下去,最終歸於平靜。
孤嶼:「那麼我們相遇,一定也是久別的重逢。你的朋友們來了,不過似乎過不來。」
【蔡伊】:那師父你能幫幫他們嗎?
孤嶼不語,直接行動。孤嶼拇指食指虛握,朝著血星他們的方向指去,【芬娜瑞】響應孤嶼的動作伸出三條粗壯的藤條,盤錯糾集著在水潭上鋪出一條可供兩人並行的道路。
【蔡伊】對【血星】:過來吧,沒有危險。
血星帶著一行人從樹底的洞口進去,沿著螺旋階梯直上樹冠平台。
一行八人:血星、水月、狐狸、甲魚、薇薇安、多瑞安、索拉斯、卡珊德拉。遠望火樹和置身其中,獲得的感受是不一樣的。甲魚和水月是女孩子,這種狀景對她們的衝擊相比男生就會更多一些;索拉斯對精靈的一切都抱有高度的科研精神;薇薇安對魔法的一切都有高度的熱情;剩下的四人則興趣缺缺。
【蔡伊】:這是我師父,名字你們也知道了【漆夜孤嶼】
眾人和蔡伊平輩相交,日常往來也是直呼其名,現在突然多出來個蔡伊的npc師父,想想也是不知道怎樣應對。
孤嶼:「漆夜、孤嶼、稱謂只是代號,各位自便。」
【蔡伊】:這可不行,你們叫我師父本名本姓,我不是平白比你們矮了一輩?你們也得跟著我叫先生、師父。
於是眾人統一了稱呼:漆夜先生。
孤嶼:「你們在興修哨所?」
【蔡伊】:準確的說,應該叫據點
孤嶼:「方寸跬步,不當其名。」
孤嶼的話,除了蔡伊是沒人聽得懂的,蔡伊也注意到了這一點,他剛要給眾人解釋的時候,孤嶼又開口了。
孤嶼:「精靈營地的布防十分完備,我把烏雲泥漿掀開,你們就能入住了。」
【血星】對【蔡伊】:你師父說的入住,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嗎……
【蔡伊】:師父他問你你說的入住是什麼意思。
蔡伊手指血星面朝孤嶼問到。血星:……
蔡伊的少年心性,孤嶼也不點破。孤嶼憑空取出一支梅花,也不做什麼動作,只是取出之後握住搭在另一隻手的臂彎里。
孤嶼:「你們看前面那片林地。」
眾人隨著他的視線望去,只見遠處那片林地的上空,滾浪般的層層烏雲漸漸散去。熹微的天光刺入黑暗之中,照出古木的本相。
【甲魚】:這些樹……是活的?
【血星】:這些樹本來就是活的。
【甲魚】:你知道我是什麼意思!
無外乎甲魚驚詫,蔡伊也是第一次見到這般狀景:天光照耀下的古木,枝條開始伸展,動作一如人性化地舒展背脊。樹枝、葉片、藤蔓三者編織構建,一座隱秘而封閉的樹屋便「生於樹藏於樹」了。
【蔡伊】:不行,僅僅是有住處還不行。
【血星】:對,防禦工事依舊需要投入到建設中。
孤嶼:「把你們的規劃給我看看?」
【血星】:我有帶著副件。
孤嶼接過血星遞來的方案,掃了兩眼冷了下去,淡淡道:「西方的建築。」
蔡伊見孤嶼這樣說,心下有了計較,但現下全員齊備便沒有立時言明。
孤嶼:「就按照這份圖紙做下去吧,我會給你們一些便利和援護的。我有些乏了,你們先回罷。」
孤嶼忽冷的態度讓眾人有些捉摸不透,但孤嶼也沒做別的什麼,只是不願留客罷了。血星也就此代眾人告辭。
孤嶼:「蔡伊你送送他們。」
這就是要留蔡伊的意思了。客套的話說完,孤嶼手中的梅枝輕揮,兩座台階自樹冠平台為起點,曲形對稱延展向下。
蔡伊領著一伙人往下走,送過水潭就返身回到了樹冠。
【蔡伊】:師父你不高興了?
孤嶼:「我沒有。」
【蔡伊】:好吧,師父沒有生氣。
孤嶼長出一口氣:「我生氣了。」
【蔡伊】:好吧,師父我要怎麼安慰你。
孤嶼:「你哄小孩子嗎。」
【蔡伊】:師父要是像小孩子一樣好哄,那我也很樂意的。
孤嶼:「我是有些生氣,但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生氣。」
【蔡伊】:起床氣?
孤嶼仔細想了下「起床氣」的意思,然後白了蔡伊一眼。
孤嶼:「可能真的是吧,去睡吧,明早起來練功。」
蔡伊差點一口噴出去,無關其他,只是「練功」一詞實在是太過詭異了些,但蔡伊也明白孤嶼的意思,於是也就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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